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六月的空气很潮湿，叶夏夏的烟熏妆让我产生随时崩溃的错觉。
“小艾，不会化妆的女人是不完整的。”这就是叶夏夏的口气。
我依旧只涂了点唇彩跟着叶夏夏来到叫ZERO SPACE的酒吧。
ZERO SPACE有个男人长得很漂亮，四月的时候这句话通过叶夏夏的嘴巴传到我耳朵里，以致我一直知道ZERO SPACE有个很漂亮的男人。
男人摇晃着一支红酒：“82年的拉菲。”露出好看的牙齿。
叶夏夏笑得很花痴，我从心底嘲笑她。
一支82年的拉菲红酒只卖2000元，天方夜谭。
但叶夏夏不缺钱只缺理智。
于是漂亮的男人毫不手软打开一瓶82的拉菲。
涩得让人皱眉，叶夏夏依旧在花痴着：“好酒。”
漂亮男人笑得有点妩媚，分明又滑过一些嘲讽。
ZERO SPACE的音乐很轻狂，漂亮的男人竟然有沧桑的音质：“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值得等待...”轻摇滚音乐在心脏深处震荡。
二
叶夏夏在镜子前端坐了一个小时：“小艾，裸妆真是不适合我。”
我嗤之以鼻：“不妆才是最适合你的。”
我喜欢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容不得一点尘埃，我不断擦不断洗，精疲力尽之后酣然而睡。
叶夏夏又开始化着裸妆去ZERO SPACE，她咬牙切齿对我说：“小艾，我爱上那个男人了。”
我始终无语，回忆那个漂亮男人，只在脑际闪现那丝嘲讽的笑意。
叶夏夏夸张到玩起了十字锈，大大咧咧的她安静地坐着，捏一根细细的针在六月的潮气中一笔一划，认真到让人失笑，笑过之后心底微微的疼痛。
我独自去ZERO SPACE，那个漂亮男人依旧坐在吧台后：“嗨！小艾。”他的牙齿依旧白得刺眼。
“叶夏夏失踪了。”我尽量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话。
男人没有一丝犹豫：“上哪疯去了吧。”
“不可能，她从来不在外面过夜。”
“哦，电话呢？”
“关机了。”
“如果担心就报警吧。”男人亦是轻描淡写的口吻。
“我最后一次见她，她说来找你。”
“什么时候？”男人眉毛挑了起来。
“前天晚上。”
“我没见到她。”
沉默，叶夏夏从来没有这样失去音讯过，我知道她一定出事了。
“小艾，报警吧。”漂亮男人掏起手机。
三
警车的灯光在夜幕下惊心魂魄地闪烁。
叶夏夏确实失踪了，警察录口供的时候，我很迷糊。
“最后一次见她是前天晚上，她说去ZERO SPACE。”
“她之前几乎天天去ZERO SPACE看那个男人。”
“她很痛苦，说那个男人很花心。”
“她常常撕心裂肺地哭泣，骂那个男人骗她的钱。”
“她说她要去找他，她要杀了他。”
警车呼啸而去，我拾起叶夏夏没有锈完的十字锈，那是一只猫，邪恶的眼珠透出诡异的色彩，它的眼睛里充满了敌意。
我疯狂地把那只猫塞进柜子里，然后开始打扫房间，子夜的颜色真是肮脏，怎么也擦不干净的肮脏。
四
警车再次出现的时候，我很安静的伸出了手。
“叶夏夏，我知道我们不会分开的。”淡淡的笑意涌上嘴角，随后滴落下来，淡淡血腥的味道。
三年之前，我深爱的男人抛弃了我，连同我肚子里的孩子一并抛弃了我，叶夏夏使劲扇我的脸，直到嘴角涌出鲜红，空气里血腥的味道弥漫开来。
“小艾，你哭出来，必须哭出来！”她捧着我的脸泪水肆虐。
大哭一场之后，我把对男人所有的期待和幻想通通埋葬。
我安静地陪伴着叶夏夏，看她恋爱，看她失恋，看她快乐，看她失意。我学会用怀抱温暖她：“叶夏夏，抱抱。”她学会在我怀抱里安然入睡：“小艾，你不可以抛弃我。”
直到那个漂亮男人出现，我发现我的怀抱里始终空荡荡的，叶夏夏再累再痛都拥着冷冰冰的被子独自睡去。
我徘徊着，看叶夏夏用十字锈的针在皮肤上划过一条条花纹，花纹里开出鲜红的花朵。
“叶夏夏，你真笨！”
“我不能回过去了，小艾，我要正常的生活。”
“叶夏夏，他在骗你。”
“我知道，被骗我也愿意，小艾，你醒过来吧。”
我试图再次拥抱叶夏夏：“抱抱好吗？我的怀抱从来没冷过。”
叶夏夏疯狂地摇头。
我亦疯狂起来：“叶夏夏，我们都疯了！”
五
叶夏夏终于安静地睡着了，很安稳，没有一丝呼吸。
我的疯狂终于把叶夏夏征服，没有血，更没有血的腥味。
叶夏夏只是睡着了，我要去找那个漂亮男人，他要得到报应。
刀子寒冷地呼啸而过，我突然手软了，在划过男人的肌肤之后“铮”地掉落在地上，血腥味淡淡充斥着整个空间。
叶夏夏，我们之间不能再有第三者了。
叶夏夏，我来了，只属于你和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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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26 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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