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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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危险关系 作者:跳跃的火焰(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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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29 17:2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一章 不同寻常的开始

  星期六。连续上了四十八个小时班的邓初雨终于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空白时间可以支配。自从在清莱市立第一医院的急诊室工作以后,初雨几乎已经忘记了可以轻轻松松的逛街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的手机永远是处于二十四小时开机状态。哪怕她刚刚下班坐了半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回到家,只要手机一响医院通知她负责的病人情况有变,她就不得不立即赶回去,可能又是一场通宵的抢救。
  几乎没有多少个人的时间。国外的急诊室和国内不同。这里就像是永远也不会停歇的战场。在这里工作所担负的责任和精神压力是同院其他科室的大夫所想象不到的。有的时候初雨真的觉得自己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哪怕是让她去号称最累的妇产科,也比在急诊室要强的多。
  她二十八岁。依然单身。身居国外与繁重的工作让她没有精力考虑个人问题,虽然家里催得很紧。独身的最大好处就是自由。不用考虑回家之后还要照顾一个四肢健全却什么也不做的大男人,不用考虑什么时候必须要收拾屋子什么时候必须要洗衣服刷碗。不想做饭就出门吃顿好的。孤独了还有一屋子的书陪她,全部看完估计要好几年之后。那全部是初雨的爸爸多年来的收藏。
  这个周六如果不是家里的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已经耗尽,如果不是这家超市离她家步行只需要五分钟,初雨也会待在家里睡觉而不是跑来这里购物。基本上初雨没有多少闲逛的心情。疲惫的身体极度贪恋柔软的大床。初雨恨不得能够长有一双利爪,先把前面在排队的人扫荡一空,然后长有一双翅膀,结账完毕就抱着自己的东西飞速飞回家。
  排了十分钟的队,好容易到了收银台前。初雨用力提起购物篮往收银台的货物架上一放,卖场里就突然传来一声沉闷巨响。收银台前方正对着的一长排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如同电影特技般顷刻间炸裂开来,无数细碎的玻璃碴如同下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冰暴雨,瞬间席卷了整个卖场三楼。
  初雨呆呆的站在那里,首当其冲。只觉得劲风扑面,无数碎冰般的玻璃慢动作一般的向她袭来。初雨手足无措间突然从侧方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有人护着她的头,动作迅捷的将她摁倒在地。所有的这一切几乎都在同一秒内发生,那声巨响消失之后,鼓膜仿佛还在不断的回震着,周围零星的玻璃掉落声依然不绝于耳。
  “走!”
  耳边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有人推了她一把。初雨抬头,迎面看见一双如同猎豹般深沉的眼睛。惊鸿一瞥,这个男人就如同某种充满野性的兽,骤然出现在平和的人间,让人无法忽视的危险存在。烙印在她的眼底。
  爆炸已经过去。卖场里一片寂静。短暂的死寂之后突然爆发出阵阵惊呼声,被爆炸所惊吓到的人们从地上爬起,争先恐后的涌向安全出口。初雨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此刻那个男人矫健的身影已经穿梭到惊恐的人流中,转瞬间消失不见。
  初雨顾不上其它,也随着人流涌向安全出口,万万没有想到才跑了两步,手腕一紧,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拉得她原地转了个圈摔倒在地,紧跟着一个冰凉的东西就抵上了她的太阳穴,头顶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不想死就不要乱动!”
  身旁传来阵阵惊呼声,初雨抬头,卖场里一片混乱,许多持着枪械的男人抓了不少人质,逼着他们如同她一般的蹲在地上。卖场里很快除了这些持枪的男人与人质之外就不再有别人。外面传来由远及近的警铃声。警察到了。
  “二哥。警察到了。怎么办?”
  初雨的头皮一痛,那个男人扯着她的长发将她揪了起来,阴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老三安排的路呢?他妈的现在还没好?!”
  “二哥,好了!”
  从卖场的里面气喘吁吁的跑出来一个男人:“三哥和兄弟们在那边,赶紧走!”
  被称作二哥的男人阴鹫的眼光扫了一圈卖场:“扔下这帮人质,带着这一个走!”
  说着话初雨的肩膀传来一阵剧痛,二哥用枪托狠击了她一下,将她推到前面。立刻便有两个男人从旁上来架住了初雨,拖着她身不由己的迅速往卖场里撤退。
  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沦为人质。不知道是这段时间太不顺还是上辈子坏事作太多报应了。到泰国求学加工作十余年。虽然偶尔在电视上看过类似的新闻,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活生生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初雨双臂被人用力拽着,火辣辣的疼,肌肉撕扯的力道十分庞大。随后发生的一切混乱而迅速。进了卖场,又被拉着进了另外一个安全通道。七拐八弯的下了楼,出口居然在一条两米多宽的巷子里。那里早就已经停了数辆面包车。初雨被人推着上了车,几乎是上车的瞬间车子就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向前疾驰而出。
  车行不过十来分钟就到了湄公河边。一行人押着她又上了快艇。初雨的心一沉。本来还以为会如同美国电影里经常播放的那样,一帮匪徒在逃跑过程中现在公路上飚车,然后就被围困在某个建筑物里,用身为人质的自己谈判,最后匪徒被捕她被解救。
  可是看起来这帮人不像是普通的匪徒。他们武力强大行动迅速安排严密。用最快的速度最短的路线离开了卖场之后,快艇在河面上扬起了翻涌的白色浪花,很快就离开了清莱市向北而去。
  河风扑面。快艇的马达在幽静的河流里突突的响着。船行不久又靠了岸,初雨被人挟持着在一个完全看不出来是码头的地方上了岸,快艇打了个转又往回驶去。肩膀再度被枪托用力推了一下,旁边的男人不坏好意的开了口:“看什么看。到了这里你还妄想着能逃脱?乖乖的跟着爷几个上山。听话一点少受些皮肉之苦!”
  一群男人也许是脱离了危险,情绪轻松了许多,听了这个男人的话轰的一声笑了起来。二哥推开众人走到初雨身边,阴沉的眼睛扫视了一圈,男人们笑着笑着就停了下来,都不敢与他对视,低下了头。
  到了这个时候初雨才有机会看清楚这个被人称作二哥的男人的模样。他长的十分高大。身穿一件皮夹克和军用短裤与军用靴。□在外的皮肤呈古铜色,肌肉结实壮硕。他的眼睛总是阴沉着,目光让人心底发寒。这个男人周身流露出一股残忍和血腥的味道,如同某种荒蛮时期嗜杀的野人,只要不顺从他的心意就会被撕个粉碎。初雨不敢过久的注视这个恐怖的男人,也低下了头。
  “二哥。”
  众人让出一条路,让随着后面快艇上岸的男人走上前来。初雨惊讶的抬头。这个声音虽然只听了一次,她却印象非常的深刻。很少有男人的声音那么低沉。何况先前在大卖场里这个声音的主人还救了自己一命。
  果然是那个男人。这次看得清楚。他的出现具有强烈的存在感。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因了他的出现而逊色。他的五官有欧亚混血儿的几分轮廓,一举一动自然随意,带着一种男人特有的性感。可是就是具有这样相貌的一个男人偏生从他的平静里透出一种和二哥截然不同的危险气息,直逼人心。
  他的视线落到初雨的身上,神情中没有一丝惊讶和震动,平静的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就转移到了二哥的身上:“金爷已经收到了这次的消息。在寨子里等着我们回去交待。”
  “辛苦你了,子墨。”
  二哥冷淡的开了口。虽然是道谢却听不出多少谢意,相反透着一股冰冷。二哥说完了话转身就走。周围的一群男人一动不动的站着,等到子墨动了脚步方才敢跟着前行。二哥走了没两步突然回头,对着后面的人喊了一声:“把这个妞直接送回寨子我的房间。今晚上我要好好的玩玩儿。”
  后面整齐的一阵答应。初雨的心越发的寒凉。她紧紧地盯着那个叫做子墨的男人,就像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卖场里他曾经救过她的命。所以她奢望他能够再救她一次。然而这个男人没有回应她求救的目光,如同她不存在般,自顾自的随着二哥的脚步上了山。
  初雨紧紧地掐着自己的手心。恐惧让她不能动弹。旁边一个男人靠上前来,凑在她的耳朵边□的开了口:“放心宝贝儿,二哥每次疼完之后都会赏给我们这帮兄弟。我们今天晚上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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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29 17:2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双面人

  所谓的山路几乎没有成形的道路,都是在参天的密林里长期行走而踩出的一条土路。唯有通过倒伏折断的树枝和被踩成泥的青草能看出这里时常有人行走。
  这帮男人都穿着军用靴,走这样的山路如履平地。初雨庆幸自己今天出门穿的是球鞋,虽然有些踉跄好歹也跟的上他们的脚步。一路往上走了约摸三四个小时,虽然太阳还没有下山,森林里树枝繁茂光线明显的暗了下来。前面的二哥突然停下了脚步,对着后面的人打了个手势,整个队伍顿时紧张起来。初雨被人捂着嘴强迫蹲到了地上。前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二哥又给了个手势,后面的队伍才松了口气,放松了戒备。
  原来是到了暗哨的检查口。初雨心惊。看起来这个团伙组织的严密性远远超出她的想象。通过了隐藏在密林里的暗哨,再往前走出现了一条公路。当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扇巨大而奇特的木门,横跨在公路上方。这扇奇特的木门上辅以兽纹,雕工粗旷原始色彩美丽,透着一种凝重而神秘的气息。一行人到了这里全部恭恭敬敬的摘下帽子朝着大门行了个礼,方才登上停在大门下的吉普车,继续往里走。
  初雨在泰国生活了很长时间,曾经听闻过北面的山里有阿卡族人聚居。阿卡族非常的信奉门神,这扇门是为了辟邪而建的,所以没有人可以得罪这扇门。这么看起来她应该是被带到了阿卡族人的部落。
  不容她想太多。前面的山头远远的出现了一个依山势而建成的庞大建筑群。红色的尖顶掩映在密林之中,依稀可见宽阔的石板路和纯白色的墙面以及沉重的木雕门和窗户。此刻太阳已经到了天际余下最后一丝残光。建筑群外围的火把火光熊熊,燎天的火焰在青暮色的天空下妖异的燃烧着。
  车队到了近前,公路上设置有明哨和机关枪。站岗的人上来查看了一下情况,对着二哥和子墨分别敬礼,然后才让他们的车缓缓开进了这个堪成小型城市的部落里。
  初雨一直认为阿卡族深居深山。生活条件应该十分落后才对。没想到这个地方不仅建筑精美坐落有致,而且整个城市的布局十分合理。他们顺着一条斜往上的大道开上去,两旁是层叠后退的商业街,此时里面还在做着生意,饭店,小卖部,赌场什么都有。再往上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中心是干涸的喷泉。以广场为中心城市有四条主要道路,分别通向不同的四个方向。
  他们的车顺着往北的路一直前行,最后到了这个城市里最庞大也是地势最高的一栋屋子院子的铁门前停下。这里依然设有明哨和武器。二哥下车,走到铁门旁的可视对讲前说了两句话,铁门才在面前慢慢的打开。
  二哥回到车上。吉普车进了院子绕了个弯在花园的雕塑前停下,一行人下了车。初雨被人粗鲁的推搡着也下了车。二哥转身看了她一眼,对着抓着她的大汉偏了偏头,大汉会意,掐住初雨的胳膊用力将她推向与他们不同的方向。
  初雨的心里升起剧烈的恐惧。她知道他是要将她带到那个二哥的房间里。先前二哥所说的话还有那些大汉们看着她是□而不坏好意的目光让她不寒而栗。初雨拼命挣扎,奈何对方的力量有压倒性的优势。大汉不耐,索性一把抓起初雨,小鸡仔般的扛到了自己的肩上,举步便要离开。
  “等一下。”
  后面传来慢条斯理的声音。扛着初雨的大汉脚步顿时一停,转身放下了初雨恭敬的看着开口的子墨。二哥的身体也在大门的入口处停住了,转身阴鹫的看着突然开口的子墨。
  “二哥你也不缺女人。难得我看的上眼。二哥不如做个好人,将这个女人送给小弟如何?”
  子墨下了吉普车,淡淡的与二哥对视。有一个瞬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初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惊恐的看着二哥的眼神在她身上扫了一圈,然后落到了子墨的身上:“三弟想要就送到三弟房间里好了。我们兄弟犯不上为一个女人伤了和气。”
  “谢过二哥!”
  子墨微笑,看了眼抓着初雨的大汉。大汉点点头,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大步流星的而去。
  初雨看着子墨和二哥彼此客气的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后他们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描金的雕花木门里。大汉走的很快,绕过花园往西,走了一小段出现一个独立的院落。大汉一直扛着初雨进了这个院子送她上楼将她关进房间,方才离开。
  初雨揉着进门时被大汉用力贯到地上摔疼的腿慢慢的站了起来。房间里没有开灯。屋子里很空旷。除了一个巨大而厚重的木床,一套同样木质的会客桌和椅子还有一扇大理石的屏风外再无它物。屏风为于木床与木椅之间,将这个空间一分为二。地上是深色的实木地板。三面为墙一面为窗。此时窗户大敞着,凉爽的山风就透过大敞的窗户吹进了室内,让落地的素色窗帘飞飞扬扬。
  初雨顾不上再继续打量,扑到了大敞的窗边,然而居高临下的看下去让她心惊。窗外往下,除了一个半米来宽的石崖外,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暮色葱茏,悬崖被夜间特有的浓雾笼罩着,格外的狰狞。看得久了,身子就仿佛要不由自己的坠落到那幽深的黑暗里一般。
  知道窗户并不是生路。初雨失望的退回了屋子里坐到地上。走了这么久的路,双腿早就又酸又痛,全凭自己的一股意志支撑着面对被俘努的事实她才没有垮下。初雨仰头打量四周,房间的门突然开了,一个女人拿着一叠干净的衣物走了进来,对着初雨露齿一笑,将手上的衣物放到了床上,又对着她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方才退出去。
  如果不知道,还以为这是在曼谷的五星级大酒店呢!初雨强打精神站起来走到床边看了看那叠干净的衣物,是泰国特有的薄纱裙。色彩鲜艳质地柔软。初雨正打量间大门再度被推开。两个赤-裸着上身的大汉抬着一个巨大的木桶走了进来放在大床前方正对着窗户的空地上。紧接着便有女人鱼贯而入为木桶里注满了水,撒上花瓣,放下毛巾,沐浴露和香油。一切安排妥当这群人才面朝着她行着佛礼倒退着退了出去。
  整个过程没有人说一句话。初雨也没有开口问。想也知道即使她问了。从这帮人训练有素的情况上来看也不会透露半个字。她也不会傻到趁着这帮人准备洗澡水的时间往门口冲。按照她现在的情况,哭闹或者紧张都没有用。待在这个房间里比待在其他任何地方暂时来说都要安全的多。她也许能够逃脱,但是肯定不是现在。
  初雨看了看木桶里的水,毫不犹豫地脱光了自己身上的衣物坐了进去。折腾了一天她的身上已经很脏。她需要清理干净。泡着温暖的热水初雨的神经放松了些,开始具体的考虑自己的处境。
  毫无疑问她身处魔窟。首要的任务是要活下来。想到自己的父母接到她出事的消息初雨心头一紧,随即强迫自己不要去考虑这个问题。看起来今天晚上失身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那个叫做子墨的男人如果和这帮人一样残忍成性,当时在卖场里为什么要救她一命?!初雨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无论如何,被这个男人夺去自己的清白,总比被那个二哥玩过了之后再让那批大汉轮-暴的强。如果是那样可能今晚她就会丢掉性命。
  初雨简单的洗完澡,并没有用薰香也没有穿那套准备好的纱裙,而是依然穿上了自己的T恤和牛仔裤。披散了湿漉漉的长发坐到宽阔的窗台上,眯起眼睛看远处的群山。
  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困倦落入了梦乡。朦胧中初雨觉得自己的身体一轻,仿佛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有温热的气息拂在自己的脸颊上,初雨迷迷糊糊的睁眼,发现自己被子墨抱着,正轻轻的放到大床上。她的神志瞬间回归,猛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黑暗中的这个男人。
  子墨的动作顿在了那里。她在下,他在上,彼此肌肤相贴,肢体交缠。场景是大床,距离极近,呼吸相闻。一时间气氛说不出的暧昧。她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个男人,眼神里却没有流出太多的恐惧,相反非常的镇静而清澈。这样的眼神让子墨很玩味,半晌唇角一弯,露出一个笑容,与他身上与生俱来的那股危险气息融和,带着几分邪气,却让人禁不住的心跳。如果不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如果不是他有着这样的背景,也许她会更好的欣赏这份男色。
  “我姓陆。”他简短的自我介绍,像是已经笃定了她知晓他的姓名。礼尚往来。中国老祖宗几千年来留下的教诲。初雨同样唇角一弯:“邓初雨。”
  “小雨滴,这个名字不错。”
  陆子墨唇角的笑容更深,初雨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头。好吧。如果她已经不得不失身给这个男人,他爱叫她一些奇怪的昵称又算得了什么,阿猫阿狗或者张三李四都好。现在她的目的就是要哄他开心。想办法让这个男人成为自己暂时的保护伞,她才有机会活着离开这里。
  自己毕竟是个医生。在医学院里的七年虽然没有实际的战斗经验。该知道该通晓的她一点也不少。这种事情,只要忍一忍,很快就会过去。如果他技术好,或者她还会有快-感。她可以当作是找了个一夜情的对象,或者自己招了个高级牛郎。付出身体而已,为了生存不算什么。
  初雨给自己做着严苛的心理建设。陆子墨却就这般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这样平静又玩味的眼神看的初雨渐渐的越来越不自然,终于抵抗不住他的目光偏过了头:“你想怎么做?”
  “我能怎么做?”
  陆子墨的声音里分明带着一丝戏谑。初雨扭头看着他。什么意思……难道他在暗示她,他是一个守身如玉从来没有偷吃过禁果的好男人?!
  “怎么没有人告诉你吗?”陆子墨看着初雨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脸上的笑意更浓,说出来的话却让初雨冷到心底:“我要女人只是为了玩弄她们开心。我——不能人道。”
  太阳!初雨心底顿时爆发出一句文明的脏话,还不如被二哥强-奸,这厮居然是个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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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29 17: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鸿门宴
  遇到禽卝兽是死,遇到变卝态是生不如死。初雨困难的比较着这两者之间的差别。退一步阴曹,进一步地府。如果左右是个死,她也就没有必要为了生存而牺牲掉自己的清白。瞬间初雨决定捍卫自己的贞节,到时候真的上了阎卝王殿好歹还可以混个烈女的名声。
  这个男人单膝跪在床卝上,悬空于她的上方。初雨原本平躺着的腿静悄悄的曲了起来,准备在合适的角度下给他的子孙根狠狠地一击。没料到她方动,他的大手就顺势抚卝摸卝到了她的腿侧,修卝长的手指暧昧的滑过牛仔裤表面,温卝热的掌心微微用卝力,扣住了她的膝盖。陆子墨眼神一冷,笑容不变,慵懒的开了口:“我们应该从哪里开始,小雨滴?”
  既然不能力敌那就只能智取。初雨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种方案。可惜她还没有从中挑出来一种,眼前的这个男人目光一沉,突然之间就俯下了身来,沉沉的压在了她的身上。
  带有强烈占有意味的沉重不过一秒,自己的身卝体已经被人抱着利落的转了个身,变成了她在上他在下。初雨挣扎,感觉到腰间和脑后同时一紧,被他用卝力的扣住向他摁去,于是她便身不由己的俯在了他的颈窝处,感觉到后腰处他的手危险的探进了她的衣内,顺着光滑的背部皮肤一路往上,让她颤栗。
  “这样好不好?”
  陆子墨偏头,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耳语般的开了口。他呼出的热气透过纠缠的发卝丝晕散过来,让她仿佛被烫到,脸颊瞬间通红。几乎与此同时,卧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来人在门口一停,随即轻笑:“这么早就忙上,打扰你的好事了。”
  陆子墨的手一顿,放开了初雨站起来,笑得云淡风清:“游戏才刚刚开始而已。金爷有什么吩咐?”
  初雨在陆子墨放开她的一瞬间就坐起了身来,通红着脸庞整理自己的衣服。她的手和身卝体因为紧张和羞涩,完全无法控卝制的轻轻卝颤卝抖着。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二哥。二哥微眯着眼睛,视线在初雨身上稍作停顿就挪开,打了个哈哈:“金爷说这次跑曼谷的货,虽然出了点岔子,也还算干的漂亮,所以在东花园里招待各位兄弟小聚一下。这样的事情怎么能漏了三弟,二哥我就自作主张来通知,三弟不怪我扫兴吧?”
  “劳二哥的大驾。”陆子墨笑得很淡:“这样的事情二哥尽管分赴下面的弟兄来通知一声就是,何劳你亲自跑一趟?”
  二哥不答,看了看已经整理好衣衫的初雨:“这小妞滋味还不错?”
  陆子墨闻言转身,看了眼正抬头向他看来的初雨,唇边勾起一丝笑容,突然间长手一伸,初雨一声惊呼,已经被陆子墨捞起轻卝松的抗在了肩头:“小雨滴,带你去开开眼界。”说完大步流星的出了房间,仿佛肩头一百来斤的重量完全不存在一般。
  这么被人扛着走说实话滋味实在是不怎么样。不过初雨的心底反而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这算是代表她暂时又离危险远了一步。陆子墨就这么扛着她一路走来出现在东花园,尚未进场,里面看见的男人们就已经发出了暧昧的笑声和吹起了口哨。陆子墨一直扛着她走到主位前,方才将她放了下来,大手占有性的紧紧搂在她的腰间,对着上面恭敬的行了一礼:“金爷。”
  “老三,你上哪儿整了个女人?”
  上面传下来一个略带几分苍老的声音。初雨抬头,花园里正北方向品字形放着一排三把沉木雕花大椅。正中间坐着一位身穿孔雀蓝绣金线唐装的男人,六十岁开外。须发斑白,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额头左上方往下,划过鼻子的一道三寸来长的伤疤。
  “这是二哥从清莱带回来的一个小妞,我看上,二哥就给了我。”
  子墨笑笑。金爷点点头。显然是对初雨的来龙去脉并不感兴趣,挥了挥手:“来了就都坐下吧!”
  子墨领着初雨上了左边的位置,二哥稍后来迟,坐上了右边的椅子。下面的男人们都绕成一圈落了座,从旁上来一个赤膊的男人,端着一个纯金的大盘子,上面放了一把半尺来长的细长杆的枪,走到正中心对着金爷扑通跪下,高举金盘:“请金爷开礼。”
  四周顿时响起一帮彪形大汉整齐而洪亮的声音:“请金爷开礼!”
  金爷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到大汉面前,拂了拂宽大的衣袖拿起那把枪,旁边另有一个大汉举着一个没有点燃的火把上前,同样双手高举恭敬的递到金爷面前。金爷慢条斯理的拿起枪对着火把扣动了扳机,原来是一个枪形的点火器。火把上浸满了汽油,遇火即燃。大汉等着火把燃起,倒退着走到花园中心,将火把扔进三米多高的原木堆里,熊熊的篝火顿时热烈的燃起,映亮了花园里的每一个角落。
  火光甫燃起,就有身穿彩色布衣,头戴铃铛银饰的女子从两侧的通道鱼贯而入。与此同时外围拿着乐器的男人开始演奏。音乐欢快,节奏分明。女人们和着音乐跳着原始的舞蹈。另有身穿白色素纱泰裙的女人开始上酒上菜,现场的气氛一瞬间就热络了起来。
  初雨观察。这里所有的女伺仿佛都穿着这种白色的素纱泰裙。她们沉默而井然有序的穿梭于这些男人们之间。过不多时,又有一批身穿彩色泰裙的女子娉娉婷婷的从通道里走来,她们的脸上化着浓妆,大都身材高挑容貌艳卝丽,到场之后有序的绕着男人们走了一圈,有被看上的就会被粗卝鲁的扯出队伍。女人们也不反抗,娇卝笑着跌倒在这些个男人的怀里。任由他们上卝下卝其卝手。原本就透着原始意味的空气熏染上一种浓厚的性的意味,初雨的脑海中跳出来一个词:酒池肉林。
  上座的三把椅子旁边有固定的白衣伺女。安静的跪坐在旁边的蒲垫上斟酒挟菜。低垂着眼睛,姿态优美,训练有素。显然是对这一切早就已经见怪不怪。陆子墨安静的喝着女伺替他斟的酒,虽然是很浅小的青瓷杯,一会儿的功夫,七八杯也已经下去了。初雨被他强拉着上了台之后,就一直被箍在他的脚边,女卝奴般扶在他的膝上。看似姿态乖卝巧,其实只有当事人心里清楚。
  初雨只要微微一动,矮桌下那双紧紧卝抓着她的大手就会如同铁钳般收拢,让她生疼。
  “小雨滴,怎么不吃点东西?今天一天都空着肚子吧。饿坏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初雨最终投降,自动自发的紧紧卝贴着这个男人。他垂眼低笑,斜撑着头向她看来:“还是饭菜不合你的口味?”
  她怎么吃?初雨气结。看见这么一桌丰盛的饭菜近在眼前,空了一天又被折磨了一天的肚子早就已经发出了严重的抗卝议。不管怎么说,吃饱了才有精神对抗他接下来的折磨。可是她一动他就镇卝压。现在还问她为什么不吃?!
  “张嘴。”
  陆子墨沉声命令。拈了一小块香喷喷的鸡肉送到她的嘴边。初雨看了这个男人一眼,顺从了他的意愿和自己的胃,没有反抗,乖乖的张卝开了嘴巴。陆子墨仿佛喂小狗一般将肉送到她的嘴里,末了长指轻佻的划过她的唇卝瓣:“该你了。”
  什么?初雨含卝着鸡肉愣在那里,不解他的意思。陆子墨扭头看了旁边的女伺一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她站起来鞠了一躬,倒退着退了下去。陆子墨等到女伺退下,眼神扫过桌上的饭菜,又扫过初雨,挑了挑眉:“嗯?”
  初雨避开了陆子墨显然的挑衅,目光落到了下面。随即面色通红的又转了回来。下面的场面已经不是她所能接受的。初雨突然间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是被人虏去,也许这一辈子就要在这里终结。被面前的这个男人玩死,或者他玩腻了之后,再扔给他的手下被蹂卝躏至死。这里的这些男人们不是普通人,就是披着人皮的豺狼,行走的野兽。他们视人命如草芥,道卝德观是非观价值观完全不能用正常人的标准去衡量。而她还一直幻想着自己能够从这样的境地中逃脱出去,而维持着自己可笑的镇静。
  下颚一痛。陆子墨抬手掐住了她的脸颊。这一个举动吸引了不远处二哥的目光。他一个女人也没有要,静静的坐在木椅中喝着闷酒,看见陆子墨的这个举动开了口:“老三。你要是不想玩她就别浪费。兄弟们可是很久都没有尝过新鲜货色了。”
  这一句话不轻不重,却让人听得清清楚楚。乐曲恰好在此时嘎然而止。老卝二的这句话清晰的传到了在场每一个男人的耳朵里。初雨的脸颊被捏着不能动弹,却也能感觉到那满场目光□裸的看着她,如同她此刻正□。
  陆子墨没有开口,看着她的眼神很冷。初雨颤卝抖着,缓慢的伸出手,从桌上拿了一块食物送到陆子墨的面前。有一个瞬间他没有动弹。随即便张卝开了口,咬住了她手中的食物和她的手指,温卝热的舌卝头一卷,撩拔过指尖,如同撩卝拨在她的心口上,让她又麻又痒,起了纯生理的反应。初雨一颤迅速低眉。陆子墨放开了初雨,改手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抬头看向老卝二:“小雨滴这么可爱,我宠爱还来不及,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玩腻?!”语毕抬头,视线扫过全场:“这个女人,在我允许以前,任何人不能碰她。都明白?”
  “老三喜欢,多找几个良家妇女型的送到你的房间里去就是。”金爷慢条斯理的开了口:“一个女人还不被你玩残了?”
  下面又冒出一阵一阵的笑声。陆子墨摇头,冲着金爷笑笑:“真正的良家妇女,玩起来才有成就感——金爷。老三我今天提前告退,三爷不会怪卝罪吧?”
  “去吧去吧。难得你像老卝二风卝流一回。”金爷体谅的一笑,便不再多言。陆子墨道过谢,再度打横抱起初雨,大步的沿着来时的路向回走去。
  方才一幕冰凉的惊惧还残留在初雨的身卝体里。陆子墨很快带她回了房间,将她放到床卝上,自己转身不耐烦地开始脱衣服。天色此刻已经墨黑。女伺在屋子里留了一盏风灯。桔色的灯光下这个男人精壮的身卝体逐渐□。他的体型匀称,肌肉结实紧密。他脱到近乎□,赤脚走到窗前熄灭了窗户上方的那盏风灯,修卝长的身影在窗户静默了一下,无声无息的走了回来。
  初雨从进房间开始就一动不动。黑卝暗中他高大的身影就在她的面前。虽然看不见,但是他辐射的体温和不容忽视的危险气息却还是烧灼着她。初雨肩头一沉,让她惊跳了一下,陆子墨的手搭了上来,随即坚定不容反抗的拉掉了她的上衣。初雨没有挣扎没有反抗,顺从的任由这个男人脱掉了她的上衣和内卝衣,紧接着他推卝倒了她,拉下了她的牛仔裤。
  夜里的冷空气仿佛突然之间顺着大敞的窗户涌了进来。她的身卝体除了最重要的一件遮蔽物外已经完全的暴卝露在了空气中。可是陆子墨就此停手。初雨感觉到身边的床一沉,他已经躺了下来,他甚至没有碰她,简单的说了两个字:“睡觉。”
  身上一凉。丝绸的被罩被他拉了起来将两个人包裹。初雨这时候才知道环抱住自己慢慢的,尽量的后退,想要离这个男人远一点。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打算些什么。他这样做却又不碰她。到底是在打算如何把她折磨?!
  床宽毕竟有限。很快她就退到了床的边缘。初雨的身卝体僵住了。她不敢再有什么动作贸贸然惹怒他。黑卝暗中传来一声轻笑,陆子墨的声音再度响起:“我说过我不能人道,自然不会碰你。只要你乖乖的我就能护你周全。不过小雨滴。既然不能从身卝体上取卝悦我,你可就要好好动脑筋想想,怎么才能讨得我的欢心。如果我真的喜欢你,把你送回青莱也不一定。”
  “至于现在。”
  初雨的手腕一紧,自己好不容易挪开的距离又被他拉了回去。他的气息某一瞬间离她很近,随即声音一冷:“给我安安分分的睡觉!”

