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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4-09]紫陌第二届花式风云《七族幻想录》第四轮参评贴:星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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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19 19:4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娥曦,迈锡尼传说中的伊甸。她与我们的母星婺女一样古老,却没有婺女星的累累伤痕。玉寰女士说,在那里,我们将建立起只属于我们基因改造者的家园,婺女星上的噩梦会被遗忘,等待着我们的,是崭新的世界。
  
  但我知道,此刻,这飞船上的许多人都与我一样,大家将一些东西留在了婺星,不仅仅是噩梦,还有家族的产业、曾有过欢声笑语的安乐小窝、无法带走科研设备、硕大的基因工程纪念碑,以及所有我们珍爱的却无法带走的东西。
  
  艾米丽·勃朗特。我脑海中蹦出了一个名字,舱外是漆黑冰冷的宇宙。
  
  星痕
  
  艾米丽说,男人是有爱情的,而女人没有,女人是谁对她好,她就跟谁走。
  这说法,多少有些悲情。在她看来,爱情的世界里,女性总是被动。所以,她最终没有跟任何人走,大约她厌恶处于被动。
  “被动相当于不平等,”三年前,艾米丽在科技法庭判决192C号申请案的时候,说了这句话。192C号申请案是韦氏公司向“国家基因管控委员会”提出的第十九份申请案,它主要包括对一项由有机物构成的宏量级计算机的专利申请,与这项科技是否违反人类伦理道德的辩论,以及这项专利是否被允许用于投放市场等等。艾米丽来自提案的申请方,她是韦氏企业的首席执行者,而在此之前,韦氏企业申请的十八份提案,仅有六份通过了科技法庭的审核,其他的十二份,则被拒绝或禁止继续研发。
  国家基因管控委员会与基因改造者之间总是那样,充满了猜忌与不理解。自然人在努力维持他们所谓的纯净的没有被修改的世界,而基因改造者则一直宣扬着,发明创造可以使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但后者始终被动地受制,毕竟,这个时代还在自然人的掌控之下。
  192C号申请案最终通过了审核。艾米丽兴奋地抱住了我的脖子,那是她担任CEO以来,第一项成功获得审批的专利申请。没人知道,她当时流下了激动的眼泪。
  作为一名律师,我见过许多类似的场景。但大多是在一些刑事案件中,当被告人被判无罪,宣告当庭释放的时候。对于一个努力想使世界变得美好的群体而言,这一幕是多么庆幸,而又多么讽刺?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向她祝贺。她很快收敛了情绪,仰头对我说:“亚当斯,多亏有你。”她微笑着,表情十分自然,只是眼角还挂着泪珠。
  
  几天之后,我被邀请参加了韦氏企业的庆功宴。虽然同为基因改造者,但从事法律、文教和社会科学的基因改造者,与从事科学研究的基因改造者却很少走到一块。因为我们多数是玉寰女士的支持者,而他们则清一色信奉慧翼主义。
  艾米丽盛装出席。摘掉眼镜盘起长发的她,在此刻更像是一位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整个颠覆了她身着白大褂,终日埋头于实验室的,严谨、不苟言笑的形象。她有一对碧蓝如晴空般美丽的眸子,双唇的轮廓精致饱满,含着笑,就像是一弯腼腆的新月:“你能来真是太好了,亚当斯。”话音是那么标准且银铃般动听,如果她也是律师,会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人们肯定喜欢听她的陈词。
  我点头向她致意:“是我的荣幸。”柔和的灯光下,她光彩夺目。晚礼服的颜色与她白皙的皮肤,与这宴会厅的背景完美搭配。那是一种纳米纤维制成布料。但色彩的选择,体现了衣服主人的品位。
  那一晚,我喝了不少。其中有大多数是与布鲁斯·威利斯一起碰的杯。他是艾米丽的同事,好搭档。
  
