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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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开往侏罗纪的浪漫》作者:小楼(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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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8 14:4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内容简介:
  她被认为是学校里最帅的女生,中性的打扮、帅气的性格、幽默的谈吐,男女都为她倾倒。她被三个美丽的女孩围绕着,如帝王般,男生们嫉妒她,却又迷恋她。不过真应了一句俗语,完美的人,童年往往都不完美。她的整个童年加上青春期,都在另一个漂亮男生的光芒下自卑地度过。“死星遥,没有你,我的人生本该十分完美!”没有他,你的人生会真的完美吗?

--------------------------------章节开始------------------------------------------

  新恐龙灭绝说:
  “为什么恐龙会灭绝呢?”
  “笨蛋!因为她们都被运到现代来操作电脑了!”
  
1.最帅的女生
  千灯曾经有一句明言:只有真正的美女才敢在网络上随意叫嚣自己是恐龙。
  所以女生宿舍208室的门口大大的贴着三个耀武扬威的墨字:“侏罗纪”。窝中诸美女,分别以“恐龙”戏称,迅猛龙、鱼龙、翼龙都有,而最著名的一只“龙”,是大家公认的“霸王龙”。那就是我。
  我就是千灯。
  “千灯。这个人又打骚扰电话来了。”左前方一米处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小郁每次有求于我的时候都会用发出这种嗲得浑身鸡皮疙瘩的声音。
  鱼龙不愧是鱼龙,杀人于无形之中。我给她看身上的颗粒状物质。
  “你下次再用这种声音求我,我就不管你。”我甩她一个斜飞的白眼,拿起了电话。
  “这位大哥,好像上次我已经跟你谈过了,怎么,还想不通?”
  “千灯,居然又是你……我上次是被你说蒙了……不错,你不抽烟、不酗酒、成绩一流、体育很好、头发比我飘逸、皮肤比我细腻、手指比我修长……可是,你是女生啊,你跟我有任何可比性吗?凭什么要我放弃啊!”
  我感觉话筒的对面快歇斯底里了。
  “大哥,我记得上次玩一对一斗牛,你输给我了。”我很平静的说。
  “是……可是……”
  “我记得上上次比柔道,你也输给我了。”我打断他继续说。
  “是……但是……”
  “还有,上上上次,我说比烹饪时,你根本就放弃了。”我语气里真的没有任何贬义,但是他却发狂了。
  “千灯,你说的都没错!但这不是重点!你是女生,你就算再帅!再好!再完美!也不可能跟小郁在一起啊!”
  “大哥,你还不明白吗?”同他的歇斯底里相比我的声音是多么优雅而性感啊,“小郁只能找比我更好的男生,要各方面都比我好的。”
  对方跟当机了一样久久没有回音。我轻轻的,放下电话。
  “千灯,你真是太棒了!你是最棒的!”小郁扑上来,在我腮边“啪!”一个香吻。
  “鱼龙,你就不能检点一点吗?老是这样给大家增加麻烦——你的骚扰电话总是最多!”我没有被香吻俘虏,嘴一开一合的数落她。
  “人家喜欢千灯帮我摆平骚扰嘛——”那个狡猾的鱼龙又开始发嗲了,我忍不住又是一个斜飞的白眼。
  “啊!我最喜欢千灯这个眼神了,真是超级有型乜!好千灯,再斜飞一个嘛,再斜飞一个……”
  我果然又翻起了白眼——不过是被她勒得翻白眼——
  我。叶千灯。被郁秋依,关叶飞,何紫瑾这三个大美女包围着,居然脸不红、心不跳、腿不软,眼不颤,实在是因为我,脸皮足够厚。
  没办法,谁被一个探照灯照了18个春秋,都会视美貌如粪土。我不是审美疲劳,是超级疲劳。所以我跟她们在一起,既不会自卑,也不会骄傲。我就是我,我是千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千灯。
  虽然说这个独一无二的道理,我花了十八年才想通。
  以前,我是一个超级自卑的女生。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是上帝一不小心卖一赠一送到人间来的附属物。所以在整个童年兼青年的岁月里,都无时无刻和自己的“精装版”斗争,一直到——我剪短了长发,独自一人,走进了这个大学……
  周末。回家。一觉睡到中午十一点。
  妈妈在客厅里一边看电视一边朝我大声嚷嚷:“死丫头,起那么晚!一点不像我们叶家的孩子。小遥都打来百八十个电话了,你还不赶快死去回!”
  “妈,死人不会回电话。”我懒洋洋的回答着,顺便赚了一个客厅里的沙发垫子。
  我自然没有直奔电话机,而是继续慢腾腾走进浴室兼厕所兼漱洗间,穿过琳琅满目的悬挂物如毛巾等,站在镜子跟前打了一个大哈欠。
  人说晚起的人都有起床气,电话这个时候响起来真是超级没眼力劲儿。
  “死丫头,电话啦!不是说让你先给他回吗?”
  “他不是已经打了百八十个电话了吗?不会介意再打一个的。”我一边打理头发一边说。
  这次收获一个电话机。
  用了免提,电话机放进刷牙缸。
  “千灯,现在才起?我有打扰到你吗?”相对于我的无礼,对方可是彬彬有礼得十分过分。
  “你现在才觉察到打扰吗?”我看着镜子里有些浮肿的眼睛,考虑要不要头发遮起来。
  外星飞来一条毛巾。
  “谢了妈,您一定知道我又忘记拿毛巾了。”我转身一个冬日阳光般的笑容,伴随着老妈骂骂咧咧的声音如雷贯耳。
  “你跟小遥就不能好好说话!瞧人家多有礼貌多温柔,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女儿?一点女孩家的样子都没有!”
  看看您就知道怎么养出来的啦!
  我抓过脸上的毛巾,让冰冷刺骨的水流过织物的纤维冻红了我的手:“好啦,遥,别装了,我妈已经走了,有什么话快说,有什么屁快放。”
  对方一阵低沉的笑声,很多人都会觉得这个声音性感无比。
  对方笑过一阵以后就开始絮叨这段时间的生活,我就像泔水桶一样无私的接受着他倒过来的种种垃圾,可惜我这个泔水桶是个底儿漏的,上面进,下面出,一点没给自己留。
  听着他无聊的婆妈我已经洗完了脸,电话机被我从刷牙缸里提溜出来,准备放进另一个刷牙缸。
  另一个刷牙缸拒绝吞吐不明物体,电话和它都用粉身碎骨的决心一头栽进面盆里。
  “乒乓!咵!!铛!!!”
  “千灯你在干嘛!想震死我吗?”话筒似乎要跳起来发泄对方的不满。
  “老爸的刷牙缸真是靠不住。”我嘀咕着。
  “你说什么?你把什么放在刷牙缸里了?不会是话机吧?千灯,没有人可以这样对我……”我似乎能够想象到对方的脸已经开始绿了。
  “可是,你知道我们家比较小,厕所尤其小,我……”
  “你上次把电话放在马桶盖上,害我说了半截话就被马桶水给淹了!你这次又玩刷牙缸!你想气死我吗?!你知道有多少女生在等着我给她们打电话吗……”
  我嘴里一开一合,无声的附和着他的数落,顺便把牙刷塞进自己的嘴里。
  他数落了一阵子发现没有声音,又冲我来了:“千灯,你有在听吗?为什么不说话?没有人可以这样对我的。”
  超自恋的baby,我在刷牙。
  “诶,我听着呢。”我含混的答应着。
  他似乎对我的回答很不满,但又没有什么可反驳的。歇了半天气,忽然来了一句爆炸的:“千灯。我失恋了。”
  “哦?谁替天行道了?”
  “……”
  他的声音终于咬牙切齿的发出恐惧的深寒,十里以外的我家厕所灯泡居然响应着暗了暗:“不想死的话最好在三十分钟内赶到我家来,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那我还是去死吧,要知道三十分钟内我绝对不可能到达,除非你出打的钱。”我把漱口水吐进面盆里。
  “我出!”他终于忍无可忍了,“三十分钟,晚一分钟你都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明天本来就阴天。笨蛋,现在网上天气预报都是72小时的,欺负我低智商是吗?
  我关了免提,对着客厅里的老妈大喊:“妈?你最亲爱的小遥让我三十分钟之内赶到他家。为了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给我打的钱……”
  就这样,一个小时以后,我站在了一个超豪华的铁门外。
  “你迟到了!”他的声音听起来真的有些生气了。对着门视就开始冲我嚷嚷。
  “大哥,女生出门是要打扮的,更何况你家楼下的狗看我超级不顺眼,我跟他较量了半天才上来,还不得不补了个妆,损失比较大的是我好不好?”
  他似乎在门视里认真观察我的状况。
  “姑且再相信你一次……等我先去放下菜刀……”
  什么?他玩真的?
  好像真的离开了,脚步声一直延续到里面听不到的地方。
  自然没什么打扮,也没有狗狗骚扰我,我不过是在和煦的秋风中沐浴着阳光骑车而已,自然两个轮子跑不过四个轮子。
  他让我滚快点我就滚快点?难道他让我去死我就去投胎?
  双份的士钱赚定了!
  “进来吧。”他终于打开了门。
  “估计你要是再不开门,你家的狗就打算拿我做晚餐了。”我很熟练的脱了鞋子,放在那个十分隐蔽的鞋柜里,然后如进自家门一般潇洒自如的走了进去。
  他在门旁一直看着我乐。
  “笑什么?”已经进了屋的我回头不解的看着他。
  很快有东西回答我了。他家那只外型凶猛可怕的大狗如同一只超级大考拉一般扑进我的怀里,舌头从下巴一直舔到额顶。
  “你跟我家阿布怎么搏斗来着?再演绎一遍如何?”他面带着迷死人不赔命的笑容,朝我弯下了身子。
  “你就不能好好教教阿布?每次都舔我一脸口水。”我实在忍受不了阿布的热情了,把前爪取下来搭在他的身上,阿布又是一通“狼吻”——“你怎么知道我说的狗是阿布,难道就不能是别的貌似清纯其实凶猛的动物?”
  他家楼下总盘旋着某些群众,而且隔三岔五就会换一批。
  “你能不能换个方式嘲笑我?”他笑着拉上窗帘,如果别的女生看见他这样无杂质的笑容,一定嫉妒死我。
  “没办法,每次都冒着生死危险枪林弹雨冲上来,不让跟组织汇报一下?多冤啊!”我耸耸肩膀。
  “少损我了,你才动物凶猛好不好?”他如我一般随意的坐在地上,好看的长胳膊随意的搭在更加好看的修长双腿上。
  “一年半没见,你似乎……变化了很多……”
  他微微眯起眼睛,语气里有种令人想入非非的东西。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可我只是笑了笑:“无非就是头发剪短了而已,哪有什么变化?”
  “我记得你以前说要把长发留到生命中的那个人出现的时候,怎么现在又不留了?”
  “因为他说喜欢短发。”我俏皮的眨眨眼睛。
  “不信。”他忽然露出顽皮的表情,伸手来拿我的包包,“钱包拿我看。”
  “别看别看!”挣扎无效,我只好坦白从宽,“好吧,我承认,我钱包里放的相片还是你啦!”
  他哈哈一笑,一副“猜中了”的得意表情:“就是啊,这样才平衡嘛,我的钱包里也还是你的相片啊。”
  我们对视了一会儿,忽然都哈哈大笑起来。
  “还是没变啊——”两个人又同时说道。
  “打算把我的相片用到什么时候?”他问我。
  “打算?打算用到你有女朋友的时候啊。只要你女朋友不是太凶猛,不打算把我当‘晚餐’,我就打算一直用下去。”我故意一副耍赖施泼的样子。
  “可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啊。”他忽然很认真的这样对我说。
  “你不是又失恋了吗?”失恋就表示你独身,安啦!
  “不。”他忽然站起来,走到旁边,从迷你冰箱里拿出一瓶“依云”来,灌了一气,然后很平静的看向我。
  “在我心里,她永远都是我的女朋友。”
  忽然听见这样的话,我是应该取笑一番?还是感动一番?
  一个一直如同会走动的罂粟一样的人,忽然对你说出情圣一般的话,是不是很可笑呢?
  “她是得了绝症,还是已经成为泛黄的照片了?”
  他恼怒的用“依云”的空瓶子扔我:“少咒她!她好着呢!活蹦乱跳精神百倍!”
