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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3-02]紫陌第二届花式风云《七族幻想录》第三轮参评贴:少年游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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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15 18:4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少年游之三
一、鼓上骚
轰隆隆的雷声伴着阴沉的战鼓回荡在肃杀的原野上,半枯的牧草被步伐整齐的军队踏成了金黄色的地毯,衬得天上的乌云越发的黑,黑得好像北伯侯玉问璋的铁甲战衣,即使镶嵌了精打细制的黄金纹饰,仍旧让人看着就喘不过气来。
“咚!”
“咚!”
“咚!”
两军对垒,千钧一发。
裴灭龙嘴角浮出浅浅的一丝冷笑,孤傲而不屑的看着玉问璋,右手遥指前方,弹指。
清脆的弹指声响起,前方旗兵手中的令旗猛地一挥,大声呼喝道“刺————!”传令兵依次不断重复着单调的号令,只见最前方的骑兵整齐划一的横提长枪,瞬间便奔出了阵营。
玉问璋阴沉的看着对面年轻的龙梵族首领,压抑的怒火在胸腔里止不住的腾腾焚烧。手中的长剑缓缓出鞘,薄薄的乌金剑身仿佛感到了主人的愤怒,发出隐隐的鸣声。
剑指前方,玉问璋大声喝道:“迎——!”
高高的铁包木巨盾竖起,由两名步兵配合着将这宽大的椭圆型巨盾倾成斜角,百余块巨盾连绵如山,护住了后排的弓箭手,随着传令兵一声声的“迎——!”,弓箭手们站在巨盾的缝隙处,拉弓引箭,蓄势待发。
“哒哒哒哒哒哒……”
犹如急雨般的脚步声齐刷刷的向夏帝国的北伯侯军队扑面而来,擅长跳跃的龙梵人是中洲大陆公认的最强骑兵,眼看着一个个长着怪异鹰嘴和两条结实大腿的骑兵就要越过战壕,冲到巨盾面前,弓箭手们终于默契的射出了漫天的铁箭。
箭亦如急雨,好似蓝黑色的流星般疾驰,只有箭尖上淬了剧毒才会有这样的色泽。
脚步声没有停,只是节奏发生了改变,能在高度奔跑中变换队形的也只有龙梵族的骑兵了吧?每两名骑兵之间错出了一个空位,前面的骑兵压低了速度,后面的则加快,忽然踏上前者的脊背,犹如飞行一般腾空而起,被踩踏的骑兵顺势屈膝,然后猛地向上一跳!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裴灭龙走到战鼓前,四只手指有力的握住手臂粗的鼓槌,意态潇洒的擂起了古老的《龙吟谣》,这是龙梵族代代相传的战曲,而他,也必然会在这古老歌谣的见证下,血洗北伯侯军,捍卫雪域高原布罗梅朵的尊严,让贪婪的玉玦皇族和夏帝国付出惨重的代价!
二、不相识
眼前悄无声息的战斗仿佛是一场诡异的梦境。每个人的动作似乎都异常的缓慢,或,干脆。无一例外的,是那些人的表情,从惊恐、不甘到愕然,然后,就成为
地上纷乱的布景之一。
在玉颛看来,这就是一个梦。一个已经过了好久好久都没有醒过来的梦。梦里,他不断的渴望着洁白的月亮,挣扎在莫名的痛苦之中,日复一日,直到他身上属于玉玦族的灵力忽然苏醒,而他,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狂乱的欲念,他要得到更多的力量,更多!!
然后,大脑似乎是一片空白了,他大概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是在一个荒诞的地方:南伯侯府。满地的血迹中躺着曾经的族人,而环绕着他的,是拉祜族甲士们。
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即使传说中的《太古纪事》能让他重新变成人,但,他已经没有办法“做”一个“正常人”了。
曾经梦寐以求的灵力在他以为最不可能的时候,苏醒了,为什么不早一点呢?在他向陛下恳求到军中某一个职位以宽裕家里开支的时候,在他遇到那个该死的拉祜族女王的时候,或者,干脆不要苏醒多好!为什么属于玉玦皇族的灵力会在他成为怪物之后苏醒呢?
不,他什么都来不及想,每天他都疲于抵御内心对力量的焦灼渴望,他想要吞噬月亮!
