秋梦无痕试杀

雷动

贝戈戈   

一、吴刚

吴刚是个小样。

他在愤愤的砍着那颗老桂花树的时候，嘴里不住的骂着。“我他娘的就一傻B。”

随着噗噗噗噗砍树的闷响，就只见他满嘴的泡沫以及不断闭和开张的嘴。

疤痕总是在斧子拔出来的瞬间收拢，只有桂花落了一地。当然第二天那些落下的桂花都会消失不见。

吴刚知道，除了被嫦娥收去酿桂花酒，剩余的都被那只红眼兔给偷腥了。

吴刚来不及擦身上的汗，只是知道一味的要去砍那棵该死的桂花树，可砍了生，生了砍，譬如他心里冒出的欲望。

永无休止。

吴刚知道当他心里“无”的时候，那就是他成佛的时候，可他明白哪一天完全不可能。他终究是个凡人，克制不了酒戒、色戒、以及贪戒。

即便他头上戴着神仙的帽子，他下意识还是鄙视的。因为神仙不是万能。百无禁忌。

他想佛或许可以吧。这么想的时候，他的手依旧没有停止挥舞的动作，连砍下去的劲道也不曾改变，当然位置更不可能偏移。

二、桂花酒

酒总是个好东西，谁能忘记它诱人的滋味。
传说吕洞宾就曾放肆过一会。还不是它做的帮凶。
嫦娥是爱喝酒的，这个应该说是个秘密。她只在中秋节喝。因为哪个时候貌似所有的神仙都下凡狂欢去了。就她还被禁足，原因是她太美了。她不知道这也是个错误。或许她忘记神仙也不是佛，不动声色。

其实她也并不孤单。
有个男人，可惜不是她爱的人。
有兔子，可惜不是她想抱的人。
有桂花，可惜太冰冷。
有雾，可惜不够实际。

哪还不如抱酒。她允许自己在中秋的时候做一个思凡的女人。
只是一个女人。放纵自己的思念。
但她知道，她不后悔。她有美貌可以自怜。她有清高可以自傲。她有羡慕可以自满。她有声色可以伪装。
SO。她过的貌似很充实。

爱喝酒的人才能酿的出好酒。
因为酒也寂寞，遇不到知己，通常都是被从一个酒囊被灌到另一个酒囊。
它知道嫦娥是懂它的。所以它呈现了自己最原始的一面。粗野，自由，奔放。

嫦娥酿的酒天宫的人都爱喝，可惜她太吝啬，甚少与人分享。只有一个人例外，月老。
月老总是每天喝的醉醺醺的。喝的当然是嫦娥酿的酒---桂花酒。

三、月老

月老是个有酒糟鼻的老头，喝醉的时候看着总是色眯眯的。
当然清醒的时候，他是一和蔼可亲的老头。
貌似清醒的时间极少。
可嫦娥知道。那是中秋。
中秋的时候，月老要回家，当然是凡间的家。
那时，嫦娥就偷看去月老的法宝-----缘镜。
它就类似电影。悲欢离合一直上演。
嫦娥会带上足够量的酒，一呆就是一宿，直到喝醉了。哭累了。喊哑了。
当然这些没了月老的帮助可不行。

四、勾搭
吴刚一直垂涎着嫦娥，他从不掩饰他的动机和心思。可嫦娥貌似贞洁烈妇，总是面无表情的扫过他精壮的身子。
吴刚知道，没有一点能耐是打动不了嫦娥冰冷的心的。
他把兔子剁了。做了一桌菜。等嫦娥。
恰好那日是个中秋。

很可惜。如果嫦娥那么容易就上钩，也就不叫嫦娥了。
吴刚知道自己功夫没做足，所以在“工作空余”他和太多的神仙淘近乎，他准备在中秋节哪天把堡垒攻克。
他得意的构思着。一边嚼着兔子肉。
当然除了火候不够，肉也稍微老了些。
但是一想到嫦娥那冰清玉洁的样子。吴刚的心便不能自已了。
他知道自己最过不了的就是色戒。
想当初，想当初。
一提起当初就是个恨啊。不过现在回味起来，值了。
吴刚告诉自己。
只有老娘们才后悔。

五、机会

中秋貌似是个不愠不火的节日。说团聚，貌似天天都要回家。说吃的，貌似天天换花样。谁还惦记着旧物旧事旧人。咱连新事物都接受不完，旧的太老了。放着发霉好了。反正也不会丢失和不见的。

又是中秋了，嫦娥见那些神仙虽然嘴上个个说着腻味，倒也没见放慢离开的脚步。她的脸依旧波澜不惊，心中却鄙夷起来。你们懂个P。要你们象我这样了，保管一句也不会这么说，天天紧巴巴的守的。