  每一个基因改造者必视工作为与外界沟通的渠道,他们的个人能力都很强,很独立,有的甚至是孤僻,不善交际。所以,大家通过工作来与外界沟通,以此换取自身的存在感。只有极少数基因改造者像玉寰女士那样,在工作之余,对艺术也充满兴趣。艾米丽也是这一类人。那次庆功宴之后,我又与她接触了几次,起先依旧是一些工作上的事。直到我试着约她一起去看画展,她欣然接受了。
  从那以后,艾米丽便从我的工作中走进了生活里。如我所料,她是一个热爱美术的人。我们开始讨论与色彩有关的话题,从《被囚禁的马里尤斯》中马里尤斯身上的红袍,到《笛子演奏会》里贵族们华丽却灰暗的服饰,从《戴安娜的休息》中女主角白皙的皮肤,到《阿尔卑斯山的雪崩》里近景暖色与中、远景冷灰的对比……
  那一刻,谁又能想到,她其实是一位基因工程与纳米科学领域的权威科学家。
  “因为孤独,所以人类才需要艺术。”
  艾米丽的这句话,让我想起玉寰女士说过的“艺术,是无声的人与人心灵的沟通”。
  玉寰女士的一些话,早已是众所周知的格言。而艾米丽的这句话,却只是对我说的。我搂住了她的手臂,她温柔地将脸靠在了我的肩膀。
  是啊,基因改造者,太需要被认同了。
  
  很快,科技法庭收到了韦氏企业的194A号申请案。我在读完长达405页的申请报告之后,了解到这是韦氏企业自成功申请192C号专利以来,又一项重大的研成果。其本身也是由艾米丽本人负责开发的一个项目。纳米机器人——星痕治愈者。
  自从基因改造者慧翼发明地核能应用装置以来,一种奇怪的疾病便渐渐出现在婺星人的视野之中:乔氏免疫细胞再生障碍综合症。十年前,著名的医学教授、诺贝尔医学奖获得者乔曼青先生最先对此病例进行了详细描述,该症状的临床表现主要包括造血干细胞异常克隆、人体免疫细胞再生困难、大脑功能紊乱以及肾功能衰竭。听上去就像是白血病、艾滋病、中风与尿毒症一同爆发。
  而究其起因,却并不明朗。一部分科研者认为,是地核辐射对人体细胞造成了破坏,导致了该病症的爆发,就连基因改造者内部也出现了分歧,玉寰女士便是这一论调的支持者,而慧翼主义者们则认为,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地核辐射会对人体产生危害。星痕,玉寰女士给这一疾病取了一个充满悲剧色彩的名字,“是伤痕累累的星球在向迈锡尼人报复。”
  她的言论得到了许多人的支持,自然人、基因改造者人都有,而“星痕”确实成了近些年来,基因改造者技术饱受社会诟病的主要原因。
  但令人欣慰的是,艾米丽正试图通过自己的努力,拯救身患疾病的人们。
  