  “真是奇迹啊!”我啧啧生奇,“这年头还有能透过外表看见你本质的人,真是我辈之偶像啊!”
  他哭笑不得:“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就这么岌岌可危?”
  “你无情的打击了我十八年就不能让我反击反击?”我斜着眼睛看他。
  他脸上忽然浮起少见的两朵红晕——他是想起了那时的事情吗——“你知道,其实那并不是我的意思……”他难堪的别开头。
  “其实我也没什么意思。”我盯着他说完这句话,忽然脸上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来:“好啦,我的事情暂且不提。今天来是当泔水桶的,你有话就赶快倒吧。”
  于是,他就真的毫不客气的把苦恼都倾倒了出来,也不管我愿不愿意听。
  虽然在很长的时间里我都充当了这么一个泔水桶的角色,不过今天很不幸带了底儿过来,而且,第一次,倒进来的泔水充塞了一个女孩子的名字。
  杨羽……杨羽……杨羽……
  女孩的名字好像天边飞舞的羽毛,我拼命抬起头,也只能看见它模糊的白色身影。
  “你知道吗?”他坐在那里,手指无力的指向我,“就算是这样的距离,能够和她坐在一起,也是我莫大的幸福……”
  “可是到今天,这样,也不能够了……”
  “我做了一件很过分的事情,过分到,她很害怕我……她一直在躲着我……”
  “是我自己,把一切都搞砸了……”
  他坐在那里,高大的躯体蜷起来也如同庞然大物一般充满着力量感和存在感。可是就是这么一个永远在人群里光彩夺目的人,此刻正用虚弱的眼神看着我——或许,是那遮盖着双眸的额发,让我觉察到他的软弱无力。
  “阿布,快,过去!舔舔你家小主子的脸,他快睡着了!”
  阿布得令一般冲上去就是一通“狼吻”,他立刻变得手忙脚乱起来:“天!你倒什么乱啊!我哪里快睡着了!维持一点气氛好不好!气死我了!”
  就是因为气氛不够好,所以才要捉弄你啊。笨蛋,气氛好的话就我自个儿上了。
  好容易摆脱了阿布的“纠缠”,伤感的气氛已经荡然无存。这个时候我却盯着他的眼睛,说:“哭一场吧,哭出来就好了。”
  是啊,小郁,叶飞,紫瑾(我的三个美女室友)快要哭的时候我都是这么说的,的确,她们哭过以后心情就会好很多,这个方法真的很有效。可是,对于近1米90的他来说……
  “我打4岁摆脱你给我的影响后,就再也没哭过。”他的脸巨黑无比。
  什么?!秋后算帐是吗?4岁的帐你现在开始算了?
  “那你对我的影响到现在都还没消除呢!这怎么算?!”我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算什么算啊?你又没长出胡子来……”
  “也快差不多了!你看我现在全身上下还有几分女人味?!”
  “你自己要把头发修成这样的,再说也蛮好看的……”
  “好个屁啊!搞得我不男不女的名字也不男不女的一个追我的男生没有一大帮不明就里的小女生给我写情书……还我青春损失费……”
  我卡着他脖子要替天行道。
  他挣扎着要继续为祸人间。
  然后……
  我们都忘了为什么会打起来,也忘了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
  “呵呵!真有你的,被你一搅合,我似乎也没那么难受了。”他喘着气笑道,“果然还是我的解语花,虽然是不男不女的解语花。”
  我站起来准备去迷你小吧拿菜刀,哦,吧台没菜刀……开瓶器也可以……
  “好啦好啦!千灯我跟你闹着玩的。”他站起来拉住我。“说真的我轻松了好多,谢谢你来安慰我。”他真诚的说道。
  这句还算动听。
  好吧,苦水倒完,任务完成,我也该回家了。我抓起书包说再见。
  “还真是潇洒啊。”他苦恼的呻吟了一声,露出跟他家阿布一摸一样的可怜眼神,“一年半没见了,就不能多坐一会儿?这一年多来我可真没少建设这小屋啊。”
  其实他和我都知道为什么不愿意在他家多呆的原因,所以,虽然他像阿布一样留恋我,却不能像阿布那样真的挽留我。
  我不理他,右手一摊:“打的费。”
  他瞪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终于放弃一般从衣兜里摸出钱来。
  我还是摊着右手:“返程票。”
  这次他没有理我,非常自如的把钱包揣后裤兜里,然后,对我靡然一笑:“来的时候是我要求的,我付钱。现在我没要求了,你可以慢慢溜达着回去,顺便看看风景什么的。不然,我借你两个比较眼熟的轮子,跟你放在楼下的比较眼熟的那两个轮子凑在一块,看能不能凑出四个轮子的功效来,让你能够在一个小时之内回家?”
  这就是飞鸟尽良弓藏吗——
  我对他怒目而视。
  下楼取车的时候我还在忿忿不平,他拔根寒毛比我的腰还粗干嘛跟我这么斤斤计较啊!好歹我也是来给你“补气”的,也算“上门维修”,辛苦钱就不能给两个?小气!我抬头看看二层——他似乎正躲在窗帘后面偷看,看见我抬头,那帘子抖动了一下。
  脚边有东西在蹭我。
  还是阿布好——看来古人欺我,恶主家中也会有善狗。我用脚背胡噜阿布的下颌。
  忽然想起了刚才的问题。
  “阿布好狗狗,喜不喜欢千灯?”
  阿布舒服的“呜”了一声,扑上来抱住我的腿拼命摇晃着尾巴。
  哈!狗类也有眼光好的嘛——我满意的看着阿布这只“色狗”对我撒欢,虽然那动作有些不雅吧——
  “哈哈!”楼上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那个可恶的窗帘已经拉开了,楼上史星遥露出他可恶的大头来,得意洋洋道:“你不知道阿布是‘gay’狗吗?他只喜欢男生啦!”
  你!!!
  我能用手边的自行车扔他吗?或者用阿布??   
  蛇男的目光   
  蛇男的目光
  快乐王子
  “乌鸦啊,我的右眼是一颗宝石,请将它给卖火柴的可怜女孩吧。”
  “为什么不给她身边卖青菜的老妇人呢,她更加贫穷啊。”
  “可是,她不是美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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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8 14:47 | 显示全部楼层
2、蛇男的目光
  那天去史星遥家听他倒苦水,我的垃圾桶不幸带了底,而且还带了盖子。
  所以直到周一,桶里还泛出一股难闻的气味来,让我超级不爽,总想找点东西来蹂躏一下。
  当我把这句话具体表达出来以后,小郁和叶飞立刻如蝴蝶一般扑入我的怀里,左拦右抱,撒着欢儿让我尽情撒气,连一向用冷漠来表达关注的紫瑾也走到我身后,细长的手指放在我的肩头轻轻抚慰。所以,当别的人走进教室,看见我们这一组叠罗汉似的组合,都有一种心脏自由落体的感觉。
  甜美娇俏的小郁,百变公主的叶飞,还有冰山美人紫瑾,都是这个学校大名鼎鼎的美女,再加上更加大名鼎鼎的另类“美女”千灯我——敦煌壁画也没我们华丽啊!
  几个对三大美女还有幻想的男士几乎都面如死灰,他们一看见如同帝王般坐在众美色之间的我,立刻就感受到人生的差距如此之大,待遇的区别如此之大,他们快马加鞭也赶不上我闲庭信步的优雅步伐……人生如此无趣,不如直接从一楼跳出去好了……
  “喂,你们几个这次可牺牲大了。大家看见我们这么暧昧的举止,似乎都有些无法接受。小心你们以后没人追了。”我悄悄道。
  “怕什么?除了千灯的斜飞双眸,我什么都不要。”小郁趴在我的左手边搂着我的腰,一副暧昧的不得了的样子——不用说,这只小狐狸一定又在转动着若干匪夷所思的主意。
  “正好啊,反正我也烦着呢,清净两天最好。”叶飞甩甩长及腰迹的卷曲长发,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而紫瑾捏捏我的肩头,似乎也在说“你比较重要”。
  哈哈哈!我叶千灯何得何能,竟有今日左拥右抱温玉满怀的时候,真是坐享齐天之福,得来全不费功夫——得意!得意!
  只是——我立刻联想到阿布在我腿上撒欢——脸上的黑云,立刻又密布起来。
  “千灯,我们话剧团最近要排圣女贞德,我跟老师推荐你演贞德,你去试试好不好?”叶飞扭过头来看着我。
  “为什么不自己演?你不是非主角不演吗?”
  “是啊,可是人家为了你可以牺牲嘛,再说,我也好想看千灯演贞德,一定很帅!”
  “不好。贞德命不好,我不想演她。”我一口回绝了。
  叶飞小嘴一瘪,正要撒娇,紫瑾不动声色的暗示我们看看门口。
  门口一个高高的身影走了进来,无端就给人一种沉重的感觉。
  来者有着一副细高的身材。因为高,所以重心不稳,曾被我连绊十八个跟头,由此判断他下盘虚浮,不宜练武。不过我终究没有绊他第十九个跟头,因为他后来学乖了,在绊他第十八个跟头的时候顺势把我压在身下,差点被揩油。虽然我自信他如果敢有非礼仪性举止我就敢把他非人性的扁成猪头,不过我们的眼睛在很近的距离内较量了半天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不过这件事情还是在我心中留下了阴影,对他一直有种说不出的厌恶感觉。
  他叫陈砚天。人其实不算难看,不过如果把他的脸砸平了,再摆一个跟地面平行的角度,估计跟眼镜蛇是近亲跟猿猴反而是远亲。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三个“女朋友”却都对他很有兴趣,因为她们觉得,他是学校里唯一一个精神力量可以胜过我的人。这是什么狗屁道理!什么叫精神力量?画个三维图我看看?!
  “很滋润啊,千灯。”砚天走过来,笑得非常蛇类。
  “啊……”我无心应付,眼睛不自禁想往外瞟。
  他没再说什么,擦过我们这个庞大群体走向后面的座位。
  “陈砚天,又过来旁听公共课?你还真是用功啊。”叶飞居然主动跟他答腔,还一脸兴趣昂然的样子。
  “嗯。”他点点头,又露出一个类蛇笑容,然后低下头去温书。
  “看见了吗?小郁!”叶飞连忙拉过小郁的身体耳语道,“他的那个笑容,真的很迷人呢!”
  迷人?!我要是带眼镜几层玻璃都摔碎碎。由此相信叶飞要养宠物绝对是大型的比如鳄鱼蜥蜴眼镜蛇之类的。
  “是啊是啊,我一直觉得他来我们班听课是因为千灯啊,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浑身充满激动的战栗。”
  激动的战栗?浑身充满恐惧的战栗吧!姐妹们,那个人看上去很危险好不好?你们想牺牲我当鱼饵钓鲨鱼吗?
  我连忙把这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拉开,抓着紫瑾走到靠窗的位子坐下——第一条件就是离陈砚天越远越好,虽然他一次也没有说过喜欢之类的话,但我还是本能的想要避开这个危险易爆物品。
  “你很怕陈砚天?”紫瑾很认真的看着我。
  “怕什么,只是不太喜欢他给人的感觉罢了。”我想避开这个问题。
  “那这可麻烦了。”紫瑾目视着前方,“他好像真的喜欢你。”
  “我?”我有点好笑。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喜欢过我。小时候的事情我就不说了,反正那个时候就算天时地利人和“桃花运”也不会落在我身上。虽然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一天一天的在变化,可是现在我几乎成了“男装丽人”了,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个性里面英气的成分多一些还是温柔的成分多一些。大概这一辈子,都要按着中性路线走下去了吧。所以,虽然暗暗仰慕我的男生很多,却没有敢真正追的,他们的“羞涩疲软”,跟女生们的“明目张胆”,还真是鲜明对比啊!