  第四章 生死游戏
  原本以为睡不着,岂料一觉卝醒来日已三杆。初雨疲惫的翻了个身。昨天走了大半天的山路,浑身的肌肉都在不同程度的酸痛,特别是两条腿,简直不像是自己的。
  陆子墨已经不在房间里。初雨起身的时候地上昨天晚上被陆子墨扔得满地都是的衣物已经被人收拾干净。床头柜上整整齐齐的放着叠好的长裙。地上也放上了舒适的平底凉鞋。初雨无法,拿过准备好的衣物换上了,在屋子里走了两圈,试探性的去拉卧室的大门,竟然没有锁。只是外间的长廊上恭敬的立着两个白衣女伺,见她出来行了个佛礼:“三爷交待邓小卝姐只要不出西园,可以随意活动。早餐已经准备好,邓小卝姐是要在房间里用,还是到餐厅用?”
  “谢谢。我去餐厅吃吧。”
  初雨有些局促。她又不是生长在万卝恶的旧社卝会。从小就养成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好习惯。冷不丁到了这个地方就像错乱卝了时空,做什么都有人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服侍的周周到到。人家又不是酒店的服卝务生有偿服卝务,再者说这态度酒店的服卝务生也绝对没得比。初雨心里嘀咕着,跟着两个女人下了楼,出了一楼的大厅外面是一方宽阔的平台,支起了阳伞,早餐就在阳伞下的桌子上。
  初雨走过去坐下,心不在焉的胡乱吃了几口,既然陆子墨说她可以自卝由活动,那就不如在这里好好逛逛,顺便熟悉熟悉地形。
  初雨试探的起身。这次那两个身穿白衣的女人没有再跟着她。初雨舒了口气。看来他说她可以随意活动是真的。一路走来,西园里人还不少。来往穿梭的女伺,花匠,看见她都是微微的一笑。初雨顺着地上的碎石路走到了建筑物的后面,眼前豁然一亮。这里就是昨天看见的那方深渊。
  绝壁前方修筑着白色的栏杆作为护栏。前方的山峦都非常的远,在视野上形成了一种让人心旷神怡的开阔。这一片园子除了地上柔卝软的草地什么职植物都没有种,只是在地上放着两把舒适的躺椅。初雨走过去坐下,眯着眼睛看遥远的天空。昨天之前她还是不自卝由的自卝由身,为了生活被繁重的工作逼着强撑精神。今天之后她却是悠闲的禁脔,除了讨那个男人的欢心之外,什么都不用做。
  也许生活就是这么讽刺,永远没有办法两全其美。身卝体沐浴着温柔的阳光,初雨放松了心情。走一步,看一步。她邓初雨永远不会杞人忧天,也不会坐以待毙。摸不透陆子墨的想法,就慢慢的想办法在这样的相处模式中维持一个安全的平衡,给自己寻求机会。
  头顶上罩下一片乌卝云。初雨反射性的睁开眼睛。那个危险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正撑在她的椅子上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个地方不错?”
  初雨没有回答。陆子墨自顾自的走到她旁边的位置上坐下,同样眯起眼睛打量前方的山峦:“小雨滴,你喜不喜欢玩捉迷藏的游戏?”
  捉迷藏?!初雨扭头看了陆子墨一眼。她从七岁之后就没有再玩过类似的游戏,不过如果他要玩,她自然要奉陪。她现在的唯一工作,不就是要讨这个男人的欢心?!
  陆子墨扭头看向初雨:“我要启程去办事情。你可以选择和我去或者是留在这里,如何?”
  “我去。”
  初雨平静的开口。如果陆子墨离开了这里,不知道那些豺狼一样的男人会将她怎样。初雨意识到,西园会让她有暂时的安全感,是因为这是陆子墨的地盘。没有了他这里就和这整座山城没有什么两样。
  安全感?!初雨为了自己这个荒谬的想法愕然了一下。难道自己患了斯卝德卝哥卝尔卝摩综合症?!居然会对面前的这个男人产生这样的感觉。
  “那就出发吧。”
  陆子墨微笑,拉起了初雨的手。初雨挣扎了一下,他没有放开。反而微微用卝力,修卝长的手指扣回来与她十指交叉。淡淡的体温就顺着两人手心的交汇传过来。初雨有些发窘。他没有用强也没有太过分的举动,偏偏就是能够让她极度的不自在。
  陆子墨拉着她来到了前院,这里的空地上已经停了一辆一切准备就绪的直升机。陆子墨走到直升机前,拉过初雨抱进怀里,微用卝力将她抱了上去,紧跟着自己就迈了上来关上了机舱的门,对着前面的机师做了个手势。机师点点头。直升机轰鸣着起飞。从舷窗看下去,地上的山城很快就变成了远远的一小块。
  陆子墨上了飞机就闭上了眼睛。他的眼圈下面有很浅的一圈黑色。莫非昨夜他也睡眠不足?初雨猜测着这个可能性。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要那样彼此折磨?!
  飞行了约摸四十分钟。直升机开始降落。初雨看着窗外,眼睛倏的睁大。居高临下的看下去,下面的山头明显是一个人工修建的,巨大的迷宫。迷宫外有四分之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平地。此刻上面已经停了另外一辆直升机与数辆汽车。
  陆子墨抱着初雨下了直升机,草地上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卝大小着向他走过来:“陆,好久不见了!”
  “合作愉快,桑通。”
  陆子墨微笑着放下初雨,张卝开怀抱与那个男人拥卝抱了一下。桑通的视线转到初雨的身上:“陆,你可是从来都不近女卝色的。”
  “无意中得到的宝贝。”
  陆子墨拉过初雨亲卝昵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大手下滑卝到她的腰间:“雷诺呢?”
  桑通抬头指了指迷宫的入口:“他在中心等着你。”
  陆子墨微笑,不再多说一言。旁边有人送上来一个带着密码锁的手提箱,陆子墨接过,扣在手上,牵着初雨走向迷宫的入口。
  “待会绝对不要离开我一步。”
  陆子墨脸上笑容不变,轻轻的开了口。初雨瞬间紧张,突然明白坐了这么久的飞机到了这个地方,又提着那样一个带着锁的密码箱,只怕绝对不是来这里玩迷宫那么简单。正失神间两人已经走到了迷宫的入口处,两个男人礼貌的拦住了他们。陆子墨揽过初雨,颇有些轻佻的拍了拍她的屁卝股:“不要怕。”说完举起双手上前,任由两个男人拿着仪器扫瞄他身上是否有武卝器。
  通过了安全检卝查,两个男人又检卝查了初雨,这才放他俩通行。到了近前越发的觉得迷宫的宏大。地上铺着的是整齐的方砖地。通道宽约一米。与普通用于游玩的迷宫不同,它不是露天的。两面是厚重的石墙,头顶是同样由石头砌成的天顶。灰色中透出一股地牢的味道。先前在飞机上看见的满眼绿色只是外面茂卝盛生长的篱笆。因为隔得远所以才隐隐现出了迷宫的形状。
  陆子墨走得很随意,初雨被他握着手,紧紧地跟着。进到迷宫里面就像进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迷宫里很安静,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就只有两人的脚步声。通道两旁每隔一段路程就有一盏灯,勉强给他们提供照明。灯光使得石墙投下的阴影越发的斑驳,更加不易判断方向。一时间仿佛进入了某个可怕的梦境之中。
  “这个迷宫,从最外围走到中心,最短的时间是四十分钟。”
  陆子墨开了口,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修建这个迷宫的人是个有钱的疯卝子。他把犯人和战俘扔进迷宫里,只要他们能走出去就放了他们。很多犯人都是这里面被困,最后活活的饿死。不过这个疯卝子一百年前已经死了。他的墓地就在迷宫的最中心。”
  迷宫里地形十分复杂,可是陆子墨走得胸有成竹,每到一个岔路口他就会准确的判定方向,从进入迷宫到现在已经走了将近半小时,还没有遇到过死路的情况。初雨看了看陆子墨:“你对这里很熟悉?”
  “没有来过。”
  陆子墨简单的回答。初雨安静了一下,她一直认为他是因为很有把握所以才走得这么闲适,闻言顿时满头冷汗:“如果……我们在里面迷路了怎么办?”
  陆子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似笑非笑的看了初雨一眼。这一眼顿时让她有了极重的心理压力。她怎么就忘记了,这厮是个变卝态。他的思维绝对不能以正常人的方式去考虑。难道他今天特地带着自己来,就是因为明知道有危险,不愿意黄卝泉路上走得太寂寞,所以找她来陪卝葬?!
  初雨突然间就想起了传说中米诺斯的迷宫。修建于地下,只有一个入口,迷宫深处有一个牛头人身的怪物……她是学医的,对于死亡自然不会有太大的感觉。可是听到陆子墨说到这里曾经死过很多战俘和囚犯,还是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毕竟横死和病死,不是可以比较的……
  初雨被陆子墨握着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些反握住他的手。陆子墨低头,正要开口,迷宫的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哭泣声。两人听得分明。在这样的环境下冷不丁听见这样的声音,初雨顿时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炸开来,整个身卝体紧紧地贴在了陆子墨的背后,战战兢兢的向着幽深的前方看去。

  第五章 泼水节
  “小雨滴不用怕。”
  陆子墨轻轻的拍了拍她紧卝握着他衣角的手,调侃的开了口:“听刚才那声音是鬼也是个女鬼。她在这迷宫里空虚寂寞多年,就算是要拖人下水作伴也得找个帅哥。身为雌性的你是安全的,不要想太多。”
  方才的恐惧被陆子墨的一番话冲淡了不少。初雨哭笑不得的看着陆子墨。开始怀疑这个男人的神卝经是用什么做的。面对这样诡异的情况还能面不改色。
  可惜她的神卝经并没有放松太久,哭泣声又响了起来,而且越来越清晰,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从前方逼近,转身之间就到了近前。
  初雨已经吓得浑身发软。当初学医的时候为了锻炼他们的胆量,老师曾经让他们在太平间里守过夜。泰国虽然是一个佛教国卝家,传闻的灵异事件颇多。可是学医的她一直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卝义论者。她一直觉的自己是勇敢的。直到现在。
  伴随着哭泣声而来的是扑哧扑哧的声响。前方的转角处突然扑出来一个巨大的黑影,以及快的速度从他们的头顶一掠而过。陆子墨动作迅速的退到一旁,将初雨牢牢地护在怀里。虽然发生的极快,初雨还是看见了那是一只巨大的,灰色的鸟。
  迷宫里又恢复了平静。陆子墨放开了初雨站直身卝体:“走吧。”
  初雨快走两步跟上。还有些心有余悸。旁边陆子墨低头看了她一眼,总算是又开了口:“这个迷宫里寄生有一种鸟,叫做泰戈。据说是猫头鹰的一种,体型比较庞大。叫起来的时候像女人的哭泣。可是一般并不会攻击人类。很久以前迷宫传说闹鬼,其实就是这种鸟惹的祸。”
  原来他早就知道。初雨一边在心底唾弃自己方才居然动卝摇了自己坚定的唯物主卝义信卝仰,一边加倍的唾弃陆子墨刚才明显的欺诈行为。等她吓了个半死才加以解释算什么。
  “你没有来过这里,怎么对这个迷宫这么了解?”
  初雨揉了揉方才躲避时撞痛的肩膀,抬头问陆子墨。他偏头看了她一眼:“小雨滴,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电脑,可以资源共享的吗?!”
  初雨满头黑卝线。被这个男人噎得说不出话来。陆子墨在前面依然轻卝松的带着路:“有一群迷宫爱好者喜欢将全世界各种奇怪的迷宫走一遍,然后画下地图做成图片放到网站上。还会附带对这个迷宫的具体介绍。虽然没有实际走过。但是这个迷宫的地图我已经记得滚瓜烂熟。”陆子墨回头看初雨一眼:“这样你放心了?”
  初雨没有回答。默默地跟着他继续前进。他果然对这里很熟悉,拐过几个弯之后迷宫到了尽头。通道的前方出现一扇巨大的铁门来。
  铁门洞卝开。阴森森的石阶往下延伸仿佛没有尽头。这里应该就是迷宫中心的墓地。铁门上标志着墓主人身份和姓氏的图腾已经在岁月的侵蚀下斑驳残损。陆子墨的脚步在铁门前停下,低头点上一只烟,沉默着没有说话。
  从墓地里传来森森的寒气。完全不同于外面酷暑的天气。迷宫里到了这个地方气温仿佛只有几度。初雨冻得缩起了胳膊。陆子墨抽完烟抬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拉过她抱在怀里。
  初雨一僵。可是他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单纯的拥卝抱着她取暖。耳边陆子墨的声音耳语般的响起:“你留在这里不要下去。如果听见里面有枪声响起,不要犹豫立刻往外跑。每次遇到拐弯的地方都左拐。别怕迷路。即使在里面困住了,也会有人来救你。不过一定要记住,要一直往左。”
  陆子墨用卝力的拥卝抱了她一下,看了看她,提着手提箱转身下了台阶。初雨站在墓地入口,动了动嘴唇却又不知道说什么。陆子墨扭头看了她一眼,身影很快就被黑卝暗所吞噬。
  迷宫里只剩下她自己。除了心跳就是呼吸声。初雨焦灼的在墓地入口等待着。单调的环境不知道时间的流逝。手边没有任何可以计算时间的东西。
  初雨来回的踱着步,一方面是降低自己内心的焦虑,一方面为了抵卝抗寒气。她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第几圈,下面突然传来一声清晰的闷响,震耳欲聋。
  初雨呆滞了几秒,随即明白过来那就是枪声。按照陆子墨的吩咐,她扭头就跑。和来时不一样,急速奔跑中迷宫就像一个张牙舞爪的巨怪,带着重重光怪陆离的影子从各个角落向她扑来。
  她记着陆子墨的吩咐,遇到拐弯处就左拐。终于跑进了一个死胡同。初雨停下了脚步剧烈的喘息,感觉到每一次呼吸仿佛都牵扯着肺叶在痛,心几乎从胸口跳出来。
  刚刚停下脚步还没有喘匀气息。迷宫里用来照明的灯闪了几闪,突然熄灭。眼前陷入了绝对的黑卝暗。初雨浑身冰凉。没有了照明她绝对不可能从这么复杂的迷宫里摸出去。还有陆子墨呢?
  他说听见枪响就让她跑,是不是代表他已经知道会有危险?他说会有人来救自己,那么他是特地将自己留在墓地外面的?!
  初雨的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她只能摸索着墙壁慢慢的坐下来,将自己抱紧。
  初雨始终保持着清卝醒。这样的环境下最忌睡过去。如果真的有人来救她。可能会在睡眠中错失对方关键的呼喊。时间慢慢的仿佛流逝了很久。初雨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出去,又担心陆子墨现在的情况。就这样煎熬了很久,终于死寂中传来了繁杂的脚步声。
  脚步声仿佛就在一墙之外,过了几分钟却才有灯光过来。蓦然而来的灯光晃晕了她的眼睛。眼前出现的是全副武卝装的军卝队。几个士兵上前在灯光下仔细的看了看初雨的样貌,互相之间一点头,对着肩头的对讲机回复:“报告指挥官,人质已经找到!”
  初雨被士兵们拉着出了迷宫,外面依然是艳阳高照,却恍若隔世。迷宫前的广场上陆子墨和对方的人,直升机,车都已经不知所踪。平地上停着一艘军用直升机,上面有人跳下来,扶着初雨上了飞机:“邓医生,没事了。我们现在就将你送回清莱。”
  一直到飞机停在清莱,她被送回自己所在的市立医院做了身卝体检卝查她才突然明白原来自己已经被救。突然获得自卝由的狂喜瞬间冲击了她的心。
  初雨通过医院的人口卝中知道了外界对于她的传闻。说她在一起冲卝突事件中被抓卝住充当了人质,随后政卝府便派军卝队将她解救了出来。历时五天。为了安稳她的心情,同时也是体恤她刚刚才被解救回来,医院破例给了她三天的假期在家里休养。
  五天时间。这么说起来自己在迷宫里被整整困了两天。
  在家休息的时候电视上一直在报道最近的一些冲卝突事件。晚上的新闻对于初雨被绑卝架又获救的消息一带而过,指出是一帮反政卝府武卝装团伙的行为。可能是因为最近对于政卝府某项政令的不满导致了这起绑卝架案卝件的产生云卝云。
  电视上新闻的报道和医院里的传闻仿佛都离事实很远。金爷那伙人是做什么的,陆子墨那天在古墓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初雨一头雾水。可是总是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只是无从求证。
  初雨很想知道陆子墨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在获救的时候询问了军方,对方保持沉默。回到医院之后又通过各种途径去打听这个男人的消息。可是这个男人就这么彻底的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留给她最后的记忆就是墓地入口处,他在黑卝暗中转身看她的那一眼。
  她甚至没有办法向自己证明,那个叫做陆子墨的男人曾经在她的生活中卝出现过。
  生活就这么又慢慢的恢复了最初的平静。每天依然在生死悬于一线的急诊室忙碌。连续上七十多个小时的班,偶尔在休息间里打个盹又继续工作。身卝体的疲惫带来精神的麻木。初雨甚至希望自己能够再忙碌一些,只有这样才能阻止自己总是去回想那个谜一样的男人。
  不知不觉过了两个多月。4月13日。泼水节到了。
  举国狂欢的日子。初雨难得的放了大假。一大早就有关系好的同事找上门,替她梳妆打扮。因为这一天的特殊性,女孩子们特地穿上了三卝点式的泳衣打底,然后再在外面穿上了抹胸和长裙。初雨在同事的帮助下将长长的头发高高的盘起,按照当地姑娘的打扮在发髻上戴了一朵黄金的鲜花头饰,化了淡妆,混在人群里有一种特别的异国美。
  虽然太阳才刚刚从天边升起,街道上已经非常的热闹。男人们穿着短衣短裤,骑在大象的背上,孩子们手里拿着水枪和桶,都已经蓄势待发。
  不知道是谁开始。突然之间这个城市就变作了欢乐的海洋。晶莹干净的水漫天而来。初雨端着水盆根本没有办法还击从四面八方喷过来的水花。不过短短的几分钟全身都已经湿卝了个通透。
  临街的房门都打开了,当地人,还有特地来参加泼水节的老外汇聚在一起,街道上一时人潮熙攘。在这样拥挤混乱的人流中初雨很快就和伙伴们失散。为了躲避越来越猛烈的攻势她挤出了街道站到屋檐下喘气,一边尽力从水花和人流中找到自己伙伴的影子。
  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顺着人流走到了商业街入口处。初雨站高了些极目张望,猛地视线捕捉到一个身影让她的心剧烈的一缩。虽然只是惊鸿一瞥,那个男人很快就消失在了对面pub的入口处,初雨却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那个男人就是陆子墨。
  在理智告诉自己做什么之前,初雨已经分开人流飞快的跑了过去。要从这么混乱的街道穿过去并不容易。初雨到了街道对面的时候越加的狼狈,身上所有的衣裙都已经湿卝透了,紧紧地裹卝着,露卝出了身卝体美好的曲线。她在pub门口只是犹豫了一秒,就毅然走了进去。
  Pub里面还在照常营业。刚从阳光卝明媚的地方进来,里面幽暗的灯光让她有一个短暂的视盲时间。音乐震耳欲聋。还是有很多年轻人在这里狂欢没有出去参加泼水节。看见她的情况,年轻的男人们忍不住对着她轻佻的吹着口哨。
  初雨瞬间有些后悔。其实方才那一眼看的慌乱并不太真切。现在里面这么混乱的情况,就算那个人真的是陆子墨,她又怎么可能找到他。
  初雨转身想要出去,舞池里的男人围了上来,不怀好意的撞着她的身卝体。初雨护着自己躲闪着,却被他们推得越发的往里。好容易挣脱了这帮人的无卝理卝取卝闹自己已经被挤到了舞池后方的卫生间门口。初雨索性躲了进去,撑着洗手池的台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为什么要追上来?初雨自己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那个男人那么危险。就算是他她追上来又能说什么?谢谢?!
  初雨瞬间觉得自己的行为无比的荒谬。用凉水洗了把脸清卝醒,抬头的瞬间心跳都几乎停滞。从镜子里看过去,她的身后陆子墨正站在门口,安静的看着她。
  初雨猛的转身。呆滞了半晌,一声陆尚在口卝中他已经走上前来猛地吻住她。他推着她进了一个卫生间的隔间反手关上门,紧紧地拥卝抱着她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他用卝力的将她抱起,她的背靠着冰凉的大理石墙面,双卝腿却被卝迫盘在这个男人结实的腰间。
  陆子墨的动作很凶猛,每一次亲卝吻和啮咬都让她疼痛。在她的身卝体上留下一个一个暗红而暧昧的小点。他的手邪卝恶的流连于她的身卝体之上,在她自己都从来不知道的地方突然激起了让她无法招架的疯狂。
  初雨听见自己发出了细细的杂乱的喘息。这个男人的霸道让她无法思考。恍惚间外面仿佛有人进来。她想要咬住手背阻止自己发出奇怪的响动,他却拉下了她的手紧紧地握着,低头撩卝拨她胸前的柔卝软。尖端被他含卝住的瞬间初雨一声抽泣,他的坚卝硬隔着衣物恶意的抵着她摩挲,让她无法控卝制那越来越崩溃的理智。
  也许是听见了隔间里的声音,外面的人停留了一小会出去了。陆子墨突如其来的热情慢慢的渐退下来。拥卝抱着她的双手不再那么用卝力,吻着她的唇也逐渐变得有些凉。初雨原本攀附着陆子墨的手顺着他的肩头往下突然间摸卝到了一种奇怪的粘腻。因为自己的衣衫都湿卝透了开始她没有发现,现在这种熟悉的粘腻感却瞬间唤卝醒了她的警觉。
  初雨推开陆子墨,他低着头脸色很苍白,鹰一般锐利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她:“你这个傻卝瓜,跟着我来做什么?”
  初雨没有回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大脑昏眩她几乎站立不稳。
  满掌触目惊心的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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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29 17: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温暖的背面
  邓初雨做了成为医生以来第一次严重违反规定的事情。做了一次黑市手术。
  陆子墨是枪伤。骂完了她傻瓜他就放心大胆的晕了过去。初雨叫来了关系最好的同事,帮忙把陆子墨送回了自己家。她简单的对他的伤口进行了止血处理之后用西装外套把他捂得严严实实的。她没有办法把他送到医院。
  按照规定枪伤必须有警察前来登记。他陆子墨是什么背景。送他到医院还不如让他这么失血过多死了算了。
  手术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只有自己,既要充当主刀,又要充当麻醉师和护士。还好这种伤口处理起来并不是很麻烦。陆子墨运气很好。子弹镶嵌在肺部的空穴处。只要再稍微偏移一点,他就是肺穿孔,必死无疑。
  做完了手术初雨满头大汗。一方面是累,一方面是紧张,还有一方面是精神的高度集中。这其实已经违背了她做人的原则。她应该报警。可是初雨没有办法这么做。
  就当是报恩吧。初雨忽略自己内心说不清楚的感受,收拾了手术的器具。这个男人睡得很沉。她的房间不像山寨里他的房间那么奢华,一张大床横着睡四个人都没有问题。他高大的身材在她的单人床上一躺几乎就已经没有了空余。初雨走到墙边推开窗户,外面落日融辉一片金黄的灿烂。
  一天过去了。
  暑热难当。这个男人在房间里虽然一动不动,却一点也无法抹煞他强烈的存在感。天花板上的吊扇不间断的转动着,看得时间久了有一种晕眩感。初雨在地上翻了个身。她简单的在地上扔了一床被子打地铺。热气仿佛透过门窗,墙壁,从四面八方袭来,让她的心口焦灼。
  初雨丝毫没有睡意。在地上又辗转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起身去看陆子墨的情况。岂料刚刚靠近他的身边,脖子突然一紧,被这个男人狠狠地捏住,几乎不能呼吸。黑暗中,他的眼睛蓦然睁开来。
  他的眼神,表情还有动作充满了森然的杀意。那一瞬间初雨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简直就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会毁灭掉他所触及的一切东西。可是慢慢的,他的手放松了下来,眼底的杀意也渐渐的退去,掐着她脖子的大手改为亲昵的抚摸,暧昧的顺着她颈部的线条下滑,修长的指尖撩过她胸前的柔软,然后便离开了她的身体,闲适的仰躺看着她。
  初雨一动不动,仿佛被定住了。陆子墨与她对视良久,突然开了口:“小雨滴,你比我想的可有良心多了啊。”
  他又恢复了那样略带轻佻的模样。初雨心底刚才瞬间的恐惧还没有完全消失,不过见着他这个样子,总算是放心了些。初雨点点头:“很好。能调侃说明还不会死。”
  “我还没有和你实实在在的亲热过呢,怎么会那么容易死。”
  陆子墨回答得轻松无比。勉强撑着自己想要起身,牵动了伤口疼得他脸色瞬间惨白。可是他的脸上依然带着笑意:“真看不出来,手艺不错啊,小雨滴。”
  “亲热?!”初雨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男人挑眉:“我记得有人告诉我他不能人道吧?亲热,这可真是个技术性的话题啊!”
  低沉的笑声响起,陆子墨看着初雨:“我怎么没有发现我家小雨滴还是个带爪子的猫呢?当初那么柔顺,原来都是假象?”
  初雨转身决定忽略陆子墨的话。这个男人。天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差点死掉现在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初雨握住凉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只要一想到当时她那满掌的鲜血她的手就会忍不住地颤抖。如果当时她没有意外的看见他跟过去。如果她没有和他在卫生间里见面。他是不是就已经死了?!
  “不过不能人道也分两种。一种是生理上的,这个大罗金仙都救不了你。还有一种是心理上的。即使是这样也不是绝对,有的人在某种特定的刺激下也会□,以你变态的程度来看,自己小命要丢的时候就是最兴奋的时候,这可是我的切身体会,我的诊断对吧?”
  初雨迅速的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转身她一惊,陆子墨居然已经强撑着身体站到了她的身后,她转身的瞬间他就顺势朝着她倒了下来。
  初雨下意识的将这个男人扶住。感觉到自己的腰间一暖,被他就这么整个拥在了怀里。陆子墨埋首在她颈窝处:“不要怕了初雨,我不是还活着吗?”
  她沉默。他竟然那么轻易的就看穿了她的不安。感觉到她的沉默,陆子墨后退了些看着她:“我没那么容易死。”
  “如果你不好好休养,很难说。”
  初雨推开了这个男人,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又不忍心上前扶住了他。这一退一进之间陆子墨低头看着她亲昵地笑:“我家小雨滴果然有良心。”
  “你站起来想干什么?”
  初雨绷着脸不想让这个男人太得意。陆子墨难得的尴尬了一下:“……我想方便。”
  初雨的脸也是一红:“我,我扶你去厕所。”
  吃喝拉撒乃是人生大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何况对方还是个病人。初雨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只要把他当作一个普通的病人来对待,忽略他是陆子墨的事实就可以。
  他半边胳膊不能动。余下的一条胳膊如果要支撑自己就不能方便,要方便就没有办法支撑自己。以他现在的情况来说,站立都很勉强。不过数分钟的时间他连嘴唇都已经成了惨白色。
  两人在厕所里沉默了一下,初雨转过头:“我,我扶着你,你要方便赶紧的。”
  扶了他半天一点响动也没有。这毕竟是个体重快两百斤的大男人啊。初雨觉得手有些发酸:“你到底尿不尿啊!”
  陆子墨低咒了一声:“你方便的时候背后站个大活人我看你能不能尿出来!”
  初雨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很快忍住了笑意:“我不听还不行吗?再说我是医生,你是病人。不要想的太复杂。”
  身后终于传来响动。方便完毕她扶着陆子墨往回走。不小心瞄到某人的某个部位正在一柱擎天。听说男性的生理结构在□的时候不能同时做新陈代谢的器官用。初雨脸红着偏头假装没看见。他当初在山寨的时候。几乎和她裸裎相见的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晚都没发生什么事情。现在怎么会……难道他真的是在这种情况下才会有强烈的感觉?!
  初雨打住了这个很彩色的念头,扶着陆子墨进了房间。陆子墨这次很安静的回了床上躺下没有多说什么。这一会儿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躺在床上看着初雨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房间在地板上睡下,两人之间一时很沉默。只有头顶风扇运转时呼呼的响动声。
  初雨能感觉到陆子墨一直在黑暗中看着她。这样的目光让她不安。她翻了个身背对着这个男人。陆子墨受了这么重的伤,一时半会儿肯定是不能离开她的家。幸好泼水节还有两天的假期,她可以在家里照顾他。
  那么之后上班怎么办?她一旦工作起来就是昏天黑地。他的伤口需要处理,需要换药,还需要定期的打针消炎。特别是在这么炎热的天气下要特别注意防止伤口化脓感染。初雨满腹心事,想得困了,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两人第二天是被外面的喧嚣吵醒的。初雨困倦的睁开眼睛,陆子墨正侧卧在床上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对上她的眼神他淡淡的微笑:“早。”
  “早。”
  初雨有点窘迫。很快的起身躲进了厕所。晨光中他的眼睛仿佛上好的墨,光华流转让她心跳加速。初雨猛地用凉水洗脸告诉自己要冷静一点,一定要冷静一点。
  回到房间的时候陆子墨坐在床上透过阳台的门看外面热闹的街道。他微眯着眼睛。不知道为什么,那层森冷的杀气又慢慢的将他笼罩。初雨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他,突然间觉得陆子墨距离自己是这么的遥远。就算他现在这么真实的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她又能够留得住他多久?!
  她和他,本来应该是不相关联的两条平行线。阴差阳错交汇,最终还是要回到彼此原来的位置上去。
  “昨天和你一起送我回来的那个人是谁?”
  陆子墨突然开了口。初雨一惊。那时候她以为他是昏迷的。陆子墨偏头,视线冷冷的扫过来,看着僵硬的初雨:“你的同事?”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护工。因为平时在医院接触的比较多。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个好人。”
  初雨急急的解释。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加上最后的那一句。陆子墨沉默的看着她。初雨握紧了自己的手,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她在担心些什么?!这个男人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留在她这里,行动都需要她的帮忙。她还在担心些什么?
  可是初雨还是克制不住自己身体深处的凉意。陆子墨看着她,突然之间笑了。这样的笑容冲淡了方才的凝滞和冰冷:“小雨滴,我想提醒你。就生理上来说我还是一个健康的成年男人。你一大早就给我这么强烈的刺激对我的身体是很不健康的。”
  初雨愣愣的看着陆子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等到他的视线暧昧的下滑到她的胸前她才若有所悟的低头,随即脸轰的一声燃烧起来。方才进厕所洗脸的时候水浇湿了丝织的睡衣。半透明的布料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完全的描绘出了她美好的形状。甚至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那敏感的尖端也在寒冷的刺激下热烈的绽放。
  初雨慌张失措的避回卫生间,听见外面传来他放肆的笑声。初雨突然间想起遇到他时在pub里他激烈的拥抱和亲吻。
  不可以想不可以想。初雨抱着自己的头使劲的甩掉关于陆子墨的所有念头。她是一个普通的医生,有自己稳定的生活和善良的家人朋友,而他则游离于法律和生死边缘。他们不是一路人。所以她只要报恩,等到他的伤势好转,他们之间就结束了。
  陆子墨的伤口需要护理。家里虽然临时准备了一些急救措施和药品,她也冒险给他做了手术,可是这些毕竟远远不够。初雨回到了医院,推说自己的一个朋友外伤,要替他开一些手术后消炎镇痛和促进伤口愈合的药。正在放大假,医院里只有几个值班的医生,都和初雨关系还不错。药剂师都苏伊替她配好了药,突然开口问她:“雨,后天泰的葬礼,你去参加吗?”
  “你说什么?!”
  初雨如同掉进了冰窖,浑身冰凉。呆呆的开着都苏伊。都苏伊低头用手指碰了碰自己的额头:“天啊你还不知道,可怜的泰,我们医院的好人。昨天晚上和几个朋友去狂欢,被一辆大货车活活的碾死了。佛祖保佑他,明天就是新年了啊,他竟然都没有撑过去。”
  泰。泰。
  初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医院。外面阳光很烈。仿佛火一般燃烧的太阳让她眩晕。泰就是和她一起送陆子墨去她家的护工。怎么会这么巧,怎么会这么巧。为什么在陆子墨开口问了之后就传来了他的噩耗?!
  初雨不愿去想,可是理智告诉她这件事情不可能和陆子墨没有干系。
  初雨拦了一辆车,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拼命的跑上楼推开房门。她剧烈的喘息着。可是她所有的质问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悲伤都凝在了心头开不了口。
  通透的屋子里很安静,除了窗前的风铃在夏日午后微醺的风中发出丁丁当当的响声外。
  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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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29 17: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所不能理解的你
  初雨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如果不是她打电话叫来了泰帮助那个她明明知道有问题的男人。泰也许就不会死。这样的想法就像千斤巨石一样反复在初雨的心头碾来碾去。陆子墨走后,很多次初雨都从梦中惊醒。黑暗中那个男人的眸子仿佛还在身后,沉沉的看着她。
  可是转身却依然是空无一人。
  这样的精神压力让初雨终于没有办法再继续承担急诊室的工作。她向医院提交了年假的要求。从工作到现在四年时间。不知不觉间积存下来的年假竟然已经有三个多月。来泰国十来年,还没有机会好好的游历这个国家。这次放了假,总算有时间好好的去四处走一走。
  初雨选择了去普吉岛。现在正是雨季,到普吉岛的时候刚好赶上一场阵雨。可是在车上行了不过十来分钟又已经雨过天晴。初雨租了车自己开。长期在这边生活她已经十分习惯这里的风土人情。路上有不少大客,里面装满了来自世界各国的游客,都到普吉岛上来领略它迷人的风情。
  国外的游客到普吉岛,比较集中去的地方是芭东海滩。这里有洁白的沙滩和蔚蓝的海水。放眼望去冲浪,太阳浴,帆板,降落伞,游艇……充斥着整个海滩。
  初雨打算避开这些高峰期的人流,所以只是在芭东镇稍作停留,购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就往卡玛拉而去。顺着大拐弯的山路,又经历了一场变脸一般的阵雨,终于在尚未来得及完全停歇的细碎雨点中到了卡玛拉。
  卡玛拉有很有特色的独立小木屋式酒店。沿着两旁都是高大椰子树的绿荫道行来,略带湿热感的海风习习,斑驳的水泥地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这样□湿高盐分的空气影响,而变得有些斑驳脱落,反倒让平凡中生出一种自然雕刻的美感。小木屋就掩映在林阴中,红色的屋顶和墙,沉重的深色木窗和白色的大门,色彩简单干净极具视觉冲击力,无声无息的流露着特属于热带的美丽风情。
  初雨进了属于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将自己整个抛到柔软的大床上。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所有那些压抑着她的纷杂念头暂时消失,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般,从里到外生出一种疲惫感。就这么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无知无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屋子里没有开灯。海风通过大敞的窗户涌进室内,素色的纱窗在海风中恣意的飞扬。隐隐的能听见远处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初雨起身,在窗户前站立良久。
  这样的夜色美丽的让人觉得孤寂。
  是不是自己一个人独居的时间过久。远在异国他乡。虽然也有朋友,每天的生活充实而忙碌,可是毕竟只有自己,也只能依靠自己。所以当她的生活被不可抗的外力偏离了自己原有的轨道,当她在那样的情况下遇到了一个对她而言很微妙的人,她就对他产生了自己也不能明白的感情。
  可是这样的感情,不能算□吧?
  初雨找了件外套披上,离开房间信步往外走。可能又要变天了。狂猛的风吹得她微微眯起了眼睛。这里的阵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天气就和那个男人一样变化无常啊。
  初雨苦笑。双手合十看着墨沉沉的夜空。
  泰,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狂风让路旁的棕榈树波涛一般沙沙作响。这样的响动中却突然传来了一种异常的声音。初雨扭头,迎面扑过来一个身影。某一瞬间她的眼前一片漆黑,随即自己的身体被人护着摁倒在了地上。几乎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极为轻微的一声闷响,仿佛香槟的瓶塞被人用力拔出。什么东西在很近的地方高速擦过,仿佛一把利刃破开了空气,撩得脸颊火辣辣的痛。
  初雨的腰间一紧,被人拥着在地上打了两个滚,翻滚到旁边繁茂的植物中。外界的视线顿时被遮挡。至始至终他的手都护在她的脑后。此刻被他压在身下,那个男人的视线并没有停留在她的身上。他浑身紧绷着看着丛林外,浑身警戒如同一只豹。他的眼里又流露出了那种她曾经见过的,森冷的杀意。
  肯定是在做梦。否则怎么可能在这个地方见到他。
  初雨闭上眼睛,复又睁开。天空闪过一道惊雷,照亮了整个夜空。剧烈狰狞的闪电下他的面容仿佛雕刻般清晰的出现在宽阔到没有边际的天空背景上。
  真的是他,陆子墨。
  初雨的心脏紧紧地一缩。闪电亮起的瞬间这个男人放开了她,迅速的从腰后拔出枪,微微眯起眼睛瞄准。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在几秒钟内完成。闪电消失的时候初雨的眼睛里还有一个短暂的视觉残影。冰冷的枪支闪烁着死亡的光芒,与那个男人身上危险的气息融为一体。轰隆隆从天边涌来的雷声掩盖了枪响。大滴大滴的雨水从天空降落,随即变得狂暴。初雨闻到了一股尚未消散的火药气息。森然的侵袭她完全呆滞的理智,让她猛然惊醒。
  陆子墨低头,初雨偏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下意识的反抗,用力的推拒他。陆子墨一动不动,眼底却渐渐氤氲起同这天气一样的风暴。初雨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自己被这个男人粗鲁的拉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在模糊了视线的大雨中被迫前进。
  他们远离了小木屋,初雨开始感到害怕。可是这样的雷声和暴雨下她的声音是那么的微弱,完全没有办法引起别人的注意。陆子墨就这么拖着她到了海滩,怒浪滔天的海面栈道尽头,停泊着一艘白色的游艇。
  “你要带我去哪儿?”
  初雨惊恐。雨水浇了她透湿,让她狼狈不堪,长发在挣扎和雨水的侵蚀下变得无比的零乱。陆子墨听见了她的话停下了脚步回头。初雨呆住了。这个男人的眼神极冷,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突然间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抗在肩上,几个大步上了船。
  巨浪让船面颠簸着,极其的不稳,可是这个男人却如履平地一般,轻松的走到舱口,哗啦一下拉开门,将初雨扔了进去。他没有停下来看她一眼,迅速的锁上了门,转身离开。
  初雨爬起来猛烈的拍门。他到底想要怎么样。很快初雨便感觉到了船身异常的震动,她扑到窗边,透过小小的舷窗看出去外面一片漆黑,可是即使这样她也能感觉到,船离开了海岸,正在风浪中穿行。
  风暴持续性的肆略着。剧烈的颠簸让初雨产生了剧烈的晕船反应。很快她便感觉到强烈的恶心,扑到卫生间吐了个一塌糊涂。一天没有吃东西,胃里本来也很空,这样的呕吐仿佛心脏都在跟着抽搐。初雨吐完翻身坐在地板上,觉得浑身虚脱。
  为什么在身体这么难受的情况下,心底的痛还是那么的清晰?!
  不知道行了多久,初雨觉得自己再也撑不下去的时候,船身渐渐的平稳了些。船舱口终于传来响动。有脚步声传过来。高大的身影遮挡住了舱室投过来的灯光。初雨意识模糊的睁眼,隐约看见陆子墨站在门口。随即他便向她俯下了身子,伸手抱起了她。
  出了船舱,冰冷的海风一吹,初雨的意识清醒了些。原来暴雨已经停歇。此刻虽然依然有风,却平顺了许多。陆子墨抱着她走到船边跳上了岸。他们已经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黑暗中只觉得宏伟的一片黑暗黑压压的压过来。虽然极远却非常的有气势。陆子墨抱着初雨上了停在岸边的一辆吉普车,一言不发的打亮了大灯,向着黑暗的深处开去。
  车离开了海岸线,顺着宽阔的山道上山。走了约摸半个小时终于停下。此刻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晨曦中一排建筑群隐藏在繁茂的植物中,陆子墨下了车走到初雨身边拉开车门,弯腰看了看她,依然是那样一言不发的将她抱了出来。
  初雨已经放弃了抵抗。她不知道陆子墨带她到这里来到底是要干什么。先前闪电中这个男人浑身充斥着杀意的一幕还清晰的印在她的脑海里。现在她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强烈的恐惧心理。
  她怎么能,又怎么会曾经认为。这个男人与外表无关,是无害而安全的?!
  两人穿过庭院进了屋子。很开阔通畅的房间。陆子墨没有在一楼多做停留,简单的在客厅的吧台后取了钥匙就抱着她上了二楼。等到进了卧室将她放到床上,他才直起身来看着她说出第一句话:“去洗个澡,柜子里有替换的衣服,把湿衣服换了。”
  陆子墨说完了话转身,自顾自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掏出了腰后的枪放到桌子上,脱下了白衬衣。特属于清晨的光芒照射进房间内,带着一种朦胧。陆子墨的身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脱下衬衣他仰头长长的伸展了一下身体,他的身体带着一种危险的美感,迫人的气势顿时无法掩饰的在房间里弥散开来。
  感觉到初雨没有动弹,陆子墨扭头沉默的看着她。初雨的视线落到陆子墨胸前的白绷带上,眼皮情不自禁的惊跳了一下。那样的惨白下浸透出一种暗红,正在慢慢的晕染开。
  他还带着伤。那么严重的枪伤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完全的愈合。而他又一路用力的拖着她,抱着她,只怕牵动到伤口,造成了新的撕裂,所以出血才会这么严重。初雨的视线上移,陆子墨还在沉沉的看着她。视线对视,他的表情很冷,冷淡的重复了一句:“按照我说的话去做。否则我就亲自动手。”
  初雨麻木的起身,走到柜子边翻出一套长裙,又机械的进了浴室。折腾了一晚上,湿衣服早就已经阴干,就连长长的湿发也已经半干,混着汗水粘腻的粘在皮肤上。初雨没有洗澡。简单的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上了长裙就出了浴室。
  听见门响陆子墨抬头,随即表情一沉,起身大踏步的向她走来,拖着她的手腕重新进了浴室,粗鲁的扒掉她的长裙推着她站到淋浴头下。冰冷的水突然间铺天盖地而来,不过很快就变得温暖,在皮肤上激起了一阵细微的颤栗。
  “你在和我闹什么别扭?”
  热水冲刷着两人。陆子墨用力地握住了初雨的肩膀让她转身面对他。初雨垂着眼睛没有看他。他的身上有着勃发的怒意,可是他在隐忍。诡异的沉默突然出现在两人之间。面前的陆子墨呼吸渐渐变得粗重,握着她的双手也越来越用力。初雨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几乎浑身□,本能的从面前这个男人的反应中感觉到了危险,她后退了一步,他的动作却更快,用力的掐住她的下颚迫使她抬头面对她,粗鲁的吻了过来。
  初雨浑身冰凉,用力抗拒着这个男人的吻。她害怕。陆子墨推着她贴到墙上,激烈的需索着她的身体。他的唇离开了她的唇,转而滑下啮咬着她的颈窝。他依然那么用力的掐着她迫使她不得不抬头向他袒露自己颈部的线条,而他的另一只手则危险的探向了她身上最后的屏障。
  “陆子墨!”
  他的手指触摸到她隐私的瞬间初雨大喊出声。身体在他的掌控下被迫拉成一个弓形迎合他。水流顺着呼吸和这一声大喊呛进来,热辣辣的疼,初雨的视线一片模糊,已经分不清是不是泪水。心底有一种撕裂的痛和绝望感。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下意识的喊出了这个男人的名字。
  陆子墨的动作停下了。他的呼吸依然粗重,他的头依然埋在她的颈窝。初雨僵硬着身体一动不能动,感觉到他的手指依然没有离开她的隐私,可是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热水哗哗的流淌着,顺着两个人的身体往下,沉默了很久,陆子墨终于抬头看她,那样的眼神仿佛要看到她的心底深处去:“小雨滴,为什么抗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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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29 17: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距离