他已经尝到了力量的滋味,尝到了只需凭借意念就可以为所欲为的快乐,他感受到天地灵气在体内流动的美好感觉,啊……真美好。不够,他现在拥有的还远远不够,他还需要其他的灵力,需要更多玉玦皇族的血。
上天啊,他终将会沦落为应遭天谴的妖魔吧?!
眼前的屠杀还在继续。一股紫色的魔光萦绕在玉颛的身周,映衬着他丑陋的灰色甲壳。随着生命流逝,一丝丝微弱的灵力被紫色的魔光吞噬,随着力量的增强,他逐渐能感应到整个中洲大陆拥有灵力的生命,那些随着岁月流落在边境的皇族一个个被他找到。
太弱了。都太弱了。他能听到内心不满的叫嚣,那些欲望纠缠着他,每时每刻,不得安宁。
就没有一个强一点玉玦皇族了么?不,有的,有一个强者,就在西伯侯统治的魏郡附近,而,那是他原本的目的地。对方的气息断断续续,隐隐约约,是觉醒的不够彻底么?但,在他的感觉里,这个人是唯一一个拥有最强灵力的玉玦皇族了。
“居然,会有这样的事。”
一个满脸皱纹,长须如雪的佝偻老者凭空出现在不远处,无视那些高大的甲士,蹒跚着走近玉颛,苍老的声音显得格外嘶哑。
随着老者的接近,萦绕在玉颛身周的紫色魔光似乎惧怕起来,缩成了细细的一条丝带,紧紧的贴着玉颛,箍着他,让他心里充满了烦躁和骚动。
“你是谁?”玉颛握紧了双拳,警惕的问道。他能感到身边的甲士们也有着出于本能的畏惧和不安。
“……你不认识我,但,你身上的灵力却认识我。”老者平静而悲悯的看着玉颛,缓缓说道:“大概有上千年了吧……我都快忘记自己的名字了,呵呵,我,叫做黎煊。”
三、渔翁利
东黎城的清晨总是喧闹不已,菜贩们挑着沉甸甸的担子等待着守门的卫兵一一验证身份,不过都是走形式罢了,几乎是每天都见面的人,何况该有的“孝敬”早就已经打点好了。
一列车队安静的等候着检查,驾车和押车的汉子们整齐而肃杀的列成特殊的阵队忠诚的履行着职责,笔直的脊梁,挺拔的身姿,透出一股军人的气质。
鄂书南舒舒服服的躺在宽大的车厢里,纯乌金打造的坚固车身,内里铺满了厚厚的丝绸软垫,精致小巧的黄梨木矮柜固定在车壁上,纯银的雕花小杯盏里香醇的深红色葡萄酒散发着醉人的香味。整个中州大陆,能说上富可敌国的,也只有他们鄂家了,可以聘请龙梵族的护卫,可以联手多利亚族买到海外的珍稀商品和异国的美女,甚至,他还通过大量的金钱和谍报人员渗透了整个夏帝国,呵,坐在帝位上的那个蠢货算什么呢?而他,才是真正的王者!
车队慢慢前移,领头的管事有些心不在焉,他对东黎城简直熟得不能再熟了,再说身边还有精挑细选的龙梵族护卫,想到上个月才收入房中的第十三位小妾……管事简直有些迫不及待了,在他眼里,城门的卫兵连棵葱都算不上,不过是递过一张官牒的工夫罢了,要不是他们家主子行事低调,早把这群挑着菜担的贱民赶一边去了。
“呲!”
“咔!”
两声连发的同时鄂书南瞬间起身,一把长弯刀护在胸口,只见一道浅黄色的光芒裹着一道金色的闪电在乌金打制的车壁上穿梭而过,金线丝帛的装饰断口处浑然天成。
这不是一般的暗器。鄂书南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暗器,他曾听说迈锡尼神族拥有神奇的军备武器,但,传说中的“激光枪”并没有自主绕行的功能。
“裴灭龙!!你够狠!!!!”鄂书南仿佛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大声怒喝。
一直站在车队前方的管家,在惊变发生后才向后跑来,但他还没靠近车厢,便听到鄂书南的怒喝,然而他的右手刚刚举起,一把长枪已经刺穿他的胸膛,他愕然看着胸口处绽出一朵血花,手中捏着的信号弹终究没有发射出去。憾恨中,他一边倒下,一边看着一道奇异的光芒再次穿过主人的车厢……
鄂书南从没有想过一向与世无争的龙梵族居然学会了两面三刀这样的阴谋诡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来,他也是目标之一,原来,裴灭龙不仅仅想夺回被夏帝国侵占的故土,他还要灭掉整个夏帝国!