  紫瑾话不多,一切点到为止。可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我的心里再也平复不下去了。不自禁回头朝着他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他的目光立刻犹如心灵感应一般,异常专注的看着我。我连忙回头,一副正气凛然专心听课的样子。
  这,下,可,糟,了。
  我偷偷的后悔起来。
  下了课,小郁和叶飞早就跟鸟儿一样飞不见了。我和紫瑾慢慢往宿舍走,一路上引来好多注视的目光。
  我能够理解这种注视。我身高1米73,四肢纤细,腰肢柔软,五官虽然不是十分美,但一头柔顺披泻的中长发将我秀丽中带着英气的脸衬托得犹如古代美少年般刚柔并济,而微微有点嘻哈路线的打扮也是中性而又时尚。走在1米60左右,浑身充满古典知性气质的紫瑾身边有一种不平衡的协调感——很奇怪的组合,却又很吸引人。我承认女性的虚荣心让我满足于这样的注视,我不自禁甩了甩头发,立刻可以听见轻轻的惊呼还有抽气声——很好,我承认这一刻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我发现有时候,你还真蛮爱现的。”紫瑾察觉了我的心思,不禁宛尔。
  “当你十八年来都没人注视,就会觉得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我真的很好奇两年前你到底什么样子,真的让你很自卑吗?为什么?”
  “也许有一天我会让你们看那个时候的我,不过现在不要。我还要当帝王多两天。”
  “你还真爱玩呢。”冰山美人脸上出现难得一见甜美笑容,秋风也为之解冻。
  “千金难买一笑,古人不欺我——为了何美人的倾城一笑,我也要上长城点火去……”
  正说笑间,陈砚天从后面叫住了我。
  紫瑾看看他,又看看我,忽然说了一句要去图书馆占座,就弃我于水深火热之中了。喂喂喂!我为你学周王烽火戏诸侯,你打算学褒姒引狼入室毁我长城吗?紫瑾你别跑……
  “千灯,我有事情要问你。”陈砚天拉回我遥望的目光,逼我回到现实,“上次你摔我十八个跟头以后,我想了很久,希望能做点什么。”
  你想做什么?现在可是光天化日阳关大道,你还报私仇不成?
  “我听说你是学校柔道社的名誉副社长,是吧?”
  你听听——名誉社长还有副的吗?分明就是扯个幌子卖注水猪肉——假打啊。要不是我高中得过东城区中少年组女子柔道××公斤级冠军,他们才不会了我呢。
  “我已经加入柔道社了,可是从来没看你来过,所以想拜你为师,教我练柔道。”
  都“名誉”了我去什么社团活动……等等,你的重点是什么?我教你练柔道?拉拉扯扯腻腻歪歪你想干嘛?我当时为什么没有跟你比烹饪直接剁了你的手指脚趾就说工伤?你还得寸进尺了你……
  “怎么?你很犹豫教我柔道这件事情吗?难道你……怕我……”他试探着问。
  我怕你欺师灭祖啊~~
  “千灯……”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而且身影靠得更近,“我原以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生物呢……”
  激我?!哼!没用的,老娘我百八十年前就被人激过N次了!
  (小楼:不过每次都激将成功了……―_―)
  “我怎么可能怕你呢?教就教,有什么大不了的!”(小楼:―_―)
  他脸上又露出一个说不清楚滑腻的笑容,让我后背寒毛一阵倒竖。“我还真怕你拒绝呢。”他这样缓缓的说着。
  我皱皱眉头,似乎感觉到自己正处于交锋十分不利的一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忽然很认真的提了一个问题:“陈砚天,你到我们班上来听课的原因,是什么?”
  他微微怔了一下,脸上又滑出那个让我很不舒服的笑容来:“你、说、呢?”
  他一字一句,不急不缓,好整以暇。
  感觉他的阴影完全盖住了我,又有当时被他压在身下,那种慌张而又茫然的感觉。我不自禁退了一步,但他的身影立刻如影随形一般跟了过来——
  我彻底慌张了起来。
  “你……你在想什么……”一向神情自若的我居然说话结巴了起来。
  “蜘蛛网。”他的手臂很快穿过我的耳际,拨动我身后的灌木。他的眼睛依然异常专注的看着我,好像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似的,“弄脏你漂亮的头发就不好了。”
  原来是蜘蛛网,我松了一口气,暗骂自己想太多了。可是一抬头,看见他瞳孔里的尖锐神色又不禁紧张了起来——他这样神经兮兮的我难怪会变得紧张兮兮的啦!!!
  我索性迎着他的目光挑战了上去:“请问,你一般都这么死死的盯着别人的脸跟别人说话吗?没有人觉得你的表情很阴沉吗?”
  他一怔,尖锐的感觉立刻消失了:“会吗?不过我想事情的时候目光就会异常专注,别人似乎也这么说过。”
  真让人苦恼。“那你跟我说话的时候都在想事情吗?有那么多事情要想吗?”
  他想了想,居然很诚实的说:“是。”
  天啊!柔道可以携带武器吗?比如剑?刀?暗器?实在不行……水果刀?剃须刀?
  “每次我看到你的时候,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看到,都会想,当时我不小心把你压在垫子上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呢?为什么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想不起来当时发生了什么?”
  空白?你在上面又不会脑震荡,空白个什么劲儿啊?大脑秀逗了差不多。
  “我现在完全想不起来当时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后来你看见我,每次都一副很紧张的样子,从正面我都几乎能看见你颈后的筋全部绷着……”他的手指若有若无的抚动了一下,我的后颈果然一片草木皆兵,“我就在想,当时发生了什么,难道我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看他一副很紧张的样子我又心软起来。仔细想想自己还真是没由来的讨厌他,不过因为他看人比较专注,而且我不太喜欢他的笑容就无端的讨厌人家,问题好像都在我这边。其实他什么也没做,而且,也完全没有得罪过我。
  我的记忆回到那天——上体育课,虽然我不太明白一个外班的人旁听我们的体育课干嘛,但鉴于我们班美女多旁听者也众多,也就见怪不怪了。
  那天体育老师生病了,请柔道社的指导老师带课。他莫名其妙的组织了一次柔道初级入门训练,并且在课堂的一开始,就让身为爱徒的我,上场给大家演示一下摔法。
  “谁过来当道具?”老师半开玩笑道,“被美女过肩摔可是一件美差哦!”
  老师,被——女的——过肩摔——首先是件很丢脸的事情好不好,我不自禁飞了一个白眼。这个时候一个很高的男生举手说“我来试试”,那就是陈砚天。
  当时我正超级不爽大家的起哄(当时班上已经有谣传他是为我来旁听的),于是毫不客气的连摔了他十八个跟头,什么侧摔过肩摔都用遍了。他也挺任劳任怨的,最后都站不稳了还说“没事再来”。也许他真的摔晕了,所以歪打正着跌倒在我身上。忽然的变故让我们都吃惊的看着对方的脸无法动弹。我当时看着他那很近很近的黑眼仁就想,一个人的眼睛怎么会这么亮呢?好像要吞噬掉什么东西似的……
  现在想想,人在那种情况下眼睛就应该是很亮吧,我当时的眼睛也一定很亮,因为我一直在想他敢压下来我就把他扁成猪头——这个执着而唯一的想法让我此刻“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看来有一些误会,当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后来我们都默默的从垫子上爬了起来,你还好心的拉了我一把。真的没什么。”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一直在想要不要为了记忆里不存在的东西向你道歉了。”
  “我哪里那么小气。”我笑了笑。转身跟他说拜拜。
  而迅速离开的我,没有注意到在那棵有破损蜘蛛网的树前,他静静的站了很久。
  “对不起。”他仿佛是在对着那棵树,那个破损的蜘蛛网,说话,“其实我应该说对不起的。”
  “或许你更容易接受那样的解释。可是,当时真的不是那样的。”
  手指还残存着一些碎裂的蛛丝,似乎还有一些穿过对方发迹的感觉。他缓缓的举起手,将手中的蛛丝,还有那种触觉,细细的,一点一点,碾碎。
  “其实我当时的想法,就是‘吻下去!吻下去!吻下去!’如果当时不是在上课,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我一定会吻下去的。千灯,你知道吗……仅仅是轻呼着你的名字,都几乎让我疯狂……”
  他碾着蛛丝,脸上又出现了一个混杂着危险和痛苦的表情,砚天缓缓抬头,看着对方远去的方向,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千灯……
  再一次呼唤着心里深藏的那个名字,砚天感觉到肩胛处一阵疼痛,渐渐凝聚出一只纯白,一只墨黑的羽翼。
  而我,却完全没有意识那不可知的危险未来,心中只嘀咕着另一件我很关心的事情。
  “死星遥,就知道见了你就没好事。我一年半的平静生涯又要被你打破了。”
  好歹也是做了十八年的哥们,虽然我没映象他何时对我仁过,但我却不能对他不义。既然那个愚蠢的女生如此心恨的抛弃了遥,我就不会对她善罢甘休。她会打篮球是吧?我明天就找她单挑去!
  杨羽,你给我等着,伸张正义的人来了!   
  阳光的杨羽   
  阳光的杨羽
  豌豆公主
  王后给最心爱的小王子选妃,用豌豆试验每一位前来参选的公主。一日,传来消息说豌豆公主出现了!
  “我要的是公主!不是长得像豌豆的公主!”王后不顾礼节的大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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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8 14:48 | 显示全部楼层
3、阳光的杨羽
  北京中医药大学还真是一个好找的大学,尽管自打遥进来以后我就没打算光临过。
  西边是化工大学,北边是中日友好医院、外经贸还有服装学院,这个弹丸学校处在一个弹丸之地的精华部位,紧邻北三环,可谓占尽天时地利人和。难道老祖宗建校的时候看过风水来着?古人果然眼光独到——我一边往学校里走一边这样想。
  这个点应该是学生们吃晚饭的时间,我直接就站在食堂门口等。
  “千灯。那个就是你要找的人。”
  我的另一个“狐朋狗友”芊芊玉指一指,我的目标就弹进了视野——“是她吗?”我声音里透着失望问道。
  是的。比较起自小便熟知的遥而言,迎面走来的这个女生真的太普通了。不错,这个女生有着明亮的眼睛和饱满的前额,丰润的唇和小巧的鼻子也搭配的还算不错,不过也仅此而已。这种级别就连遥家楼下的驻守部队都能挑出几个比她强的。如果不幸你正好还认识208室那三个恐龙……就会发现迎面走来这个人个子太矮,皮肤不白,腰也不细,腿也不长……天!遥为什么要那么迷她?!
  “请问,你就是杨羽吗?”
  大概被陌生的声音惊扰,面前的女生抬起头来惊讶的看着我——我发现她的表情很生动,有一种小动物般的敏锐感觉。
  “我是啊,请问您是……”
  要告诉她我是遥的死党吗?现在是来对她兴师问罪?抑或是打算说服她“缴枪投降”?
  我选择了西方人的开门见山,必要时可采用直接打晕,装包带走,生米煮成熟饭,先上车后买票,霸王硬上弓……
  “你认识史星遥吧,我来是想问你,为什么你会……”
  “杨羽,你在等我吗?我不是说不用等了?”
  清冽的声音响起后,一个瘦高的男生从她身后转了过来。
  他看了我一眼。
  “为什么你会……”我忽然就忘记了下面还要说什么。
  “你先走吧,这个人好像找我有点事情。”她叫着对方的名字,让他先行离开。那个叫“寒斌”的男子又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有些奇怪的表情,可是他再没问什么,冲我有礼貌的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我远目目送他离开。
  “这位……同学,请问你找我什么事情?”杨羽发现我眼神不对,强行阻断连接线。
  我努力把黏着状态的目光从某人的背影上拖回来。
  深吸一口气,我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是来干嘛的。
  事实上,当时我忽然说了一句奇怪的不得了的话。
  “靠!有这样的男朋友在,是我也会叛变革命。”
  我真替遥悲哀。
  他本来已经是我认识的人当中,最出色的男子了。没想到这次碰上一个本儿更硬的,活该他倒霉栽跟头。我的青蛙王子遥啊,本来你还是王子的说,不过站在真正的王子身边,你就只能算是青蛙了。
  要我先遇上这男生,估计也叛变革命。先狂追个七昏八素的,不行就直接打晕,装包带走,生米煮成熟饭,先上车后买票,霸王硬上弓……等等,为什么他们这种优秀的男子都喜欢上这个不起眼的女生?就算她长得也不差,也没起眼到惨绝人寰、罄竹难书的程度啊?!