  初雨一动不动浑身僵硬的看着陆子墨。他垂眼看着她,无法忽略的存在,仿佛掌握了她所依存的每一寸空间,让她无法呼吸没有他的空气。而他就那么真实又虚幻的存在着,随着空气一丝丝一缕缕的进犯她的意志,让她无处可逃,心烦意乱。
  他还是那么略带戏谑的口气,有些轻佻有些漫不经心,可是看着她的眼神却并非如他的语气一般带着点玩笑的意味,很冷。热水激烈的冲刷让人睁不开眼。陆子墨逼着她,自己也被浇了透湿。刚刚新换的白衬衫半透明的粘在身上,隐隐透出身体劲瘦结实的线条,逼迫着她的视野和神经。
  “嗯?”
  他俯低了些更加的靠近她,即使热气蒸腾她也能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陆子墨的眼神和语气中都已经透露出一丝隐藏的不耐:“还是这是你对待男人的最新办法,欲擒故纵?!”
  “陆子墨!”
  初雨有些咬牙切齿。一时间忘记了最初的害怕,又气又恨。陆子墨慵懒的嗯了一声算是对她这一声的回答:“怎样?”
  是啊,怎样。她又能怎样。她明明知道他陆子墨不是好人。明明离开了山寨就应该庆幸从此彻底的和他划分清楚界限没有一丝一毫的纠葛。她却莫名其妙的追着这个男人,救了他的命却害死了泰,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自投罗网。她能怨得了谁?
  “你杀了泰?”
  初雨的话消失在空气里。陆子墨看着她,眼神蓦然一沉。屋子里一时间很沉默。热水哗哗的流着,没完没了。身体在他的体温和热水的侵袭下几乎有些躁热,心里却一片森凉。她觉得焦躁觉得烦闷觉得干渴。这么长时间的精神折磨就是为了这么一个她几乎已经确定的答案。她终于问出了口,他却看着她没有回答。
  “怎么,”陆子墨的脸上泛起一丝略带些残忍的神情:“我杀了他,你还打算杀了我为他报仇?”
  初雨的心一沉。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一直还抱着一丝近乎于没有的希望。希望泰的死是一个纯粹的意外,和他陆子墨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现在听到他亲口承认只觉得心脏像是灌了铅,挣扎着再也跳动不起来,往着无边无际的黑暗深处沉去。
  “我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陆子墨微笑:“你在什么情况下遇到的我,难道你对我还抱有天真的幻想?嗯,小雨滴?”
  “……为什么……”
  初雨的嘴唇有些青紫,忍不住的哆嗦着。眼前的这个人这么陌生。不,从来就不是他陌生,而是她根本就不了解他。她把自己自以为是的善良强加到他的身上。透过自己眼中的陆子墨的形象去观察他,却忽略了他的真实。
  “不为什么。”
  陆子墨不再隐藏自己的不耐烦,修长的手指绕过她最后的防线探寻她私密的柔软:“这不是你想要的?”他恶意的轻舔过她柔软的耳垂,声音越发的低沉了下去:“我可以尽自己的所能,最大限度的满足你……”
  他以为她是什么。初雨僵硬着,感觉到他恶意的撩拨。他怎么可以把她说的这么不堪,难道她追在他的身后,就是贪恋这个男人的肉体?!初雨想哭,泪水却被热水混合冲刷着淌走,她的心底泛起了深切的后悔。
  是她的错。她的错她的错。她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却放出了一个恶魔。
  陆子墨的手顺着她的脖子下滑到她的胸前。掌心被那样细致的肌肤所诱惑,忍不住加大了力道揉捏那让他的理智逐渐脱轨的柔软。初雨的身体开始很僵硬,不过很快就在他这样的爱抚下柔软了下来。她抬起了手,顺着他的身体至下而上抚摸过他的背部,带着让他心荡神移的感觉,慢慢的落到他的肩头,随即顺势下滑到他的胸前。
  剧烈的疼痛袭来,陆子墨发出了一声闷哼退后弯下了身体一时不能呼吸。这个女人下手真狠。居然同时用力捶击他胸前的旧伤和抬腿袭击他的跨下。身旁人影一晃,初雨浑身湿淋淋的夺门而出,顾不上看陆子墨到底如何,拚命跑出了木屋,跳上了吉普车。
  吉普车的钥匙被这个男人随意的扔在仪表面板上。初雨颤抖着双手拿起钥匙发动汽车,她不知道自己这用力的一击能阻击那个男人多久。或许只是几秒他就会追来。她焦躁的抑制住自己的心慌,终于成功的听见吉普车发出一声启动时的轰鸣,几乎与此同时,陆子墨的身影出现在了木屋门口。初雨猛地一踩油门,吉普车怒吼了一声,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向着山下猛冲而去。
  她这辈子都没有开过这么快的车。两旁的绿荫几乎被拉成了一条条绿色的速度线,在窗外一闪而过。她用力握紧了方向盘,连车带人以一种不要命的速度和姿势从山路冲到了沙滩上。初雨甚至没有熄火,踢开了吉普车的门,跌跌撞撞的向着游艇跑去。
  涨潮了。他们不知道在那个小岛上。昨夜来的时候看不清楚。此刻潮水几乎已经漫过了栈道的表面。初雨踩着水花跑过栈道冲进游艇。她是潜水爱好者,闲暇的时候潜水教练教过她开游艇的方法。虽然不熟练,在这样惊慌的心情下也忘了个大概,可是只要能够发动远离这个地方这个男人,哪怕是在大海上迷失而死,那也值得。
  老天助她。她居然真的顺利的发动了游艇。初雨握着舵。比她想象的要容易的多。船尾拉起白色的水线,顺利的转了个弯,远远的将那个小岛抛在了身后。
  走得远了。小岛渐渐的在身后变成很远很远的一点,成为了海面上无数个散布的绿色中的一员,她剧烈的呼吸才慢慢的平息了下来。普吉岛有几十个附属的岛屿。这一带海水清澈,风平浪静。只要顺着岛屿密集的地方前进,总能找到出海潜水和冲浪的游船,顺利的回去。
  虽然这么自我安慰着,毕竟还是没有底。初雨浑身如同虚脱一般,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成功的逃离了那个男人。这么的轻而易举,容易的仿佛事先安排好了一般。初雨望着无边无际的海面,尽量顺着露出海面的巨大山峰前进。会遇到人的,这一带游客这么多,一定会遇到人的。
  不知不觉太阳升上了天空。热辣辣的海面上海鸥尖锐的鸣叫着飞舞。很远的地方传来一阵一阵刺耳的铃声。开始初雨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很快就发现确实有声音从船舱里传来。停下了船下到来时禁锢她的船舱,外间的吧台上赫然放着一具卫星电话,正在不屈不挠的响着。
  初雨僵着,如同看着一条毒蛇般注视着这部电话。下意识的知道电话的彼端就是陆子墨。初雨鼓足勇气抓起了电话,那边果然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那么低沉,仿佛近在耳边呢喃,语气轻柔,说出来的话却森寒无比:“小雨滴,这么做你想过后果没有?”
  “陆子墨,我什么都不欠你的,我对你也没有任何的想法!”
  初雨抑制住自己的颤抖冷静的开口。彼端沉默了一下:“哦。这么快就着急和我划清界限。我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勉强女人的男人。不过,”他的声音突然转冷:“你走了,就走的干净彻底点,永远,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挂上了电话初雨还在浑身发抖。她站着发了半天呆。终于想到用卫星电话求救。很快就拨通了海岸急救队。等待了大半天的时间,她等到了海上搜救队。原来她离主岛并不算太远。游艇就停在离潜水胜地pp岛约摸二十分钟船程的地方。
  陆子墨的威胁就像是一个潜在的噩梦。他清楚地知道她的住所她工作的地方。清莱不能再待下去。这次的经历让初雨极度没有安全感。也成了最终促使她下定决心辞掉工作回国的主要原因。
  也许只有离开泰国,才能从此远离这个男人,彻彻底底的让他从她的生活中消失。她早就忘记了当初自己是为了什么在这个国家求学,工作定居。回去也好,她可以放松心情,慢慢的忘掉这段恐怖的经历,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初雨的老家在杭州。山清水秀的地方。邓家是当地百年老住户。祖上传下的房子,青石墙的大宅大院,三进三出后院一个天井。全家上下共十多口人一起住着。成天热热闹闹其乐融融。
  初雨的回家虽然很出人意料,不过家人,特别是初雨的父母却非常的高兴。老两口原本是大学里的老师。就这么一个女儿。远赴异国他乡求学,没想到最后还会在那里定居。原本以为只怕这辈子要见到闺女都要困难的作空中飞人,没想到闺女却选择归家。何况还是镀金回家,也算是衣锦还乡。
  初雨回家在当地引起了不小的震动。这个地方方圆十里都是老街坊老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熟人。初雨回国这么大的事情,邓家怎么的也是要庆祝一下的。老宅子里按照爷爷奶奶的吩咐摆上了流水席,说是要好好的宴请三天宾客,比结婚还要热闹。这样的情况让初雨根本没有办法放松下来。在泰国自己一个人住清静惯了,回到家里每天却要面对乌泱乌泱的人群。何况回来的急属于她的房间还没有收拾出来,只好暂时先和睡癖极差的堂妹挤在一个房间。
  堂妹对初雨在泰国的生活分外好奇。每天都要缠着她问到三更半夜,然后自己睡得死沉,磨牙打呼流口水外加说梦话踢人。
  可是初雨却觉得安全。
  虽然很多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都会有一个短暂的恍惚以为自己还在泰国,不过神志很快就会清醒。这里的人气和热闹让她应接不暇,所以没有时间,也是她下意识的拒绝自己再去回想那个男人。
  初雨把陆子墨封在了自己的思维深处很隐秘的地方。听说人的思维很奇怪。如果你刻意去忘记一个人,等到一定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你真的忘记了他,无论怎么回想,都再也想不起来。
  医学上这叫自我催眠。常见于人格分裂症患者。彼端的意识强烈抵触此端的意识。造成遗忘的假象。
  所以真实的遗忘还是很困难。她的精神毕竟健全。虽然尽力自我控制,还是不能保证能够完全的遗忘。初雨每天都鼓励自己。一定要坚强起来。
  这里是她的家,这里是安全的。
  最初的热闹过后,慢慢的大家的注意力开始往另外一个方向转。初雨的学历和工作经历在当地最好的医院里谋求一个好的职位并不困难。她身材高挑清瘦,容貌虽然算不上十分出众,沉静中却自有一种淡淡的女人味道。她快三十了,依然单身。宴席消停了没几天,介绍相亲的就接踵而来,几乎踏破了邓家的大门。
  为了自己也不明白的原因,初雨下意识的抵触和拒绝。可是邓家的家长并不同意。于是就在这么勉强的情况下,初雨不得不听从爷爷的话,在堂妹的陪同下去进行她人生中的第一次相亲。
  有的时候会觉得国内的生活节奏比国外快很多。虽然那个时候在急诊室工作起来昏天黑地,可是属于自己的时间就完全是私人的。在国内你的所有时间仿佛都要和别人共享。家人,朋友,甚至街坊邻居。
  听说对方是一个公务员。堂妹一路上都缠着初雨问人妖的事情。二十岁不到的小丫头,不知道怎么对这个特别的感兴趣。初雨含糊的应对着。只是推说自己不太清楚。她的话题又转到了泰国最近的男影星杰西达邦的身上。好容易熬到了地方,堂妹总算意犹未尽的闭了嘴。
  相亲约在拱宸桥边的茶楼里。据考证,一百多年前的报纸上就有记载,有茶楼开在拱宸桥边。这几年杭州的建设越来越好。运河两岸绿树如茵,高楼林立。都是近些年新开发的楼盘。错落有致形成了城市特有的风景。
  两人在服务员的引导下上了楼。这茶楼是三层的防古建筑。高楼飞檐。外间的平台上就已经十分热闹。许多悠闲的市民围坐在木桌旁聊天品茶谈古论今。里面更加的热闹,时值盛夏,大堂里门窗大开风扇不停的转着,也吹不掉特有的人气。随处可闻畅快的笑声。
  楼道不宽。服务员礼貌的微侧着身子在前面领路。所以当那个看上去和平常茶客没有什么区别的男人出现在楼梯口时初雨并没有太在意。下了几级台阶,双方靠近时那个男人抬手松了松大畅的衣服领口,突然摸向身后。这个动作刺眼的熟悉。初雨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仰头与那个男人对视。陌生男人的眼睛里弥漫着冰冷的一片杀意。
  几乎在他抬手的同时,紧跟在初雨身后上楼的另外一个男人突然如同猎豹一般暴起发难。一个窜身挡在初雨身前,抬手握住那个男人伸到一半的手腕,猛力一推,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白森森的手骨顿时刺破肌肉与皮肤露了出来。男人动作迅速的往下一接,握住了从对方手里掉落的枪支冷静的塞进自己的怀里,顺势一个过肩摔将对方砸下了楼,转身抓住了初雨的手,一声泰语冒了出来:“走!”
  整个过程不过数秒。快到几乎让人看不清楚。男人从楼道上摔下砸碎了下方的木桌,茶楼里顿时一片混乱。初雨被这个陌生男人拖着在一片混乱中出了茶楼,将她塞到停在路边的一辆轿车里,迅速离开了现场。
  “你是谁要做什么?!”
  初雨惊慌。透过后视镜堂妹从茶楼里随着人群冲了出来正在慌乱的四处找她。男人并不回答。汽车急速的开上道路,拐了几个弯突然停下。男人推开车门如同方才一般突然的将初雨推下了车,随即扬长而去。
  初雨踉跄了一下站稳了身子。她被扔到了商业区。这里车流熙攘人来人往。方才那个神秘的男人和车早就已经消失无踪。初雨站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并未消失的那片阴影又开始强烈的浮上心头。
  也许,她从来就没有真正的逃离过那个叫做陆子墨的男人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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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29 17: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镜子中的幻象
  这种感觉就像被狮子盯住的猎物。明明知道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冷然的看着你,你却知道自己已经
走入了他的陷阱之中,唯有恐惧而煎熬的等待他给你致命的一击,却无从摆脱。
  初雨回到家的时候堂妹正在和家里人讲着在茶楼发生的事情。她惊魂未定,添油加醋的诉说了全过

程。只是当时事发突然,她又被初雨挡在身后没有看见关键的一幕,除了描述现场的混乱和初雨的突然
失踪,也没有说出些什么特别的东西。
  初雨一进屋子,全家人的视线就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她的脸色异样的苍白,有些魂不守舍。几个长

辈互相看了一眼,邓爸爸站起了身子:“小雨,怎么了?”
  “……没事……”
  初雨稳了稳神志,尽量镇定的回答。一旁坐着的二伯父皱着眉头口气不悦:“发生这样的事情,你

怎么可以丢下妹妹不管自己跑掉了,这还有个当姐姐的样子吗?!”
  初雨怔了一下。随即意识到全家人都在等待她的回答。看看堂妹,她同样正仰着头看着她,那样的

目光中竟然闪着一种她所不明白的情绪。邓妈妈刚想替初雨解释,她已经镇定了下来,云淡风清的开了
口:“当时有个人把我误认成他的女朋友,拉着我上了车。事发突然,后来发现错了就让我就近下车。
我回到茶楼的时候小欣已经走了。”
  二伯父重重的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邓妈妈与邓爸爸对视一眼,站起来冲着爷爷点点头:“爸。

小雨的房间收拾了出来,趁天色还早,我陪着孩子上去再拾掇拾掇吧。”
  爷爷点点头:“去吧。小雨今天也受到了惊吓,回去好好歇着。”
  “谢谢爷爷。奶奶,爸,二伯,二婶,三伯三婶,四叔,小欣,我先上去了。”
  初雨冲着大家打过招呼,转身穿过前院的大堂往楼上走。等到走到中院的回廊上,邓妈妈看看后面

听不见他们的谈话了,才叹了口气开口:“最近你二伯为了房子的事情和家里在闹别扭。今天小欣回来
把事情一说,他就很不高兴。你别往心里去。”
  “不会的,妈。”
  初雨笑笑,心里还是明白的。这么大的宅子。因为爷爷奶奶还健在的关系所以一大家人住在一起。

可是爷爷奶奶毕竟是九十多岁的人了,这就涉及到分家的问题。刚回家的时候所造成的热闹气氛说到底
还是爷爷奶奶想要庆祝的意思。背地里这些人怎么想谁也不知道。不过堂妹对她的敌意从何而来她真不
明白。
  想着心事就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很简单。一面门一面窗两面墙。临窗是桌子,对门是窗,然后贴

着墙放着一个大衣柜和一个大书柜。初雨的行李已经送回了家里都还封着箱没有开包。邓妈妈绕过大包
小包的行李进了房间叹口气:“这收拾起来还要好几天,你也别着急,反正已经决定回家住了,有的是
时间,慢慢来。”
  初雨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低头扫了一眼地上的箱子和包裹,视线突然被挨着床放着的一个牛皮纸

包着的盒子吸引了过去。回国前的行李每一样都是她自己亲自检查后打包的。她不记得自己有用牛皮纸
包过这样的东西。初雨觉得蹊跷,看看正在弯腰打算替她开箱的妈妈,过去拉住了她:“妈,今天在外
面没有吃上东西。这会儿肚子饿了。你去帮我煮碗面条好不好?”
  “你这孩子。”
  邓妈妈嘴上有些责怪之意,脚下却不停,走到了门边:“打卤面好不好?”
  “好。”
  初雨看着妈妈下了楼,方才转身拿起包裹,出乎意料的轻,晃了晃没有声音。初雨拿过一旁的剪刀

剪断包装,哗啦一下把里面的东西拉出来,顿时如同被雷击中,瞬间苍白了脸颊。
  盒子里装的,是她当日被绑架时穿的那套T恤和牛仔裤。那日她随着陆子墨去迷宫的时候换过了他

给她准备的长裙,所以这套衣服就留在了山寨里。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看见。随着衣服放在
一起的还有一张纸条,上面用泰语写着:星期五晚上九点。香格里拉,1218号房。
  天旋地转。初雨往后退了一步好容易稳住了自己的身子。没有想到包裹竟然寄到了这个地方,这是

不是表示,他对她的一切都了若指掌?还是他在无声的威胁她。毕竟这里不仅仅有她,还有她的家庭。
  初雨越想越怕。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报警?陆子墨的背景让她不敢轻易拿家人

的安全去做赌注。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危险她都输不起。逃跑?她从泰国回到了中国,天涯海角的距离
,她又还能跑去哪里。
  接到包裹的时候是星期二。初雨翻来覆去的考虑,食不安睡不寝。不知不觉三天的时间竟然瘦了一

大圈。眼看着到了周五晚上,初雨终于下定了决心。陆子墨要的,不过就是她。如果怎么逃都没有用,
还不如勇敢点去面对。最差的状况也不过就是自己被这个男人抓回泰国。看他的态度像是猫抓老鼠,把
握着对方的生命来寻开心。只要能够保证家人的安全,又算得了什么。
  过了六点,暮色渐渐的降临。初雨原本想找个借口说自己出去走走,然后偷偷的去香格里拉,谁知

道就在她要出门的时候,家里突然来了客人,并且是冲着她而来。
  是上次约在茶楼相亲的对象。那次没有见到面,初雨早就把这件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没想到中间

的介绍人竟然会领着人上门。一时间将她堵在了家里进退两难。
  介绍人是家里的老街坊了。热情的不得了。一屋子老小都出来在前院的大厅里陪坐。初雨压根没有

去看对方到底长什么样貌。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只是觉得如坐针毡。香格里拉在西湖边上。就算是
打车,从她家过去也要大约四十分钟的时间。她不知道自己迟到或者失约会怎样再度激怒那个男人,带
来什么样的后果。
  这一坐一谈就是一个多小时。初雨一直保持着沉默。期间一直是爷爷奶奶还有父母在询问对方的情

况。终于介绍人站起来说要走,爷爷微笑着看着初雨:“小雨,过门是客,你去送送。”
  爷爷这么说,看来是很中意这个男人。可是初雨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只是觉得脑子里绷得紧紧地那

根弦总算是一松。赶紧站了起来:“好,我去送。”
  家里人都在笑。初雨急急的出了门,走了没多久,介绍人找了个借口溜掉剩下他们两人。初雨心里

有事只是想着怎么摆脱对方,走到大道上草草送对方上公车就算是完事。对方要她的联系方式她也全都
给。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五十。初雨站在路边拦出租车。夜色中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无声无息的开
了过来,就在她以为对方是普通的过路车时,那辆车却出乎意料的停在了她的身边。车门一开,一双大
手用力握住了她的腰肢将她拖进了车子。
  初雨大惊,车厢里没有开灯,方从灯火通明的情况下被拉进来眼睛一片视盲。她被拉着扑倒在一个

人的怀抱中,那双手的主人反倒像是在享受她的投怀送抱,闲适的按着她柔软的腰肢。初雨不过挣扎了
数下就突然平静了下来,这个怀抱这个体温这个气息都过于熟悉。虽然她不愿承认,可是即使是这样的
接触,她也能清晰的分辨对方是谁。头顶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熟悉又陌生的嗓音靠着耳边暧昧的响起
:“小雨滴,这么久没见,还是这么有活力啊。”
  初雨一动不动不再挣扎。一直担惊受怕。真的见到了这个人,反而有一种松了口气的平静。陆子墨

抱着她的手动了动,顺着她后背起伏的曲线来回滑行。她还那么暧昧的扑在他的怀抱里,紧紧的贴着他
的身体,他埋首于她的颈窝:“也还是这么热情,嗯?”
  初雨咬住了唇。惊怕,难过,失落,还有别的很多复杂的情绪交缠在一起紧紧将她笼罩。恐惧反倒

退居其次。只要他出现,那股特属于他的气流就紧紧将她缠绕,仿佛勒在心脏上的一条看不见的绳子,
让她无法呼吸。陆子墨的唇滑过她的耳垂:“这么久不见,想不想我?”
  “陆子墨,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初雨猛地推开了他,撑着自己坐起了身子,戒备的看着这个男人

。陆子墨没有在意她的抗拒。舒适的调整了一下姿势撑着头看着她:“刚才那个男人不错。老实,干练
,沉稳,很适合你。”
  他笑得云淡风清,语带戏谑。仿佛只是在普普通通的调侃。初雨顿时紧张。泰的事情划过脑海:“

我和他根本就不认识,你不要伤害他。”
  陆子墨看着她没有说话。此话一出初雨顿觉失言。弄巧成拙,她这么在陆子墨面前解释,他岂不是

会更加地认为那个男人和她关系匪浅,而她是为了保护他才这么开脱?!
  “不认识?不是第二次相亲了,还要说的这么生疏?”
  他轻轻的开口。脸上的笑意消失。初雨一时无言。他果然一直监视着她。心底升起深切的寒意。而

她还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离开了泰国就可以逃离这个男人的魔掌。
  陆子墨说完了这句话就偏过了头看着车外沉默。雷克萨斯安静的在夜晚的车流中穿行着。很快车就

到了目的地,出乎意料并不是香格里拉,而是一个普通的住宅小区。陆子墨拉着她下了车,将她搂在自
己的身边,仿佛平常般亲密的爱人往里走。他很高,不过轻轻一搂就将她完全的环绕。初雨僵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反应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低头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小区是封闭式管理。陆子墨刷了卡带着她径直进了其中一栋楼,搭着电梯一直到了顶层。一梯一户

,完全的保护住户的隐私。初雨看着陆子墨开了门,半转过身体看着她:“进来。”
  逃不掉就逃不掉吧。只求这个男人能够在得到她的肉体后放她走。初雨慢慢的走进屋子。回想起上

次在岛上的时候他们之间危险的碰触,还有自己那猛力的一击。那一下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打的也是
他的伤处和最脆弱的地方。不知道当时他被她伤的到底有多重。可是这个男人仿佛丝毫不记得那曾经发
生过的事情,看着她笑得一如最初他们认识的时候那般温暖:“小雨滴,这里是我的窝之一。暂时要委
屈你在这儿待一段时间。”
  “软禁?”
  初雨笑笑,决定冷静的面对已经发生的事实。陆子墨站在那里没有说话,沉默的看了她半晌,转过