遥远的高原战场,被鄂书南动过手脚的军备,为北伯侯奏响了最后的哀歌。他本意是要把这一任的玉玦族皇帝拉下马,从此将夏帝国收入囊中,未曾想,他竟是引狼入室,引火烧身,还白白为人做嫁裳!
    四、黯乡魂
临水而建的竹楼三三两两的分布在河水蜿蜒曲折的岸边,尽管看起来规制相差无几,但心细的人却能发现有两座一南一北的竹楼被小心翼翼的护在了中心的位置。
虞盼芙就住在靠南侧的竹楼里。作为头人的女儿,她自幼就享受着极好的照顾,除了刚出生时,按照族规被丢到水里让水神来决定她是否有资格继续存活外,她几乎没有参加过任何渔猎活动,更不用参加与夏人的战争。或许因为她是阿爹和阿娘近中年时才孕育出的女儿,从小她得到的呵护比哥哥们多了好几倍,当然,哥哥们也是她的保护者之一。
嫂嫂们总打趣虞盼芙不像羿族的女子,到有些像多利亚族呢。
只有他从来不笑话她。虞盼芙心底默默的念着那三个可亲可爱的名字:魏冷安。虽然他的名字里有冷字,可他一点都不冷呢,他总是很温柔的看着她,倾听着她的心事,然后,潜入群鲨聚集的幽深海底,为她采一朵纯白色的海魂花。
美丽的海魂花啊,只生长在黑不见光的狭长海沟里,三十年发芽,三十年结苞,三十年开花。若一直在水里,花期可以长过一年,可一旦离开了海沟,到了陆地上,就只能开半日。
真奇怪,海魂花的花心和花瓣都是纯白色的,可只要沾了活人的血,却会迅速的化成黑色的粘稠汁液,就像,她面前的小瓶子里装着的药膏一样。要整整三十朵沾了献血的海魂花,才能酿出这么一小瓶子药膏呢。
自从魏冷安离开海岛,虞盼芙每个月都要攒足了三十朵海魂花,用自己的血,为他酿好药膏,只有这样,忍着剧痛割掉了蹼膜的魏冷安才能凭借药膏的神奇效用掩盖无法愈合的伤口——羿族的蹼膜是海神的恩赐,任何羿族人都无法通过任何方式背弃海神的眷顾,这是羿族人在水里生存的依赖,也是对海神忠诚的印记。
8年多的时间。她依次央求过阿爹、阿娘,哥哥和嫂嫂们,千方百计的收集海魂花,然后,以血酿药。每天醒来,她都祈祷心上人能早日完成任务,带回玉玦皇族灵力的秘密,这样,她就能嫁给他了。
若不是魏冷安身上有一半夏人的血统,身为头人的阿爹也不会要他以玉玦皇族异能的真相为聘礼,而魏冷安也就不会忍痛割蹼,孤身潜伏在夏帝国。
其实,虞盼芙才不在乎魏冷安只有一般的羿族血统呢,反正,反正她也不像一名纯正的羿族女子。
只是,意中人的归期遥遥,而她,却因长年累月的损耗着精血,渐渐消瘦虚弱。渐渐的,她无法按期制成药膏。亲爱的人啊,不要让我等得太久,我怕……我怕海神终不肯原谅我们的不忠诚。
海上风渐起,乌云压制在海面上,什么都看不清楚。虞盼芙斜靠在竹楼的栏杆上,想起以前魏冷安念给她听过的一句词: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五、旁观者
“黎煊?”玉颛确定自己对这个名字一无所知。但很明显,来者不善。这老头出现在他面前,不会仅仅寒暄几句就完事。
“我该说佩服吗?”黎煊不无感叹的说道:“从迈锡尼妖族当年的养虎为患,到拉祜族女王突发奇想的改造,原来不同血族间的融合能激发出全新的异能,玉寰啊玉寰,你可曾预料到今天这样的局面?