  我深深的看了身旁的杨羽一眼,感觉她是全人类的败类、仇敌、危险物、偶像、公主、女皇……
  由此,我又开始忿忿不平起来——靠!两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杨羽,实话实说吧,我是史星遥的好朋友,我今天来,就是要看看他语气里不能放下的女孩,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听了我的话,杨羽那本来就大得惊人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她吃惊的看了我一会儿,脸渐渐红了。
  “我跟史星遥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啊……”她别扭的说道。
  “是吗?”我转头认真的看着她,“可是上周的周六,他忽然跟我说,他失恋了。我想,那个对象是你吧。”
  她的脸越发的红了,扭过头去不敢面对我的目光。由此我欣赏到一个苹果成熟的过程,还是超音速版的。
  其实……
  “其实”后面的话我考虑的还不很清楚,但我心里有这两个字——我忽然有些待见这个女孩了,她挺真的,不虚伪,不做作。
  很快,她似乎恢复了一些平静:“你看见我,是不是挺失望的?因为凭我的条件,其实是不够他对我那样的,对吗?”
  够聪明,再加十分。不过你再加一百分也配不上遥,这是事实,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
  我想起遥说“她永远是我的女朋友”时的表情,心中一阵刺痛。
  “你既然是大史的好朋友,那你能告诉我他的优点吗?”
  如数家珍。相貌好、身材好、家世好、性格好。这种新时代“四好新人”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更何况他还有一条名叫阿布的狗……
  “性格好?”她唇角露出一丝笑容,似乎有些苦涩的样子,“你一定会说,他活泼开朗,性格外向,又豪爽仗义,是个值得信赖和依靠的人对吗?”看我默许了这样的话,她很平静的加了一句,“可是,很不巧,我也是这样的人。”
  你也是?!我吃了一惊——你知道我在岁月里花了多少时间希望成为……
  “我跟史星遥太像了,太像了……”她缓缓的呢喃着,摇晃着头似乎希望能甩脱脑子里的想法,“我们就像两颗恒星一样,你不服我,我不服你,常常争吵,火花四射。别人看我们挺有意思,其实自己最明白其中的苦恼。我们可以构建出外界看起来很羡慕的一个图形,但那是星座,却不是星系。这样激烈碰撞的生活只会有短暂的快乐,不会有永久的和谐。相象的恒星只会彼此伤害对方,当初恋的感觉不存在的时候我们将用什么来维持脆弱的关系?”
  我似乎有点明白她的话。虽然我很不愿意接受。
  “我的男朋友或者是恋人,应该是一个能够完全包容我优点和缺点的人,那个人要跟我互补而不是相象。他要比我强,强很多,才能压制住我的强势;另一方面他要很宽容,这样才能容纳我的坏脾气。史星遥并不适合我,我自己就够吵的,我的家里容不下两台组合音像。”
  那个叫杨羽的女孩这样总结着,无情而又合理的把我的死党——遥——pass了。而且,居然我被她说服了。
  遥……不得不承认……她认识你一年半,比我认识你二十年看的还清楚……
  我心中哀悼着——你其实就是这么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寒斌是这样的人吗?”我想起了刚才那个有着月华般气质的男生。
  “至少他性格跟我互补。”一谈起那个人,杨羽的脸上忽然如放了光一般明亮起来,“虽然对于我的缺点他也会严厉的指出,但是他总会用更多的耐心来包容我的缺点。他总是说我们是彼此缺了一半的玉珏,虽然每一半都十分不完美,但是合在一起,就会是完整的,和谐的。”
  “难道你没有这种感觉吗?觉得那个人像是命中注定似的,你缺少的那一半一定是他拥有的,你一直一直的努力,不过是在茫茫人海中,寻找能够与自己完全吻合的另一个半圆?”她眼睛异常明亮的看着我,落日的余晖坠落在她的睫毛下面。
  “没有。”我老老实实的答道,“这么多年来我只知道有个‘精装版’存在,而我是他卖一赠一的赔钱货。”
  “哈哈哈!你还真有意思!”她大笑起来,露出贝状的牙齿。夕阳映红她的脸,我呆呆的看着。
  我开始隐隐约约明白,为什么遥会被面前的这个女生吸引了。
  她是一个鲜艳的生命体——我这样告诉自己——这个女生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吸引,不因为她的外表,不因为她的身材,不因为……就像向阳的植物永远在追求阳光一样,杨羽用她本质里天生的吸引力在吸引着别人。你呆在她身边,会很轻易的感染到她的情绪,同她一起快乐一起悲伤。你会情不自禁的希望她笑,希望她动,希望她永远光彩照人明艳动人。你如飞蛾扑火般陷落进去,只为那眼底永远明亮燃烧着的,小小太阳。
  遥,你遭遇了强大的对手,又选择了错误的对象。
  我十分遗憾的告诉心中那个小人“你被pass了”,顺便念了一会儿记不全的《往生咒》。
  “为什么会认为自己是赔钱货呢?你很好看啊,应该有很多女生喜欢你吧?”她笑眯眯的看着我。
  “谢谢。”我正要礼尚往来夸奖她的美好——
  “等等——为什么是女生?”我吃惊的睁大眼睛。
  她的眼睛一瞬间生动的睁大了。比我的更大。
  “你不是男生吗?”她迷惑的这样说。
  靠!我发誓,下次再被人当男生,我就把他(她)跺跺跺,跺成肉饼状,然后喂阿布……
  “嘿!哥们儿!球帮忙踢一脚!”
  一个足球悠悠的来到我脚边。
  我……
  我跳起来,伸伸胳膊,伸伸腿,扭扭腰——完整的做完第四套广播体操,然后飞起一脚,把足球送还那个下巴掉到草地里的家伙。
  靠!我发誓,下次再叫我哥们,我抄他的家!
  正说着,一颗排球从天而降落在我旁边。
  “喂!哥们儿,帮忙扔进来!”
  我缓缓回头,目露杀人凶光。
  靠靠靠!我发誓,下次再有人认为我是男的,我就抄他九族!
  “嗨!哥们!我们斗牛差一人,你上不?”
  ……
  我抄你们十族!!!
  我挥泪向天歌——老天爷!你吃错药了吧!
  老子一个誓发三遍!居然次次都不得志!
  “千灯,你别这样看人家。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杨羽笑的几乎出眼泪,她很配合的把排球扔了进去,避免了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爆发。
  “大家不认识你才会误会啊,其实你这么打扮挺好的,很适合你,真的。”
  我当然知道是真的,不过还是不爽啊……
  “喂!我很像男的吗?”心情不好,我闷声闷气的问道。这才一会儿,杨羽已经由仇敌荣升为好朋友了。
  “没有啊,男生哪有你这么细腻的外表和皮肤啊。”她停顿了一下,“你这样很吸引人,男的、女的,都会被你吸引。”
  是男的把我当哥们,女的把我当姐们吗?
  “哈哈!”她真的笑出眼泪了,很晶莹的感觉。
  不,不是这样的。
  她笑着,很认真的看着我,说。
  就怕。男的把你当美女,女的把你当帅哥。
  杨羽最后那句话让我飘飘然了很久。一直到周末再见遥的时候,我还在想这句美妙的话语。
  果然是才女,能够透过现象看本质。她像看穿遥一样“无情”的看穿了我,那样赤裸裸的,深刻揭露啊……
  “听说你周三去了我们学校,是吗?”
  开场白有够惊爆的,我立刻就从昔日美好的回忆里清醒过来。
  “没有。”对于再也无法眼见为实的过往,我一般都是毫不犹豫的坚决否定。
  “可是杨羽都跟我说了,她说你家千灯真的很有意思。”他“恶狠狠”的盯着我,“你什么时候变成我家‘千灯’了?”
  “这个……不是自小便定了的嘛……”我抓着一个沙发垫子当掩饰物企图逃匿。
  遥抓住我的肥裤子往回拉。
  “谁跟你定了?定什么了?回来跟我说清楚……”他居然不依不饶起来。
  好哇,有了媳妇忘了娘,有了新欢忘了旧爱,有了女朋友忘记童养媳了是吧……我……
  “别拉我裤子要掉了!”我急得大声叫喊起来。我无法跟他计较太多,先解决目前生死攸关的问题再说——
  “阿遥,谁在楼上?”
  忽然楼下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不一会儿,一个脚步声跑上来停在了门口。
  我有些怔怔的看着面前这个漂亮的女人,过了很久才意识到原来门没关。
  “哦~~原来是千灯啊~~”风韵犹存的女人依着门,脸上露出暧昧不清的表情来,“好久不见了,怎么来了也不跟伯母打声招呼?你以前可是很有礼貌的。”
  一时间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怔怔的看着她,过了很久才想起来我还趴在地上形象十分不雅,于是身体慢慢往回缩。我不知所措的坐在那里,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妈,我不是说过我在这里接待自己客人的时候,您最好不要过问吗?”遥突兀的发出这样的声音,脸上阴沉沉的。
  “我是不过问你的朋友。可是,千灯是我们太熟悉的小客人,来了却不打声招呼,似乎不太好吧?”
  我心里一沉,用很低的声音轻轻道:“伯母好……”
  “也有两年没见你了,变化不小啊。”她微微笑着,不知为何那唇角的一丝笑容却有着尖锐的感觉,“我家阿遥的房间变化也不小吧?楼梯漂亮吗?房间漂亮吗?迷你吧台和迷你厨房——漂亮吗?”
  立刻就明白了她在说什么。我闭上了嘴,不再说什么。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站起来,挡在了我的前面,走向门口。
  “妈,我们当初约法三章的。当我接待自己的客人,尤其是千灯的时候,您无需,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谢谢您把门从外面带上。”
  门当然不是对方带上的,遥很平静的把门在那张漂亮的脸跟前合上了。我似乎能够看到那恼怒的眼睛透过门还有遥的身体,直射到我身上。
  果然不应该来。我这样告诉自己。
  苦笑着,前尘往事如尘土一般扑面而来,浑然不问我是否,愿意回忆起它们。   
  悲惨的童年   
  悲惨的童年
  丑小鸭
  “为什么丑小鸭最后会长成白天鹅?”
  “因为它还是蛋的时候就比别的鸭蛋大嘛!”
  “那为什么鸭妈妈还是要孵这个蛋呢?”
  “靠!这不古代没有DNA鉴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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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8 14:51 | 显示全部楼层
4、悲惨的童年
  我一向不太喜欢回忆我的童年,每当电视里那些大叔大婶们用颤抖青葱的声音说“七色的童年”时我就忍不住更加剧烈的颤抖然后立刻换台。我的童年的确是七色的,黑灰……深灰……蓝灰……浅灰……白灰……
  我出生在一个非常著名的大医院里,在我出生的那个年代能进这个医院产科的——非富则贵。可惜我家两样都不沾。只不过我的爸爸正好认识这个医院院长的叔叔的二舅的儿子的小区门口看大门的……于是我老妈幸运的住进了这个医院的产科,而且旁边就是这个社会里真正的精英真正的非富则贵。
  老妈想法很简单,挨着精英住院说不定认识了什么人将来就有机会鸡犬升天,所以她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大杂院里出来的小家碧玉,而坚持自己是李鸿章第几个外甥女过继丈夫带过来的外家子弟的后代,反正就是书香世家满地金玉赶红楼梦时期就是那四大家族的某某后裔……她没读完红楼梦,不知道那四大家族后来都破落了,后裔们一个比一个混的惨。不过这个背景故事一开始还真唬住了旁边的那对青年男女,因为文革的余波尚在他们还深信“阶级敌人总深藏在更广阔的群众中”,于是两个准妈妈好得跟义结金兰似的,天天姐妹相称。
  这个时候我老妈趁热打铁道:干脆我们连肚子里的孩子也结拜了吧。如果都生男孩就让他们做兄弟,都生女孩就让她们成姐妹,如果一男一女……
  两个准妈妈呼哧呼哧的笑着,这样轻易的就决定了本应该由我们自己决定的事情。
  妈——没经过我同意你瞎起哄个什么劲儿啊!严重的包办婚姻!我要坚决抵制抵制抵制!