她知道，人除了心贱，嘴有时更贱，往往口不对心。可知道了又如何。总是无法改变既定命运的。既然第一步是自己选的，怨不了别人。该怎么着怎么着吧。她信命了？神仙也信，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她也知道吴刚垂涎他，她很清楚自己的姿色，也很清楚天宫所有的状况，只是她不想言语，语言啥都不是。除了能把空气移来移去。别的什么都不是。

她在等，等吴刚的急不可耐。至于谁是猎人，谁又是猎物，在一场游戏里，重要吗？
或许并不重要。谁还管结果啊。都图个过程不是？
只是太过简单的游戏，实在无趣。

中秋节不错，是个好日子。特别好的日子。

等待的日子，有些漫长，有些心动过速，有些短暂，有些心律不齐。
中秋节前一天。吴刚红着眼。
嫦娥也红着眼，彼此招呼都没打，开了工，当然节是要过。不过工作也不能拉下不是。
俗话说，工作娱乐两不误哈。
吴刚这天特别卖力。
抡斧子的手挥舞的特别用力。
姿势特标准，特优美。
用的力度也够大，可惜这样的一个幅度，没多久，吴刚便休息了。
擦着汗的时候，他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不过一夜没睡，才挥舞了几下，便有些喘，汗是止不住的流。
脱下衣服擦汗的时候。他还是会故意卖弄下自己结实的肌肉，期望嫦娥会象其他仙女一样扑不过来，一脸花痴样。
很可惜。欲望仅仅是欲望。
即便他一直觉得嫦娥只是闷骚而已。装纯洁。可偏偏就是对他的味儿。
他知道嫦娥会臣服在他脚下。会膜拜他的一切。
于是，中秋节的前一天，吴刚在桂花树下傻笑。成了一具雕塑。
当然除了健美也挺结实。

七、兔子

中秋到了。
可偏偏就一夜。长也不长，短也不短。足够发生很多事情。
嫦娥喝醉了。
吴刚喝醉了。
缘镜碎了。
桂花树貌似一夜枯萎了。
当然兔子也不见了。

不过这是哪里。天庭。
SO
嫦娥正常了。
兔子回来了。
缘镜合了。嘘，当然还是有裂缝的。
桂花树在第二个清晨忽然开的更艳了。更丰盛了。
貌似每年都这样。大家都习惯了。应该说习以为常。

八、自由

九十一、九十二、九十三、九十四、..................九十九。
貌似还不够数。嫦娥在桂花树下走着。一路看着。象是在拾桂花，又不象。
桂花树的躯干很苍老，斑驳的可以。到处都是一个个树疤。黑乎乎的。
快了。安慰着自己。还差一个就到约定的数。
临走的时候，嫦娥又数了一次，还是九十九。然后安心的抱着兔子走了。
貌似桂花树下只刮了一阵风而已。
哪九十九个不过是花朵，也不过是草，也不过是土堆。
当然里面包括吴刚曾经剁了的那只兔子。
貌似哪只兔子的肉应该挺老的吧。

嫦娥走的脚步很稳，但是目标很坚定。

九、梦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一百。嫦娥数的时候语气有一些颤抖，有一些兴奋。
但还是，深深的呼了口气，定了定神再数了一次。
然后转身飞跑到玉帝面前。等着自由。
玉帝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言语。
在互相对视的几秒里。嫦娥明白了。
生命不过是一次试炼。
各得其所。
她曾经试想过自由的滋味，想过未来。想过美好，想过痛苦。想过失去容貌，想过平凡。想过一切的一切。
可惜就是没想过，一切不过只是一个骗局而已。
没有自由。只有继续。继续到虚无。

她忽然明白了。缘镜不过是她心里的欲望。譬如桂花树上结着吴刚的愿望。
而只要缘镜与桂花树一日还在，那么一切必将继续。
其实神仙都是冰冷的。就和玉帝一样。有欲望的是桂花酒。
那桂花酒是用桂花和兔子眼泪混合而成。
那是欲望的酒。

嫦娥忽然醒了。
她决定去酿酒，在酒里兑上自己的眼泪。
那是毒药。
酿给自己喝，也给所有的神仙。

《技巧》

糨糊也算一种高超的技巧，写在这里作为开篇吧。

打下这些字的时候
技巧左右着俺的手指
编制一种赏心悦目
象菊花在园子里顾影自怜
找一种消遣

俺试图抛弃了先人的指引
裸足前行
玫瑰的刺微笑着叮咛
有些痛在下跪的时候
已经被遗忘
另一些呼喊
淹没在无数的箴言里

俺拾到了一半的前言
另一半的结局在岔路口
被风吹的摇摇欲坠

最近记性越来越不好，灵感就象春天，一闪而过。那就絮叨一些琐碎糊住时间。希望捣一捣之后不会被风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