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从前不叫珍珠。 在她仅有的不太清晰的记忆里,一直有个温柔的声音“婳儿...婳儿...”呼唤着。 那是在十三年前某个仲夏夜。一轮明月高悬天幕之中,柳枝儿摇曳,和着偶尔响起的蛙呜,衬着夜色说不出的静谧美好。彼时的珍珠大约三、四岁光景,姚秀才与娘子赏月晚归时就只看到这样一个小粉团儿端端坐在门廊下——茜色的外衫,粉色的裤子,梳双丫髻,身无长物,只手中抓着一只绣鞋,绣鞋的顶端嵌着颗莹莹泛着柔光的珍珠。 对这个从天而降的小姑娘,秀才娘子的欣喜明显远远多于秀才本人。 秀才娘子是从荣乐镇嫁入现在的安平镇。据说当年秀才参加乡试时路过荣乐小镇,可巧就遇着一场大雨。环顾四周只有一户四方院落尚可避雨。敲门而入,顿时心跳如擂鼓,刹那间为这个开门的水灵灵的大姑娘动了心。或许是人生中第一次心动的力量太过强大,以至于完全盖过了秀才原本也不怎么上心的乡试。最后的结果是,秀才乡试失败,却喜滋滋赢得了一份美满姻缘。 秀才与秀才娘子成亲多年,恩恩爱爱过着小日子,美中不足的是并未求得一男半女。治病的药吃了无数,青云山娘娘庙里的蒲团跪破了好几个,秀才娘子的肚子依旧毫无动静。时日一长,彻底绝望的秀才娘子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劝秀才纳妾,哭成泪人般,说虽然自小渴望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但残酷的现实还是让一个冰清的人儿不得不低了头。 毕竟是经过自由恋爱而非包办婚姻的一对儿,秀才对娘子的感情还是非常深厚。不但没有纳妾,反而更加温柔地对待妻子,生怕未能生养的心结像一根刺扎入娘子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