  我在肚皮里的不安定让老妈深深的苦恼起来,同时隔壁床阿姨的肚子里也发出了激烈的抗议。医生护士们忽然都从地下冒出来了似的充斥了房间。“快!准备生产!赶快推产房!”等等声音跟号角一样吹响我前来这个世界的前奏。喂……我不过举两下抗议的小拳头不用这么兴师动众吧?不过大家都不理解我真正的意思,他们顽固的把我从温暖的母体里拽出来,用力拍着我的小光屁股,让我响亮的发出,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声啼哭。
  而先我一步,被医生们粗暴的生拉活拽扯到这个世界上的,就是遥。
  我们俩竞赛着发出惊天动地的啼哭,四个小大人苦恼的看着我们。
  “可惜啊……我们家千灯不是个带把儿的,长的又不是很漂亮……”我老妈非常歉意的看着旁边的那个小孩。隔壁床的小孩仿佛炫耀似的,拥有着晶莹透白的皮肤,大而灵活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藕节般圆滚滚的四肢,一看就知道是个漂亮而健康的婴儿。
  而仿佛对比试验一样,自己床上的这个小孩,偏偏有着浮肿的眼睛,无光泽的皮肤,连头上仅有的几根毛,也都是黄黄的跟快死的韭菜似的……
  拜托,这也不怪我对不对?我家虽然没钱也不至于惨到养出像是经历了三年自然灾害的婴儿。这其实都怪她自己啦,你瞧她选的……减肥的时期……
  “没关系。我其实真的很想要个女儿,可惜生出来的却是个男婴。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加想要千灯啦!我真的很喜欢她!”对方母亲宽宏大量的逗弄着我豆芽菜般枯黄的小手。我一把抓住含在了嘴里(小楼:看把偶家千灯给饿的……饥不择食……)
  “还是让他们结娃娃亲吧!”大概被我的亲近之意感动了,史妈妈跟吃了迷魂*一样拍板决定要我这个儿媳妇。我老爸老妈当然乐意了,照他们的想法我就算到史家当个丫鬟也是我这辈子的福命,连忙“跳楼甩卖”把我典给了史家还生怕被退货恨不能买一送一能一辈子绑定史家的小子——爸!妈!我在你们眼中就这么不值钱吗?你们就不能有点骨气至少把我卖个一分半厘的?干嘛赔钱送给人家啊!
  于是我们两家算是搭上关系了,老妈觉得她这辈子做的最英明的一件事情就是在那个大医院里同史星遥的母亲一起生产——现实也正是朝着她梦想的方向发展的,我搭着史家的关系,和史星遥同时上了最好的幼儿园,最好的小学,最好的初中,一直到最好的高中……
  当然,我十八年的悲惨命运,也是搭着史家的这条船,在缓缓推进着。
  三岁。最好的幼儿园里。我们分别被各自的妈妈爸爸抱着,好像新鲜出炉的小馒头一样,彼此被其他父母好奇的打量着。
  “妈!尿尿!”我突然发出一声尖叫,让许多父母都回头看向这边。
  这是我第二次让老妈觉得特没面子——第一次是我出生的时候——她立马跟嫌弃似的把我推进一个厕所里,晕头转向的忘记了看厕所牌号……
  我出来的时候还神色如常,只是里面已经变成了尖叫的青蛙池塘。
  出来的时候我已经看不见熟悉的面孔了(难道我老妈觉得太难堪决定抛弃我了?)不过自小便少根筋的我并没有紧张害怕或者哭泣什么的。我自动跑到一排座位前坐下来等妈妈,这时,我旁边坐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女孩,有着柔软的黑发还有漂亮的瞳孔。
  好漂亮的娃娃,像我最想要的橱窗里的芭比。我连忙跟她打招呼:“你好,我叫千灯,你叫什么?”
  “星遥。”她很认真的回答了我的问题,漂亮的眼睛好奇的看着陌生的我。
  星遥,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想不起来了,我继续跟她搭讪:“我找不到妈妈了,你也找不到妈妈吗?”
  她仿佛很吃惊的样子,不过还是很耐心的回答我的问题:“我没有找不到妈妈,是妈妈让我坐在这里的。”
  我一回头,才发现这块地方已经坐了好些小孩,大家都无聊的坐在凳子上扭来扭去。
  我回过头来继续跟mm聊天:“你今天是第一天来幼儿园吗?我是第一天哦。”
  “我也是第一天。”
  “那我们会不会成为一个班的?我好想跟你一个班哦!”
  “我也……好想……”她似乎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这样说道。
  我更加高兴了,忍不住香了她一下,想象里她变成我最想要的芭比娃娃。她吃惊的看着我,瞳孔那么的漂亮。
  “有人说你长得很好看吗?”
  “有……”
  “我好喜欢你哦,办家家酒的时候你当我新娘子,好吗?”我想象着把我心爱的芭比宠在怀抱里的感觉。
  “为什么要办家家酒?”她忽然问。
  “为什么?”我奇怪的看着她,“女孩子不都玩家家酒吗?”
  “可是我不是女孩子啊。”
  相觑,相觑。
  “你为什么不是女孩子?”我傻掉了。
  “因为我妈妈说我是男孩子啊。”她——不,他很认真的答道。
  “可是漂亮而又干净的小孩都是女孩子啊,男孩子都脏脏的!”
  “可我就是男孩子啊。我妈妈说我是男孩子。”他固执的说着同样的话。
  我的芭比怎么可能是男的?!“不是,你是女孩!”“我是男的!”“你就是女孩!”“我真的是男的!”“呜哇!你一定一定是女孩啦!”“呜哇!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是男的,可是妈妈说我就是男的……”
  两个小孩响亮的哭声终于迎来了双方父母的关注。他们连忙跑向自己的孩子,伸出双手想要……
  “史家妹子,是你!”
  “叶家姐姐!”
  两个昔日的姐妹热情而激动的抱在一起,上演人间久别相逢的悲喜剧。我们两个小孩也好奇的忘记了哭泣,看着自己的妈妈抱在一起大声笑闹。
  “这么说,这就是星遥了?”
  “是啊,这个是千灯?”
  “是……唉,还是你会养孩子,瞧星遥长得这小模样,长大了一定迷死天下少女。我家千灯就万万不及了,完全不是一个质量级的……”
  “老说你们千灯不好看,她不会急我都快急了。千灯多可爱啊,又乖巧又文静,不像阿遥皮死了……”
  看见两个大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我们身上,我连忙抓住妈妈说:“妈妈,我是不是女孩?”
  “当然是了。”老妈很吃惊的看着我。
  “女孩是不是都应该是干净的,而且穿着漂亮的裙子?”
  “是啊——”
  “可是他——”我的手指“愤怒”的指向那个说谎者,“他明明穿着裙子,很干净也很好看,为什么不是女孩?”
  星遥听见我这样“富有分析”的推理,真的吓坏了,又哇的一声哭起来:“妈妈,你骗我,我明明是女孩,很多人也都说我是女孩,为什么你告诉我我是男孩,为什么……”
  “这个……”史妈妈机灵一动,指着刚才我进去的那个厕所说道:“因为阿遥只能进男厕所,而千灯进不去,所以阿遥是男生……”
  “骗人!”我愤怒的看着那个漂亮的阿姨,“刚刚明明我也进去了,为什么说千灯不能进?”
  “啊?千灯你进男厕所了?”两个妈妈都大吃一惊。我妈的脸迅速的熟了。
  “呜哇!千灯跟星遥穿同样的裙子,进同样的厕所,到底我是女孩,还是千灯是男孩啊……”
  星遥穿着漂亮的小裙子,更加起劲的哭了起来。
  那是我对我们最初的记忆。估计以前同睡婴儿床的时候也没少发生恶性事件,不过我已经不记得了。我记忆里遥的第一个画面,就是安静坐着的,穿着小裙子漂亮娃娃,像我最喜欢的芭比。
  那天的闹剧以后,双方父母想出一个最奇怪的方式让我们相信彼此的性别。他们剪短了遥的齐耳短发,逼他脱掉小裙子换上开裆裤。
  “唉,我一直想养一个小女孩,可惜不能再让阿遥穿我心仪的小公主裙了。”史妈妈十分遗憾的这样说。
  之后他们又一再的对我们进行洗脑,坚持称我是他的“新娘”,而他是我的“新郎”。
  他们说我们定过娃娃亲。娃娃亲是什么意思?是大人们的家家酒吗?为什么我不是新郎?
  大人们自以为很聪明,以为通过这两个方式就可以扭转局势,却不知上了幼儿园以后,我跟遥一起玩的时间那么多,完全有时间对他进行再次“洗脑”。
  “遥,你是女孩子,女孩子都是干净的,漂亮的,男孩子都是脏脏的,傻傻的,知道不?”
  “嗯,我是女孩子,我是干净的,漂亮的。”遥乖乖的跟着我学。
  遥真乖,我亲了他一口。他也学我,在我脸颊上留下甜蜜的触感。
  “走,去尿尿。”洗脑结束,我得意的拉着他的小手往厕所走。
  “不是嘘嘘吗?”他跟在我身后,乖巧的说。
  “一个意思啦……咦?你为什么站着?”
  “妈妈说……我应该站着嘘嘘……或者是尿尿……”
  “为什么要站着啊?我都是蹲着的啊。”
  “对啊,为什么你要蹲着?”他也觉得很奇怪。
  我认真的想了很久,终于想出一个十分合理的答案:“因为蹲着比较省力气。”
  “是啊……”遥又被说服了,他蹲了下来。
  “啊!我尿裤子了,为什么你不会尿裤子?”他十分迷惑不解的问出这样的问题。
  在遥被我完全“洗脑”成女生之前,他的父母终于发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为了即使扭转这个极端错误的偏差,他们把遥放到姐姐的部队大院里。在这失去遥的两年岁月里,我的记忆都是空白的,空白的记忆里只有一点异常清晰——我强烈的思念着我的小新娘子,尽管大家都告诉我那是我“新郎”。
  两年很快就过去了。
  失去小新娘子的我对家家酒也失去了兴趣,我开始喜欢能够独立完成的挖沙行动,并且乐此不疲。父母为我洗衣服洗到烦,已经改用军童装来装扮我的童年了。
  因为是春夏交际,怕我热出痱子,父母给我剪了一个很短的短发,以至于很多不认识我的大人都以为我是男孩子,尤其,在我玩沙子的时候。
  这一天,我正在幼儿园的院子里刨沙子玩,细致的挖一条长长的战壕,忽然一只小脚丫子无意的踩中了我“万里长城”的另一端(从沙堆的底部延伸开来的),立刻整个战壕都如同多米乐骨牌一样纷纷倒塌。
  “你干什么呀!干嘛毁掉我的战壕?!”
  我愤怒的从沙堆顶上冲下来——这个伟大的工程我眼看就要成功了!
  真是太无情了!
  “啊,我没注意。”对方是一个同样穿着军童装的小孩——不过我是中国陆军,他是美国迷彩。
  “赔我!”我推了他一下。
  他似乎有些吃惊我的恼怒。挠着头说:“对不起,不然我陪你再弄一条吧,我在大院里也常常玩沙子,修的战壕可漂亮了。”
  于是我们冰释前嫌。一起埋头研究沙堆。
  他真的很厉害,当然我也不弱。不一会儿我们俩就修出一个雄伟的沙堡,还有长长的战壕和众多的碉堡。虽然彼此的脸上都已经脏的可以去当煤球了,可是我们相视一笑,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喂!你叫什么名字?”他拍着手中的沙子,含笑问我。
  “叶千灯,你呢?”
  “叶千灯……”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大概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怎么觉得哪里听过……”
  可是小孩的记忆力真的有限,他很快便放弃了对过往的追究,笑着对我说:“我挺喜欢玩沙子,还有警察抓小偷。咱们玩警察抓小偷吧!”
  我摇摇头:“我就喜欢玩沙子,不喜欢警察抓小偷。”
  “是吗?”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释怀了,“那你玩沙子的时候叫上我好了,我也喜欢这个。”
  我有些喜欢他的眼睛:“我也可以玩警察抓小偷啦……你叫什么来着?”
  “史星遥。你叫我阿遥好了,我爸妈都这么叫我。”他爽快的说着。
  隐隐约约觉得记忆里呼喊着“遥”“遥”……可是那个乖巧漂亮的女孩怎么也不能和面前这个英气的男孩子混为一谈,于是我很高兴又认识了一个新朋友——“阿遥”。
  相处了几天以后彼此都觉得脾气很合得来。虽然我在那个“遥”面前很强势也很有推理能力,可是“阿遥”高高的个子还有豪气的性格给我更多鲜明的感觉。我开始喜欢阿遥,并幻想他是我的新郎。
  “遥”被我抛在了脑后,小孩子,更加无情的喜新厌旧着,而且没有丝毫的罪恶感。
  一天,我穿了干净的蓝白套装,在二班的活动室门口被阿遥拦住了。
  “玩骑马杀仗啊!”他兴奋的一头一脸的汗水。
  “好!”我毫不犹豫的答道,“可是我力气不大,恐怕……”
  “我当马好了!”毫不犹豫的这样答道。然后我趴在他背上,他带我横冲直闯,隐然如王者。
  趴在他的背上真的好好幸福哦!我陶醉的想~~我要当他的新娘我要当他的新娘我要当他的新娘我要当他的新娘~~我脑子里充斥着这些十分女生的想法,真是跟我现在的行为严重背离啊!