了身子:“这个屋子你可以随意使用。每天都会有人来,你可以将你需要的东西写在一张纸条上给他。
他会替你购买。只要不出这扇大门,你就是完全自由的。”
  初雨冷笑一下。上前一步拦住陆子墨,抬手揭开自己胸前的扣子。她的手她的身体都在发抖,可是

她的表情很坚决很冷。陆子墨看着她的动作没有动弹,冷的如同一座雕像。初雨除掉了自己的裙子用力
甩到地板上,随即拉掉了内里的胸衣。透过高大的落地窗,皎洁的月色清晰的描绘出了她温润如玉的肌
肤和美好的身体线条。时值盛夏,她除去了连衣裙和胸衣便近乎□的站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初雨紧紧握
着拳头看着他:“你想要什么?拿走你想要的东西,放我走。”
  陆子墨没有说话。他站在光明与黑暗的分界处。模糊的黑暗笼罩着他的脸,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沉

默在屋子里无声无息的蔓延着。初雨清楚地听见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心跳。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沉默
的男人终于动了动,上前一步,他的脸慢慢的从黑暗中分明起来,他垂着眼睛,危险的看着她,只这一
个动作就击跨了她方才因为愤怒而起的勇气,让她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惊慌失措。
  突然间天旋地转。自己的身体被这个男人拦腰抱起。他转身踢开了卧室的门,用力的将她压在了柔

软的大床上。他的体重让她几乎无法承受。不过只是那么一瞬间,他就撑起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面无表情的脸上慢慢露出一丝近乎残忍的笑容:“如果说,我想要的就是你,怎么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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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29 17: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梭哈
  陆子墨的话让初雨有些绝望。这么说起来,从一开始,他看似无意中流露出来的那些东西都是假的
,这才是残酷的真实的他?!
  “小雨滴。”陆子墨俯身拍了拍初雨的脸颊:“我们有的是时间,不用急于这一时。而且。”陆子

墨的手顺着初雨的脸颊滑下,让她顿然紧张,他的指尖描绘着她锁骨的形状,仿佛在留恋她皮肤的温润
带给他的触感,他靠近了些,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越是压抑,越是有快感,不是么?”
  变态变态变态!
  初雨在心里狠狠地骂着,猛地抬脚踢过去,被他轻松的一把握住,不怀好意的偏头在她的小腿上狠

狠地咬了一口,大笑着离开。
  开始的时候他说他不能人道,初雨觉得,开玩笑的成分多一些,从他们的几次接触来看,毕竟他也

有男性正常的生理反应。可是他在面对她的肉体时明明有欲望而又奇怪的自我压制,似乎并不着急享用
她,而是在享受一种由此产生的,在精神上带给她的压力而衍生的快感。
  初雨想起了患有露阴癖的男人。他们就非常的享受女孩子们的尖叫,由此达到一种心理上的性满足


  估计这厮也是一样。他之所以不要她,就是要保有一种肉体上的新鲜感,如同他所说的,越是压抑

,他心理上的快感便越强。
  这家伙简直就像是一只并不饿,又意外逮到一个活物的豹子。初雨摸着自己腿上的牙印。这厮玩兴

大起,撩得她痛不欲生,然后自己哈哈大笑。
  猫科动物的劣根性啊。
  也许她能尽快脱身的唯一方法,就是让新鲜感消失,破坏他玩乐的兴趣。
  前提是她如果能够活着离开的话。
  初雨不知道这是哪个小区,具体在什么地方。这栋楼正好在园区的中心位置,透过玻璃窗看出去只

能看见园区内部的景色。屋子装修精美,所有的用品一应俱全。卫生间里甚至连卫生棉都有替她准备妥
帖。什么时候绑匪都这么人性化了?初雨冷笑,将手上的卫生棉扔回到壁箱里。
  房间里有电视,可是电话,可视对讲机,网线全部被人为的拆走。很明显的就是要断绝她与外界的

联系。
  初雨在卧室里找了一套衣裤换上。刚才激动地时候拉扯裙子,胸前的几颗扣子掉落下来,早就不知

道蹦跶到房间里的哪个角落。裙子肯定是不能穿了。他不是说需要什么让人买吗?明天她就开张单子,
钻戒,珍珠,金手镯……总之金店里什么贵买什么,买回来填海。
  初雨烦躁的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最后将自己扔进沙发里。这时候恐怕已经是晚上十点。自己莫名其

妙的就这么消失,还不知道家里人会怎么样呢?爸爸妈妈一定会很着急。据说失踪超过四十八小时就可
以报警立案,不知道当时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警察能不能找到她。
  初雨胡思乱想着,渐渐的就困了。不知不觉就这么在沙发上蜷着睡了一夜。早上被刚刚升起的太阳

惊醒。楼层高,又是全落地窗。昨晚没有拉窗帘,阳光丝毫不受阻挡的尽数洒进室内。初雨伸了个懒腰
,这么蜷着睡,浑身都痛。
  不知道时间。初雨顺手拿起沙发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无聊的翻了几个台,在报晨间新闻。看样

子也就早上七点多钟。刚溜了一圈台,有人敲门。
  既然是陆子墨的地方,钥匙他应该有吧。为了防止自己逃跑,最起码应该会反锁大门。一梯一户的

顶层,楼下又有门卫,找错门的可能性也很小。莫非是陆某人派遣,传说中的那个活动购物篮?!
  初雨走到大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了一眼。大门外的走廊上站着一个身穿黑T恤的男人。安静的站

着。陌生人。初雨伸手拉了一下门锁,果然被人反锁住了。她泄气的踢了大门一脚:“你没有带钥匙吗
?我打不开大门。”
  话音刚落,从旁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摁着她跌倒在身旁的地板上。几乎与此同时,外面传来轻微

的两声闷响,木质的门板上顿时出现两个小小的孔洞。初雨骇然的看着同样出现两个小洞还冒着青烟的
地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压着她的男人已经一把拉起了她往卫生间的方向退:“走!”
  这一幕突然熟悉。百忙中抬头,果然是之前在茶楼里见过的那个陌生男人。他什么时候藏在这个屋

子里的?她竟然一点也不知道。不过很快初雨就有了答案。卫生间的窗户大敞着,还垂着一条足有婴儿
手臂粗细的绳子。
  “抓着,上去。”
  男人的命令简单直接。走到浴缸旁一用力,两手的青筋暴起,沉重的浴缸摩擦地面发出恐怖的声音

竟然就让被他那么拖了过来,随即立起阻挡住卫生间的门。
  抓着,上去?他以为她是猴子还是霹雳娇娃。这可是二十层的楼顶啊,就这么一条绳子垂下来。二

楼她都不敢爬,何况是二十楼?!
  男人转身,看见一动不动地初雨,皱起了眉头,一个大踏步过来,在初雨的尖叫声中将她举了起来

,随即托到了窗户外面。
  身体突然悬空,猛烈的风呼啸而来。城市在很远的地方缩小,阳光刺眼,头晕目眩。然而不过是一

瞬,她的手腕突然被人用力的握住。初雨抬头,陆子墨笑得一口白牙,大半个身体探出天台边上:“上
来。”随即偏头看向下面:“大猩猩,不要趁机摸我女人的屁股。”
  也只有这样的男人,在面对生死一线的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吧?!初雨哭笑不得。下面的男人用力

一托,初雨在陆子墨的帮助下上到了天台。那个男人并没有跟着上来,脑袋在卫生间的窗户处晃了一下
,又缩了回去。下面传来几声闷响,沉沉的敲在初雨的心上。
  “咱们玩点刺激的。”
  陆子墨抓住了初雨,将她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他的腰间缠着一条很粗的,皱皱的彩色布带子。

陆子墨动作迅速的将带子在初雨身上绕了几圈,扣上一个结,把她和自己绑在一起,随即拖着她走到天
台的通道上。这两栋高楼之间有一个高架桥一般的连通。陆子墨抱紧了她,笑得依然是那么的无害:“
准备好了吗?”
  初雨的心里突然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她还没有来的及回答,整个身体突然悬空,眼前陆子墨的笑

容和周围的景色有了一个奇怪的定格,随即所有的一切都被疯狂的拉成了速度线,她与他紧紧抱在一起
,飞速的下坠。
  嘴里一麻,跳下去的瞬间不知道什么东西塞了进来。初雨下意识的死死咬住。耳边什么也听不到,

仿佛听力突然失觉。不知道这个过程经历了几秒,腰间传来一股巨大的拉力,下坠的势头被抑制,往回
反弹之后,很快就停息了下来。
  陆子墨腾出手不知道解开了哪里的锁扣,两个人抱成一团摔倒在柔软的草地上。初雨的心脏还在激

烈的跳动着,浑身发软,这个男人已经站起来用力抱起她走向地下停车场。
  一直到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离开了小区很远,初雨才慢慢的平静些。扭头看正专心开车的

陆子墨,他时不时的扫过后望镜,面无表情。
  “他们是什么人?”
  初雨回头看,后面是滚滚的车流,这么看去并没有丝毫的不妥,可是潜在的危险怎么又能看的到。
  陆子墨看了她一眼,回答的漫不经心:“小鱼小虾。”
  这算是什么答案。陆子墨腾出一只手,从怀里掏出手机扔给初雨:“打电话回家,告诉他们你有急

事要回泰国。”
  初雨拿着电话,很有拨打110的冲动。陆子墨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的飘过来一眼:“小雨滴

,我要提醒你。这里可有你几乎全部的家人。”
  这简直就是□裸的威胁。初雨紧紧地咬住唇。最终还是屈服于这个男人的意志,拨了电话回家。
  一宿未归,家里简直翻了天。父母不停的追问她的下落。初雨拿着电话不知道怎么应对。陆子墨一

打方向盘将车停下,看了看为难的初雨,拿过了电话:“喂?您好。我姓陆。隶属于泰国金氏财团。嗯
。我们需要邓医生紧急回泰国一次。对。邓医生一直都是董事长的主治医生。嗯。这么突然真不好意思
。稍后公司会有同事前往府上取一下邓医生的证件并且送上谢礼。好。再见!”
  陆子墨果断的挂断了电话,迎上初雨的眼神他挑了挑眉毛:“怎么?”
  “你有没有不骗人的时候?”
  初雨冷笑:“谎话说的这么流利,张口就来?”
  陆子墨靠过来一些,看着初雨的眼睛微笑,暧昧的扫过她的脸颊,低声在她耳边开了口:“我在床

上从来不说谎。”
  初雨的脸顿时通红。有些狼狈的躲开这个男人推门下车,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机场。陆子墨停好车

,靠着车门点上一支烟吐出一口烟圈:“也不全是假话。既然能到国内,顺利通关总需要一个正当的身
份。”
  初雨没有答话。陆子墨沉默了一下,掐熄了烟头拉过初雨:“走。”
  他们顺着人流进了机场。他说着泰语找到机场的工作人员,表明身份后工作人员领着他们到了贵宾

候机室。这里在机场的二楼,独立的一个小房间。门口陆子墨的人守着。他简单的对着两人点点头搂着
初雨进了休息室关上门。
  “脱。”
  “什么?!”
  初雨后退了一步。陆子墨看着她似笑非笑,当先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随手扔到沙发上,抬脚向她

走来。他怎么突然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有了这样的想法?变态的心理果然不能以常人度之。初雨腹诽,
绕到了沙发背后:“会有人来。”
  陆子墨笑,一把抓住了初雨拖到自己的面前,拉下她身上的衣服,邪恶的开口:“放心,就算是你

喊破天,也不会有人进来。”
  初雨的手腕被他紧紧地抓住,很顺利的就扯下了她身上的外套,随即又拉掉了她的仔裤。脱的同时

陆子墨还不忘挑眉:“虽然看了很多次,不过小雨滴,你身材还真是不错。”
  初雨护着自己又羞又气。陆子墨扯掉了她身上的衣服,转身拿过一个大袋子扔给她:“换上。”
  初雨怔了一下,陆子墨已经转身,毫不在乎的脱下了自己身上的长裤,同样从另外一个袋子里拿出

一套衣裤换上。扭头看见初雨没有动作,他微微眯眼:“怎么,还要我亲自动手?”
  初雨如梦初醒。袋子里是一条火红色的长裙和一套栗色大波浪的假发。初雨不敢耽搁迅速换装完毕

,旁边陆子墨已经戴上了一个夏威夷风格的草帽和一幅大大的墨镜。换装完毕他敛去了戏谑的神情,搂
着初雨转到贵宾休息室的卫生间里,顺手反锁上门。这里和一个储藏室连通。两人进了促藏室,顺着偏
门走出去,绕过一个拐角顺着楼梯下楼,不过片刻之间已经大摇大摆的再次出现在了人来人往的机场大
厅里。
  初雨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抑制不住的紧张。就算陆子墨不说,她也明白他们是要摆脱什么

人。陆子墨并不着急离开机场,找了个能够看见二楼长廊的地方坐下,舒适的调整了姿势抬手搭着初雨
背后的椅子,微侧过身子靠近她:“你看。”
  机场的旋转门处进来一个男人。拿着一个公文袋径直上了二楼。二楼的贵宾室门开了。初雨睁大眼

看着一男一女身穿方才她和陆子墨的衣服出现在门口。女的接过了公文袋点点头,随着“陆子墨”转身
走向绿色通道。
  等到那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陆子墨才拉着初雨站起来,下到地下一层顺着人流出了机场。他们并

没有走远,拐了一个弯直接去了机场旁边的宾馆要了一个房间。
  进了房间陆子墨摘下草帽扔掉墨镜放松的躺到床上。这时初雨才看见他的胳膊上浸出一块很大血印

:“你受伤了?!”
  陆子墨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挑了挑眉毛:“刚才蹦极的时候,被猫咬的。”
  原来那时候自己咬的是他的胳膊。初雨转身:“我找人要点急救药品给你处理一下……”
  手腕蓦然一紧,陆子墨已经坐起身拉住了她。他笑笑:“卫生间壁橱里就有。”
  初雨闻到了危险的味道。慌乱的应了一声。陆子墨放开了手,复又坐回床上看着她。初雨承受不住

这样的目光转身避进了卫生间。觉得自己的心在狂跳。
  冷静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初雨打开壁橱拿出药箱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既然她知道了陆子墨的恶趣

味,只要小心点应付自己暂时应该是安全的。只要小心一点和他周旋……
  初雨转身,啊的一声惊叫。陆子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掉了外套,□着上身进了卫生间。他一伸

手,稳稳的接住了从初雨的手里掉落的药箱,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小心点。”
  “……好。”
  初雨拿过药箱:“我……我帮你处理伤口。”
  他伸出了胳膊。桔色的灯光在他的皮肤表面激起了一层铜色的光芒。靠得太近,他的体温逼过来让

她觉得焦躁。卫生间太窄。他的存在几乎将她逼到了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初雨努力的将自己的注意力全
部集中在陆子墨的伤口上,很快消完毒,又替他简单的上了点药。抬头迎上他沉沉的注视,自己想要说
的什么话顿时飞到了九霄云外。
  初雨紧紧地抓着手里的纱布卷。心脏不争气的狂跳着。这个节骨眼上她竟然会想起他那几次危险的

亲吻。这岂不是不攻自破。初雨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勉强笑了笑:“……好……好了……”
  陆子墨垂眼看了她半晌,出乎意料的转身往外走。初雨送了口气,没想到那个男人刚走到门口又突

然转身,让她蓦然一惊:“怎么?!”
  陆子墨沉默了一下,终于冷冷的开了口:“记着。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什么意思?初雨默然。人有吃喝拉撒睡五样。前两种还好,难道后三种也要不离开他的视线不成?