  “今天,我们在这里——”仲裁者由法官出身的鲍尔·史密斯博士担任,毕竟科技法庭不是真正的法院,所以裁判者不能被称作法官,“判定关于194A号申请案的一些事实。我想提醒在坐的每一位,这次评审有三重目的:首先,对这项科技专利,双方就一致认同的事实进行认定;
  “其次,对这项申请案的不同意见和观点进行讨论和辩论,并录制下来,以供进一步研究;
  “最后,根据讨论的结果,我们将出具一份建议书,同意或拒绝该专利的申请,若拒绝,还将继续讨论是否禁止该研究项目继续下去。由于这个项目是一种类似于药物的医疗器械,如果建议书同意其申请专利,并允许进入市场,则下一步将继续讨论这一类产品是否允许招募志愿者进行临床测试;
  “下面,由我来介绍这次申请案的提起者,来自韦氏企业年轻的CEO艾米丽·勃朗特博士,以及主要的反对方,来自国家基因管控委员会的乔青曼博士……”
  鲍尔严肃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我感觉到艾米丽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她有理由感到惊讶。乔博士是她攻读研究生时的导师,是艾米丽所尊敬的人,现在乔博士站在了她的对面,这无疑是一个强大的对手。
  我握紧了她的手,而她,神色凝重。
  “下面,我们先来了解一下194A号申请案被双方认同的部分,”鲍尔的陈词还在继续,“第一,星痕治愈者是一种纳米装置,通过注射的方式进入人体血液循环系统。这种装置由蛋白质构成,其核心是有机物构成的宏量级计算机,该生物计算机专利已在本法庭通过审核
  “第二,星痕治愈者的体积只有普通细胞的百分之一,它可以像白细胞一样,离开血液,进入人体组织,可以像病毒一样穿透细胞壁,但不会对细胞本身造成损伤;
  “第三,星痕治愈者可以识别人体细胞的DNA序列,并对新生产的细胞进行检测,如发现新生细胞与人体健康细胞的DNA不符,星痕治愈者将对此细胞进行消灭
  “第四,星痕治愈者可以自我复制并转化成人体器官的细胞,从而对血管、内脏、骨骼进行修复;
  “第五,星痕治愈者本身有一个强大的信息数据库,记录了人体内,如消化道、呼吸道等器官内的益生菌DNA序列,星痕治愈者将不会将这些已经存入信息库的细菌细胞摧毁
  “第六……”
  这就是艾米丽所发明的生物机器人,一种可以彻底治愈乔氏免疫细胞再生障碍综合症的纳米装置。也只有她,基因工程与纳米科学领域的双料权威,才能够有如此大胆的设想。这个装置如果能够进入市场,不但可以治愈星痕症患者,还能够解决困扰了人类许多年的癌症、心血管疾病等疑难杂症,甚至延长寿命、常保青春都不再是梦想。
  仲裁者念完了他的陈词,场内开始冒出一系列嗡嗡声,有些人面部带着惊异,有些人则皱着眉头,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医学、基因工程学、纳米工程学的专家学者,他们能够理解这些字条意味着什么。没有平民百姓会对这样满是专业术语的枯燥的申请案辩论会感兴趣。
  “以下是有争议的意见,”鲍尔咳嗽了一声,大厅又安静了下来,“只有一条:星痕治愈者会不会对人体健康的细胞产生危害?”
  鲍尔环顾四周,他说到了点子上,在所有自然人看来,基因改造者们总是拿出一些匪夷所思的高科技产品,大肆宣扬这些东西的优点,但,就如当年慧翼发明的地核能应用装置,究竟会不会对人体产生影响和危害呢?
  鲍尔将目光停在了乔曼青的身上:“那么,第一轮公开辩论由反对方开始,乔博士?”
  
  第一轮辩论,反对方的陈词持续了一个上午,在12点钟声响起时结束。乔博士虽然不是律师,但却熟谙庭上辩论那一套。12点,午饭休息时间,申请方被迫将辩论推迟到了下午2点后开始。这将使他的陈词,在陪审团的脑中得到强化。因为整个午饭时间,他们都会细细思考乔博士的辩词。
  艾米丽神色有些苍白,乔博士在发言中提到的星痕治愈者的动力源问题,这个小小的装置,是通过人体细胞液中的化学成分为能源,它汲取能源的过程会不会对人体造成危害?而且人体包含了几十万亿种蛋白质,许多人体内部的分子,至今还未能被我们所了解,单单靠预先编辑好的益生菌DNA序列清单,是否能够覆盖所有人体所需,如果有所遗漏,星痕治愈者在摧毁细胞的同时,必然会引起人体功能的紊乱,甚至是宿主的死亡……
  “别担心,艾米丽,就按我们约好的那样反驳他,”我安慰着她,但她双眉紧蹙。
  “怕是没有时间了,亚当斯,”艾米丽的声音,就像是睡梦中喃喃自语孩子。她从未如此失态。
  突然,她的移动电话响了,她接起电话,随便便匆匆消失在人群之中。
  
  下午2点,申请方陈词阶段,艾米丽没有出现。
  我完成自己韦氏企业委托我进行的陈词,但由于艾米丽的离场,使得一些技术上的辩论无法开展,毕竟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
  第二轮辩论被定在三天后。
  
  我拨打艾米丽的手机,却一直无法接通,这使我心里生出一阵不好的预感。我驱车来到她家,可她并不在家,客厅里的画架上放着一副未完成的画作:被朝霞染得通红的海水,一个女子正牵着一个女孩的手走在沙滩上。
  我又拨打了她办公室的电话,她同事布鲁斯的电话,她闺蜜露西的电话,他们全部知道艾米丽的下落。
  