玉颛对老者的敌意更加浓烈,尤其是老者以熟稔的口吻说出了上古神祗的名讳。无论玉颛愿意不愿意,他已经不再是神族后裔,而是一个混血的怪物。尽管他能使用玉玦皇族的异能来操控灵力,但,这不过是一种本能,来自身心深处,渴求灵力的本能。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黎煊怅然叹道:“我已经看饱兴衰,就让一切,都回到原点吧。”
说完,黎煊从长袖中抖出一张发皱的羊皮卷,一片乳白色的光芒从羊皮卷里弥漫开来,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像波浪一般颤动起来,随着光芒越来越耀眼,一圈圈涟漪不可思议的出现在众人周围。
玉颛身上的紫色魔光随着空气的颤动不断的颤抖,渐渐的,凝成一根细丝线的魔光开始涣散,玉颛情知不能坐以待毙,心念意动,身后的甲士们纷纷向前遮蔽住他。
半空的水纹层层叠叠的荡漾着,无论甲士们如何挥舞硬甲,只要触到水纹,都瞬间化为灰烬。不一会儿,地上的浅灰色灰尘就积了厚厚的一堆。
原来玉颛站着的地方,已经没有他的踪影。
黎煊收起了羊皮卷,这本《太古纪事》卷四能净化一切污垢,对于玉颛,他有着困惑,融合后的血族,会衍生出什么其他的异能呢?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这样的融合?他并不想释放出太强烈的法术,最好不要打破天地灵力的平衡,毕竟这是经历了神魔大战之后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世界。而,他并不确定若是天地间的灵力失衡,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作为旁观者,他要维护是整个中州大陆,乃至是这个世界的安稳。对于玉玦族、蓬莱夷族、龙梵族、巫扈族之间斗争,只要不危及镇妖结界,他都不打算过问。
所以此时,他明知夏帝国的四个诸侯已经分别陷入了来自蓬莱夷族、龙梵族、巫扈族的陷阱,却并不会做什么。从一定程度上,他对蝲蛄族对中州大陆的侵犯并不在意。但他却不能忽视两个血族融合的“新物种”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对灵力平衡的影响。
和平。来之不易的和平。这才是黎煊不能触碰的底线。
六、半生缘
魏冷安冷漠的看着楼下的血雨腥风,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对夏人谈不上爱或者恨,但讨厌是肯定的。被父亲抛弃了的母亲,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带着他回到海上的孤岛,凭着出色的渔猎技巧,在族人的歧视下把他养育长大。
他必须出人头地,得到认同!
虚伪的父亲,在得知他拥有大量“海上秘宝”后,迅速让他回归宗族,并为他引荐了地方的军阀。凭借着虞盼芙源源不断的“支持”,他假冒蓬莱夷族的信使,与裴灭龙、鄂书南的暗中合作,终于,通过巧妙的编织情报,收买官员,他既成了西伯侯的心腹,也成为军阀们的暗探,呵呵,他们都以为他想到的不过是某个可笑的官衔或者财富,但,他们都错了!
比起虚伪贪婪的夏人,虽然蓬莱夷族更加冷酷无情,但,实力决定一切的生存法则不是很公平么?他甚至可以娶到头人的女儿,只要他能得到玉玦皇族异能的秘密。
他要的,是出人头地,是更高的地位,和权利,他还要报复,报复抛弃了他的父亲,报复太过于贪婪的夏人们——如不是夏帝国无耻的扩展,他的母亲也不会在海上第一次战斗中身亡。
在同样的时刻,夏帝国的东南西北四个诸侯驻地,都发生了不同形式的战争。裴灭龙在战场上正面拼杀北伯候;龙芷珊、龙承先姐弟则带着已经摸索出如何使用力量的玉问筠袭击最能影响夏帝国经济命脉的“地下皇帝”鄂书南,谁让他不甘于只当地下君王,居然妄想联手外族,做真正的皇帝;而他,利用地方军阀的贪婪,成功的挑起了西伯侯领地的内乱;东伯候垂垂老矣,根本不是巫扈族勇士的对手;南伯候迟早都会被侵入他领地的拉祜族甲士搅得不得安宁——以往被拿来炫耀天赋皇权的玉玦皇族的异能,而今成为他们灭族的导火索。
曾经不可一世的夏帝国,只要用心使用计谋,也可以逐步瓦解,最终分崩离析。
“主人!”一道黑影出现在他身后“飞鸽传书,小公主病危!”