  他显然是看穿了初雨的念头。陆子墨看着她微眯起眼睛,没什么笑容的一点头:“对。”
  初雨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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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19 22:1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瞬间的真实
  夜色深沉。初雨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屋子里很安静,静到她可以清楚地听见所有细碎的声音。她浑身紧张,保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
  只是因为身旁还躺着另外一个人。
  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他的身体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晚上的时候气温仿佛降低了很多,屋子里渐渐的被室外侵袭,浮上一层薄薄的寒气。他们共同躺在一床薄薄的棉被下,于是她就被充满他的空气满满的萦绕。
  也不是第一次了。曾经几乎赤-裸的和他躺在一起,不也是安安全全的过了一夜,那时候都能够睡着,为什么现在会这么的紧张?初雨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维持一个姿势时间久了,身体有些发麻。她慢慢的,轻轻的在被褥下重复着握拳的动作,想放松一下自己的肌肉,毫无预期的,旁边的陆子墨突然动了动,让她一惊,飞快的安静了下来。
  身旁的床铺一轻,耳边传来衣物摩擦的声音。初雨偷偷的睁眼。陆子墨只穿着一条长裤,赤-裸着上身光着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屋子里铺着柔软的地毯,而他的动作又如同暗夜的豹一般无声无息。陆子墨来回走了两趟,颇有些烦躁的爬梳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转身从衣兜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走到窗前,嗤的一声,细微的蓝色火花在夜色里亮起,随即消散。
  陆子墨沉了眼,靠窗站着吞云吐雾。白色的烟雾缓缓地升起,然后又渐渐的弥散。他的脸笼罩在烟雾后有点迷蒙,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一支接一支的,抽起来没完没了。
  初雨觉得自己的身体抗不住了,再不动一动换个姿势只怕自己就要抽筋。她佯装熟睡自然的翻身想要背对陆子墨,岂料肌肉长时间的僵持早就超乎了她的想象,这突然的一动,小腿果然不负她所期待的开始抽筋。初雨就跟诈尸一样啊的一声尖叫从床上坐了起来。
  陆子墨一口烟呛在喉咙里险些背过气去,连连咳嗽,看着床上的那个女人就跟触电了一般的抽搐着,一边哧牙咧嘴的看着他,一边啊啊的指着自己的脚叫唤。深更半夜的冷不丁来这么一下,就算心脏坚强如陆子墨,也太有惊悚的效果。
  陆子墨骂了两句脏话。奶奶的吓死他了,扔掉烟头走到初雨身边:“怎么了?”
  一阵一阵钻心的疼痛,初雨从牙缝里憋出两个字:“抽……筋……”
  陆子墨低头看了看,了然。这个女人真是和别人不一样。抽筋都抽得这么惊悚。他坐了下来,按住了初雨的小腿,抬眼看了她一下:“忍着。”
  他的手很有力量。按捏着她腿上的穴位。掌心带着他的体温,在她的肌肤上来回摩擦。慢慢的肌肉一阵一阵的抽痛平息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血液循环不好时产生的僵麻感,就好像千万根针同时在扎着她一般,陆子墨一用力,初雨忍不住嗯了一声。这一声嗯娇软粘糯,在空气里慢慢的飘散开去。
  陆子墨手上的动作一顿,墨色的眸子抬起沉沉的注视着她。初雨懊恼,尴尬的扯了句话掩盖空气中瞬间危险的因子:“疼啊你轻点……”
  这句话,说了还不如不说。怎么听好像都让方才的暧昧又深了一层。陆子墨的动作顿了顿,转而托住她的脚踝,替她来回轻扭,垂下了眼睛淡淡的开了口:“睡觉睡成这样,你也算是有创意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他仿佛突然温暖了起来。敛去了身上危险的气息,也放倒了那些总是威胁着她的刺,变得平易近人。初雨咬了咬嘴唇:“睡不着。”
  陆子墨没有说话。他的手很大,单手一握,她的脚几乎就不见踪影。他的手臂上贴着的胶布很刺眼,下面是她留下的,毫不客气的一圈渗血的牙印。初雨的视线上移,他的身体劲瘦结实,肌理分明,胸口还有一个小小的创口,已经愈合,却留下了磨灭不掉的伤疤,狰狞的在身体表面纠结突起。那里她也曾经细致的替他主刀,将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生命是不是就是这么不可改变。如果那时候她没有追着他去pub,如果那时候她没有一时鬼迷心窍替他做了一场黑市手术……
  “为什么要杀泰?”
  初雨回过神迎上陆子墨突然犀利的眼神,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把所想的问了出来。这一刻她突然间不再怕他。她看着他的眼睛,又轻轻的重复了一次:“为什么要杀泰?”
  陆子墨垂下眼睛,沉默不语。初雨略带惨然的笑了笑:“如果因为他知道了你的事你就要杀了他。那你为什么不杀我?你知不知道我宁愿死的是我自己,也好过日后总是不断的活在对泰的内疚里。”
  “内疚吗?”
  陆子墨放开了初雨的脚,起身走到窗边,拾起窗台上的烟,抽出来一支,又烦躁的将它在手心里捏做一团扔掉。他转身看着初雨:“人有的时候不能太善良。你不知道你面对的到底是一个天使还是一个恶魔。不同的选择会导致不同的结果。相同的是你永远也回不到开始的地方。”
  初雨怔怔的看着陆子墨,他笑了笑,慢慢的又朝她走过来,双手撑在床沿逼近了她,墨黑的眼睛注视着初雨的眸子,轻轻的开了口:“明明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不顾一切的救我,嗯?”
  “为了……为了报恩……”
  初雨偏过头,顿觉压力扑面而来。陆子墨淡淡的嗯了一声:“我对你有恩?”
  “你不是在迷宫里,告诉我要往左跑……”
  “我骗你的。”
  初雨猛地回头看着陆子墨,他脸上的笑容很淡:“我突然觉得带着你是个累赘。雷诺违背了约定躲到墓室里。如果带着你行动,目标未免太大,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你,你就当真?”
  初雨的脑子轰轰的:“你在超市里救过我一次,还从你二哥的手上把我要过去……”
  陆子墨后退了一点:“从二哥手上要你是因为觉得你有意思。反正在山寨里无聊,找个不一样的女人陪着玩玩多好,总好比那些花瓶,上床就只知道张腿强多了。”
  “怎么,很颠覆,想哭?”
  陆子墨看着初雨隐隐泛红的眼眶轻轻的皱了皱眉头:“觉得我可恨,恨不得杀了我?女孩子就是喜欢对坏男人抱一些梦幻的纯真的幻想,他背后到底是怎样的,又怎么会让你们这些天真的女人知道?!”
  初雨猛地抬手挥过去,中途被陆子墨握住。他的唇角勾起一丝冷冷的笑,用力将她压在了床上。空着的手捏到了初雨的脖子上,漆黑的眼睛中逐渐渗出让人心寒的冷意来:“今天我就给你上一课。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男人。”
  初雨惊慌。陆子墨的手挪到了她的胸前,情势一触及发,然而尚未有所动作,突然从大门处传来意外的敲门声。两人同时一凝。陆子墨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整。他的脸色顿时严肃了起来,从床上拉起初雨,又迅速从矮桌上抓起手枪顶在她的身后,半抱半威胁的将她拖到了门边,俯身到她耳边:“答话。”
  初雨深吸了一口气。后背一片冰凉。陆子墨有力的掌控着她的身体。抵着她又往前走了一步,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回答:“对不起这么晚打扰你们。酒店发现有人投放危险动物,能请你们出来一下吗?店方想详细检查一下。”
  “告诉他们你要穿衣服。”
  陆子墨轻轻的开口。初雨咬了咬唇角:“不好意思,我先穿衣服。”
  陆子墨拉着初雨迅速后退,刚刚退出进门的走道,大门的门锁旋转了一下。突然被人从外一脚踢开。走廊上刺目的灯光投了进来,随着冲进室内的还有一群全副武装的特警,统统拿着枪,逼视着屋内的两人。
  “来的可真快。”
  陆子墨笑笑。枪支迅速的抬起抵在了初雨的太阳穴上。他改口说泰语:“小雨滴,本来想好好的和你玩一玩,看来今天是顺不了我的意了。不过也还好,至少你对我还有点用处,不是吗?”
  “警察,举起手来!”
  当先的特警常规性的亮明身份。后面有人在对着对讲机报告情况:“A33报告。房间内发现泰国籍男子陆子墨,还有一名身份不明的华裔女性人质。报告,房间内发现泰国籍男子陆子墨……”
  “陆子墨,你已经被包围了。现在放下手枪和人质,我们会引渡你回泰国。”
  特警身后排众而出走出一个男人,同样用着泰语同陆子墨讲话。陆子墨笑笑:“文警官。好久不见。上次在超市里三颗炸弹居然都没有炸死你,命够大的。”
  文警官耸耸肩膀,表情很轻松:“我命一向很大。”说完慢慢的走到屋子的一角。陆子墨紧紧地抓着初雨避在房间的死角里不让自己暴露在狙击手的枪口下,他的口吻也很轻松:“哦。我也是,总有办法从你手上离开,嗯?”
  “你今天怎么走?”
  文警官看看初雨。因为紧张她的脸色很苍白。大滴大滴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滑下。他的视线只是在初雨的脸上停留了一秒就扫开,低头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整个酒店都已经被团团包围。陆子墨你也堕落了啊,居然抓一个女人来当人质?”
  “本来想好好的和她玩玩,被你们打扰了我的性致。”陆子墨笑,紧紧揽在初雨腰间的手顺着她的衣角慢慢上滑,探进了她的衣内,暧昧的捏着她胸前的柔软。初雨浑身紧绷,感觉到陆子墨低头轻轻的啮咬她的颈后。他抬眼,危险的看着面前的人:“我不介意在你们面前慢慢的凌虐这个女人到死。”
  文警官原本沉静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愤怒。他用力握紧了打火机,紧紧地看着陆子墨:“你要怎样?”
  “现在不是讲人权?”陆子墨冷笑:“就算你怎么想逮捕我,人质是第一重要的吧。我的要求很简单。直升机。天台。让我走。”
  “在中国我没有这个权力。”
  文警官回答的很冷静。陆子墨笑笑:“那就和他们协商。人总是要想办法救的,不是么?现在,你们都出去。”
  一群特警面面相觑。文警官转头同中方的负责人商量了两句,对方点点头,同意撤出。酒店的房门紧闭的瞬间,陆子墨拉着初雨退到卫生间锁上门,观察了一下情况,站起来猛地用力掀起了天花板上的通风口,他低头看看初雨:“上去。”
  初雨没有反抗。在陆子墨的帮助下先行爬进了通风道。酒店是中央空调。通风系统比她想想要宽敞得多。上面居然是一个错综复杂的通道。陆子墨转身将通风口扣上,示意初雨往前爬行。
  两人无声无息的离开了酒店的房间。陆子墨领着初雨到了走廊上。透过走廊的通气口还能看见下面全副武装的特警。文警官正在走廊里来回踱着步,中方的负责人在向上级请示。两人没有多做停留,从旁边的岔道一直爬到了酒店储藏室的上面,陆子墨踹开了通风网,拉着初雨跳了下来。
  储藏室在走廊的尽头拐角处。离电梯很远,可是紧挨着紧急出口。陆子墨对这个酒店的布局通道简直就是了如指掌。他轻轻的推开储藏室的门看了看走廊。拐角的地方果然没有人看守。两人迅速避进了紧急通道,初雨在枪的威胁下被他带着一路避开耳目上了天台。
  天台的水箱下有一个大大的包裹。陆子墨反锁上天台的铁门,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套蹦极的装备,一套登山的装备。他抬头看着初雨笑了笑。将登山的装备替初雨套上,和自己身上蹦极的装备尽头绳索紧紧地捆在一起,绕过天台的水箱形成一个连通。
  做完了这一切他推着初雨走到天台边上低头看着她:“小雨滴,我会想你的。”
  这个男人低头,在她的唇上印下长长的一个吻,猛地将她一推,突然转身冲向天台的对面飞身跃了下去。
  初雨的身体一沉,顿时猛烈的下坠。身上紧紧捆缚的绳索让她顺着酒店外围光滑的玻璃墙迅速的滑下。她无从挣扎无能为力,只能尖叫着下坠,眼看着就要撞击地面的瞬间,从腰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让她的坠势一停,活生生的悬挂在离地约摸一米高的地方,随即很突然的,又掉了下去。
  这一下引起了所有警察的注意。哗啦啦黑压压的一群人围了过来。接到消息的文警官稍顷也下到了广场上,大略的检查了一下初雨身上的伤势,他抬头看着远方。初雨几乎怀疑自己看错了。这个男人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轻轻的吐出三个字:“陆子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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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19 22: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蜜蜂的刺
  初雨回了家。只字不提自己遭遇到的这些事情。家里对于她这几天的情况也不清楚,还以为真的是回了一趟泰国。妈妈关心的多问了两句,初雨敷衍了两声也就过去了。
  陆子墨说的话对初雨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她不愿去想,潜意识里很想把这个男人忘得一干二净。是不是因为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乖孩子。总是循规蹈矩,所以冷不丁的遇到这样的一个男人,才会被他吸引?!
  一直觉的自己也算是一个不算太傻的成年女人。这么看起来自己还是太天真。被人这么玩弄与股掌之间连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陆子墨果然高杆。
  初雨回家之后第二天,接到了一个男人的电话。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听上去温润清亮,好像在哪里听过:“初雨,这个周末有空的话,我想请你出来逛逛,可以么?”
  什么人什么时候和她熟到了这个地步。如果是同学,约她出来这语气好像又太谨慎了一点。初雨对着电话想了半天,半晌终于不太好意思的开了口:“请问你哪位?”
  那边安静了一下:“于峰。”
  于峰?这个名字好像也在哪里听过。于峰,于峰……初雨脑子里电光火石的一闪,于峰,不就是家里介绍给她相亲的那个男人嘛!可惜上次她心里有事情,对方虽然登门拜访一个多小时,她却连他是圆是扁都没有看太清楚。初雨顿觉尴尬。想要拒绝,岂料好事的奶奶就在旁边偷听呢。闻言使劲掐了她一下,大嗓门的开了口:“有空有空,我家小雨有空。”
  初雨无奈。电话那头于峰的笑声轻轻的传了过来:“你的家人真有意思。那,星期六上午十点,我去你家里接你?”
  这样的约会让初雨很不自在。再次见到于峰的时候,初雨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和自己有过数面之缘,她却一直不太上心的男人。高高瘦瘦的样子,看上去干净利落,有一种掩不去的锐气。不知道怎么脑海里突然闪过陆子墨对这个男人的评价:老实,干练,沉稳。
  是不是她真的适合的就是这样的男人?!平平静静的在一起,平平静静的过一生。
  可是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并非就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很多外表美丽散发着致命吸引力的东西往往都有着剧毒,让人明明知道不可以,却心甘情愿的中毒而死。
  曾经见过了一个那样的男人,再看别人的时候,就算对方再好,相较之下也黯然失色。初雨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想。于峰给人的感觉还是非常不错的,作为一个丈夫的人选来说绝对属于高素质人群。不知道为什么也到了现在还是单身贵族。
  如果她足够理智的话就应该好好的安下心来考虑面前的这个男人。回头找一个不错的工作,然后两人买房子结婚生孩子,就这么过完一生。初雨颇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突然间觉得奇怪,自己为什么要和一个陌生人以结婚为前提在这大街上晃荡?!
  “累了吗?”
  于峰偏头,像是从她眉眼间淡淡的不悦里理解为她累了。初雨抬头笑笑。于峰指指不远处的咖啡馆:“到那里坐坐。”
  初雨没有拒绝,暑热逼人。她也需要透口气。两人进了咖啡馆,初雨找了个借口去了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把脸给自己打气。看着镜子中自己疲惫的眼神。她不是觉得身体累,而是心累。
  手机突然震动。初雨拿出来看了看,居然是表妹邓欣。这个表妹对她有着一种很微妙的敌意,虽然她不知道从何而来。她有初雨的手机号,可是从来不主动联系。今天打电话来做什么?
  初雨轻轻皱了皱眉头,一边接通电话,一边转身往外走。电话那头出乎意料的不是表妹的声音,而是一个说着泰语的陌生男人:“邓初雨?”
  初雨的脚步一顿。感觉到浑身的血液都从脚底涌上了大脑。从陆子墨逃脱后她就一直觉的不安,可是又无能为力。而现在她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牵连到了她的家人。
  “你是谁?我妹妹怎么样了?”
  初雨握紧了电话,不由自主地紧张。对方冷酷的笑笑:“她很好。不过如果你两小时内不来交换她,恐怕就不太好。”
  “我要和我妹妹说话。”
  有人进卫生间。初雨侧过了身子让开,走到外面的走廊上。隔着玻璃的隔断看过去,于峰还在那里悠哉的喝着咖啡,时不时的抬手看一下时间。
  “姐姐。”
  电话里表妹的声音已经六神无主:“姐姐我好害怕……”
  “你乖一点,别怕,我马上过去找你……”
  初雨的话没有说完,电话已经被那个男人又抢了回去:“听着,邓医生,只要你在两个小时内赶到你妹妹学校的体育馆,我们就保证她的安全。否则……”
  “我立刻就去!你们不要伤害她!”
  “邓医生。麻烦你甩掉你的尾巴再过来。”对方平和的笑笑:“我们可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尾巴?”
  初雨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于峰。那边的人笑了笑:“你的尾巴。那个中国警察,咖啡店外面跟着你的巴与,还有文警官的人。甩掉了他们,你再过来。记着,多一个人,就给你妹妹收尸。”
  对方咔的一声挂断了电话。手机里嘟嘟的盲音响个不停。初雨呆呆的站着,没有想到自己的身后竟然会有这么多的人。中国警察,巴与,还有文警官的人?!
  初雨调整了一下心态,走到于峰面前坐下。因为她长时间的离开他已经有点担心,不过看见她回来他很快展露了一个笑容:“没事吧?”
  “没事。”
  初雨看了于峰一眼,在他面前坐下。不动声色的抬眼看这个男人的手。握着勺子的手指微微内屈。食指部位同陆子墨一样,有着厚厚的茧子。她曾经听人说过,长期用枪的人才会在这个部位磨出这么厚的茧子。
  这么说,他是一个警察?!而且应该还不是一般的警察吧?!
  家里介绍的时候只说对方是公务员,她没有太在意他具体的工作,初雨笑了笑:“于峰,我忘了问你,在哪个部门工作?”
  “档案馆。”于峰喝了口咖啡,神情很放松:“就是工资不算多,工作很轻松,然后很无所事事的那种。”
  初雨笑了笑,眼睛扫过外面。是自己没有在意还是他们太低调。咖啡馆外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她怎么才能找出那个什么巴与,还有文警官的人?
  如果多一个人,就给你妹妹收尸。
  初雨不自然的动了动,掩饰自己内心强烈的不安。她早就应该意识到陆子墨对她是势在必得的。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放过自己。
  那么他们跟着她,是因为知道了这一点,所以想从她身上摸出陆子墨的下落?!或者在他们眼中她根本就不是一个纯粹的人质。怎么定位她的身份,初雨不愿意继续往下想。
  至少他们猜对了。跟着她,确实能找出那个男人。
  初雨的视线落到对面商场的大门上,回头看着于峰微微一笑:“我突然间想起来,回国这么久,还没有给爷爷奶奶买点像样的礼物。今天反正都出来了,你要是不介意,我想去给老人家买点东西,可以吗?”
  “当然可以。”
  于峰叫人过来结账。走到咖啡馆门口的时候,他很体贴的先推开门,半护着她往外走。初雨抬头对着于峰感激地笑笑,眼角扫过咖啡馆内,并没有人跟着出来。不过他们在过马路的时候,街边好几个正在各自做着自己事情的路人,都不约而同的抬眼向他们看来。
  进了商场初雨上了观光电梯。方才的那几个人果然跟了进来,扫视了一圈,很快从旁边上了移动电梯。这部分应该是文警官的人吧。
  那么那个巴与是谁?
  初雨有些焦心。她尽力的按耐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从这里打车去妹妹的学校,估计要半个小时。还不排除可能会发生的突发状况……
  “……初雨!?”
  于峰回头,打断了初雨杂乱的思绪,他仔细的看了看她:“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我突然觉得肚子很不舒服。”
  初雨拿着提包捂住自己的小腹:“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什么东西了……我想去上厕所……”
  “好。”于峰来回找着商场的卫生间。初雨抬眼看了圈周围,拍了拍于峰的胳膊:“我去那边看看,拜托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不等于峰回答,初雨快步走进了三楼的美容院。迎宾小姐上来问了两句,很客气的给初雨指了卫生间的位置。初雨穿过美容院的回廊,果不其然的听见外面传来迎宾小姐的声音:“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男士谢绝入内。如果您要等您的太太或者女伴,麻烦在大厅里坐着好吗?”
  美容院里分成一小间一小间的房间,还带有一个蒸汽桑拿房。初雨抓着一个服务员问这里有没有后门,自己被已经分手的男朋友缠住脱不了身。二十出头的小姑娘闻言义愤填膺。探头看了看外面的于峰:“就是他?”
  初雨点点头。小姑娘拍拍初雨的肩膀:“你顺着走廊一直往里走。尽头是工作人员的更衣室。更衣室右边有道门,除去就是走廊。连着商场的安全通道。放心,我会帮你拖着他。从那里走保证他抓不到你。”
  “谢谢!”
  初雨感激地转身。这一会儿功夫四十多分钟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初雨感觉到自己的衣服因为紧张都已经被汗浸透。匆匆忙忙按照小姑娘的指引冲到了安全通道,顺着这里下楼,果然到了商场的偏门。初雨迅速拦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车刚开不到十分钟。手机又响起。初雨低头,是于峰的号码。初雨干脆的将手机关机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一个劲的催促师傅:“师傅我有急事,麻烦您再快点。”
  幸好路上没有堵车。车一路畅快的到了妹妹所在的大学。初雨简单的打听了一下-体育馆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跑的心都要跳出胸腔的时候,终于到了地方。
  大学的体育馆分为两层。一楼是网球馆和游泳馆。二楼是篮球馆。初雨推门进去,一楼一目了然没有人,从通道跑到二楼,刚刚进篮球场就听见上面有人说话:“真准时,你到了?”
  初雨猛地转身。看台上坐着四个男人。表妹泪流满面,被人挟持着坐在两个男人的中间。和初雨说话的大汉就是打电话的那个人。初雨慢慢的喘匀了气息,看着上面的大汉:“我已经来了,放了我妹妹。”
  “当然。带着她也是累赘。何况我们的目标本来就是你不是她。”
  大汉咧嘴笑笑:“不过我们要保证安全的带你离开后才能放她走。总不能让她去通风报信,你说是吧?!”
  大汉做了个手势,旁边一直站着没有出声的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捂到了邓欣的脸上。她惊恐的挣扎了几下,随后软软的倒了下去。大汉冲着后面的人点点头。一行人放开了邓欣,向着初雨走了下来。
  几个人的表情不善。初雨从空气中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因子。下意识的拿起包挡在自己的面前:“……陆子墨要你们带我去哪里?!”
  “陆子墨?!”
  大汉回头看看身后的几个男人,又回头看着初雨,脸上露出一个滑稽的表情,随即突然靠近过来狠狠地抓住了她的胳膊,露齿阴森的一笑:“谁告诉你,我们是陆子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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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19 22: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 悬崖
  不知道自己被抓已经是第几天。双眼一直被蒙着,嘴巴被破布条堵住,还有四肢。最开始四肢被反绑住的时候还有疼痛感,后来就渐渐的发酸,发麻,到感觉完全消失。
  鼻间能闻到淡淡的,海的腥气。脚下的大地一直在不规律的缓缓起伏。她应该是被绑到了一艘船上,只是不知道现在已经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眼睛既然什么都看不见。时间对她而言就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蜷缩在这个湿乎乎的船舱里,初雨也没有什么可干的。脑子里把大学期间所上的所有试验课程全部从头到尾重温了一遍,借以派遣逼迫人心的恐惧和压力。
  初雨记得有一次上解剖课。她和四个女孩子分到了一组。那次是解剖一只白色的小兔子。当时试验室里很安静。她们给兔子注射了麻醉剂,然后将它的四肢钉在桌上的解剖板上。那次不知道是怎么了。她们已经超额注射了过多的麻醉剂,那只兔子还在死命的挣扎着,发出食草动物绝对不可能发出的那种哀鸣。当时的她们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妥。兔子的惨叫声吸引了实验室里其他组的目光,老师很愤怒,一个小小的麻醉难道都不好?!
  她们后来终于制服了那只一直在惨烈挣扎的兔子,解剖开它的肚子的时候才发现,它怀着七个小小的,小小的胎儿。
  那好像是她面对生命最后的一次震动。是不是学医的时间久了,面对生死的态度和常人也不一样。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也开始一点一点的变得冷硬,面对各种各样的患者,潜意识里没有意识到对方是人,而只是她的工作对象,甚至于和躺在解剖台上的兔子,小狗,或者从福尔马林里打捞起来的尸首没有任何的不同。
  也许她的心本来就是冷硬的。
  所以潜意识里才会被血腥的,强大的,叛逆的东西吸引。
  这么想起来,陆子墨好像符合这些所有的条件。
  初雨觉得有些累。总是不断的回想,回想。连带的脑子有些麻木。船上的人没有给她饭吃。只是偶尔下来喂她喝水。人在没有饮食只能饮水的情况下最多只能存活七天。按照这个常识来讲,他们运送她的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七天。
  如果他们需要的是她的尸体,没有必要这么大费周折的将她绑架吧?!
  可是他们绑架她,又是为了什么?
  这么漆黑潮湿的环境下,初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思考。反反复复的,不断的思考。
  她从来没有想过,想要找她的竟然不是陆子墨的人。如果是这样,如果是这样……
  好像很多被她忽视的东西突然之间就清晰起来。普吉岛上那个雷电交加的雨夜,陆子墨是为了什么突然出现?可惜她次日就惊惊慌慌的逃走,没有答案。相亲的时候茶楼里突然出现的大猩猩,如果他是陆子墨的人,也就是说陆子墨一直知道有人在跟着她,所以才会让大猩猩一直跟在她身后——保护她?!
  或者是,大猩猩是陆子墨派来监视她行踪的人,发现她有了危险,所以顺手相救?!
  还有最后一次见面。为什么他明明约了她在香格里拉见面,后来却突然开车去将她带走软禁?!以他陆子墨的性格,不会是这么一个沉不住气的人,还有一直紧紧追到小区里的那个杀手。背后的又是什么人?!
  初雨觉得自己的脑袋一跳一跳的疼。她不知道绑架她的到底是什么人。陆子墨对她又是怎样的想法和用心。正自绞尽脑汁间,船突然震动了一下,停了。上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让人头皮发麻的绞索声。虽然一直被蒙着眼睛看不见东西,可是对外界的光线还是有感知。初雨感觉到船舱里亮了起来,紧跟着一个男人走过来用力拽起她:“跟我走!”
  初雨跌跌撞撞的被人拉着走出了船舱。迎面而来的微风潮湿,温柔,带着海特有的腥味。初雨正在愣神间,眼上的布条已经被人拉了下来,眼前突然接触到金灿灿的阳光一片刺痛。初雨紧紧闭上了眼睛,过了很久才又慢慢的睁开。
  他们真的在海上。蓝天,白云,大海,还有飞翔的海鸥外加豪华游艇。这本来应该是一幅很舒适很和谐的画面。前提是如果你没有被五花大绑外加嘴里塞着破布条。
  初雨听见身后有船笛。下意识的回头,游艇弦栏旁水手正在将搭板收起来,不远处的海面上正有一艘破旧的渔船在缓缓离开。初雨下意识的知道。自己就是被那艘渔船带到这个游艇上来的,刚才脚下晃晃悠悠,想必就是连通两艘船的搭板。
  “给邓小姐松绑。”
  面前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吸引了初雨的注意力。游艇二层的甲板上支着一把太阳伞。伞下放着一个圆桌和两把椅子。桌子上是鲜美的食物,水果还有冰镇的红酒。一把椅子上已经坐上了一个肥胖的,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他戴着大大的墨镜,身穿一套休闲装,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右手手指上硕大的红宝石钻戒。托着钻戒的不是通常的爪,而是两条雕刻的活灵活现的小蛇。将钻戒围在中央。小蛇的眼睛用很细的绿宝石镶嵌,映着红宝石的光芒,有一种诡异的美。
  男人顺着初雨的视线落到自己的戒指上,咧嘴一笑:“它真美,不是么?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抵挡这种钻戒的魅力。邓小姐你好,我叫威夫.雷诺。”
  雷诺……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熟悉。初雨低头想了一想,随即忆起当日里陆子墨带自己去迷宫,见的就是这个男人。虽然已经松了绑,长期没有活动的四肢血液不通畅,一阵一阵的刺痛僵麻。雷诺对着旁边的人做了个手势,立刻有一个男人上前替初雨拉开了雷诺对面的那把椅子。雷诺看了看椅子微微一笑:“请坐。”
  既来之,则安之。初雨拖着腿一瘸一拐的走过去,顺带揉着自己发僵的手腕。雷诺上下打量了初雨一番,微微一笑:“邓小姐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我以为陆先生喜欢的女人,嗯,是肉弹型的。”雷诺说着话,大手不规矩的拍了拍他脚下,一个正穿着三点式躺着晒太阳美女的裸胸:“没想到陆先生的爱好这么东方。”
  这是在拐弯抹角的说她身材不好。初雨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冷淡的笑笑:“听说英国的奶牛身材更好。雷诺先生不知道欣不欣赏?”
  雷诺一怔,随即仰天大笑:“有意思有意思。原来陆先生喜欢的是辣口的。不呛不欢。”雷诺说完颇有风度的做了个请的手势:“路上委屈了邓小姐好几天。这桌食物是特地为邓小姐准备的,不用客气。”
  初雨抬眼看了雷诺一眼,随即低头拿起面前的食物。她虽然很饿,不过吃的很慢。尽量捡一些清淡的东西。好几天没有进食,如果突然吃太油腻的东西,只怕自己的肠胃会受不了。雷诺看着初雨沉默的进食,忍不住赞赏的点头:“果然是陆先生的女人,虽然外表有点让人意外,不过胆识倒是一等一的好。”
  这个死胖子。左一句陆先生的女人,右一句陆先生的女人。初雨终于不耐得抬起了头看着对方:“我和陆子墨毫无瓜葛。不是他的女人,他也不是我的男人。”
  雷诺一怔,随即失笑:“邓小姐真会开玩笑。”
  “我没跟你开玩笑。”初雨说的心平气和:“我不过是因缘际会和他有点交情,没有你们想的那么深。”
  雷诺没有说话,仔细的看了初雨半晌,轻轻的笑了:“如果不是陆先生的宝贝,当日里在迷宫他怎么会把你留在墓室外面?陆子墨这个人,冷血残酷,我们道上的人都畏他三分。你知道为什么?因为他没有弱点。”
  雷诺舒适的靠在躺椅上眯起了眼睛:“我也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所以派人一路跟踪你到了普吉岛。想试试看你在陆子墨心中的分量。真没想到啊。这个冷面杀神居然亲自赶去救你。”
  初雨有一瞬间的错愕。原来那天在普吉岛上,果然是有人要杀她,而陆子墨的出现也是为了救她。初雨突然间觉得没有了胃口。会不会陆子墨只是凑巧在普吉岛附近,凑巧得到了这个消息,所以凑巧过去救的她?!
  这个说法好像连自己都无法相信。
  初雨垂下了眼睛,在雷诺的眼睛里等于了默认:“陆子墨竟然也有了弱点。”雷诺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我可是费尽了心机想要请邓小姐回来做客。茶馆里我的人被巴与打伤,约你去香格里拉居然又被陆子墨亲自出现抢走人。邓小姐,你自己说说。这一次一次的,你和陆先生真的就只有一点点交情这么简单吗?据我所知,陆先生可是个大忙人啊,如果不是他重视的人,怎么会一直绕着转,嗯?”
  初雨说不出话来。雷诺说的这些事情,带给她巨大的冲击。陆子墨这个大骗子!初雨觉得很悲凉,又很愤怒。什么从二哥手上把她要过来是觉得她新鲜,什么把她扔到迷宫里是嫌她累赘。什么一会儿要掠夺她的身体,一会儿又冷脸折磨人。这个骗子,大骗子!!
  初雨的眼前一片白雾。原来……是这个样子。每次自己在危急关头都是他出现相救。每次都是他,从第一次在超市里偶遇开始,就一直是他……
  “能够擒获一个这样男人的心,邓小姐真不是普通人。”雷诺不怀好意的看了初雨一番:“我真怀疑邓小姐是不是天赋异禀。”
  又在转弯抹角的怀疑她床上功夫不错了?!初雨抬头,脸颊气得绯红,冷冷的笑了笑:“我已经说过我和陆子墨没有关系,信不信在你。”
  “信不信都没关系。”雷诺哈哈哈大笑:“既然请到了邓小姐,我自然也要请陆先生过来的,到时候陆先生来了,一切不就都清楚了?!”
  他告诉了陆子墨。
  初雨的心一紧。突然觉得很紧张,感觉也很复杂。既希望陆子墨来。他来了,是不是就等于承认了她对他的重要性。一方面又不希望他来。他来了,必然要面临想象不到的危险和威胁。雷诺这样子一看就不是吃大白菜长大的。
  他会来吗?
  初雨有点失神。虽然雷诺说了这些话,她也不觉得是因为自己对陆子墨而言格外的重要所以他才会保护她。或许,或许他也只是在报答当日里她对他的救命之恩。如果是这样,如果是这样……
  然而初雨并没有在自己的思绪中纠结太久。远远的一艘淡蓝色的游艇乘风破浪而来。接到消息的雷诺点了点头,走到船舷边拿起望远镜看了对方半晌,然后回头对着初雨微笑:“邓小姐,你要不要欣赏一下海上的美景?”
  初雨慢慢的站起身走到船舷边,接过了雷诺手里的望远镜看向前方。逐渐对焦,那边船头一个男人的身影也渐渐的清晰起来。他迎着海风,面色冷峻,远远的眺视着这边。
  陆子墨。
  初雨缓缓放下望远镜。雷诺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得意地笑笑:“邓小姐还要继续撇清吗?”
  初雨看着远远的海面,终于愤怒,朝着大海用尽全力的用中文大喊:“陆子墨你个王八蛋!喜欢我不告诉我!老娘恨死你了!”
  船高速前进,转眼间便离得近了。初雨看见陆子墨站在对面的船舷旁看着她,无奈的,浅浅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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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19 22:1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是或非
  两艘船渐渐靠近,最后停了下来。还没有搭好搭板,陆子墨就已经跳上了船。雷诺高声大笑过去与他拥抱:“陆,真难得你这么赏脸……”
  雷诺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卡在了喉咙里。他的脸色突然很苍白。慢慢的,慢慢的往后退。陆子墨脸上的笑容很浅,他没有看初雨,视线牢牢地锁在面前的男人身上,阳光反射下,他漆黑的眸子深处闪耀着一丝嗜血的光芒,他的声音很轻:“能够见到你也挺不容易啊。雷诺。”
  两人一步一步地你进我退上了甲板,在雷诺突然一顿的同时,方才还懒洋洋的躺在地板上晒太阳的三点式美女不知道何时已经偷偷的摸到了初雨的身后,用枪指住了她。陆子墨淡淡的瞟了一眼初雨,仿佛在看一个笑话:“雷诺,金爷让我问你好。”
  雷诺肥胖的身体忍禁不住地颤抖着。他干笑了两声,听着像哭:“陆,你不要忘记了,你的宝贝还在我手上……”
  “我的宝贝?”
  陆子墨的手慢慢的抬高。银光刺眼。这时初雨才看见他的手心里有一把小巧至极的枪,正从雷诺的肚皮缓缓上移顶到他的胸口上。陆子墨偏头茫然的看了看:“我的宝贝,我怎么不明白?”
  雷诺发着抖不敢说话。陆子墨靠近了一些,眼底里杀意浓重,他的声音很低很慢,初雨听得一清二楚,也就凉得彻底:“我让你看见的弱点。是我要你看见的弱点。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明白?”
  雷诺抖得更厉害。陆子墨轻蔑的笑笑:“雷诺,没有听过东方有一句话,叫做以退为进?如果不是这样。怎么让你自以为安全的现身?嗯,你这只东逃西窜的老鼠?!”
  “路你真是开玩笑。”
  雷诺强自挣扎着镇定,他没有回头,冲着身后喊:“吉娜,给她一枪。”
  指着初雨的女人枪口下移,一阵剧烈的疼痛猛地撞入身体里。初雨大叫一声跌坐在甲板上,右大腿汩汩流着鲜血。吉娜打完了她的腿枪口又迅速回到了她的太阳穴上。可是陆子墨,这个男人,从始至终眼睛都没有往初雨的方向看过一眼,表情平静而冷峻。枪响过后他挑了挑眉毛,更加的逼近了些看着雷诺:“你大可以赌一把,开枪杀了这个女人。”
  冷汗顺着雷诺的脸颊下滑。他开了口,声音沙哑:“吉娜,杀了她!”