  当我们得到真正的胜利后,两个人都兴奋的眼睛亮晶晶的。
  “千灯,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你!”他由衷的赞道。
  “我也很喜欢你……”讨厌!他为什么就直接说出来了!我有些羞涩的扭转头。
  不行!既然他胆子那么大,那我也要说出来!抓紧这个机会,我连忙问出我心中最关键的问题:“如果我不漂亮,不聪明,成绩不好,兜里没钱,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没关系,这些东西我都有就好了。”他豪爽的答道。
  “真的吗……”好感动!!我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用“含情脉脉”的眼光看着他。
  “让我们来义结金兰吧!”同时,他兴高采烈的这样说道。
  “……”
  “为什么义结金兰?难道你以为我是……”
  “要好的男生们不都是拜把子称兄弟吗?”
  “……”
  “我是女的!”
  我怒吼着说。   
  悲惨的青春   
  悲惨的青春
  青蛙王子
  “上帝啊,请告诉我一个把青蛙变成王子的方法吧?”“你吻他一下不就得了。”“可是我吻过了,他还是青蛙啊!”上帝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对不起,我把恐龙看成公主了。”
  于是,上帝和青蛙都去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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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8 14:52 | 显示全部楼层
5、悲惨的青春
  “你真的喜欢史星遥吗?就是你说的那个阿遥,抑或是——遥?”
  既然回忆的黑匣子已经打开,这么无趣的事情要是憋在心理该多难受啊,我选择了紫瑾来当我的泔水桶——虽然我“妻妾成群”而且绝对不缺乏倾听者,但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我还是选择理性而又知性的紫瑾——事实上,现在我正躺在她家的床上,像仰望星空的孩子一样,久久的注视着苍白的天花板。
  “喜欢?才不呢。”我笑着翻了一个身,手臂枕在头发下面,“像我们这么熟络的对象是无法喜欢对方的,我们之间应该是那种深邃到骨髓里的依恋与厌恶——是的,明明讨厌对方,却又习惯性的依赖着,这就是彼此间精确的定位。”
  “其实你们认识的过程很有意思,你不觉得吗?有这些不寻常的经历却被看作糗事,不是很可惜吗?”
  很有意思吗?也许吧。如果我童年的悲惨命运还只是被嫌弃——被老爸、老妈、甚至被遥嫌弃的话——那我的小学到中学,简直就是被遥践踏着,无望的成长经历。
  如所有人所希望的,我搭乘着史家的顺风车,同遥进了同一所重点小学,而且分到了同一个班里。
  双方父母似乎真的想要培养我们两个人的感情,所以一致决定让我们穿“连裆裤”穿到高中去。这次遥被“洗脑”的厉害,居然忘记了反抗,他待我真如同亲兄弟一样照顾——
  请注意我的措辞:亲兄弟……可是我是个女的啊!!
  事实上就是这样:
  五岁以前别人以为我们俩是姐妹。
  十岁左右别人以为我们俩是兄弟。
  天啦!
  明明我是女生他是男生,再这样下去我们俩都要不男不女了!
  于是从十岁叛逆期开始,我就激烈反对跟遥这个家伙走的太近。既然他都可以被送到部队大院去培养男儿个性,为什么我不可以读女校来恢复我的女儿本貌?我强烈的要求考初中的时候能够去女校读书,以恢复我“花木兰”的真正身份。可是五只手高高举起,一致反对我转学,包括遥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祸害!
  “女儿啊,你能读上这么好的学校都是靠的史家的关系,你转学真是太对不起人家了。”老爸这样教育我。
  “死丫头,我费了多少心血才让你跟小遥结成娃娃亲的,你这种黄毛丫头赔人家人家都不要的,还挑三拣四……小遥没有嫌弃你就是你天大的福气了!”老妈这样诋毁我。
  “千灯啊,你成绩那么好,人又那么乖,与其让那个皮孩子跟坏小孩学坏,不如跟你一块玩,你可要看好我家阿遥啊!”叔叔这样劝慰我。
  “阿姨最喜欢千灯了!其他女生都看不上,就想要千灯当我的外女……千灯,看好你的小老公,别让别的女人接近他,知道不?”阿姨这样警告我。
  “既然叔叔阿姨爸爸妈妈都这么说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当我的跟屁虫吧!”遥这样笑着,一副无所谓而又坏坏的样子。
  呜呜……还是叔叔阿姨好,老爸老妈……丢脸死了……遥……我无视他的存在……既然叔叔阿姨这么信任我,我就勉为其难,再当几年遥的……保姆……女佣……丫鬟……共犯……替罪羊……催办儿……
  人生的悲剧继续延续着,我的青春暗无天日。
  上了中学开始,我和遥就开始疯长起来。
  虽然都是全班里长得最快的学生,为什么区别就那么大呢?
  遥小时候还是可爱的苹果脸,大眼睛水汪汪的,像个芭比一样人见人爱。可是一开始抽条就迅速的消瘦下去,小脸也尖了,眼睛也小了,鼻梁如同斧头狠狠的劈过一般笔直坚挺,而细瘦而又结实的肌肉让他的身体在白衬衫下若隐若现的浮想翩联。而我呢?则正好相反……小时候因为营养不良,长期都处于小尖脸,细黄毛,尖嘴猴腮形象的我,却在青春期完结的阶段疯狂的横窜起来。那时候我是标准的激素过量样本——满月脸,水桶腰,虎背熊腰,四肢发达,再加上我男性化的举止和打扮,很快就被校铅球队挑中了……
  同学们,这种情况下你们能想象到,当那些无知而又纯情的少女对遥表白时,他却说“千灯是我老婆”这句话的效果吗?
  很快,大家都知道铅球队的那个预备役是遥的老婆,谣言泄愤般的传开了。
  “天啦!遥你不是开玩笑吧,那种女生怎么配的上你呢?”教室里总是这样一再的,故意的大声询问。
  “父母在生下我之前就这么决定了啊,我也没有办法。”他也总是如同王子一样微微的笑着,目光朝我看过来。
  “遥你真是太可怜了……为什么不反抗父母呢?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因为,千灯并没有讨厌到,需要我反抗的程度啊。”
  他还是那么一成不变的微笑着,如同最尊贵的王子对我垂下怜悯的橄榄枝。由此他迎来了更多的同情和更多的追求者,每个想追她的女生在仔细“欣赏”过我的脸之后,都更加坚定了决心要拯救他脱离苦海。
  他如同一个会走动的罂粟一样迷惑着众生,而她的母亲因为担心让我更加约束他的行为,看好她宝贝的儿子。
  我……我看得好他吗?事实上我快自身难保了!那些迷恋他的女生都视我做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大卸八块丢去喂狗,我能奇迹的长大没有少胳膊少腿的就已经阿弥陀佛了,我哪里还有余力去看好他啊!他为什么不用块抹布遮起他那张祸害的脸啊?!
  虽然我是铅球队的预备役,看上去身材也很能唬人,但这不代表铅球队里就没有“阶级敌人”存在,“阶级斗争”不时发生在我周遭一米处——有一次还正好被遥看见了。
  那一次他似乎真的生气了,走过来默默的扶起我,平静的说,千灯,铅球别练了,跟我去学柔道吧。
  于是就这样,我退出了铅球队,迈进了柔道的门槛。
  同学们,感动吧?是不是觉得遥很讲义气很够哥们对我很照顾很关心很体贴?算了吧,我算是看透他了,他不过是怕我这个挡箭牌过早夭折了才拉了我一把。他对“受苦受难等待悟空拯救”的唐僧这一角色分外着迷,所以他还暂时不想失去我这个“想吃唐僧肉”的妖精。我继续跟着他,当他的小跟屁虫。
  而事实上,他带着我学了很多东西,比如柔道,比如篮球,比如排球,比如网球……反正他们家有钱,报名的时候捎带手我就进去了,而且他还多了一个练拳的沙包,一个斗牛的对象,一个排球场的树桩,一个狂捡球的球童……我努力的想要跟上他的步伐,可是他太聪明太优秀了,无论我怎么追也追不上。我既无法追上他成为并驾齐驱的对手,却也回不去当我柔弱无骨的小女生——事实上,我的体育在女生中间好的不象话,大家都叫我假小子。有一天我终于愤怒了,我发誓我要留长发,一直留到——能够真正重视我的那个人,出现。
  “真正重视你的人出现?哈哈哈!”听见我这句口号般的誓言,遥大声的嘲笑起来,一点不给我面子,“喂喂喂!你可是我的老婆啊,为什么可以公然对着自己的老公说要外出找情人呢?你想给我带绿帽子吗?”
  “切~你何尝当我是你老婆来着,别阻挡我寻找幸福的道路。”
  “我说是,你就是。”他忽然用一种很认真的口吻这样说道,同时深邃的目光有半刻驻留。而当我还没来得及脸红心跳,他忽然又露出惯有的,捉弄人的笑容:“糟糠之妻不下堂,放心好了,暂时我还不打算嫌弃你。”
  你!这是什么话?!我还没嫌弃你呢!
  “不管,不让你出去找男朋友。”他忽然无厘头的耍赖起来,抓住我的钱包就往里面塞了一张他的“玉照”。
  “你干嘛?干嘛往我钱包里塞淫秽物品?”我抢夺我的财产。
  “敢说我的照片是淫秽……你不想活了……”他在我头顶狠狠的敲了一记,“我警告你,不许把我的照片拿出来,否则我就把你分尸了喂阿布!”
  “有你的照片在我怎么找男朋友啊?”
  “就是不让你找啊!你都有我了,还思什么春啊……”
  不行了不行了,谈话越来越限制级了,再加上遥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怨妇表情,我一口……水全喷了出来。
  “咳咳咳!遥,你不是女人是上帝暴殄天物……”
  “那可不——”他继续得意的来了一个“弱柳扶风”,“这造型如何?”
  我立刻用相机抓拍下来,嘀咕道:“这张放我钱包里比较合适,换过来好了……”
  相机惨遭从二楼陨落的命运。
  就这样,我的钱包里从此有了一个男孩明目酷齿的笑容,每当别人问起,我都很平静的说这是我男朋友——可惜没有一个人相信,做女人做到我这份上,也算悲惨到家了。
  为了给我心理平衡,遥也在他的钱包里放入我的照片。他的钱包被人瞻仰的机会很多,在那么多次抛头露面后,居然也没一个人相信我是他女朋友,做女人做到这份上,真是惨上加惨。
  我怒了!既然“红杏出墙”失败,那我还是加强自身建设好了!我决定先从自己下手,从内涵到外在好好的包装一下自己。不错,我的先天条件的确不好,不过古人不是有句话吗?“佛怕金装,人怕衣装”,我就不能用现代科技手段鼓捣鼓捣我这张天怒人怨的脸?