“盼芙?”魏冷安心念一动。他几乎想不起来那个纯真女子的面容了。但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来自于她的馈赠和支持。
“主人?”
“再等等。”魏冷安说道:“经此一役,夏帝国名存实亡,我要亲眼看着这个帝国,倒塌。”
河畔的竹楼里,虞盼芙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她好像看见爱恋着的男子穿着大红的衣裳来迎娶她了,可是,她却怎么都看不清楚他的脸,唉,大好的日子呢,她好想看到他眼里的宠溺和温柔。
一丝甜蜜的笑,在她苍白的脸上留下了痕迹。
七、战火起
四面楚歌,就是夏帝国当下的写照。
布罗梅朵高原上,北伯候含恨自刎,血染红了金黄色的牧草,裴灭龙遥遥的看着西方,仿佛看到了冲天的烟火。
万里冰原上,失去未婚夫的詹若菱穿着白色的巫女服,一边唱着悲壮的歌谣,一边举起精钢的长刀,与勇猛的战士们一起与东伯候的军队厮杀。
南伯候领地,人们纷纷带着所有的家当逃离,甲士们像无处不在的幽灵,侵扰着人们的生活。
西方,军阀们自立为王,又不断的内乱。
…………………………
一年后,夏帝国覆亡。
皇帝在宫殿里自焚,大臣们各自拥立皇子,各个宣称拥有皇族的异能,是上古大神选中的天之骄子。
    帝都陷入一片混乱,玉颛与玉问筠的家,早就被烧成了灰烬。
    玉问筠愣愣的站在废墟间,触目所及均是残垣断壁,曾经金碧辉煌的楼宇和巧夺天工的庭院都在烟熏火燎后,化为乌有。他仿佛能看见无数人的影子在奔忙着,他们手中搬运着石块、木材、矿料,浑然忘我的努力建造着并不存在的宫殿,他们忙碌着,忙碌着,然后,虚幻的火影无情的从地下腾起,吞噬着他们,但他们毫无知觉,不为所动,仍旧努力的建造着,直到在火影中消散无迹。
“孩子,别怕。”黎煊走到玉问筠身旁,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像慈善的祖父看顾着自己年幼的子孙。“这些毁灭,或者重建,都经不起时间的考验,百年、千年后,谁也不会记得今天的一切。这些痕迹不过是暂时的,要知道,建起的总会倒塌,倒塌的总会再重建,循环往复,永无休止。”
“爷爷,我不懂这些,我只是觉得好难过,家也没有了,国也没有了,我今后要怎么办呢?”
“傻孩子,你想,千万年前的人们,也遇到过这个问题:要做什么呢?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茫茫宇宙,浩渺天地,似乎可以随心所欲,又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那,他们后来是怎么做的呢?”
“到处走,到处看,走着走着,看着看着,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能做什么,应该做什么。”
“……”
“去吧,孩子,旧的世界已经消散,新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就在你的脚下,你的手中。”
玉问筠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看着脚下的废墟,他看不到路,但又觉得有没有路其实已经不重要了,他似懂非懂的向前走去,身后,黎煊的身形逐渐淡化,仿佛化成了一圈水雾,一团散沙。
玉问筠漫步目的的走着。走着。忽然,他看见一颗绿油油的小苗,在废墟里探出了头,可爱的椭圆形芽孢有些羞涩的低垂着,玉问筠看着它,似乎能看到它长大后亭亭玉立的样子,这是一棵榕树。
万物仍旧生长着,不受人世间的影响和干扰。
玉问筠的心情莫名的轻快起来,他不知道今后要做什么,但,起码眼前,他要为这棵可爱的小树苗清扫周围的废砖和破瓦,让它能接受更多的雨水,有充足的生存空间。
(暂时,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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