  吉娜后退了一步。扳动了保险。冰冷的金属撞击声让初雨闭上了眼睛。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么死。
  自己果然还是很天真啊。
  初雨露出一丝苦笑。她怎么会以为,这个心冷得如同寒冰一样的男人会对自己产生感情。雷诺说这样的话,她居然也就信了。刚才居然还冲着大海大喊。死了也好,死了一了百了。
  又一声枪响。初雨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人重重的一击,再也撑不住倒在了甲板上。胸前的知觉消失掉了,连带着的,仿佛连方才腿部的痛觉也在离她而去。身体渐渐的发冷,意识有些浑浊。周围的一切变的缓慢而遥远。她缓缓偏过头,陆子墨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雷诺,浑身冰寒,弥漫着剧烈的杀意。
  可是他没有往她这边看一眼。
  雷诺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心理压力。他终于明白这个男人是真的不在乎那个女人的死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雷诺狂喊。陆子墨不动,他也一动也不敢动:“我,我会把上次吞了金爷的货全部吐出来,都还藏在清莱没有运走。还有我瑞士的……的户头我也可以全部告诉你,不要杀我……”
  “让你的手下把枪都扔到海里。”
  陆子墨轻轻的开了口。雷诺大喊:“你们这帮蠢货,赶紧按照陆说的办!”
  船上的人迟疑了一下,纷纷转身将身上的枪支扔进了大海。陆子墨点头:“现在,全部都进到船舱里。”
  大家互相看一眼,转身往回走。陆子墨叫住了他们,用脚点点甲板:“下面的那个。”
  这些人没有反抗。依言拉开了下到船体里的通道口,一个接一个的走了下去。等到所有的人都消失,陆子墨蹲下身来看着雷诺:“货藏在清莱的哪里?!”
  “第……第七街工艺铺的后院……”雷诺紧张的看着陆子墨:“陆,拜托,不要杀我……”
  陆子墨抬起手,一声响亮的枪响。淡淡的火药味顺着海风弥漫到了初雨的鼻间。她恍惚间觉得,那声巨大的枪响空旷而遥远,一直在天空上回响着,回响着……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陆子墨无声的,慢慢放大的脸庞。
  陆子墨蹲身看着初雨的尸首沉默半晌,突然仰天长喊:“为什么啊啊啊啊啊……”
  决绝地起身,抱着初雨的尸体跳海殉情。
  全文完。
  ……
  ……
  ……
  她好像做了一个噩梦。她在丛林里,有很多人拿着枪在追杀她。她不知道为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往哪里跑。就那么一直在丛林里慌不择路的狂奔着。后面人声枪声密集。她终于被流弹打中,剧烈的疼痛从腿部和胸口传来,她的身体由于枪击的惯性猛地前倾,然而身体一暖,有人稳稳的扶住了她。初雨抬头,面前的脸庞渐渐的清晰:“陆子墨……”
  原来不是梦。初雨的身体又是一震,陆子墨用力的抱住了她,抬头看向她的身后:“如何?”
  “子弹是都已经取出来了。”
  身后响起一个女人冷静的声音:“不过她失血过多。而且你送来的不算及时。命虽然暂时是抱住,未来的三天都是危险期。你确定不要把她送到政府的医院?!”
  “我更相信你。”
  陆子墨的声音很冷。扶着初雨慢慢躺下。他抬手拿过一卷纱布,辅助那个女人对她已经缝合的伤口进行上药和包扎。躺下来视野更加的清楚了些。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海上到了一个室内。屋子里很空旷,弥漫着一股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初雨的视线转了转,正在替她上药的女人微微一笑:“你好,我叫可仁,陆子墨的……朋友。”
  初雨说不出话来,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答。可仁看看陆子墨:“我觉得,现在你可以出去了。刚才是因为没有办法才要你帮忙。现在上药和包扎我自己就可以搞定。”
  陆子墨没有动,眉头都没有抬一下看对面的女人。可仁撇撇嘴:“人家可是光着身子呢,你还要吃她的嫩豆腐吃到什么时候?”
  “她全身上下,什么地方我没有看过,什么地方没有碰过。”
  陆子墨冷冷的一句话让可仁一张脸顿时红透。她尴尬的笑了两声:“哈哈,哈哈,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
  陆子墨低头扶住初雨的肩膀,让她微微起身,方便可仁将纱布从她的身后缠过去。他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他的眼睛里一片清冷。初雨无法控制的就回想起船上的那一幕。那个女人连开两枪,而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皱,不动如山。
  如果不在乎她的生死,还救她干什么?!初雨偏头避开陆子墨的视线。感觉到扶着她的手僵了一下,可是他没有开口。
  够了。她那些浪漫的,不切实际的小女孩情怀已经够了。她今年是二十八,不是十八。怎么会对一个这样背景的,黑暗的男人还抱有那种纯真的幻想?!
  真没想到她邓初雨的初恋,居然是单相思一个这样的男人。喜欢他什么?!难道就是喜欢他长的帅,够狠够黑够坏么?!
  这个男人。这次离开以后,她会避如蛇蝎,有多远,躲多远。
  可仁拍拍手:“好了!”陆子墨随着她的话将初雨放下,伸手拉过被单盖在她身上,抬头看了看可仁:“她就交给你照顾了。等她伤好一些,你就按照这个地址,送她去中国。”
  陆子墨说着话,给了可仁一张纸条和一叠钱。可仁毫不可气的接过钱,看了看纸条,嘴里还念念有词:“我说了她未来三天都是危险期哎,你居然还要走。这么冷血的男人我宁愿不要……”
  可仁突然住了口,仿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低头看看初雨,她已经闭上了眼睛。陆子墨面无表情:“我走了。”
  “至少也要把手上的血洗一洗再走吧……”
  可仁嘀咕了两句,陆子墨仿佛没有听到,大步出了房间。听见门关上的声音,初雨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可仁看看她,笑笑:“我刚才说你还有三天危险期是骗他的,你没什么大碍了,只要好好休息,注意伤口不要感染和发烧就行。”
  “谢谢你。”
  初雨笑笑,不想说话。可仁拖过一把椅子坐在初雨的床边,好像没有要离开的样子,兴致勃勃:“你和陆是怎么认识的?!我第一次听他承认自己有女人哎。我还一直以为他是个GAY,男人长成那样去做GAY也太可惜了……”
  “我不是他的女人。”
  初雨轻轻的开了口,语气很淡。可仁总算是意识到初雨的态度不太正常。讪讪的住了口,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房间。
  初雨这一住,就是二个多月的时间。原来他们在泰国湾外海的一个小岛上。初雨第二天就通过网络联系了自己的家人。家里因为她的事情早就翻了天。知道她安然无恙,妈妈大哭了一场。
  初雨隐瞒了自己的伤势和事情的真实情况。只说自己被卷入了一起黑社会的医疗纠纷里被绑架回了泰国,现在已经安全。只要这边的手续办妥,她就回家。
  无论多深的伤口,随着时间的流逝都会慢慢的愈合。在可仁的照顾下,初雨的身体恢复的很快。过了不久,伤口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皮肤表面纠结的暗红色突起。可仁建议初雨以后对大腿上的那个枪伤作一次整容手术。初雨笑笑没有搭话。
  开始的时候可仁还会打听两次初雨和陆子墨的事情。每当此时初雨都很沉默。她绝口不提她也就问不出什么。后来可仁也就识相的不再问。这期间陆子墨音讯全无。初雨也没有再费心的去想那个男人一丝一毫。
  她想将他忘记,彻彻底底的,一点影子都不留的忘记。
  伤既然已经痊愈。可仁就按照最初陆子墨的吩咐,将初雨送回了杭州。她在机场简单的和她道别,就又急匆匆地踏上了回程的飞机。
  再次回到杭州心境完全不一样。上次从泰国回来的时候满心对泰的内疚,不过心底深处还带着一丝丝的希望。可是这次回来已经完全的心死,心死也好。唯有这样,她才能开始全新的生活。
  初雨出了机场,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不知道今天市里有什么活动。车行不久路上就开始堵车。司机在前面抱怨个不停。初雨觉得吵,轻轻皱了皱眉头。她刚下飞机,虽然刚才在机场和家里联系了一下,可是现在没有手机在身上,也没发告诉家里她这边堵车要晚一点回去。初雨扭头看了看窗外,长长的车龙像是没有尽头。
  初雨叹了口气,再次扭头的瞬间,身体突然一僵。她怀疑自己看错了。心怦怦直跳,害怕后面的人发现,她摸出了包里的太阳镜戴上,然后再小心的看向车右边的后视镜。弧形的镜面上,清楚地照出了她所坐出租车后面那辆的驾驶室里,开车的人她肯定自己曾经见过。曾经在被绑架到山寨时,那个将她扛到陆子墨房间里的男人。他的手摸到了怀里,乌金色的光芒一闪。
  初雨的心蓦然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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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19 22: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 越界
  初雨下意识的往下缩了缩身子,紧张的看着身后。那男人从容的给枪上了消音器,揣到怀里。神态自若的下车,向着出租车走来。初雨神经顿时紧绷,慢慢的挪到出租车的另一头,手摸到了车门,用力的拉开车锁,使劲的推,车门却不开。
  “小姐你别推啊。我的左后车门坏了打不开的。”
  听见了后面的响动,不明就里的出租车司机转过了头。初雨闻言抓紧了身下的坐套,咽了口口水。上次在船上吉娜开枪子弹从自己心脏旁边掠过,这次可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中枪时残留的巨大恐惧感顿时袭来。初雨看着车窗外,心几乎要从心口跳出,剧烈的喘息着,她就这样完全的暴露在对方的掌控中,毫无退路,不知道如何是好。
  男人越来越近,一直揣在怀里的右手慢慢的往外掏。初雨几乎已经看见了他的外套里手枪的轮廓。然而男子走到出租车的后胎部位时,一直停在出租车后方的另外一辆黑色轿车很意外的突然打开车门,狠狠地击在男人的腿上。紧跟着里面探出来一只手,掐住那个男人的脖子就将他拖进了车厢里随即关上了车门。这所有的一切发生前后不过几秒钟。
  初雨震惊的看着。那辆黑色的轿车是深色的玻璃,外面阳光刺眼,看不见驾驶座上的人和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见车身剧烈的震动了两下随即就恢复了平静。只是依稀觉得这出手的速度和狠毒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
  如果不是自己意外的从后视镜里看见这一幕,恐怕她都不知道危险在一瞬间曾经离她如此之近。她以为这次离开陆子墨,与他有关的一切应该都已经消失才对。没想到刚刚回到杭州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慢慢的车流松动了一点,出租车龟速前进。开了约摸一个车位的样子,后方有车辆抢道,斜插进出租车与后方那辆黑色轿车之间。初雨看了一下方向,果断的决定下车,堵车堵成这样司机也没有说什么。初雨给了钱,从随身的提兜里摸出一顶太阳帽戴在头上,压低了身子钻出了车门。避开后面车辆的视线,在车流中游鱼一般穿梭,很快就穿过了马路上了人行道。
  车流虽然拥挤,人行道上反而畅通无阻。初雨往前走了几步到了十字路口,原来是遇到了电视台在录制一个街头节目。十字路口的行人和车辆更加的拥堵,初雨压低了头上的帽子。家是不能回去了。总不能把危险引到家里。初雨看了看街边的商店,匆匆走进一家店铺要了公用电话跟家里联系,告诉他们自己暂时还有些手续没有办完不能回去。家里人很着急,一直在问初雨具体的地址,说是要过来接她。初雨没有多说,狠狠心挂断了电话。
  初雨过了十字路口,事情既然这样,只怕自己留在杭州也只是给自己亲近的人带来麻烦。初雨一瞬间很后悔回国。早知如此还不如留在泰国。无论有什么事情,引火烧身的只是自己一人。
  思及此,初雨穿过马路匆匆的往回走。路上人很多。正好是周末又遇上活动,非常的热闹。初雨时不时地回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摆脱身后的尾巴。这个尾巴是谁的人,跟着她又是为了什么?!
  这条街走出头一拐弯,车辆拥堵的情况相对就要好很多。初雨拦了辆出租车又回了机场,买了最近一班去曼谷的机票。早先在清莱工作的时候她已经入了那边的国籍。自己现在回去,在那边重新找一份工作也不是难事。目前这种情况,在完全的安定之前,只怕想在家里安定的待着只是一个美好的梦想。
  机场售票大厅出了票。初雨拿着自己的行李转身。她也没有带多少东西。就是肩上一个大大的挎包,里面放着一点卫生用品和她的主要证件。没料到身后一个男人笑眯眯的迎了上来:“邓小姐。”
  对方说的是泰语。这个男人初雨记得。在机场的宾馆里,他曾经和特警队一起追捕过陆子墨。是……叫做文警官吧?初雨淡淡的将机票折了一下放到钱包里看着他:“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邓小姐。这么拦着你有点冒昧。我是泰国人,警察。我们以前在机场的宾馆见过面。”文警官微笑,扫了一眼初雨手上的动作:“邓小姐刚回国,又这么着急坐返程飞机么?”
  “这个没有必要和你报告吧。”
  初雨放好了钱包:“泰国警察什么时候连个人的出行路线都要管了?”
  文警官耸了耸肩膀:“邓小姐离登机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吧,介不介意一起喝杯咖啡?”
  她可以说不吗?初雨淡淡的笑笑。随着文警官到了候机大厅的二楼。这里一溜排的都是一些休闲的咖啡厅和快餐店,不过人烟稀少。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轻音乐。两人就在走廊上落座。服务员上了咖啡礼貌的笑笑就将空间留给了二人。文警官看看初雨开了口:“邓小姐在泰国待了十年了?还入了籍,怎么又突然辞去了清莱市立医院的工作回国?”
  这个人对自己的情况了解的很清楚啊。初雨抿了口咖啡。看来他果然是想通过自己摸到陆子墨,只怕自己的情况他能翻出来的,全部都翻了个遍吧。
  “中国人有句古话叫作叶落归根。可能文警官不太理解。”初雨淡淡的笑笑。
  文警官点点头,身体往前倾了一些,直视着初雨的眼睛:“邓小姐前段时间在宾馆被人绑架,后来又莫名其妙失踪了一段时间。我们的中国同行接到你表妹的报警,说你又被几个泰国人绑走。我实在很好奇邓小姐是怎么虎口脱险,可以安然回国,也很好奇邓小姐身上到底有什么一直让人紧盯不放。更加好奇为什么你的身后好几路人马在自相残杀。邓小姐介意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么?”
  “我只能告诉你,我是一个奉公守法的市民。”初雨态度很冷漠。他救了她几次性命,她同样也救过他。他无情无耻的将她利用了个彻彻底底。两人就算两清。无论如何,她并没有要出卖陆子墨的打算。
  “邓小姐和陆先生关系匪浅吧。”文警官放松了下来:“以陆先生的背景来说,邓小姐觉得自己还算干净么?”
  “我和他认识。仅限于此。”初雨轻轻的皱眉。
  文警官笑着摇摇头:“邓小姐太不坦诚。今天我找到邓小姐,是想基于双方坦诚的情况下来和你谈一笔交易。或许我应该先说出我的条件。邓小姐既然经历了令表妹被绑架的事,心里应该也清楚自己家人的安全,在你和陆先生的关系下已经变得危险。所以我的承诺就是,会派大量警力暗中确保你和你家人的安全,一直到我抓到自己想抓的人为止。”
  初雨垂下了眼睛没有说话。文警官顿了顿,看了看初雨的反应:“据我的了解,邓小姐和陆先生的关系,并没有你自己声称的那么简单。若非如此,巴与也不会一直跟在你的身后暗中保护。刚才在路上那个杀手出现的时候,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就已经被巴与收拾干净。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陆先生手下的一员大将,做事干净利落丝毫不留痕迹。当然我也理解,陆先生那样的男人,邓小姐也不方便承认你与他的关系。我只要邓小姐一句话,合作,或者不合作?”
  “我想你找错人了。我和陆子墨没有任何的关系。”初雨平静的抬头看着文警官,站起了身来:“谢谢你的咖啡。”
  “邓小姐。”
  文警官没有起身:“刚才巴与暴露了自己的行踪,现在已经被我们的人逼走。可是咬在你身后的杀手可还没有清理干净。如果你现在拒绝我善意的邀请,走出机场,就等于完全的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下,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初雨的脚步顿住了。她知道文警官说的是真话,虽然是一种变相的威胁。初雨半转过身子看着文警官:“我最后说一次,关于陆子墨,我无可奉告。”
  初雨下楼,隐约听见后面传来文警官的低笑:“固执的女人。”
  初雨早早的检了票进了机场。回头看的时候文警官还坐在二楼的走廊上。看见她通过安检,他冲她微笑着挥了挥手。
  摸不透这个警察的心思。
  初雨看了看登机口,走到附近的等候区坐下。机场里面人相应的少很多。大部分候机的人都在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也不知道刚才文警官说依然后人跟着她的话是真是假。初雨从挎包里拿出一本杂志。烦躁的翻了翻,又合上扔回去。广播里叮咚一声响,柔和的女声报告说初雨要乘坐的那趟班机因为气候原因,延后一小时。
  本来就烦躁。听了这个消息心里更加的不安。初雨起身。周围并没有什么看上去可疑的人。在遇到陆子墨之前她何曾如此疑神疑鬼?遇到他之后她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平静已经碎裂,也许永远都不会再回到她的身边。
  他要给人看的弱点,是他想让人看见的弱点。只怕这个弱点看见的人不仅仅是雷诺,还有别的对他虎视眈眈的人吧?!虽然她不清楚暗地里到底还有多少浑浊不明的势力。早知道是今天这个结果,也许当初被二哥在山寨里强-暴然后暴尸荒野更好一些。
  初雨烦躁的找到了卫生间。机场的卫生间男女分开各一头。标志的地方并没有门,而是一个开敞的,长长的走道。走道尽头的一整面墙都是镜子,镜子前是洗手池,从洗手池左拐往里才是女用卫生间。
  初雨整了整包往里走。迎着大镜子很轻易的就看见了自己身后的情况。她刚进通道的瞬间,从旁边就跟着拐进来一个高大的男人。一头卷曲的金发,大大的墨镜挡住了他的大半个脸庞,身穿一套深色西服。初雨停下了脚步转身:“对不起先生,这是女用卫生间。”
  金发男人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突然间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莫名的熟悉。初雨退了一步。面前的男人开了口,熟悉的嗓音依然冰冷低沉:“我知道。”
  来不及反应,这个男人已经上前一步牢牢抓着她的胳膊拉着她往前几步拐过拐角避开身后的视线。他推着她一闪身进了走道边的配电室,顺手锁上了房门。初雨突然间觉得很愤怒。还有委屈,不满,惊慌,和其他很多种情绪混杂到一起,让她猛地抬拳用力的打过去。凭什么?凭什么他想打乱她的生活就打乱她的生活,凭什么她好不容易才忘记他一些,他又要鲜明的向她提醒他的存在?!
  配电室里没有灯,黑暗中那个男人闷哼了一声,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初雨也不知道具体打到哪,只觉得自己的拳头火辣辣的疼,再想挥第二拳的时候被人敏捷的捉住了,陆子墨一用力将她带进了自己的怀里:“够了。”
  什么够了。真的以为她邓初雨是好欺负的么?!初雨用力挣扎,他牢牢地抓着她的手腕不放,敏感到面前的这个女人居然不怀好意的抬腿,陆子墨的耐性终于磨光,用力将她推到墙上制住,俯低身子在她耳边低吼:“我说够了!”
  初雨僵直了身子。他紧紧地抵着她,抓紧了她的双腕高举过头,一手搂在她的腰后,为了防止这个女人抬腿踢他,他的大腿插到了她的双腿之间。突然之间曾经发生在他和她之间的几次身体接触蓦然鲜明起来。这个男人的气息熟悉而危险,暧昧的在她的身体周围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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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无处可逃
    心跳,突然间变得慌张而急骤。初雨用力想要挣脱陆子墨的手,反而被他更加的困住。他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她的,让她有一种窒息感。
    变电器低沉的嗡嗡声充斥着整个空间。这样的力量制衡下她没有逃脱的可能。初雨闷闷的开了口:“陆子墨,你到底想要什么?!”
    是啊,他到底想要什么,黑暗中陆子墨僵了一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开口却是答非所问:“不要回秦国。在这里就算危险,也有文莱的人,中国这边的警察暗中保护你。他们受制于人不敢光明正大的做什么。现在你的家人周围警方已经进行了布控。无论如何,文莱都会想办法保证你的安全。”
    “对他来说这就是一个香喷喷的饵是吧?可以通过我钓到你这条大鱼?”初雨冷笑,竭力撇开他的存在对她产生的影响力,“陆子墨你高兴了?你向所有人展示我是你的弱点,牺牲我的平静生活和安全来换取你的安全,你是不是很得意?成功的引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初雨的话一顿,消失在他突然的吻中。她的心里涌起滔天的怒火,竭力的抗拒他的碰触,他却坚持的,紧紧地堵住了她所有的不满和言语。
    黑暗中看不见彼此的表情,只能听见逐渐急促的呼吸。他的唇在她的唇上辗转,逐渐逐渐的软化她的坚持。每次他出现,靠近,暧昧的若即若离,忽近忽远的喜怒无常,都带给她一种伤痛。慢慢刻在她的记忆里,逐渐加深,到鲜血淋漓。
    她拒绝不了他。只要他要她,她就无法拒绝他。这个谁知让初雨越发的恼怒而羞愤。是不是因为他也看穿了这一点,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的利用她?!
    陆子墨原本扶在她腰间的手探上来捏住了她的下颔,手指微微用力,初雨吃痛,终于张开了唇,让他成功的攻城略地。她的气息让他沉迷,纠缠住她口中的柔软,品尝特属于她的味道,一种甜蜜的,折磨人的,思念的味道。
    初雨怒极,用力咬下,唇齿间顿时晕开一丝腥甜,陆子墨闷哼了声,没有放开她,反而吻得更加疯狂,纠缠着让她咽下属于他的那丝腥甜,她的每一丝,每一分,每一寸他都不放过。
    初雨渐渐的觉得没有力气,全靠他的支撑才能站立。身体软软的下滑,坐在了他原本就撑着她的大腿上。结实的,暧昧的接触让她的心里泛起一阵阵的异样,陆子墨的手落到她的腰间,抱起她用力一举。初雨轻轻的惊呼一声,随即一声抽息,这个男人竟然含住了她胸前,在身体的摩擦下敏感绽放的柔软。
    血液像是突然一下涌上了大脑,又迅速退去,让她无法思考。无处着力的感觉使她只能紧紧地抓着他的肩头。感觉到自己手指下的身体肌肉紧绷着,带着忍耐的力道。
    身上的衬衣在这样的纠缠中敞开了。露出了胸前光滑的皮肤。仿佛上好的丝缎,带着微凉而滑腻的感觉,诱惑着他的唇。内里蕾丝的刺绣微微有些粗糙,与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摩擦在他的脸颊上,这样的接触让他的心越来越狂乱。
    她的胸前留下一道湿糯的吻痕。他的力道让她觉得有些疼,可是又不忍抗拒,不想放开他。身体叫嚣着想要拥有她,可是不是这里,不是这个时间。
    这样的想法让陆子墨渐渐的冷静下来。感觉到他热情的减退初雨也渐渐的清醒。他还牢牢地抱着她,抵着她粗重的呼吸着,竭力控制着自己,“初雨……”
    他的嗓音暗哑,带着无法掩饰的,压抑的情欲味道。初雨的脸通红,无法回应他的呼唤。陆子墨的指尖还在她的皮肤上流连,顺着腰线往上。触摸到了胸线的外缘他顿了一下,紧握成拳,慢慢地收回手,“不要回秦国。”
    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从他制造的迷乱漩涡中清醒过来,初雨咬住了唇,抑制自己内心的颤抖,冷然的开了口,“怎么,不希望我做你的挡箭牌了?我真的好奇,他们是怎么就会认为你陆子墨真的会让一个女人成为自己的软肋。顺着我就可以找到你?!”
    陆子墨的手离开了她的肩头撑着冰冷的墙,他并没有再接触她的身体,禁锢的感觉却更加的强烈。感觉到他低下头俯身到她耳边,他的呼吸轻轻的过她的耳缘,“你怎么知道,顺着你就不能找到我?”
    初雨一征。黑暗中他的气息突然远去。咔嚓一声响,配电室的门被他拉开了。陆子墨的身影在门口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小雨滴你记着。留在中国我能够确保你和你家人的安全。如果你执意要回秦国。”他安静了一下,“让我发现你来了,就再也不会给你机会离开。”
    初雨呆呆的出了卫生间,走到登机口处,意外的文警官竟然也在。初雨猛地停住了脚步。文警官慢慢的站起来。神色不明的看着她。微微的一笑,“邓小姐方便的时间不短,身体不舒服?这么长时间的飞行,如果身体不舒服还是改签的好。”
    初雨看着文警官,远远的他的背后,一个金发男人提着休闲包在前面的登机口正准备走上登机通道。他转身看了她一眼,随即安静的离去。初雨的视线淡淡的扫过文警官,慢慢地露出一丝笑容:“谢谢文警官。我突然间觉得回国的时间太短,和父母相处的时间还不够。所以决定不走了。”
    文警官的神色瞬间变了变,转头打量四周。初雨拿着票去找机场的工作人员,走了几步回头冲着文警官一笑,“那我就先走了,文警官,你自便。”
    初雨出了机场,还不能抑制心脏的狂跳。陆子墨最后一句话隐隐透露出来了些什么。让她紧张。她不敢深想,抬手拦车。一辆黑色的轿车刷的停到她的面前。初雨呆了一下,车窗摇下,赫然是巴与。这个大块头摘下脸上的墨镜,面无表情,“邓小姐,请上车。”
    初雨呆呆地看着巴与,忍不住回头,机场里文警官追了出来,看见巴与猛地停下了脚步。巴与与他面对面,十分轻蔑地,挑衅地微微抬了抬下巴。他的镇定出乎初雨的意料之外。初雨转身看了神色阴晴不定的文警官一眼,拉开车门上车。
    绕过机场出口,巴与并没有问初雨去哪里,开的方向却是她的家。初雨在后座上坐了半响,熬不住沉默开了口:“谢谢你。”
    巴与神色不变,“陆先生吩咐,我一定会做到。请邓小姐以后不要再擅自甩掉我。这样很危险。”
    “你……”初雨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开了口,“你可以这么光明正大的行动么?文警官为什么没有为难你?”
    “我是退伍军人。”巴与简单的解释,“不是陆先生山寨的人。我的底是干净的。”
    初雨于是沉默了下去。巴与从后视镜里看看初雨,“邓小姐,这段时间我想你要找个借口让我住在你家。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陆先生授意我公开保护你。”
    公开保护?住在自己家里?初雨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巴与说的话。打量了一下这个彪形大汉,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善茬。带着他回家,怎么和家里人解释?!
    可是巴与好象是打定了主意不离开她两米范围内。巴与将车一直开到了初雨家院门口停下。听见响动的家人跑了出来,妈妈看见初雨顿时泪如雨下,一把抱住她心疼得不行。一家人都围了上来问东问西,还是邓爸爸注意到了一旁的彪形大汉,“小雨,这个……”
    “啊。这是我的朋友巴与。秦国人。”初雨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他这次顺便和我一起来中国旅游。这段时间我打算招呼他住在家里。”
    “好,好。”
    妈妈拍了拍初雨的手,拉着她要进院门。又觉得对巴与不好意思停了下来,看着他,“巴与先生,您先进吧。”
    “不客气。”
    巴与开口,虽然生硬,说的竟然是中文,他走到后面拿着初雨的行李,开口又变回了泰文,“你的房间在哪里?我替你送上去。”
    初雨道过谢。领着巴与上了楼。爷爷奶奶对初雨的回来也很高兴。不过其他人相应的反应就很平淡。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二伯母推门进来。看了初雨一眼,拉过了邓欣,小声但是清楚地开了口,“离你姐姐远一点。天知道她又招惹什么人回来连累你。走,进屋去。”
    初雨僵了一下,低下头上楼。邓爸爸和邓妈妈对视了一眼,觉得尴尬也毫无办法。巴与倒像是一无所觉,把行李放到了初雨的房间里,回头看看她,“旁边有空房吗?”
    “有。”初雨出门。二楼还有一间空屋,虽然在四方井的另一面,好歹在同一层。邓妈妈赶紧去收拾了房间安排客人。想和初雨好好聊聊,又碍于客人在场。何况他们说的还是她听不懂的语言。站在那里心疼得看了女儿一会儿,才转身下楼准备吃的招呼客人去了。
    “你打算在这里住多久?”
    初雨看着巴与。他的行李很简单,就一个箱子。被他拖过去放在床下面。他拍了拍床面试了试薄厚,转身坐下,“到陆先生觉得不需要为止。”
    初雨站着觉得有点尴尬,想了想,“明天我带你在杭州到处看看吧,就当旅游了。”
    “邓小姐,杭州我比你熟悉。”
    巴与静静的开了口,“既然要在这里保护你,又曾经被你在商场里甩掉一次。这个城市我会做必要的学习。街道,地形,出入口,行李路线。”巴与顿了顿,“希望你能够明白陆先生的心意,不要再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下。想要你的人虽然不会伤害你的性命,不过不保证不会残害你的身体。雷诺的事情让我对陆先生已经失信一次,我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
    巴与对她的态度,并不是和善。初雨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话,应了一声离开了房间。她出门他也就跟着出门。初雨无法。知道他既然答应了陆子墨要公开保护她,也就由得他去了。
    初雨开始找工作。在泰国工作了十年虽然有了一定的积蓄,数额却并不大。她很希望自己能够尽快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然后搬出去住。自己回来之后家里的气氛很微妙。大家族里冲突本来就多。表面上看上去一家亲,下面暗潮汹涌。连带的,老实的父母都不知道怎么自处。
    何况她还带着巴与。短期之内还行。住时间长了还不知道他们怎么看。搬出去好歹是自己自由。也省得和亲戚瓜葛,让父母好做人一些。
    闲下来的时候初雨也会回想那天在机场陆子墨和她之间发生的事情,还有他说过的话。他的最后一句话让她选择留在了中国。初雨不愿意去下面面对他话里的意思。只要深想就会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如果她真的是他的软肋,他是不是也就从此不再是陆子墨,变成了一个普通男人?!他和她,也就都暴露在了危险之下。
    初雨去面试,巴与也跟着。她进办公室的时候他就在外面的走廊上坐着等。开始的时候初雨还不习惯,慢慢地也就将巴与当成了一个活动的路标。他跟在她身后却很少说话。存在感和空气差不太多。
    这次面试很成功。院长客气的和初雨握手,欢迎她下个礼拜一开始上班。初雨心里落下了一个大石头。医院距离家里很远。这样她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搬出来住。现在需要的,就是在周围找一个小区租房子。
    初雨和院长道别出了办公室,事情办成,心情也就格外的好。微笑着走向巴与,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面前突然被一个人挡住了道路。初雨微微一惊,反射性的后退一步,抬头,竟然是于峰。他低头看着她,颇有几分意外的开了口:“邓初雨,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啊。”
    他说完顿了顿,随即补充上一句:“我一直想问你,到底我是做了什么错事让你莫名其妙的飞了我,还要借助美容院的尿遁法?”
    惨。初雨尴尬的笑笑。她早就忘记了这一茬。冤家路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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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19 22: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  迷雾
    初雨看了看依然坐在长廊的凳子上一动不动的巴与。他只是抬头扫了这边一眼,又低头摆弄着手上刚刚买的游戏机。当初是因为雷诺绑架了邓欣所以才会想出那么一个缺德招甩掉正在和自己约会的于峰。那时候她以为对方口中提到的中国警察就是于峰。
    后来旁敲侧击的问过家里人,于峰确实在市档案馆工作。初雨知道是自己理亏,“对不起……当时因为事发突然,不得已才那样……”
    “遇到你正好,你怎么说也欠我一个解释吧。”
    于峰笑笑,看样子也没想真和她计较,缓和了语气。初雨看着他,“你来这里做什么?”
    “陪我表哥看病。食物中毒……”于峰看了初雨两眼:“你不会正好在这家医院上班吧?”
    “算是,不过要下个周一才能正式上班。”初雨微笑。于峰一副扼腕的状态,“哎,可惜有熟人不能用啊。”随即又很高兴,“行。以后这医院就算咱家的一个据点了。医院有人可以福荫广大的人民群众啊。”
    初雨的视线绕过于峰看了看前面。巴与一点参与或者让她介绍他们认识的意思都没有。想想他执意要做透明人,她也就不勉强,对着于峰点点头,“我还有事情要办,要先走了。”
    “喂,美女,你还欠我一个解释呢。这样就又想跑了?太没诚意,起码也得请我吃顿饭或者端杯茶赔个罪啥的你说是吧?”
于峰开着玩笑,挥了挥手里的手机,“算了有事情你先忙,星期六我给你打电话,给你一个向我赔礼道歉的机会。”
    “好吧。”初雨笑笑,“那就星期六见。”
    出了医院初雨在附近的小区逛了一圈,寻找合适的房子。最后定在了距离医院步行仅五分钟的地方。这个地段比较繁华,租金也不低。不过只要能够从家里搬出来,钱多一点也没有关系。
    初雨回家告诉了家里自己找到工作和租房子的事情。家里也没有太反对。估计爸爸妈妈都体会到了初雨的用心。至于二伯父一家人,自然是希望她搬出去的。爷爷和奶奶舍不得也没有办法,医院太远,总不能让孙女每天坐四个小时的公交车。
    决定了要搬走,她的东西也并不算太多。家具那边房子里都有。带过去的大多是她从泰国回来时打包的东西。好多甚至还没来得及拆箱,正好直接运走。妈妈不放心跟着初雨过去看了一趟,帮着她收拾了一天才算完。临走前妈妈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还是说出了口,“小雨,你现在搬出来不比在家里。自己一个人和那个大块头住在一起,孤男寡女的多不好。你们是不是……”
    “不是,妈。”初雨笑着抱住了自己的妈妈,“他只是我一个朋友。”
    初雨微微垂下了眼睛,不让妈妈看透自己的思绪。他只是那个男人安插在我身边的,以保护为名,时时提醒我他存在的一颗棋子而已民。
    收拾完屋子,添置一些必须品,不知不觉地就过了好几天,星期六一大早,于峰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美女,你该履行你的诺言了吧?”
    于是两人约在了医院附近不远的一家中餐馆见面。巴与默默地跟在她身后约摸十米左右的地方。既不会影响她的日常行动。又能很好的把握她的动向。不知道巴与退伍之后做的什么工作,为什么会对陆子墨如此的忠心。初雨思忖着,临进门前回头看了身后的巴与一眼,她和他一前一后的进了餐馆,迎宾小姐问过初雨之后领着她上了二楼的大厅,靠窗的位置于峰已经坐在那里等候。
    餐馆是比较传统的中式装修。虽然是大厅,依然用类似屏风的割断分割出一个个相对私密又不封闭的空间。看着初雨走过来于峰站起了身微笑,“今天不用再把我甩掉了吧?”
    初雨笑笑落座。点过菜,上了茶。两人没事的闲侃。于峰也没真揪着她问那天她离去的原因。这个男人感觉上还是不错的。只可惜他们遇到的晚了一点,如果她没有出国。如果她没有遇上陆子墨……生活中很多事情都是不可假设的。那样的她生活轨迹和现在必然不同,那她也未必会遇到于峰。
    同样的,如果你生命中注定要遇到这个人。那么无论以何种方式,陆子墨都终将会在她的生活中出现,激起千层浪。
    和于峰出来吃饭,在初雨心里还是处于一个模糊的概念状态。她知道于峰对自己应该是有一定的好感和想法。这么和他出来可以界定于朋友和相亲对象之间。可是她还没有想清楚,自己和于峰出来,到底是把对方当作一个朋友,还是用来回避陆子墨,重新开始安全新生活的一个契机。
    于峰聊了聊自己的工作,问了问初雨在泰国读书和当医生的感想。两人聊得还算投机。吃完饭已经是下午两点左右。于峰结账的时候初雨去了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见文警官站在前面的过道上,看着她笑。
    初雨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这个警察的坚韧不拔真是让她叹为观止。绕过文警官想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文警官也不恼,在她后面闲闲的开了口,“邓小姐真是与众不同啊,居然可以带着自己男人安排的保镖光明正大的出来和另外一个男人约会。你就不怕陆子墨知道了给你这个小情人招来杀身之祸么?”
    初雨的身体一僵。她完全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也许陆子墨从来没有做出过什么伤害她的事情,潜意识里她总认为他对她而言是安全的。
    可是于峰呢?
    他会不会真的如文警官所说的介意?
    初雨没有回答,脚步顿了一下继续前行。巴与也在二楼的大厅里,不过坐在靠走廊的位置。看见初雨出来他也就是微微的抬了一下头。文警官从后面跟了上来:“邓小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要为难巴与,大可以报告给中方他非法携带枪支。这在中国可是一个很重的罪。你是不是有点过于信任陆子墨安排给你的保护了?”
    “文警官。”
    初雨转身,“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一直紧跟着我不放,认为我有那么大的力量能够让你逮到陆子墨。我最后重申一次,我和陆子墨之间没有什么。”
    “我明白。”