  一般女生都是从大学开始打扮,我笨鸟先飞,从高二就开始着手内涵建设。
  那个时候我的头发已经长到披肩的程度,因为高中不允许披发和烫发,我便悄悄去烫了一个负离子,尽量让头发显得柔顺飘逸。然后我“博览群书”,在无数个“靠!”中把自己的眉毛拔成弯弯细眉,然后我选择最女性化的衣服来装扮淑女的感觉,最后当我婷婷婀婀走到遥面前的时候……
  “哇哈哈哈哈哈……”那后面到底还有多少个“哈”我没数,反正等他笑完了天都黑了。
  “千灯,你这个打扮还真是……”他一边擦眼泪一边笑到抽筋,“看看你的水桶腰,裙子没有被你撑破真是奇迹啊……”
  原来还有这层障碍?于是我开始努力减肥。在别人为了高考拼命增加营养的时候我在拼命的减少营养。在这个问题上老妈异常的支持我(在她看来考个好大学远远不如取悦遥来得重要),我的三餐内容迅速异化,还美其名曰“小资的营养配餐”——也就是生胡萝卜,生白菜,生葱(代替洋葱),生青椒,生西红柿……我回到了火种被发明之前的原始时代,以至于每次看见遥碗里的大鱼大肉我的眼中都冒出了熊熊的火光,头顶也有青烟缭绕……
  不过地狱式的减肥方法也带来了天堂般美妙的效果,我迅速消瘦了下去,很快就拥有了柔软的细腰和修长的四肢,不过副作用也很快出现了……因为饿得无法运动,我的皮肤跟风干的橘子皮一样松弛,晃动晃动手臂还能看见那张皮在甩动……呕……
  可惜,有了纤细的腰肢不等于会用腰肢摇摆,有了修长的腿不等于从此变猫走路。事实上在长久的篮球……网球……柔道的修炼中我基本上已经不会直着膝盖走路了,而十年来养成的抓头发喜好也让我的马尾辫随时随地都跟炸过似的。当我撇着八字腿,头顶鸡窝再次站在遥面前的时候,他丢下书就开始跑:“人妖啊~~~~”
  请让我替天行道吧……我不想活了……他也别想活了……
  “千灯,我想看看你长发的造型。”紫瑾忽然说。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她看了,仅一张。没有哪个女生在整个青春期里就给自己留了一张照片,可是我这么做了。留住它的目的是为了提醒自己曾经拥有的痛苦。
  紫瑾很有礼貌的没有笑出来,她认认真真的看了很久,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我。
  “你变化真的太多了。真让我不敢想象。”
  “我不过是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style。”我拿过照片来,小心翼翼的把它藏进日记的最深处。
  “我能看看遥的照片吗?”她又提出新的要求。
  我给她看了钱包里的照片。
  这次她依然久久的看着,到最后也没有说一句评价的话。
  我知道她心里想什么——跟那时所有的人想的一样: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很好,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后来呢?你们还是这么打打闹闹下去?不过我倒隐隐觉得遥似乎还是关心你的,至少他不愿意失去你,这是事实。”紫瑾想听下来的故事。
  他不愿意失去我?也许是吧。
  如果没有意外我们本来应该在父母们的促成下继续同一所大学的进程。可是这个进程停止了,所有的幻象都被打破了,所有天真的美丽的傻傻的梦都一瞬间消失了,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孤独的站在黑暗的过道里,泪水汹涌的流了一地,周围一片死寂。
  伴着一种本能抗拒的恐惧感,我把思绪牵向那个不忍回首的夜晚。在那个夜晚里,耶稣被耻辱的钉上十字架,众人呼喊着,他是魔鬼。   
  流泪的十字架   
  流泪的十字架
  铁面王子
  “铁面的王子啊,您英俊面孔在面具下苍白,真是太可怜了……我们来拯救您了,请您快露出那完美尊贵的皇族面孔吧!”
  而当我摘下面具后……
  “您还是带上吧……实在是……还不如面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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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8 14:52 | 显示全部楼层
6、流泪的十字架
  在我的字典里,美貌不一定跟自信挂钩,但丑貌一定跟自卑挂钩。貌丑还耀武扬威挺胸抬头那叫恬不知耻——至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是这样认为的。
  纷纷扰扰的日子很快来到了高考前夕,填志愿的时刻。虽然老妈一向觉得我只要抓住小遥就可以了学不学习都一样,可是人家遥也要考大学啊,而且看起来史家还蛮看重文化水平的。所以本着“无条件服从组织安排”的原则,老妈也开始督促起我的学习来,而且三令五申一定要考上遥填报的大学,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那也要看我是不是那根葱啊……遥那么聪明,后劲儿又足,一不小心历史就改头换面了……
  我抓着志愿表苦恼的咬笔杆子。事实上我很想在上面自力更生一下,可是老妈提着我的耳朵就让我上史家打听消息去——“你直接复印一份得了!”这是妈对我的最后通谍。
  为什么不用电话啊~~史家很远诶~~别墅都在郊区的说~~
  当我骑在单车上的时候还在不停的抱怨着,浑然没有留意那晚的月光和星光,是那样的美。
  “真是的,居然怕什么‘马前失蹄’‘只怕万一’……老妈就是瞎担心……”我一边嘀咕着一边挂好单车。居然没有听见阿布的叫声,我过了很久才醒悟过来,为了遥的高考那只烦人的狗已经被送到乡下去了。
  “我悄悄去看看遥在干什么?”少了阿布的报警我忽然有了玩笑的心情,照着小时候就走熟的道路我悄悄从窗户翻进了地下室,然后再从地下室爬通风管道上了二楼。小时候我们就是这样偷储藏室里的食物的,没想到这么大了居然还能钻……
  (小楼:淑女的确不会钻DI……)
  二楼楼道里一片黑暗,只有遥的房间里透出一点灯光,在四壁的黑暗中宛然如希望。
  我悄悄走了过去,听见阿姨正在跟遥说话。
  “阿遥,这次你无论如何都必须听我的。无论千灯那小丫头怎么求你,你都不可以给她看你的志愿表。”
  “妈……千灯其实早就不想跟我再读一个学校了,你别老把人家想的跟甩不掉似的……”
  “以前是以前,那时候她正叛逆期,冲动什么的一点都不奇怪。可是现在姑娘也大了,想法也多了,你敢说她对你一点想法都没有?”
  “我们是朋友……”遥的声音里透出一丝不耐烦。
  “你当她是朋友,她可未必也这么想。你看她又细心打扮又装模作样的,还不是想勾引你?”
  “还不是您给我们定的娃娃亲?要引狼入室也是您引进来的。”遥赌气说。
  “我不早告诉你了吗?给你们定娃娃亲是为了防止别的女生缠住你,男孩子上大学以前要以学业为重,我可不想那些狐狸精把我的儿子带坏了。”
  遥有一会儿没吭声。
  “喂!我刚刚跟你嘱咐的你到底听进去没有,明天躲着千灯,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遥不耐烦的说道,“你快出去吧,我还要学习呢。”
  “算了吧你,你以为我不知道,千灯一求你你就肯定把志愿表给她看。你这小子,对别的女生倒挺痛快,每次一牵涉到她,你就心软得不行。”
  “妈!千灯是你从小看大的,你就忍心躲着她避着她,一辈子不见她?!”遥的声音拔高了。
  “那个丑女一辈子不见又有什么关系,我对他们一家早就厌烦到头了,最好一辈子眼不见,心不烦。”
  “千灯不是丑女,她人很好,对我也很好,我一直……”
  “你一直什么!!”一个声音忽然厉声打断了它,“阿遥,我看你真的晕头了!那种货色我出去转一圈能随便给你拉三四十个回来!她根本就不是女人,她褪十遍皮也不会变成公主!”
  里面又归于了沉默。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只有挂钟的滴答声在机械的响起。
  “阿遥……妈的话说得重了一点,不过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她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年纪还太小,不明白男女这些事情。其实你对千灯根本就不是那种感情。她自小跟你一起长大,所以你觉得她亲切一些。其实那种感情就像你对阿布一样……一条狗,你养久了,也会有感情的,对不对……”
  “哐!”一个声音忽然打破了暗夜的寂静。
  “什么人?!”门里门外的人都吓了一跳。我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碰倒的雨伞,忽然,门被拉开了,一室的灯光倾泻了出来,刺痛了我的眼,
  事情太突然了,我茫然的迎着那炫目,只感觉两行热热的东西,从眼眶里滚落,笔直的流过面颊。
  “千灯!”两个声音同时大喊着,充满了惊异。
  那声音似乎惊动了我,我忽然转身不顾一切的奔跑了出去,几乎慌不择路,似乎有人在后面大声呼喊我的名字,可我顾不得了,我用尽全身力气奋力的奔跑着,心脏在胸腔里的感觉像是要爆裂出来,同时巨大的气流从口腔里直接通到肺里,发出呼呼的声音。可是不够!还不够!我快要窒息了!我快要窒息了!
  “千灯……”一个声音追了过来,是遥。
  我撒腿跑的更快。上帝啊,让我像兔子一样跑得无影无踪吧!我不要看见他!
  “千灯!”他很快追了上来,一把从后面拉住我的胳膊。
  我回首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啪!”一个声音清脆的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响起,他被打蒙了。
  我喘着粗气仇视的看着他,同时眼睛里有止也止不住的泪水落下。
  当清醒过来后他的神态也疯狂起来,他不顾一切的大喊道:“你为什么打我?!说那些话的是我妈!又不是我!!”
  “史星遥你给我听好了——”我几乎是咬牙切齿般这样说着,“我叶千灯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从来都没有!”
  “那你干嘛在这个地方哭得那么难看啊!”
  “我又不是为了你哭!”我也冲着他大喊。
  泪水迅速模糊了我的眼睛,让我完全看不清面前的他。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一定非常非常丑陋,可是我已经不在乎了,至少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在乎了。
  “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你妈妈……你妈妈又漂亮,又高雅,又有教养,又有文化,而且她对我好亲切,从来都没有看不起我,对我说难听的话……我一直在想,她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好到让我无以回报……我一直好想,一直好想你妈妈就是我妈妈,我幻想当初在医院里其实抱错了孩子,我才是她真正的女儿……”
  “可是……我今天才知道……在她心里,我同一条狗……并没有任何区别……”
  我激动的浑身战栗,几乎无法成声。遥朝我走过来,似乎是想抱住我,可是我很快闪开了,用袖口用力拭去脸上的泪水。
  “史星遥,你不用对我假装怜悯了。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你不过是在可怜一条类似于阿布的狗而已……你的爱心,会让你对所有被嫌弃的东西都充满了居高临下的悲怜。”
  “是啊,当你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站在这里哭泣的时候,我的确无法做到坐视不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冷酷的嘲讽。
  他的声音是那样的冰冷,我从来没见过他如此的生气。
  “丧家之犬……很好的比喻……”嘴角露出一个特别难看的笑容,我像一个跑气的气球一般嚣张的气焰顿时荡然无存。我有什么好叫嚷的?我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吵大闹?如果遥不追过来我根本连泄愤的机会都没有,我不过是在利用他的怜悯和善良兴风作浪罢了,说到底,我还是依赖着他,我希望他还关心我,哪怕,那只是如此卑微的一个希望……
  我实在太微不足道了,当上帝关上门的时候,他似乎不认为我值得拥有一扇窗户。
  真傻,我无声的嘲笑着自己……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期盼什么……你根本不美,也不聪明,身材不好,兜里没钱……你像尘土一样在这个世界上卑贱的存在着,为什么还在梦想身上能够染上太阳美丽的光泽?
  “千灯,不管你今天听到了什么,或者看到了什么,我只有一句话给你。”
  “我家的大门,永远对你敞开。”
  他一字一句留下这些话,转身准备离开。
  “我永远都不会再去了!”
  我最后一次泄愤般的朝着他的背影大喊。
  他停顿了一下。
  “是吗?”
  然后,他缓缓走向,那不远处,明亮耀眼的车灯。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这个夜晚其实是那么的美丽。所有的星星仿佛都齐聚在同一个天幕下,好像,原野上亮起的千帐灯光。
  当我回到家的时候,尽量没有引起妈妈的注意,直接溜进了厕所。
  虽然老妈在外面把门擂的震山响,可是我还是一直看着镜子中的我,一直看着。
  然后,我抓起一缕头发,用力用剪子绞断它。
  “我要一直留头发,一直留到,我生命里的那个他出现!”
  “你确定他喜欢长发吗?”
  “他要是不喜欢,我就当着他的面把头发剪短。长发是为了等待他留的,也可以为了他全部减去。”
  “你的那个他还真让人嫉妒诶……不过,说真的……你确定他出生了吗……”
  “死星遥……”
  他存在吗?我不知道。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
  我要跟过去,说再见。从此以后,我的头发,只为我自己存在。
  我又绞断了一缕头发,又一缕。留了五年的头发在地上乌云般团聚着,失去了生命的光泽。
  “死丫头!你到底在里面做什么!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敲门啊!做死啊!”
  当终于绞掉所有的头发,我从容的把门打开,看见老妈暴怒的脸,像探照灯一样死死的盯住我。
  “吓!你怎么把头发给剪了!”