  深夜,我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作为一名律师,本不该喝这种烈性酒,但此刻它能让人镇定下来。艾米丽以前也曾突然失踪过,那是在与我的一次辩论之后。我们两人之间,偶尔会展开一些激烈地争论,艾米丽认为人性就如同钢铁,只有反复的锤炼才能变得坚韧,而关于信仰的辩论,便是锤炼的过程。而我喜欢辩论,纯粹是出于职业习惯,那一夜我们争论的话题是国家限制那些新兴科技的意义。我的观点是国家应该对他的公民负责,对那些会给我们带来益处但也可能产生危害的发现加以甄别,是正确的;而她的观点则是,一个目光远大的执政当局不应该在科学技术面前退缩,也许一些发明会给我们带来伤痕,比如核武器,但是人类不该就此停滞在自己探索未知世界的道路上。艾米丽进而发表了自己对人类历史进程的一些观点:人类未曾拒绝带给我们灾难的火,从而人类得到了照亮黑夜的光明,人类也不曾拒绝带给我们死亡的雷电,从而我们获得了变革社会生产力的能源,但是在最近的几十年里,人们畏惧了退缩了,基因工程、纳米技术、地和能源,国家不断地限制科技的发展,只因为我们遇到的未知事物越来越多……
  那一晚过得很糟糕,我比平时更争强好胜,而艾米丽也从一只温顺的小猫变成了一头勇敢的狮子——她不像平时那样愿意认输。令人尴尬的东西挥之不去,大家的脾气都上来了。
  那次,她消失了三天。但我至少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而这次……
  通讯终端响起一个提示音,紧接着一段留言传输了过来:“请问亚当斯·金先生在吗?我是玉寰女士的私人秘书叶如彤,这么晚了本不该打扰您,但可以占用您几分钟时间吗?事情很紧急。”
  我打开了视频,我觉得此刻,自己需要一个说话的对象。
  视频中出现了一个年轻的女子。
  “你好,叶女士,”我说。
  “您好,”她看上去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我想您应该已经知道,在这次科技法庭受理的194A号申请案里,陪审团中有我们的人。”
  “我们?”我有些不置可否,“你是指基因改造者?”
  “是的,但不包括慧翼主义者,”她这话让人恍然大悟,一股厌恶的情绪自心底升起。玉寰与慧翼之间的不合早已是公开秘密,两个杰出的基因改造者,却不能沿着一个方向走下去。
  “什么意思?”我悻悻地说。
  “我们可以支持勃朗特博士,投赞同票,但我们希望她能够靠向我们这边,”果不其然,艾米丽太优秀了,像她这样的基因改造者,理应是各方争夺的焦点。时代,早晚会倾向基因改造者。
  “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找艾米丽谈,”我问。
  “她拒绝了我们,”这个答案在情理之中,同时也在意料之外。原来他们早就已经联系过艾米丽。满怀正义感的她,倔强的她,又如何会答应这种政治谈判。
  “所以,你们绑架了她?”一股怒火蹭一下窜了上来。我已经很久没有那么讨厌什么人了。
  “什么?”视频中的女子有些惊愕。
  “她不见了,失踪了,是你们绑架了她?”
  “不,我们不会那么做……”我厌恶地关上了视频。
  我不记得自己对着黑漆漆的视频终端呆坐了多久,也不记得自己又喝了多少威士忌,七杯,或者八杯吧。我十分担心艾米丽,她会在哪儿?思维在酒精的作用下越来越迟钝,迷迷糊糊之中,我仿佛听见有人开门,一个黑影走了进来,黑影叨叨絮絮地说了些什么,最后将我扶到了床上。
  我想我认得那黑影身上的味道,那是一股香皂的味道,干净清爽,艾米丽的味道。
  