    文警官靠着木雕的大柱子,低头笑笑:“陆子墨现在和一个法国模特打得火热。最近在泰国出席各种场合都带着她。还为她购买了一栋别墅……这种种迹象和需要租房子的邓小姐你比起来,我们当然相信你说已经分手,毫无瓜葛的事实。”
    初雨如遭雷击,呆在了原地。
    不是文警官话里的调侃和些微的讽刺刺激到了她。她只是从来没有想过,陆子墨这个名字会被人这么轻佻的和别的女人,和一些类似于八卦花边新闻的消息联系在一起。
    她想起了他临走前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不是她误会了他的意思?
    之前他总是在她身边出现是因为想要以她为诱饵钓出雷诺。如果他对她没有感情,她伤愈回到中国的时候他为什么要偷偷的跟过来还让巴与贴身对她进行保护,对她说出那么有歧义的话。如果他对她有感情,为什么转头他又可以花天酒地,得到一个女人就好象得到一个附属物?
    或许他本来就和她想的不一样?她怎么会认为这样的男人有可能对着一个女人心动了,就会一心一意。何况他那样的性格。就算是动心,又能占他心里的多少。
    初雨越想越乱。文警官颇有意思的观察着初雨的表情,拖长了声音:“哦,原来邓小姐还不知道这个消息,看来是我多嘴。”
    初雨不打算再与这个奇怪的警察纠缠下去,巴与已经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抬头看着这边。因为是文警官,所以他还按兵不动。文警官微微笑笑开口:“好好考虑一下我提过的条件,邓小姐。还有,我从来就没有说过,我的目标是陆子墨。你自己多加小心。”
    文警官冲着远处的巴与点点头,转身下了楼。他的最后一句话让初雨转过了身子。可是文警官已经走到一楼的大厅,很快就推门出了餐厅。久候不见人的于峰找了过来,看了看初雨难看的脸色,又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前方:“怎么了?”
    “没事。”
    初雨转身,勉强笑笑,“我突然间觉得不舒服想回去,可以吗?”
    于峰仔细的看了初雨一会儿,终于还是点点头,“好,咱们下次再约也行。”
    初雨谢绝了于峰送她回去的要求,自己在餐厅门口拦了一辆车,拐过一个街口就停了下来,很快巴与的车就随后跟上。初雨坐到后座里闷闷的没有开口说话。
    巴与径直将车往家开。初雨看着外面的街景半响,终于开口:“巴与,陆子墨……”
    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初雨觉得胸闷。从文警官告诉她这些事情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没有办法不去介意。即使他什么承诺都没有给她,即使他们相隔如此之远。
    如果真的要彻底的忘掉他。是不是与他有关的所有物品和人物都应该消失无踪才对。偏偏面前就有这么一个大个头,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在很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冷漠的男人在关心着她的安危。
    巴与没有接初雨的话。车停到楼下之后,他也没有像往常一样下车径直上楼。巴与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了口,“邓小姐,陆先生下个月会和毒蛇的女儿订婚。陆先生吩咐,如果你提到他,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你。”
    初雨呆呆的看着巴与。没有消化他话里的讯息。巴与看了看初雨:“邓小姐,这个消息告诉你之后,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明天我就会启程回泰国。陆先生还有一句话要我转述:谢谢你那时候救了他的命。他能做的已经尽量做到。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开心。”
    什么意思!?
    原来他安排这么多只是为了报恩。
    原来所有的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
    巴与说走就走。简单的和初雨道别就赶上了次日回泰国的飞机。巴与走后初雨把自己在房间里关了一天。既然陆子墨撤走了巴与,是不是代表着从此以后她的生活就此恢复了平静?
    他订婚了。要娶那个叫做毒蛇的人的女儿。听这名字就知道和他是一类人。她本来就不应该在他表现出来的一些若即若离,蛛丝马迹的东西中想的太多。他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阴差阳错有了一段交集,不代表就真的会发生些什么。
    现在总算是如了她的心愿。所有同陆子墨有关的东西,事物和人都在她面前消失。她终于可以彻彻底底的忘掉既往不咎。
    巴与消失后,初雨敏感的发现自己的身边突然冷清了许多。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象一直围绕在你身边的路人甲乙丙丁,天天都出现。你不知道他们是谁,也没注意过他们的样子,可是一夕之间,这些人都消失了。
    是不是因为巴与的撤走和传出来有关陆子墨的消息让众人终于觉得她失去了她曾经所具有的利用价值。那些人是不是文警官的眼线?她的生活,终于平静了吧。
    无论曾经发生过些什么,生活终归还是要继续。初雨按照院方的要求,周一开始正式上班。
    第一天没有进自己的办公室,一直在上上下下的跑手续,她不容易到正午被外科的主任临下班前领到各个房间转了一下,大概的介绍了一下她的情况。同事们也没有想象的热情。简单的打过招呼就算完事。主任倒是意外的和善:“今天也没什么事情,你就早点回去吧。明天一早就要开始正式上班了,好好休息休息。”
    初雨谢过主任,提前半个小时下班。没想到的是居然又遇到了于峰。不过从他在走廊上徘徊的情况来看,这样的偶遇很值得推敲。
    “这次是谁食物中毒?表弟?还是表妹?”
初雨看着于峰笑笑,自己居然还有力气开玩笑。这个认知让她感觉好过了一点。她邓初雨还是一个坚强的女人。不过就是一次情感上的打击,严格说起来,没有真正的开始就没有所谓的失恋。人生还长着呢,重新出发又何尝不可?
    “给个机会让我自己中毒吧。我请你吃饭。”
    于峰笑。初雨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点头,于峰做了个胜利的手势,领着初雨转身往医院大门走。
    下午四点半。医院外的大路上车辆和行人都很稀少。出了医院大门,前面的路口就是一条很宽敞的人行横道。医院在一个十字路口边上。早晚高峰期的时候这个地方的车流和人流还是很可怕的。初雨和于峰等到信号灯变成了绿色才一起往前走。刚走了三分之一左右的路程,旁边突然传来高速的急刹车声,一辆银色的轿车在前面的路口拐过街角,闯过红灯,气势腾腾的冲着两人直奔而来。
    初雨瞬间煞白了脸色。千钧一发的瞬间下意识的猛推了身旁的于峰一把,将这个男人推回了路边上。然而意想中的撞击并没有传来。轿车一个甩尾,漂亮的漂移到她的身边,随即从车上下来两个面无表情的男人,一把抓住初雨就往车后座塞。
    躺在地上的于峰一跳而起,几乎与此同时,从道路两旁冲出来好几个男女,都是普通路人的模样,一边跑一边从腰后掏出了枪。然而轿车上的人动作极快,不过数秒钟的时间就已经完成了抢人的全过程,紧闭了车门呼啸而去。
    初雨被挟持着坐在后座中央,前面的副驾驶座上一个男人回过了头,冲着初雨微微一笑,“嗨,美人,我们家老板热情邀请你去做客。”
    “你们是冲着谁来的,我还是陆子墨?我和这个男人一点关系也没有,为什么你们就是抓着我不肯放过?!”
    初雨挣扎,被身边两个人牢牢地摁住了,前面的男人挑了挑眉毛,“美人你开什么玩笑呢?我们的老板就是陆先生啊!”
    初雨一怔,抬头看着对方。对方不怀好意的笑笑,紧紧地看着初雨,“当然,更想见你的另有其人,是我们的老板娘索非小姐。”
    初雨的心顿时沉了下去。什么意思。陆子墨绑架她去见毒蛇的女儿?!
    初雨咬住了唇,果然,注定的劫难怎么也逃不掉。这一次,只怕不会再有任何人会去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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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19 22: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十九章 蝎子的尾巴
    初雨被带到了云南,然后又被偷偷的带出了境。让她吃惊的是他们去的并不是泰国,而是缅甸。
    自从沾染上陆子墨,被绑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这次初雨的心里却有一种特别的不安感。
    就算是先前在国内的时候,雷诺的人行事也是低调的。可是这次绑架自己的这帮人,光天化日的在大街上就抢人。而且他们安排格外紧密。很快就将初雨转移,顺利瞒过追踪的警察耳目,甚至跑出了境外。
    一路日夜兼程,出了中国的国境之后这帮人的态度和气焰明显的更加嚣张。到了缅甸的境内他们不再那么急于逃脱追捕和赶路,看着初雨的眼神,也就一天一天的不怀好意起来。
    带了缅甸境内这帮人将车换成了一辆敞篷吉普。专走山远小道。休息的时候下车到路边的小店里买什么东西从来不给钱,可怜的老板如果多说两句一帮人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初雨被捆住了手脚安放在吉普车后座上,无论谁离开都会安排一个人在车上看着她。根本没有什么逃脱的可能。何况在这个地方,她语言不通。这么被捆着手脚明目张胆的仍在后座上也没有村民敢上来询问,更别提对她施以援手。  
    就这么折腾了一个星期,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独立的克钦邦特别行政区的下属地——孟拱。
     时值雨季,克钦邦已经进入了汛期。一路行来江水汹涌,河水滔滔,就连道路两旁山上茂盛的植被在雨水的冲刷下仿佛都绿得出油。一行人一直到了孟拱河边的一个寨门口人来人往,都是壮健的男人,正忙着孟拱河的河堤加固工程,防止洪水倒灌。
    吉普车颠簸着一直开道了寨子里。说是寨子,结构也很简单。一大群木头房子围着中央的一个大土坝修成一圈,外围就是厚重的木头城墙。可能是为了防水和防虫,所有的木头房子都凭空架起了三米多高,屋前伸出一块空中平台,有大有小。吉普车开到一个平台前停下,几个男人将车后的初雨拽了出来,拉扯着上了楼。
    了七天折磨。初雨的样子早已非常的狼狈。浑身脏兮兮的,头发蓬乱,就连身上白色的衬衣也变作了污灰色。几个男人拉着她进了房间,突然改口说英语。冲着里面的人喊了一声,“索非,人带到了。”
    外面阳光强烈,冷不丁进到屋子里初雨没有看清楚里面的情况,慢慢的眼睛适应了屋里的光线,才看清楚面前的大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女人。
    这个女人非常非常的美丽。具有一种特殊的,野性的气质。微微流转的眼睛里是万千的风情。她看似随意的靠着沙发,却恰好的展现了她身体婀娜起伏的线条。她穿着缅甸传统的服装,绚丽的色彩让她的容颜更添几分丽色。
    初雨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打量初雨。渐渐的就显露出一股轻蔑的神情来。索菲抬起大眼睛看了看初雨身后的男人,“她真是就是那个女医生?”
    “是的,索菲小姐。”
    初雨身后的男人恭敬的回答,索菲慢慢的站起身来,她的身材非常的高挑,传统的服饰更加的突出了躯体线条的完美。索菲绕着初雨走了一圈,“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传陆宝贝这个女人。太一般了。这样的姿色,满大街不都是吗?”
    周围的男人爆发出一阵哄笑声。索菲抬起纤细的手指抚摸过初雨的下颔,看着她的视线不怀好意:“女人,陆说你只是他的救命恩人,这可是真的?”"
    初雨迎视着索菲的目光。这个女人美则美矣。看的时间久了,却觉得她的身上透出一股掩藏不住的阴毒感。这么被她注视着,就如同被一条色彩斑谰的毒蛇紧紧地盯住一般。初雨淡淡的笑了笑,平静的开口,“你说的陆子墨,是我曾经在PUB里捡的那一个?”
    索菲的眸子掠过一丝寒光,随即绽开一个笑容,“嗯,看来是没必要千里迢迢的把你从中国弄过来。我本来以为会是一个怎样的绝世美女呢。太出乎意料了。”索菲顿了顿,突然惊讶的看着旁边的男人,“你们没听见吗?她是我的客人,为什么还要绑着她?”
    旁边的男人应了一声,上来替初雨松了绑。困住自己七天的绳索终于被摘掉了。初雨活动了一下疼痛的手腕,上面已经出现了青紫色的勒痕。索菲笑笑,“雨,你会原谅我吧?我也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在结婚之前当然想知道会让自己丈夫动心的是什么样的女人。你既然来了这里,就做几天我的贵宾就当作我给你道歉。然后我再派人送你回中国好吗?”
    “没关系。我理解。”&
    初雨揉着手腕,僵麻的感觉散了些。索菲孩子般的欢呼一声,转头看着旁边的人:“陆呢?告诉他雨已经到了,让他赶紧回来。”
    这么说。带她来到这里。陆子墨果然是知情的。初雨垂下眼睛掩藏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索菲拉着她出了房间走到平台上,旁边有人送上两把椅子。两人坐定,有人又上了咖啡。索菲笑眯眯地看着她,“你能来真好。这么大的地方,能和我说上话的女人几乎没有。当地的女人都不会说英文——啊,忘了告诉你,我是在英国长大的。”
    初雨没有接话。索菲眯起眼睛看着远处。“能够遇到陆就像做梦一样。本来以为他对我不感兴趣,没想到这次去泰国,他却主动向我未婚。甚至于我拉出要把他以前的女人抓回来这么过分的要求他都没有反对……我真是太幸福了。”
    是不是这样背景的女孩子,从小被当作公主一样的养着,所以心里才会这么变态?!是因为她姿色她觉得对她不构成威胁,所以才放过她。如果构成威胁呢?
初雨不寒而栗。实在无法对面前的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泛起什么好感。
“啊,陆回来了!”
    索菲突然站起来,一裙摆,飞身跑下了楼。初雨慢慢的站起来,寨门那边,一辆吉普车扬起满天尘土冲了进来。即使隔的这么远,她也能看见副驾驶座上的那个男人。索菲化作一道彩色的光影,几乎是在车    停的瞬间猛地扑进了陆子墨的怀里,拉下他的头热情无法的拥吻。
    窒息。初雨捏紧了平台的木质扶手。感觉到那样粗糙的纹路磨擦着自己的手心直到疼痛,心里的感觉才稍稍好一点。索菲放开了陆子墨,远远的指着这边和他说了两句什么。陆子墨抬头,往这边看来。这么远的距离,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奇怪的是她居然能看清楚他脸上每一丝表情,那么的淡,仿佛在看一个和他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索菲挽着陆子墨,两人慢慢的走了过来,笑语声渐渐接近。初雨心口那股心脏被紧紧揪住的感觉才消散了些。陆子墨的手亲昵地揽在索菲的腰侧,她的曲线这么完美,仿佛就是为了配合他的身体线条而生。刺痛了初雨的眼睛。
    两人上到平台上,陆子墨对着初雨点点头,“对不起邓医生。我的未婚妻太淘气,这么纵容她是我的不对。委屈你了。”
    “索菲小姐有陆先生这么疼爱,是她的福气才对。”
    原本以为自己会僵硬的无法动弹。谁知道开口的瞬间,心,倏的就沉静了下来,避到她自己也触摸不到的角落。感觉不到伤心,也再感觉不到疼痛。
    “我会派人送邓医生回国,邓医生放心。”
    陆子墨开了口,旁边的索菲摇摇他的手臂:“陆,让雨陪我几天好吗?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会说英文的。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好闷。而且雨也答应陪我几天了不是吗”?索菲转头看着初雨,笑颜如花,“雨?”
    “你答应了?”
    陆子墨低下头,静静的看着她。初雨怔了一下避开了他的视线,“索菲小姐这么热情,不答应也不行啊。”
    陆子墨沉吟了一下,竟然没有坚持要将她送走,“也好,索菲一个人很孤单,就麻烦你陪陪,过几天珠宝行的人过来,我让他们带你出去。”
    初雨不置可否。索菲放开陆子墨拉住了初雨的手臂,“走吧,我去给你安排房间。跟我去看看,嗯?”
    初雨没有反抗。顺着索菲下了楼。下到大坝上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陆子墨正转身低头和旁边的人说些什么。
    他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有放在她的身上。
    也许现在,他的心里只有这个美艳,又能对他构成帮助的索菲了吧?
    索菲将初雨的房间安排在了寨子的西南角,面向外面波涛滚滚的孟拱河。寨子里的男人们忙碌了一天,太阳下山的时候终于停下了大堤的加固工程,初雨洗过澡,换上了索菲拿给她的一套缅甸传统的服装,站在平台上眺望外面的河流。此刻夕阳西下,落日熔金。金色的河面奔涌着仿佛具有自己极绳的生命力。广阔无垠的天空下大地无边无际的延伸。这样的场景非常的震撼人心。
    “很漂亮,是不是?”
    初雨一惊回头,陆子墨顺着木梯走了上来。初雨看着他,由远及近。面容也就渐渐清晰。这个人的模样从最初见面的那一次开始,就像刀割一样的刻在了她的记忆里。可是为什么现在每多见一次,心里的疼痛就会多一分?
    “是很漂亮。”初雨看了看不远处平台上正在冲着两人挥手的索菲,一语双关。陆子墨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她的意思,冷淡的笑笑,“索菲让我过来请你去参加晚宴。一起走吧。”
    说是晚宴。一共也就三个人。索菲不断的询问着初雨一些医学上的问题,像是对她的工作十分的感兴趣。陆子墨几乎没有说话。只是偶尔会拿过索菲面前的餐盘,替她切好了食物又送回去,这个时候索菲就会看着陆子墨无比甜蜜的一笑。
    “孟拱是缅甸玉的产地。我的父亲经营着一家玉石厂和一家金矿。”索菲笑意盈盈的握住了陆子墨的手,“以后有陆的帮忙,相信父亲会轻松很多。”
    “史蒂夫自己就能搞定。”陆子墨淡淡的接口:“这样的家族生意,外人插手可不太好。”
    索菲笑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吃完了晚饭索菲提议去孟拱河边走走。初雨推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想早点休息,自己一个人回了房间。索菲挽着陆子墨的胳膊出了寨门。顺着安静的河道慢慢的走了下去。
    看着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天幕的尽头,初雨回了房间平躺在大床上看着尖顶的天棚。撑过这一段时间吧。只要撑过这几天,等到回了中国,就和这些事物都没有关系了……
    黑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完全的降临下来。初雨翻了个身。暑热和潮湿让她睡得并不踏实。耳边依稀能够听见外面此起彼伏的虫鸣。还有河水哗哗的流淌声,这么长的时间,她终于可以暂时放松一下神经好好休息一下,不用再在吉普车的后座提防的看着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
    黑暗在有灼热的呼吸喷在耳边。是幻觉吧。初雨抱紧了枕头。这么近的气息,陌生,危险。只有在陆子墨靠近她的时候曾经体验过。带着一种血腥的侵略性,让她惊慌害怕。
    初雨好象陷入了一个噩梦里。朦胧中自己好象又回到了吉普车上。一帮男人将她扔在后座。自己下车在空地上生火席地而睡。她的身旁坐看一个轮班看着她的男人。他靠的她那么近,视线一直在初雨的躯体上来回打量,目光中渐渐透出一丝贪婪。初雨尽量的把自己缩在一个角落,不敢对视他的眼睛。她害怕,不知道这样脆弱的平静什么时候就会被摧毁。
    她担心的事情终于成了事实。男人伸出了手,向她探来,脸上挂着猥亵的笑容,初雨拼命的往后缩着,却依然逃不掉那双手在她身上任意,她想喊,喊不出声,想逃,逃不掉。初雨都快要急疯了。那个男人终于控制住了她,一翻身压倒了她的身上……
    突如其来的重压感惊醒了初雨,极度恐惧的几秒后她发现自己的身上真的有一个男人。他正喘着粗气,去扯开她的内裤。初雨一声尖叫,然后仅仅叫了一半就被这个男人捂住了脸,他的气息很粗重,黑暗中有冰凉的东西抵到自己的脸颊上,开口是生疏的英语:“不要叫。否则死。听见没?”
    初雨紧紧的并拢自己的双腿不给这个男人可趁之机。男人越是得不到手越激动。终于抛开了手上的匕首,伸出双手野蛮的去掰初雨的大腿。初雨奋力的和她抗争着,左手垂到了地面上四处摸索,握到匕首的一瞬间用力的提了起来,朝着男人的胳膊上狠狠地划去。
    男人闷哼了一声,随即:“妈的够味,我喜欢!”
    男人用力撕扯初雨的裙子,然而动作只做到了一半,整个身体突然失去了生气,颓然向着她倒了下来。
    初雨用力推开男人的尸体,跌坐在地。她觉得腿部剧痛,因为恐惧和紧张身体没有力气站不起来,只能那么退着退着一直退到平台之外,尖声叫救命。
    陆子墨简单的检查了一下现场的情况,脸上的神情很冷。他的唇紧抿着。并没有看旁边还在发抖的初雨一眼。索菲轻轻的拍着初雨的肩膀,回头告诉身边的人,“快去把医生请来,好好的替雨检查一下。”
    “索菲,寨子里的男人们,太久没有女人了。”
陆子墨开了口,意外的云淡风清,“你应该把附近村落里做这个生意的女人集中起来,每个月来寨子里几次。”
    周围的人都不敢说话。初雨的床上那个男人还面朝下的地趴着。他的右边胳膊上有一道短短的刀痕,从里面痛出来的鲜血却染红了大半个房间。索菲嗯了一声没有搭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初雨低着头,听见了陆子墨的话,心凉到了极点。
    真可笑。某一个瞬间她还是希望他能救她的。可是这个男人什么也不会再为她做。
    当她被绑架的时候他坐视不理。
    当她几乎被人强奸的时候他怀里拥抱着索菲。
    当她杀了人依靠自己活下来的时候,他说寨子里的男人缺少女人。
    这才是真正的陆子墨吧。冷血的,残酷的,冰冷如同大理石的男人。
    她所看见的那些,果然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觉。
    外面传来声音,寨子里的医生刘走了上来。索菲站起身对着周围的人都点点头,“你们都出去,让刘好好的替她检查一下。”
    索菲走到门边,看了看一动不动的陆子墨,眼底微寒,开口语气却很轻柔:“陆,我知道你很担心,你也下去等吧。”
    陆子墨扭头,居高临下的看了索菲一眼,这一眼让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有些挂不住,可是他终究没有说什么,转身下了楼。
    等了约摸半个小时医生才下来,那个男人的尸体已经被人抬着运到河边去埋葬。初雨在索菲的安排下换了个房间休息。索菲看了一眼陆子墨,视线才落到刘医生身上,“她怎么样?”
    “身上有很多淤伤。特别是大腿,外伤比较严重。不过庆幸的是她还是个处女……”
    “处女?!”
    索菲惊讶的站了起来,忘记了掩饰自己的情绪,飞快地看了陆子墨一眼。刘尴尬的看着两人。“外伤只要调养一段时间就能好,不过她的精神状态不太稳定。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让她好好的修养——女人遇到这种事情,刺激都是非常大的。”
    刘医生匆匆告辞,屋子里一瞬间很沉默。索菲斟酌了好一会儿,才柔柔地靠了过去,“陆,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你和她真的没什么……”
    “现在你满意了?”
    陆子墨回头,语气冷淡,“我说过邓初雨只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陆子墨向来不承人情,你对我的信任就这么多。”
    陆子墨淡淡的冷笑一下甩开了索菲的手,“索菲。这个婚,这也并非非结不可。”
    初雨隐约听见了旁边屋里陆子墨和索菲的声音。靠着木墙,乏,可是一点睡意也没有。她看着自己的手,还在发抖。她的这双手,还在医学院的时候教授就曾称赞过她,说她天生就是用手术刀的。她挽救了很多人的性命,无辜的,有罪的,对她而言都只是病。
    可是今天,她杀了人。
    她清楚地知道上臂内侧的那条动脉血管。如果割破,涌出的血量会是心脏供血量的四倍。所以人会在两秒之内死亡。她甚至还清楚地刻当时自己拿起了刀朝着那个男人划下去,肌肉分开夺走他人性命的时候,原来和救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那一瞬间她的心冷硬无比。
房门突然被推开,陆子墨出现在门口。他站在那里看着她,捏紧了拳头,突然朝她走来一把的打横抱起她往外走。索菲追了出来却不敢说什么,远远的看着陆子墨将初雨放在吉普车上扬长而去,眼里闪过一丝怨毒的光。
    陆子墨的车开得飞快。道路不平,颠簸着让人恶心。初雨开始的时候还能够勉强撑住,走到峡谷边上的时候再也忍不住偏头干呕。这一下身体里好像翻江倒海一般,仿佛连胃都要吐出来。可是呕出来的却只是淡黄色的水。
    陆子墨停了车,看了她一会儿,伸手从车座下拿过水壶递给初雨。初雨抬头看着这个男人,新仇旧恨突然涌上心头。猛地抬手打掉了水壶恨恨的看着他“陆子墨,谢谢你的假好心,我只要你把我送回中国,从此以后一刀两断再不沾惹我半分就好!”
    他定定的看着她,双手在身边紧握成拳,复又放开,初雨心中情绪翻涌,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样才能摆脱这样的状况。她的生活出现了一个名叫陆子墨的漩涡,无论她愿或不愿,总是被拉扯进去越卷越深。
    初雨转身想要下车,他去快她一步猛地过来摁住了车门,将她圈在了自己的怀抱里,他的气息突然之间靠得这么近,扑面而来,初雨强迫自己硬起心肠,转身,想说的话尚未出口,都淹没在他落下的吻里。
    既然已经是这样的状况,这个吻又算什么。初雨的心里觉得绝望,奋力的推拒,他压住她的反抗,微用力将她抵在了车门上。衣衫轻易的被开。他的手指抚摸到她的肌肤。他的体温熨烫着她的体温,让她呼吸困难。陆子墨的吻眷恋的印在她的身上。让她逐渐忘记了挣扎。心里想要压抑却终究压抑不住的情感汹涌而出。初雨觉得自己的脸颊边一片濡湿。
    为什么,她如此无能为力。
    陆子墨感觉到了她的泪水。微微放开了她,低头看进她的眼睛里去。他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纠结着,让她心猛地一抽。
陆    子墨沉沉的开了口,“这次你离开,我保证从此和你断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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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19 22: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章 毒药
    她还在他的怀里,他却已经说出了这样的话,初雨看着陆子墨。这个男人从来没有给过她任何的承诺,所在若有若无的感情都是她自己在猜测,不断不断的猜测。有时候初雨在想,自己这样算不算是自作多情。可是如果不是他有这样的态度,她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陆子墨放开了初雨,出乎意料的,她却突然间抓住了他的胳膊,顺势扑进了他的怀里。陆子墨有一瞬间的惊愕。怀里的这个女人大胆的跨坐到他的身上,揽住了他的脖子。初雨的脸色绯红,尽力控制着自己的颤抖。他的小腹结实,有力,磨擦着她因为狂野的坐姿而暴露出来的柔嫩的腿侧。陆子墨抬手握住了初雨的双腿:“初雨……”
    初雨低头,在自己的勇气消失之前吻上了这个男人。感觉到唇下的陆子墨僵了一下,突然之间仿佛一直压抑着的什么全部爆发。他用力的搂紧了她回吻过来。初雨觉得几乎窒息。她想要开口问他,可是他根本不给她机会。纠缠着她的唇舌,让她呼吸不能。,
    他的手游走到了她柔软的腰后,扶住她的身体,将她用力的压向自己。隐秘之处接触到的火热让初雨的身体轰的一声燃烧起来。她忘记了最初自己的意图是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对自己的看法是怎样,只能在他的带领下随着他疯狂堕落。
    身体的线条,呼吸的温度,皮肤的触觉,眼神的诱惑,他们彼此被对方深深的吸引。初雨几乎承受不住这个男人抚摸她身体时掌心的热度。那样的灼热仿佛顺着她的皮肤侵入她的血液。随着每一次心跳逐渐逐渐的汇聚到心里,让她的心跳发狂。"
    “初雨……”
    他的声音干哑,暗沉的响在她的耳边。这样的呼吸仿佛一种魔咒,扰乱着她的神经。陆子墨的手掌顺着她紧紧攀附着他腰身的腿渐渐上抚,这样细腻柔滑的触感让他全然失控:“初雨……”
    她的长裙被撩起。柔嫩的腿上布着紫色的淤痕。他眼睛里的颜色于是越发的深,扶着她的腰让她坐到驾驶台上,在她惊慌的注视中向着她俯下了头去。
    初雨的躯体猛地一绷,如遭雷击。他的手和唇爱抚着她身体上的伤痕,逐渐逐渐的挪移向她最隐秘的地方。初雨羞涩的想要挡住自己,被他轻轻的推开。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神色落到他的眼中越添他的疯狂。
    “为什么要诱惑我,恩?”
    陆子墨失去了镇定,他和她之间从最开始到现在,他总是捉弄她的,却又在彼此的身体接触中合身而退的那种镇定。他的眼睛里燃烧着危险的火焰,这样的火势从他的身上蔓延到她的身上,就要燎原。
    初雨想要躲避陆子墨的抚触,却又觉得浑身无力,软软的被他尽数掌握。陆子墨的眉目间神色危险,充满了征服和杀戮。她勾引出了他潜藏的兽性,这个恶果只能由她自己来承担。
    “你……”初雨倒抽一口气。刚开口话就在唇边消失。他将她拉了下来,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身体。大手扶在她的臀后,让她不为人知的起伏紧密地贴合他的昂扬,充满暗示性的捧着她的身体轻轻的移动。初雨猛地抓住了陆子墨的肩膀,被他俯身吻住了所有将出口而未出口的话语。
    峡谷里除了风从头顶呼啸而过的声音,还有大河汹涌的奔流。那样的声音落到初雨的耳朵里,好像自己血液沸腾的声音。陆子墨的吻再度蜿蜒到她的胸前,很意外的顿了顿,随即警戒的抬起了头,侧耳听了半响,眉头渐渐皱紧。漆黑的眸子里失控的混沌逐渐散开,整个人渐渐冷却下来。
    陆子墨将她抱起来放到一旁,揉了揉她的头发,“坐好。”
    他发动了吉普车,渐渐的神志回归,初雨也听出了不妥。回头,身后很远的地方扬起数道滚滚的黄尘,正随着他们的来路狂奔而来。陆子墨摸出了手机拨通,“巴与,在前面见,初雨交给你。”
    陆子墨挂断电话,偏头看了初雨一眼,猛地一踏油门,吉普车怒吼一声全速而去。地面颠簸无比,初雨牢牢地抓住车门才能防止自己被甩出去,很快到了峡谷口。巴与已经站在一棵大树下。陆子墨将车猛地停到树边,拉出初雨走到巴与身边,什么都没有说,巴与说了一句得罪了,猛地横扛起初雨几个踏步走到峡谷边,隐身在浓密的树丛中。
    她以为巴与会带她就此离开,他却没有。巴与扛着初雨,轻松无比的登上了近旁森林里的一棵大树,将她放到粗壮的树枝上,示意她不要出声。随即从上层的树枝上取下一个黑色的大包,当着初雨的面打开,动作迅速的开始组装,不过数秒就组合成了一支狙击枪,稳稳的托着,向着陆子墨所处的方向瞄准。"   
    陆子墨看了两人离开的方向半响,慢慢的走回吉普车里,掏出一支烟点上。低头吸了数口,追兵就已经赶到。一群吉普车呈伞形将陆子墨团团围住,当先的车上跳下来一个男人,看了陆子墨一眼,又看了看空空的车:“陆先生,索菲小姐让我们来送邓小姐回国。”
    陆子墨低头没有说话,慢慢的吐了口烟圈,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人,冷哧了一声,“谢谢索菲的好意,邓医生我的人已经送走,不劳她费心。”
    几个人对视一眼,先前开口的那个男人陪着笑,“陆先生,索菲小姐的脾气您也知道。咱们这几个人如果交不了差,回去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下场呢……”
    “你们几个差不了差,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子墨站起身来,扔掉烟蒂,毫不在乎的用脚尖碾灭,“你们这些垃圾,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还想我来替你们擦屁股?”
    几个男人刷的变了脸,有忍不住的手已经摸到了身后,开口的男人脸上强撑着笑容,猛地一把抓住了身边兄弟的手,看着陆子墨,话却是对着身旁的人说的,“陆先生说笑了,兄弟几个无论如何都不敢开罪陆先生。否则索菲小姐那里过不去。日后陆先生和索菲小姐结婚,大家总还是要仰仗陆先生的。”
    初雨静静的看着下面,陆子墨听了他的话淡淡的笑了笑,默不作声。他微微眯起了眼睛,扫过几个手还明显放在身后的男人。巴与稳稳的托着枪,如同一块凝固的石头。只要有任何人对陆子墨不利,他就会率先发难。
    他不是索菲的未婚夫吗?为什么看上去好象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索菲的手上明显对他有着巨大的敌意,而陆子墨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也绝对没有收买人心的意思。
    陆子墨终于坐回了车里,看了看周围的几个男人,满不在乎的笑笑,一踩油门绝尘而去。后面追上的一批人面面相觑了半响,再开口的时候说的是缅甸语,初雨不知道对方到底商量了什么,不过从他们的表情上也能看出来不善。一批人分作两队,一队朝着峡谷外追去,一批人追着陆子墨回了山寨。
    等到下面的人都消失。巴与收了枪,转头看看初雨,他好象一点也不意外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和她重逢。拆卸枪重新入入黑色的大包里,看了看天色,“我们现在走山路从峡谷上方往回走,中午的时候应该能够回到山寨附近。”
    初雨不明白的看着巴与。这个男人说完了话。动作利落的将一个沉重的大包背到背上,率先滑下了大树,随即协助初雨落地。他转头看了初雨的表情淡淡的笑了笑,“这个周围,都是毒蛇的势力范围。凭借我的能力绝对没有办法带你安全的离开。我能做的只是暂时保证你的安全,等到合适的时机,由陆带你走。”-
    此时已经是凌晨,渐渐的天边透出了一种浅浅的蓝色。森林里的光照还是不好,如同黑夜。初雨随着巴与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路很难,但是他们必须前进。偶尔会听见天空传来飞机的轰鸣声。每当此时两人都会如同受惊的小鸟一般潜伏在森森里一动不动。山寨里并没有配备很先进的机型。在峡谷上方来回巡逻的多是二战时期的老式机,兼作撒农药的用途。
    这个晚上飞机还有吉普车,以及嘈杂的男人吼叫声,仿佛一直就在离他们很近很近的地方,只要稍有差池就会暴露他们的行踪。就在这样极度紧张的情况下走了一夜,终于天亮了。
此刻初雨与巴与已经走到了森林的边上,到了峡谷的断口,这里有一个巨大的瀑布奔涌而下。水声雷鸣,溅起的白色水滴在初生的阳光下闪烁着钻石一样的光芒。尤其是站在高处望下云,越发的觉得气势宏伟。巴与冲着初雨大喊,可是这样的嗓音下几乎听不见什么东西。巴与无法,只好指了指下面,示意初雨随着他下山。
    孟拱被称为野生植物和动物的乐园。太阳升起来之后,森林里突然也热闹了起来。到处都是动物的声音。偶尔头顶扑簌飞过去一个东西,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就已经消失不见。
    初雨觉得身体非常的疲惫。昨夜惊恐的遭遇。陆子墨带着她离开山寨,到和巴与奔行了一夜,她几乎没有任何喘息的时间和机会。可是初雨愿意这样让自己疲惫,只有精神上疲惫到极点她才能阻止自己去想任何有关陆子墨的事情。
    可是发生在峡谷口的那一幕始终围绕着她。即使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即使身体已经这么疲乏,陆子墨的抚触仿佛还停留在她的身上,她看不清楚他的态度。他所说的,所做的事情总是让她疑惑。
    好累。神经仿佛也跟着疲乏,不愿意去多想什么。她想问的问题先前没有问出口。可是就算问出口,知道了他和答案又怎么样。
    初雨不知道。
    随着山势的下行,水花声反而小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先前峡谷的关系,形成了一个喇叭口,将瀑布的轰鸣进行了放大。初雨觉得自己再多走一步小腿就要断了。可是还是咬牙坚持跟在巴与身后,一声不吭。
    巴与终于想到了身后的是个女从,提出来休息,初雨没有和他逞强,就地坐在靠这一棵大树喘气,巴与放下包,从里面拿出来食物和水递给她,“吃点,补充体力。”
初雨道过谢接过来,巴与坐到了离她不远的地方,看了初雨半响,突然开了口,“邓医生,你和我以前接触的女人都不一样。”
    “陆子墨还让你保护过很多女人?”
    初雨挑眉,面前的大块头出乎意料的笑笑,“不,他以前都是让我杀人,你很坚强。”
    初雨沉默的接受了巴与的赞美,低头咬了一口面包,不坚强又能怎么样。其实很多时候很多事情能够依靠的只能是自己,而浊其他任何人。
    “我们这是去哪里?”
    初雨转开了话题。巴与仰头喝下了大半瓶水,抬手擦了擦嘴边的水渍,“去淘金场。”
    巴与看着初雨,“陆先生在这里有一个秘密的淘金场。毒蛇也许知道,不过为了表示友好他不会来动这个地方。也许暂时躲在那里是最安全的。不过邓小姐,你要明白一点,只要还在缅甸境内,就没且个地方是绝对的安全。”
    初雨默然,经过了这么多,她本来就不是一个软弱的人。此刻她的心智也更加的顽强了起来。或许巴与的话要改为。只要她还和陆子墨有关系,这个世界对她而言就不会再有一块真正安全的地方。
    既然如此,陆子墨将她卷入了如此的境地,她至少应该弄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样即使有一天她真的因为他死了,也不是一个糊涂鬼是不是?!
    吃过了东西,简单的休息了一下,两人又再度出发。一直紧绷的躯体突然放松,再度前行的时候原醚感觉不是很强烈的辛苦仿佛全部爆发出来。初雨咬着牙默默和自己的躯体抗衡。这一次没走多久,巴与突然拦住了她。初雨不明所以的抬头,他拉着她居高临下俯下了身体,贴着草坪慢慢的探到山崖边上。
    居高临下的看过云,下面是一条蜿蜒的山道,顺着孟拱河的流势而修。山道的尽头修着一个寨门,山寨往里,河边散落着一些简陋的建筑。此刻寨门前聚集了数辆吉普车,领头的赫然是索菲,不知道正在说些什么。
    “这个女人动作够快的。”
    巴与笑笑,拿出望远镜,一分为二,给了初雨一个,远处的场景瞬间拉到了面前。耳边巴与开子口“……已经搜过了,没有那个女人。”
    初雨惊讶的转头看着巴与,他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继续盯着下面静静的回答,“我会读唇语,陆先生也会。”
    下面索菲气势汹汹的上了车,一行人扬长而去。巴与放下望远镜,又摸出一瓶水递过来,“干脆在这里休息到天黑再下去吧。索菲这人非常的狡猾。防止她杀回马枪。我们还是看看的再说。”
    不出巴与所料,时间不长,又有两辆吉普车开了回来,找了个借口进去又查了一番。这次才算是死心离开。巴与摸着一支烟来,并不点上,只是放在鼻间嗅着。初雨看着远去的吉普车,轻轻的开了口。“索菲就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吗?”
    “邓医生你错了。”巴与看了初雨一眼,慢慢的开了口,“索菲的目的并不是你,是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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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19 22:1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一章  退一步
    初雨扭头,震惊的看着巴与。后者小心的收起了手中的香烟,装到一个金属的盒子里,贴身放好,对着初雨点点头,“我们可以下去了。”
    索菲的目的不是她,而是陆子墨?这个想法让初雨不寒而栗。陆子墨显然知道这一点。那么这个婚姻,是在用他的性命做赌注,想要的换取的是什么?!
    巴与带着初雨绕过了山寨的正门,从山脚下围栏的侧门进入。寨子里很安静。沿河一溜排的房子在夜色下看不清楚,没有电灯,依稀觉得里面有人。山寨里有许多巡夜的男人和狼犬。强力电筒的光芒划破了夜的黑暗,偶尔一道光照在狼犬的眼睛上,是一种碧透的幽绿。
    “不要接近沿河的那一排房子。”
    巴与边走边低声嘱咐着:“那里面住的,全部都是淘金工人。他们比野狼还要危险。”
    初雨点了点头。两人的前行并没有惊动巡夜的人和他们手中的狼犬。巴与简单的与路上遇到的人点点头打过招呼,领着初雨一直走到山寨的尽头,那里沿着山形修着一排两层的木头房子。巴与打开了其中一扇门,对着初雨偏偏头,示意她跟着他走进去。
    巴与进了房间,拉亮了电灯。木屋里陈设简单,一张桌子四个木凳,靠墙一排厚生的木头柜子。巴与看了看木柜,用力推开其中一个,露出后面一个一人来宽的山洞入口来。巴与围身拿起一个矿灯,率先走了进去,初雨只好紧跟其后。
    走了约摸数十米,山洞豁然开朗。巴与在山洞里打量了一番,走到一个石桌前点亮了上面的台灯做光源,随即关闭了矿灯,“这个山洞在修建淘金场之前就已经存在。”
    巴与看着初雨,解下了身上的大包袱,“陆在修建的时候将它藏了起来,这是他在淘金场时,居住的地方。”
    山洞里的床,桌子,还有一些高矮不一不知道用途的平台看样子都是依据山洞里本身的石头天然雕刻而成。初雨在一个石礅上坐下,感觉到身下一片清凉。烦躁的心到了这个时候仿佛才稍微安定了一点。巴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拿起一把枪站起来:“我去外面的屋子住。如果没有什么意外,过几天陆会想办法带你离开这。这两天要委屈你在这里暂时呆着了。”
    初雨点点头,不想说话。巴与想了想,转身又从自己的黑色皮包里摸出一把手枪递给初雨:“这里是淘金场。拿着把枪防身。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和陆都来不及救你的话。”巴与笑了笑,“至少可以死的痛快点。”
    巴与是存心吓唬她的么?初雨从这个男人身上看不出什么幽默细胞。默默地接过手枪顺手放在身边,巴与指了指床头的一个收音机,“这里没什么娱乐,至少你可以听听电台广播。”
    巴与对待她的态度,好象比起在国内的时候,和善了不少。初雨等到巴与的身影在通道尽头消失,无聊的站了起来,观察周围的情况。山洞应该是天然形成,洞壁上没有人工雕琢的痕迹。
    顺着山洞的一侧居然有一条石阶往上延伸,初雨停步走过去抬头打量了一番,石阶的尽头消失在上层山洞的入口。初雨转身拿过巴与放在桌子上的矿灯,拾级而上。
    二层的山洞同一层比起来要小的多。如果说一层是个天穹,二层则是回廊般的围绕其一圈。透过二层洞壁上大小不一的空洞可以很清晰的看见一层的所有情形。二层放着木头的家具。厚重的桌子,书柜,还有一张铺着虎皮的躺床。桌子上散乱的放着许多书籍。初雨随意的翻了翻,各国语言的都有。
    这里残留着这个男人的生活痕迹。她很难想象,她看不见他的时候,他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在刀尖上舔血?踩着别人的尸骨,还是在死亡做成的床垫上安眠?
    初雨走到躺床上坐下。掌下的虎皮熨贴着她的手心。初雨叹了口气躺上去,闭上了眼睛,虎皮上仿佛还残留有陆子墨所特有的气息,淡淡的萦绕在她的身边。心于是慢慢地安定下来,睡意像海浪般无边无际的袭来。初雨隐隐约约的觉得,也许自己,真的摆脱不掉陆子墨在她生命里产生的影响了……
    初雨这一觉睡得很沉。迷迷糊湖间觉得山洞里有了亮光。初雨懒懒的翻了个身,身体各处的肌肉都在不同程度的酸痛着,初雨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天亮了。原来山洞并非完全与外界隔绝。高高的天穹顶端有很多细小的空洞。阳光就变成一束一束的从洞顶照射下来。初雨微眯着眼睛打量着这大自然的美景,眼角的余辉突然扫到书桌旁坐着一个男人。几乎是下意识的,初雨猛地翻身坐了起来,掏出枪定定的指着对方。
    陆子墨斜倚着书桌,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她,面对她的枪口既不惊讶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我昨晚应该将枪拿走的。”
    没想到这么快又会看见他。初雨慢慢的放下了枪。与其说她打算拿着枪自卫,还不如说她是拿着枪给自己壮胆。陆子墨起身。高大的身材在山洞里形成了一种特别的压迫力。好象只要他存在,她就会觉得呼吸不畅。
    初雨偏头避开陆子墨的目光:“可以走了?”
    “你就这么着急离开我?”
    陆子墨走到墙边的箱子旁,弯腰从里面翻出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后终于拉出了一瓶酒。他对着阳光晃了晃,走到书桌边坐下,猛地拔开木塞,仰头喝了一大口:“让你失望了。暂时不仅你不能离开这里。就连我也要在这儿困上一段时间。”
    初雨抬头不解地看着陆子墨。这才发现他散披着外衣,半裸的胸膛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陆子墨顺着初雨的目光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淡淡的笑笑,又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初雨下了地,赤脚向着陆子墨走来。光裸洁白的足踝与暗灰色的地面形成鲜明的对比,刺激着他的神经。陆子墨偏过了头,感觉到初雨走到自己的身边,轻轻的皱起了眉头,“出了什么事?”
    “围绕我们的还能有什么?”
    陆子墨动了动,牵扯到胸前的伤口,疼得他皱了皱眉,“杀人,或者被杀。”
    初雨在陆子墨的面前俯下身来,“我看看。”
    他没有拒绝,拔出了书桌上锋利的裁纸刀递给她。初雨接过来,锋利的刀刃上闪着寒光。她看了他一眼,他淡然得看着她,没有丝毫顾忌或者怀疑的意思。
    初雨垂下眼睛小心翼翼的顺着纱布割开。面前出现一道一尺来长的伤口。从左肩开始,斜斜的划过胸前,一直拉到右下腹,暧昧的隐没在牛仔裤里。
    “伤口消过毒了。巴与虽然毛手毛脚,手艺还是不错的。”
    陆子墨看着她的头发,轻轻的开了口。两人仿佛没事般还在开着玩笑。面前的她是如此之近,近到他几乎能看见脸上淡淡的,婴儿般的细细的一怯透明的绒毛。初雨完全的将纱布拆了下来。“为什么不叫醒我?你这样的伤口需要缝合。缝合不容易痊愈。”
    初雨站起身,属于她的身处瞬间远离。陆子墨有一瞬间的怔忡。初雨看了他一眼,“急救箱在哪里?”
    陆子墨冲着方才找酒的箱子偏偏头,初雨走过去。不愧是在刀尖上过日子的人,这方面的配备还真齐全。初雨提着箱子走到陆子墨身边,示意他仰躺到椅子上方便她手术。陆子墨很配合。漆黑的眼睛淡然的,但是丝毫不离开的看着她,初雨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的手脚发抖。她尽量稳住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他的目光都让她这么承受不住?!
    “说吧。我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初雨淡淡的开口,先用酒精替他清洗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一震,紧紧地抓住了椅子的扶手,苦笑着开了口,“……你是故意报复我的对吧?”
    “我心胸宽广,没听过医者父母心吧?我现在是怀着一般父母心在替你治疗,你应该感恩才是。”
    紧张,恐惧,看见他的身体带着这么狰狞的伤口就在自己的掌下。越是精神紧绷,她表现出来就越轻松。这是以前上手术台前长期形成的习惯。她不可以让病人的家属看出自己内心的紧张,久而久之就用这种轻松的态度来掩饰成了习惯。
    这具身体,她曾经救过一次。那次几乎要了他的性命。初雨消毒完毕抬头看了陆子墨一眼,他还在那么专注的看着她。初雨的心里突然间泛起强烈的恨意。这个男人啊,凭什么什么交待都没有,弄乱了她的生活,现在还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初雨没有给陆子墨打麻药,拿起了针直接开始缝合,尖利泛着寒光的针尖穿透了皮肤,因为方才消毒时碰到伤口鲜红的血液又再度冒了出来,模糊了她行进的路线。陆子墨一动不动,一声不吭。除了僵硬着身体以外看不出任何情绪。
    初雨手上动作很快,密密麻麻的针脚爬在这个男人的胸前,如同一只扭曲的蜈蚣。缝到后来初雨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颤抖,她放下来针站起来深呼吸转过了身去。等到自己稳定了些再回头,陆子墨正淡淡的看着她。
    他知道她是故意的吧。故意不给他麻醉,故意要让他感到疼痛。可是这样的折磨他一点反抗都没有。初雨看了陆子墨的脸,冷峻的走过去用裁纸刀割开了他的仔裤:“不要乱动,再坚持一下。”
    如果仔细看,能够看出他的脸已经几乎没有血色,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失血过多。可是整场缝合下来,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吭一声。
    “你运气好。虽然创面比较大,还好伤口不算深。”初雨终于收手的时候连双脚都在颤抖。她再也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感觉自己的内衣都被冷汗给浸透了。她也没有心思在他面前再强撑下去。
    陆子墨仿佛比她还要疲惫。拿过桌面上的洒瓶,仰头灌了一口。初雨缓过一口气来,勉强起身抢过了陆子墨手上的酒瓶猛地喝了一大口,出乎意料之外的辛辣顿时浓烈的呛进口腔,让她撇开酒瓶不住口的咳嗽。
    陆子墨懒懒的看着她,“消气了?”
    是他是疯子还是自己是疯子?!
    初雨抹了抹唇边咳嗽出来的酒沫,怔怔的看着陆子墨。她故意折磨他,而他居然也就这么让她折磨。初雨偏头,“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杀了索菲的情夫。”
    陆子墨的声音很淡,仿佛在谈一件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名义上来说,她还是我的未婚妻,本来对于她的事情,我一向是睁只眼闭只眼,不过突然觉得不想和她再这么耗下去。那个男人倒霉。爬进索菲卧室的时候我正在里面,当场杀了他。”
    初雨静静的听着。陆子墨动了一下,调整一下姿势,胸前的疼痛让他低头看了看,怀疑的看着初雨,“小雨滴,你的女红真的不怎么样。你看看针脚,有够乱的。我真有点后悔刚才让你任意妄为。”
    初雨没有接话。她没有办法开口。陆子墨顿了顿:“索菲和我翻脸,说我不应该在她的地盘上杀她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陆子墨冷哧一声,“我知道她不会善了。没想到这个女人明面上放我出了山寨,暗地里在外面埋了那么多人。如果这次杀了我,估计她也可以顺理成章的推到那个被我杀死的男人身上吧?”
    “你明明知道索菲要你的命,你还要和她结婚,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重要到你连命都不顾了?!”
    初雨终于抬起了头,她的话一出口,两人之间就冷场了下去。陆子墨看了她良久,脸色渐渐冷“小雨滴。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比知道要安全得多。”
    这就是陆子墨的态度。他依然是这么清晰的划明两人之间的界限。他没有打算让她参与到他的生活之中。他不想让她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情。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将她卷进来,为什么要破坏她的生活,为什么要让她因为他一次一次的陷入危险的境地之中。?
“陆子墨,总有一天你会死的不明不白。”
    初雨站了起来,往楼下走。哪怕只要有一刻可以逃离这个男人的身边都好。身后隐约传来他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我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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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19 22:1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二章  底线
    山洞里整个算起来,不过也就一百平方米不到的地方。就算是想要逃开他,又能逃到哪里去。何况他身上带伤,初雨和自己斗争了半天,最后还是上楼去看他的情况,没想到陆子墨还保持着那个姿势躺在椅子里,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巴与来送了一次饭。山洞里通风良好,光照也不错,呆着倒也不觉得闷。何况他在这里还有这么多的书。虽然多是军事方面的书籍,打发时间来也聊胜于无。
    和外面的酷暑比起来,山洞里算是相当的阴凉了。这个山洞经过特殊的设计,在上面的山体中埋了管道,将山泉水引了出来,一方面可以饮用,一方面也可以用来冲厕所和清洗。山洞二楼的洗手间里甚至还安有抽水马桶。看来被文明化的人类,走到哪里都会将一些生活的痕迹拓印下来。
    初雨用山泉水洗了洗手,从山体中直接透出来的水冰凉侵骨。回头看看陆子墨,想了想,接了一铜壶的水走到二楼的地火盆前。铁制的炉盆深深的陷在墙壁里。不知道多久没有使用过了,铁栏杆上累计了一层厚厚的黑油和白灰。初雨拿出火钳拨弄了两下,灰烬里面埋着木炭。
    她不需要生多大的火,只需要将水偎热就好。初雨做着这些事情的时候陆子墨睁开了眼睛,看着她低头忙来忙去,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喂。”
    初雨一惊抬头看着陆子墨:“醒了?”
    “嗯。”陆子墨的语气淡淡的,“你在做什么?”
    “我想烧点热水。”初雨放下铜壶看着陆子墨,“有火吗?”
   “那个火盆冬天的时候灰烬把排气口堵塞了,还没有疏通,用不了。”
    陆子墨说完话又宯上了眼睛,仿佛很累的样子。初雨下楼拿过巴与送来的食物,“吃点东西吧。巴与送的。”
    陆子墨没有睁眼,静静的摇了摇头。初雨转身想走,意外的被他握住了手腕。转身他依然紧闭着双眼:“陪我一会儿。”
    初雨站了半响,终究还是顺从他的意思坐了下来。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没有放开。初雨挣了一下,陆子墨加大了手上的力气,她也就由得他去了。
    这好象是认识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他。阳光在山洞上层的空间跳跃着。一束一束的光柱里漂浮着无数细小的白色絮状物,不知道是什么。有些飘飘扬扬的落到了他的头发上,眉毛上,嘴唇上。
    这么仔细的看。他的神色带着几分憔悴。长长的睫毛下眼睛晕开了一圈淡淡的淤青。他的皮肤偏古铜色。昨夜听他说来轻描淡写,不知道到底经历了什么。他甚至还来不及清理自己。身上除了重重的尘土外,还有汗渍和干涸血迹。
    “你从泥里面出来的?身上怎么那么脏。”
    这种喷溅的血迹。还残留有当他夺取对方性命那个瞬间的触目惊心。只有在极近的距离下用很大的力袭击对方,才会在他的外套上残留有这样带着速度和力量的喷溅点。
    “替我清理一下吧。”
    陆子墨淡淡的开了口。初雨于是起身,这一次他没有拦着她。手在她腕间轻轻一紧,随即放开。
    初雨提过铜水壶,倒了满满一盆的清水,拉过毛巾在水里完全的浸湿,拧成半干,抬头他又用那样平静中带着隐忍的目光看着她。初雨勉强笑笑,“水凉,你忍着点。”
    毛巾接触到他的皮肤。初雨感觉到掌下的身体明显的一紧。抬眼看他,他却依然是那样不动声色的样子,微微偏过头避开她的注视。
    毛巾顺着他身体的线条在他的皮肤上游走。冰凉。偶尔她的手指无意间划过他的身体,又让他觉得燥热。初雨开始后悔自己多管闲事。她的手明显的在发抖。他的热力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空气仿佛也被熏烤成了热浪,包裹着她让她浑身发烧。
    他的唇是这样的?薄满的,抿得很紧,因为失血没有多少颜色。当他吻她的时候,总是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霸道。他的胳膊是这样子的?修长有力的肌肉,隐藏着野性的力量。曾经紧紧地将她拥抱在怀里。
    还有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曾经在她的身体表面流连,又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引诱出巨大的,让人堕落的快感。此刻这双手却紧握成拳,安稳的放在他自己的身侧。
    “够了。”
    陆子墨开了口,同时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初雨被逼迎视他的眼神。那表面的平静下蕴藏在那么多复杂的东西,可惜她看不清楚。只看见面前的他渐渐靠近,终于他的唇落到了她的唇上。
    初雨只是微微一怔。随即推开他。陆子墨根本不在乎她的挣扎,抓紧又吻了过来。初雨渐渐的觉得火大,这算是什么,她已经不是他的人质了吧。如果他和她的关系是对等的,她为什么还要受他的摆布。任由他想怎样就怎样,予取予求?!
    初雨摁住了陆子墨胸前的伤口。他闷哼了一声,手上的力道非但不减,反而加重,紧紧地拥抱着她,让她几乎无法呼吸。两人纠缠中碰到了一旁的水盆,哐啷一声砸落在地面上,顿时晕开了一大滩深色的水渍,顺着石面四散奔流。
    “陆子墨。”
    初雨有些咬牙切齿。不可能真得去拉开他胸前的伤,初雨抬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胳膊。长长的指甲掐到让他流血的地步。他没有退让,反而一用力拉过她压到身下,啮咬着她的脖子,逼得她不得不仰起头。他的力道还有星星点点的疼痛从神经汇聚,初雨承受不住的微微眯起了眼睛。山洞的顶端还有一束一束的阳光仿佛都在很远的地方。带着魔力般的在旋转,于是也让她觉得晕眩。
    她的外套被他扯开,胸衣也被他粗鲁的拉扯掉。于是他就可以毫无阻碍的品尝她的柔软,在她的身体上留下一个一个属于他的痕迹。初雨的手顺着陆子墨的肩头拉到他的背部,同样留下了几道鲜明的血痕。
    她有多痛,她要他清楚地知道。
    可是这样加诸在他身上的疼痛甚至还赶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陆子墨的吻再度流连回她的颈侧的时候初雨张口咬住了他的肩头。她咬得那么狠,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切开了他的皮肤。感觉到他腥甜的血液瞬间充斥了自己的味觉。
    陆子墨的身体随着她的啮咬越发的僵硬。他的手游走到了她的身侧,抬起她的腿缠到自己的腰后,这个动作让两人之间最私密的部位越发的贴合。初雨还紧紧咬着他的肩头。她那么的恨他,恨不得就此能生生的咬下一块肉来。
    他还穿 着那条被她用裁纸刀割破的牛仔裤。而她的长裙已经被他掀起,皮肤磨擦着粗糙的布面,还有中心的那股危险的灼热。
    陆子墨突然直起了身子,分开双腿跪在她的上方,依然牢牢地将她固定在自己的攻击范围内。抬手拉下了金属拉链。这个动作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暗示性。让初雨的神经顿然紧张。
    阳光浮动下,这个男人的身体蕴藏着一种原始的,兽性的美。
    陆子墨放出了自己的欲望。它毫不掩饰的,凶悍的跳跃而出,完全的暴露在她的眼前,初雨瞬间涨红了脸,因为工作她曾经见过很多。标本的,活体的……可是没有一次让她这么清晰的认识到这承载着一个男人汹涌的欲望。
    陆子墨俯下身体将自己埋在她的双腿之间。他的吻又落了下来,顺着她的颈动脉一路上滑到她的耳后,张口含住。
    初雨觉得浑身一紧。随着他的动作,身体里已经汹涌的某样东西几乎要奔腾而出。陆子墨掰过了初雨的脸,呼吸可闻之间,他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
    如果时间回到最初。在那场大爆炸里他没有救她。当时如同风暴一般席卷而来的碎玻璃和冲击气流是不是已经取掉了她的性命。她死了,就不会和他再有这么多的纠缠。
    如果当时她在山寨里被二哥强奸,然后被那些兄弟们玩弄一宿,他没有站出来要她,此刻她是不是也已经死了,不会和他这么纠缠。
    如果那天晚上他强硬的得到了她。她是不是就不会对他抱那么莫名其妙的希望。如果他没有带她去迷宫……如果,如果。
    也仅仅就是如果。
    现实是他和她近乎全裸的躺在这里,而他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因为那样特殊的皮肤接触而涨红了脸,她甚至能感受到他那里脉动的跳动。
    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陆子墨。”
    他进入前她开了口,“你爱不爱我?”
    这是她一直想问的问题。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冲口而出。
    以前朋友曾经开玩笑的和她说过。男人只要在床上,就会无条件的说我爱你。这时候他的话,千万不能信。
    她是不是很傻。明明知道这种情况下他说的会是谎言,依然要开口询问。
    陆子墨停住了动作。他甚至已经微微破开了她的身体。她能感觉到他贴着她隐隐的跳动着,这样的接触几乎要将她逼疯。等不到他的回答,初雨耐不住折磨动了动,被陆子墨猛地紧紧摁住,他看着她,眸子深不见底。
    他没有进攻,也没有退却。他的身体紧紧地绷着,从额头上滑落下大滴大滴的汗珠。摔碎在她的身体表面。
    “我以为你是不一样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轻轻的开了口,语气森凉,“原来你也不过是个普通女人。”
    出乎意料的,他离开了她的身体站起身来,他毫不介意自己的赤裸,他的身体甚至依然欲望勃发。陆子墨走到书桌旁拿出一只烟点上,回头扫了初雨一眼,“你对我抱有什么希望?你想要钱,房子,首饰甚至别人的命我都能给你。”陆子墨吐了一口烟圈,脸色益寒,“那么小女生的,不切实际的爱情希望,我一样都给不了你。”
    初雨慢慢的坐了起来。这是刚才那个还在和自己肌肤相亲的男人吗?这就是她开口后得到的答案?!
    “小雨滴,你是我这么久以来,一直忍着没有碰的女人。我承认我对你很有兴趣。”陆子墨的脸在烟雾后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不过抱歉。我不爱你。”
    初雨顺手抓住了自己所能拿到的第一样东西猛地扔了过去。噌的一声钝响,紧接着颤音连绵不绝。初雨握紧了拳头,感觉到掌心黏呼呼的。低头看了看,鲜血顺着手掌涌了出来。
    陆子墨身边的桌面上,裁纸刀在颤抖不止。
    他的动作一顿,抓过先前被她扔在一旁的纱布走了过来。初雨不肯把自己的手给他。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么自相矛盾。说着绝情的话,做的事情却又总是让她心疼。如果真的不在意,何必又表现得这么紧张?!
    陆子墨用力拉过初雨的手,方才她抓的是刀刃,因为用力手上各处有深浅不一的伤口。陆子墨看了看,突然用力将纱布扔到躺床上,紧紧地将初雨抱在怀里。
    “我什么都不能给你。”
    他开了口。低低的响在耳边。明明是和刚才一模一样的话,却让她有想流泪的冲动。陆子墨偏头看着她泪眼婆娑的脸,仿佛突然下定了决心一般,吻住了她的唇。顺势再度将她压在了躺床上。
    方才尚未消退的欲望更加汹涌的席卷回来。初雨无法抗拒他在她身上引起的浪潮。他的手捧住了她的臀,向前一个俯身,什么东西猛地刺进她的躯体里。初雨紧紧地咬住陆子墨的胳膊抗拒这股疼痛,他那么生硬,真实的存在于她的体内,强烈的侵入感提醒着她这个男人的占有权。
    疼痛。随着他的每一下动作如影随形。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被人生生的撕裂开。同时撕裂的还有她的心。初雨紧紧地攀附着陆子墨,感觉他的每次进出。感觉他在她身上失控,他低头安慰的吻着她的眼睛,将她的疼痛尽收眼底。
    渐渐的疼痛的混杂中开始升起先前那样强烈的感觉。很淡很浅。几乎是一晃而逝。初雨不知道是哭泣还是呻吟。她的声音已经完全没有了章法。陆子墨在她这样的反应中几乎控制不住,牢牢地扶着她柔软的腰肢。却只能是让自己越陷越深。
    他终于喷涌而出的时候她疼得几乎晕过去。他给她的第一次经历就像他这个人。
    疼痛,却又不得不让人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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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19 22:1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三章  一线之间
  初雨醒来的时候山洞里的光线已经变得很暗。自己依然浑身赤裸的被这个男人抱在胸前,他睡得很安静。青暮仿佛从外面渗透了进来,让这里也开始夜色浮绕。
  初雨半撑起身子,低头打量,他胸前的伤口在方才的激烈中挣裂开来,初雨伸出手指,顺着他伤口的走势轻轻的抚摸,感受他的皮肤在指尖下的感觉。些许渗出的血液在他的皮肤上已经凝结干涸,手指划过的时候有微微的粗糙感。
  后背麻麻的,神经一酥。她伸手抚摸这个男人的时候他已经清醒了过来,放在她身后的手于是也不安分的顺着她的身体往上。初雨垂下了眼睛看着他轻轻开口,“你不能再做了,你的伤口需要重新处理。”
  “没有伤筋动骨,只是一些皮外伤。”
  陆子墨搂住了初雨的腰,拉的她向他俯下身来,仔细的看着她的脸,“还疼不疼?”
  心里有个地方柔软了一下。初雨摇摇头,“你躺着别动,我替你重新处理一下。”
  她疼。他应该是和自己一般疼痛的吧。这么长的伤口。带着这样的疼痛来拥抱她,是不是也隐隐透出了他心底的某些想法?
  初雨穿好衣物走到陆子墨的向边,他居然也套上了长裤。看着她他安静的笑笑。任由初雨把方才挣裂的地方重新缝合。她点亮了书桌上的台灯,明亮的桔色灯光下,她的神情很专注。
  “后天泰国会有人过来。我会随他们走。我走之后,巴与会带你离开。”
  初雨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停了下来,抬头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她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陆子墨低头,“我会以巴与的名义存一笔钱。你随意支取……”
  初雨突然的起身,被陆子墨牢牢地抓住。他抬头看着他的脸,“是不是觉得我在用钱侮辱你?”
  初雨脸通红,说不出话来。陆子墨看着她,一字一句的开口:“小雨滴你记着。如果你希望你和我都能够安安稳稳的活着,你就要接受我的安排和将要发生在我身上的所有事情。你既然决定和我走到这一步,就不要再谈什么道德或者底线。你需要做的只有两点。接受,和漠视。”
  不知道是不是泰国那边来人的消息已经放了出去。陆子墨不再隐匿在山洞里,开始在淘金场公开活动。陆子墨一露面,原来安排在淘金场外围的暗哨反而都撤了。索菲那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再没有什么举动,也许是被毒蛇压下。尽管如此,空气中却充斥着一种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淘金场白日里看着不为所动,夜间加绳了人力和武力,彻夜达旦的巡逻。
  暗潮汹涌,一触即发。
  淘金场里也有女人。多是河边那些工人们的亲属。陆子墨公开露面之后,初雨的活动范围也扩大了一些,不过依然在他的严密控制下。白天的时候远远的初雨能够看见那些女人,穿着赭红色的粗布裙,盘起了长长的头发,洗着衣服,或者弯腰做饭。她们大都很干瘦,皮肤在长期的暴晒下很黑。眼眶深陷,面无表情。
  淘金场里更多的却是男人。一个一个精壮的,赤裸着古铜色身体的男人。淘金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体力活。每天第天要泡在及膝深的水中,用竹篾编制的沙漏从水里选出一粒一粒米粒大小的砂金。除此之外,他们还必须轮流的在田里劳作。这个地方土地肥沃,可是荒蛮。如果不劳动,就没有东西可吃。
  长期的体力锻炼练就了这帮男人兽性的身体,和他们的女人形成鲜明的对比。不过长期淘金也在这些男人身上留下了很重的劳动痕迹。他们大多膝盖不好,而且背部有些佝偻。他们身体表面的皮肤如同皮革一般反射着阳光,青色的血管图腾一般的在那样的皮肤下突起。
  他们沉默,互相之间很少交谈。他们的身上充斥着危险的血腥味。
  也行是害怕初雨过于暴露。陆子墨将她打扮成了淘金女一般的模样。同样的赭红色粗布长裙,用煤灰弄黑了原本白皙的皮肤,头发同样盘起。于是他在木屋周围活动的时候,她就跟在一旁。初雨打量河边那些淘金的男人的时候陆子墨在她身后淡淡的笑了笑,“他们都是杀人犯。”
  初雨一惊回头。陆子墨漠然地看着远方反射着粼粼金光的河面,“这样的工作,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没有人会愿意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来。”
  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淘金场里的武装守卫才会这么多。无论是白天也好,晚上也罢。全副武装的男人坐在吉普车上,或者牵着大狼犬沿着河道来回搜寻着。这个地方一旦进来,也不是随便就能离开的。防止有人承受不住而逃跑,还要防止他们用各种方法把淘到的金子私吞。
  长期的对峙和拉锯,让淘金者和金场的老板之间也存在着一种微妙的,即互相依存,又互相仇恨的关系。
  陆子墨在初雨面前含蓄的表达出自己的厌恶。他们在外面的时候无恶不作。他曾经指着一个脸上刀疤特别明显的男人告诉初雨,那家伙是一个强奸杀人犯,在最后被逼到这个金场上来以前,他终结了十六个十来岁少女的生命。最后还将她们的尸体肢解。这里的这帮家伙或许不能被称作人,只能称为披着人皮的野兽。
  初雨想起巴与和她说过的话,他们比野狼还要危险。
  虽然一直待在陆子墨的身边,自己也打扮成淘金女的模样。可是初雨觉得自己的种种依然清晰的落到了这帮男人的眼中。偶尔他们打量她的时候目光赤裸充满血腥。好像用目光已经将她强奸。初雨下意识的开始害怕这些人,尽量避免出现在他们目力所及的地方。
  陆子墨的伤势并没有进一步恶化。他白日里穿着宽松的深色衬衣,挡住了胸前的纱布,没有流露出身体的不适。事实上这个男人好像也没有把自己身上的伤太过当一回事。开车,骑马,做爱,喝酒,抽烟,他一如平常。
  欲望的闸门一旦打开。就再也关闭不上。他在她身上长期以来的自制力尽数消失。反弹的是越加汹涌的渴望。他就像要吞掉她一般需索着她的身体。短短的两天时间,她的身上满满的都是他的印记。
  陆子墨的力道很大。欲望蒸腾的时候总会不小心在她的身上留下一些细细的伤痕。也许是初雨本身的皮肤太白容易青紫。几次战斗下来她的身上都是他制造的淤痕。打眼一看触目惊心。
  初雨沉溺于这个男人的怀抱。完全放任自己去和他一起享受身体所能带来的快乐。他的凶悍她勉强能够承受。疼痛依然继续着。慢慢的疼痛中快感渐渐鲜明起来,她的快乐取决于身体中的他,而他的快乐好象又取决于怀抱里被他恣意蹂躏的她。
  他们彼此制约,彼此烘托,在夜里,白日,任何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的时间合二为一。
  这种时候的这种心情,仿佛透出一些绝望。初雨不再去问这个男人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什么的感觉。他的身上有太多她所不能理解和承受的东西。感情毕竟不能包容一切。也许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两点:接受,或者漠视。
  时间很快的过去。第三天一大早,陆子墨就被卫星电话的铃声吵醒。他起身说了两句,脸色就阴沉了下来。挂断电话在书桌旁沉默的站立了良久,才转身慢慢的走到初雨的身边。
  到时间了吧。初雨抬头看着陆子墨。这一次的离别,不知道下一次又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才能见面。或者说,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我必须走。”
  陆子墨看着他,他的话很短。
  初雨点点头,淡淡的笑笑,“你走吧。”
  陆子墨拿起自己的外套,向着初雨俯下身来。他的唇有些粗糙有些发干,简单的在她的唇上印了一下,幽深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的:“你在这里等巴与。”
  陆子墨走后,初雨起身开始简单的收拾自己。不想再穿这么长的裙子,行动起来不方便。陆子墨的仔裤扔在床头,她剪掉了部分裤腿,然后用裙带在腰上系住。上身依然是那件赭红色的上衣,在自己的皮肤上仔细的抹上一层黑灰。用牛皮纸住裁纸刀,撕下一块裙摆简单的做了一个腰别系在腰上。最后是巴与交给她的枪。
  枪很沉。她握在手里。金属冰凉的触感提醒着她这是一件会瞬间夺人性命的武器。陆子墨这两天闲暇的时候教给她用枪的方法。这么威力强大的东西使用起来居然这么方便。只要拉开保险。扣动扳机,生死就定在这一线之间。
  外面传来脚步声。初雨将枪也别到腰里。什么时候她面对这些东西也已经这么泰然自若。原以为会是巴与,没想到会是陆子墨。他的神色异常的严峻,“立刻跟我走。”
  他的去而复返,还有他的表情和语气让初雨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初雨紧跟着陆子墨顺着甬道出了山洞。外面变天了。阳光不知所踪,黑压压的乌云就压到很近的头顶,整个天地透着一种奇怪的血红色。风很大,吹得树木海浪一般沙沙作响。
  就在这样的沙沙声中间杂着一声一声沉闷的枪响,并不密集。被天上滚滚而来的雷声所掩盖。陆子墨握住了初雨的手,拉着她伏低了身子,从木屋的侧窗翻出,避过了山寨里的大道,借着树木的掩盖顺着山洞所在的那匹山寻路而上。
  两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密林中。初雨百忙中回头看了一眼。淘金场中央的大道上用沙袋垒起了堡垒,看场的人武装力量强大,用冲锋枪暂时压制住了那边的进攻。
  这么惊鸿一瞥,初雨仿佛看见了无数匹恶狼。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眼睛,一双一双掩藏在这样的昏暗的天色下,带着贪婪,杀戮和血腥。
  陆子墨走的很急。在这样完全没有路的情况下前进。过不多时,密林里的树枝和荆棘就在她的皮肤表面划出了伤痕。初雨抬头看着天色。天上翻卷的云层越压越低,吹过的风仿佛都已经带上了雨剧烈的腥气。
  “怎么了?”
  初雨紧紧地跟随着陆子墨的脚步。他的脸上神色依然严峻:“淘金场里的那帮家伙闹事。”
  他有和她提过。这帮工人每天累得不成人形。最后真正能够带着金子离开的人却没有几个。大多数都在自己的贪欲下葬送了性命。有的是累死,有的是偷金子被活活打死。遇到有人刻意挑起事端,在这个地方就会演变成流血冲突。可是看他的表情,事情好象没有这么简单。
  陆子墨不愿意过多的解释。下面的枪声渐渐的消失,可是头顶的惊雷越来越近,偶尔天幕上划过一道凄厉的闪电,顿时扯破了那样血红的夜空。
  雨来了,毫无预兆,铺天盖地。第一个雨滴落到身上不过两秒,白色的雨幕就仿佛倾倒般从头顶浇下,两人瞬间湿透。这样的大雨雨点过于密集,让人有一咋窒息感。陆子墨回头,在雨点的嗓音和雷声中冲着她大喊:“再坚持一下。”
  她也懂得这个道理,雨水会冲洗掉他们行走的痕迹和残留的气味。现在是逃跑最好的机会。
  两人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泥泞中不知道走了多久。雨势更趋疯狂,天色越加阴沉,仿佛老天也在酝酿着一场新的杀虐,沉沉的压在他们的心头。
  陆子墨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抬头看了看天色,紧紧握了握初雨的手,“跟我来。”
  这样毫无路径可言的森林里,他走起来却轻车熟路。很快他就带着她寻到了一种山洞。侧身穿过半人来宽的缝隙,里面是个狭长的空间。长三米左右,宽也就一米左右。不过里面意外的干爽,地面上甚至还铺着干枯的稻草,洞里还有干粮和其他一些生活用品。
  这明显是他们的一个据点。不过更加意外的是洞里面竟然已经有人。陆子墨反应迅速的将初雨拉到身后,握住了腰后的枪。可是里面守株待兔的几个男人已经齐刷刷的举起了黑黝黝的枪口对着他们,当先的男人咧嘴一笑,拍拍裤腿上的灰尘站了起来,笑得不怀好意,“让我们好等啊,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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