  三天后科技法庭的辩论继续,这次由艾米丽对反对方的陈词进行反驳。她很奇怪地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制服,黑色的发带,将她金黄色的长发扎起。这让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小女孩,为什么不把头发盘起来呢?我劝她除去这幼稚的打扮,但她没有。
  “大家好,”她开始陈词,声音依旧那么清澈动听,只是太过平静了,听着不觉有些凉意,“今天我的陈述十分简短。
  “我们大家聚在这里,审议的这项专利是继勃朗特广谱抗生素诞生以来,最伟大的生命科学成就。乔青曼博士提到,如果星痕治愈者有不够完善之处,可能会给人体带来危害,或者由于编程不够精确,对宿主造成未知的副作用。但他却没有提到,如果没有这项科研成果,将会有多少人因星痕症候群而死去,还将会有多少因为亲友的死去而痛哭流涕,难道大家情愿为了避免一个人死于星痕治愈者,而甘愿让成千上万的星痕症患者在痛苦中煎熬,在疾病的折磨中死去吗?
  “你们的道义在哪里?
  “你们所有人,以及这个所谓的科技法庭,难道不是正在以损害星痕症患者的利益为代价,来保护医药公司的利益吗?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包括那些科学家,你们逃脱不了良心的指控!
  “当基因改造者这五个字受到社会排斥,被无数自然人唾骂的时候,我们不曾改变过自己的初衷,我们专心地做着我们的科学研究,并把最好的成果贡献给社会。我们从来不会区分,哪些人值得被治愈,哪些人不配被治愈。但你们呢,你们总是在扼杀,总是在否定,总是在畏惧……在这里,我可以保证,星痕治愈者是安全的,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接受它,我也不会在意,因为此刻,它能否获得专利,对于我而言都已经不重要了。”
  说着,艾米丽坐了下来,陪审团与在座的所有科学家都惊呆了。我也惊呆了,她究竟说了些什么,这不是我们约好的陈词。我瞥向她,她的眼睛湿红了。我知道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她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这简直是胡说八道!”四周的喧闹声如雷声般响起。
  无数闪光灯在四周亮起,一个女记者冲破了庭警的阻拦,她拿话筒对准了艾米丽:“请问勃朗特博士,您是否已经打算输掉了这场辩论?”
  “嘿,艾米丽,看这里,”另一个记者大喊着,他手中的摄像机对着我们一阵狂拍。
  “这是对科技辩论会的亵渎——”一个声音盖过了其他人,但很快又淹没在喧闹声中。
  艾米丽一动不动地坐着,眼泪从她的脸蛋滑落,我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是冰凉的。
  
  最后仲裁者鲍尔在无奈之中宣布退庭。星痕治愈者最终没能通过审议。
  事后,我了解到,艾米丽的母亲爱丽丝·勃朗特在三天前去世了,死于星痕症引发的肾功能衰竭。我想到艾米丽家中的那副未完成的油画,那位牵着女孩小手走在沙滩上的妇人,也许就是艾米丽的母亲。
  
  玉寰女士终于决定带着她的支持者离开婺女星,因为星痕症已经无药可治。这颗星球在她的眼中,已经伤痕累累。
  
  我最后一次见到艾米丽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坐在客厅的角落,她把头搁在膝盖间,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和我一起离开婺女星吧,到了娥曦,玉寰女士会建立起只属于我们基因改造者的国度,到那个时候,”说着,我停顿了下来,她依然没有一丝反应,让人觉得根本没有在听,“到那个时候,你可以继续你的研究……”
  我的声音越来越轻,我知道,这个理由无法说服她跟我一起离开。
  “为什么?”
  “我希望你来,没有你我会孤独。”
  “不,”她拒绝了我,“我走了,爱丽丝也会孤单。”
  “跟我一起走吧,”我几乎是在央求了。
  “不,你们这是在退缩……”
  她终究放不下她的那套大道理。
  或许,是因为她不喜欢被动。
  
  漆黑的宇宙中突然露出了一道光芒,那是太阳正从娥曦的那一面徐徐升起,一个蓝色的星球浮现在我的面前。
  真美呵,碧蓝碧蓝的,就像是艾米丽的那对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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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20 10:05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不错。。可圈可点。。治病的方法比电影设计的实际的多。。其实我一直觉得电影里那个水里泡一下的剧情很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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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20 11:0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嗯。是非常不错。葱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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