  “因为不想留了。”
  “天……你是不是跟小遥吵架了?遥看见你这个模样还要你吗?气死我了……作孽啊……”
  过去想留头发的时候,也跟妈妈大吵了一架,后来我骗她说遥喜欢长发的女孩,她才不再说什么了。
  而事实上,不管我变成什么模样,他都不会在意。他甚至,不会注意到我有任何变化。
  “你现在就去给小遥道歉,一定是你不对!快!道歉去!”老妈凶蛮的提出无理要求。
  “妈……我没有跟遥吵架……事实上,是阿姨她说我短头发的样子才好看,提议让我剪的。”我不得不撒谎。
  “她说让你剪的?”老妈将信将疑,“这可不好办了,一个喜欢长发,一个喜欢短发,这可怎么办啊……”
  女婿和亲家母之间的矛盾在老妈简单的大脑里打成了一团,最后她只好无奈的妥协了:“唉,算了算了,反正你都剪了,后悔也来不及了。就听他妈的吧。”
  我笑了一下,同时酸意在鼻腔里堆积。
  “对了……”老妈忽然又担心起来,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万一……她觉得你剪断了头发反而更不好看,怎么办?”
  我“噗呲”一声笑出来。
  “妈——”
  我十分温柔的看着她。
  “头发会长长的。”
  鼻腔里的酸意终于凝聚成小小的泪珠,从我酸痛的眼眶里滚落下来。
  “头发会长长的……”
  听了这样的故事,紫瑾沉入更加低落的情绪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没有流泪,也没有安慰的话。紫瑾是不哭的女生,她越伤心,就会越沉默。说这样的故事给她,真是对不住。
  过了很久,紫瑾问我:“完了?”
  “完了。”
  我长舒一口气,揉揉眼睛,有种如梦方醒的感觉。
  又过了很久,她才说道:“自那以后,你就再没有跟遥见面了吗?”
  我忽然“噗呲”一声笑出来,说道:“哪有……事实上,我们一个月以后就又见面了。”
  “哦?”对于这个结果紫瑾分外的惊奇,她看着我,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一个月以后遥忽然跑到我家来,非要拉我去看他的房间。我抵抗无效后,只好宣布投降,随他来到他的家。是的,我很快就看到了那个变化。我看到一个楼梯可以直接通到他二楼的房间,那个房间里出现了迷你冰箱,迷你小吧还有迷你厨房……遥可以在里面呆上一个星期,完全不与外面的那个家有交集。
  “你怎么做到的?”我吃惊于这样巨大而又迅速变化的工程。
  “我跟我爸妈说我要离家出走,而且是出走到你们家,他们就无条件的答应了我所有的要求。”遥在我旁边轻描淡写的说道。
  “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看了这些变化不知为何我忽然生气起来,我感觉自己已经放弃的一些东西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而迎接它们的不过是更加无望的覆灭。
  “因为我不想再被别人操纵了。”遥转过头来看着我。
  “是吗?”我冷笑着说。
  “你为什么把头发剪短了?”他有些惋惜的说道,“其实我还蛮喜欢长发的女生的。”
  那个问题我终究没有回答,因为我没有回答的必要。我已经不在乎别人希望我是什么样子了。我想活成我需要的样子,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
  那次高考我们俩填的志愿表没有一项是相同的。老妈大发雷霆,差点我就沦为掌下冤魂。还好我激灵一动告诉她“距离产生美”,终于又糊弄过去了。之后遥也有打电话过来,让妈相信,我还没有完全“下岗”。
  再然后,高考了。我超水平发挥,进了我报得第一志愿第一专业。而遥发挥失常,被调剂到那个莫名其妙的大学学了那个莫名其妙的专业。
  然后,仿佛命中注定般的——他遇到了她,他遇到了他的公主殿下。   
  危险地带   
  危险地带
  睡美人
  我睡在蔷薇花丛中,静静等待王子的亲吻,我似乎听见脚步临近的声音,我已经准备好接受爱的洗礼……
  结果那个声音又“吧唧吧唧”跑远了:“搞错了吧导演,为什么放个男的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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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8 14:53 | 显示全部楼层
7、危险地带
  这一天,我在宿舍里又接受叶飞的摧残,逼着我去演什么“圣女贞德”。烦死了烦死了,贞德什么的不就是小女生玩兵器吗?没事把自己搞得不男不女的干嘛?不去!坚决不去!
  可是翼龙有她的高招,她用种种匪夷所思的“酷刑”折磨着我,如果让某个男士不幸看见的话,一定鼻血长流以为自己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这个叶飞,仗着自己身材好故意气我是吗?故意跟我这儿炫耀是吧?我一把把她推开,好似无情的风流公子。
  “公子,您生气了吗?”叶飞悲悲切切的开始“抽泣”起来,“奴家不敢了,奴家给您捶腿好了……”
  切~她就好这个调调,跟小郁一样非人类。这时我的电话救命一般响了起来,我连忙排除万难冲过去一把抓了起来。
  “你好,我找千灯。”一个男人的声音很有礼貌的响起。
  我一下子没听出来。
  “我就是,你找我什么事?”
  “你再打电话吧!千灯正要待寝呢,别扰她的雅兴。”叶飞抢过电话来胡说八道。
  “你给我滚开——”我一脚踹飞她,“别听她的,我闲着呢,你什么事?”
  对方似乎惊得不小,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是砚天,你不是答应我教我柔道吗?我打算今天开始拜师。”
  “啊?!”
  “既然你现在很闲,不如就出来运动运动,顺便我做东,请你吃个饭,也算拜师礼如何?”
  我揉着下巴在那里思考——我刚才真的说很闲了吗?有办法挽回吗?我没事干嘛跟他说闲啊?忽然想起了源头——我对叶飞怒目而视。
  “这个……闲归闲不过我不太想动诶……能不能改天……”
  “就今天吧!”他不容推辞的说道,“动动嘴皮子就可以了,我是个很认真的学生,不需要老师过多的指导。”
  他都说成这样了我还能说什么?于是乖乖的陪他来到体育馆。
  我还是不想跟这个人有太多交集,既然他说我动动嘴皮子就可以了,我还推辞不就假了吗?于是我心安理得的做在那里,指使这个大个子这么做那么做。
  “对对,柔道就是要软,自己软了才能防止别人把你摔倒……对,就是这样,把左手从裆部穿过去绕过右膝外翻抓住外踝,右手绕颈抓住自己的右耳,做不到?那就多练吧……练练就能做到了……”
  砚天被这样的“酷刑”折磨的满头大汗,可是他一句怨言都没有。后来我自己都有些过意不去了,叫他过来休息一下。
  他坐在我身边,好半天都没缓过劲儿来。
  “怎么了,你没事吧?”看他那么辛苦的样子,我好心的说了一句废话。
  “好像岔气了,这里呼气吸气都疼。”他指着右腹的一个地方。
  “你揉揉好了,调匀呼吸。”
  “我不会揉。你帮我啊。”他很干脆的提出这样的要求。
  呷!让我帮你揉?!你当我千灯是老师还是女佣啊?正要拒绝,他已经拉过我的手按在伤处,“就是这里,帮我揉一下啊!我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他头上果然有细密的汗水。
  看来我那个自创“易筋经”果然没有经过临床检验,属于有害作业。我又有些不忍了,于是就帮他轻轻揉了揉。
  “还痛吗?”狗改不了吃屎,我又说了一句废话。
  “还行,你再重点。”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倾向我,而我的身体也因为用力方便倾向他——这句话可算在我耳边用吐气如兰的方式完成,我几乎能感觉到他鲜红的蛇信子在我耳际徘徊。
  重!我重你个头啊!
  我一用力,他哎呀一声,身体不自禁向后仰去。因为我们坐的是条凳,所以他的身体是成直线往下摔。我正在用力,不提防他会突然倒下,于是也惊呼着一同倒下去……
  关键时刻他居然还清醒的把我的右手抓在手里,左手护住我的腰……我无法动弹的倒在他身上,跟他大眼瞪小眼。
  “发生什么事情了?”一个男生在外面听见这边有声响,连忙冲进来看是否需要帮忙。而当他看见我们这么暧昧的造型后,淳朴的面孔立刻红透了。“对不起!两位请便!”他立刻转了出去,顺便把门从外面带好了。
  “喂!什么叫做‘两位请便’啊!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啊!”
  可惜我的解释已经来不及了。当我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砚天没有说话,他默默的拍着自己身上的尘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喂!别告诉我你又在思考!”我没好气的看着他,“我让你感觉很闷吗?怎么没事儿就在我面前思考啊?!”
  “没有,我只是……只是在想应该怎么跟你道歉……”他一副拘谨的样子,让我又无端心软起来。“没有什么好道歉的,突发事件嘛——在说柔道哪可能没有身体接触啊——”我好心安慰他。
  他眼睛亮了一下,似乎释怀了。然后他站起来,拉我起来。
  那手指也给我一种粘腻的感觉,我爬起来后就立刻甩掉了。
  “既然岔气了今天就练到这里吧,改天再切磋好吗?”
  “不是说好我请你饭吗?怎么?不肯赏光?”他的表情像是在嘲弄自己。
  这个……我还是太善良了……于是随他来到饭馆,面对面坐在小方桌的两边……作孽啊……酷刑啊……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就餐所有的东西都味同嚼蜡,我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就说“饱了”,然后他一招手就来了四瓶啤酒……
  “别告诉我你不会喝酒,抑或,你不愿意跟我喝酒……”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声音挑衅的恰到好处。
  开玩笑,我难道是被吓大的?给我来一杯!
  (小楼:千灯啊,你的性格还真是不禁激啊……)
  于是这么一杯又一杯,我就喝得二虎八登得了。不过我还有一项是清醒的,要是砚天敢对我做什么我就揍他个满天星斗,这是条件反射无需经过大脑分析……
  不过砚天并没有什么非分之举,他只是好意的提议我们不如去迪厅玩玩,然后又行云流水一般用了刚才的那招,我又善良的上当了,于是我们来到了Banana——这里的地板会震诶!不……也许是我喝多了……音乐好high……我怎么站不稳了……
  “你没事吧。”砚天顺势从后面搂过我的腰,一副英雄救美正义凛然天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样子。
  “没事,就是有点站不稳……”我不得不依靠他的力量站立着,却又被音乐感染着不想走——好吧,我再放宽一条底线……只要他不碰他不该碰的部位,我就不揍他个满地找牙……
  “扶着我,就会好点。”他在我耳边说。
  废话!你要是敢现在突然放手我就揍你个生活不能自理……啊……他的身体在摇摆……感觉好舒服……那我也摇好了,随着节奏……
  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扭动的人渐渐少了,大家都奇怪的望着一个方向。而我,不巧就处在这个方向上。
  而我也很奇怪,迷迷糊糊的回头看了一眼——砚天的眼睛在一个很近很近的距离里低头俯视着我,这么近的距离我居然看不清他眼底的……
  “啊?!”舞池里发出一声很不和谐的尖叫。
  顺便有械击的声音伴随出现。
  我坐在吧台边,头恨不能埋到裤裆里。而砚天,在旁边不停安慰我。
  “千灯,没事的,他们不过是比较奇怪两个男生比较亲密罢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什么两个男生?我明明是女生好不好?瞎子都能看出我是女生啊!!!(小楼:我考虑看看这个问题,难道全国人民都瞎了?千灯:―_―)我我我……我居然跳了……跳了……跳了……艳艳艳……艳舞……我不要见人了……
  (小楼:唉……偶家千灯就是太纯洁了,其实她动作一点不夸张,大家不要被她带错方向了。)
  “千灯,我们刚才真的没什么的,你不要再自责。”砚天一边捂着流血的鼻子,一边说。
  刚才我已经条件反射把他打了,如愿以偿期盼以久似的。不过经大脑分析的结果是——我似乎太冒失……下手也太重了……
  “你还是先止血吧,别管我想什么。”我沮丧的不想说话。
  “可是你不说话我就很担心,一担心就没办法专心的止血,一不专心血就止不住……”
  “好了好了,还是我帮你止血吧。”为了耳根清净我索性帮他止血,顺便用手掌按住他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举止居然让他浑身僵硬起来,他一直保持这那个高难度的动作挺立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居然也不会眨了。
  妈呀!有够诡异诶!我被他的举止搞得心里毛毛的,只觉得自己手呆的不是地儿,脚呆的也不是地儿——我为什么给自己设计了这么高难度的场景!!
  正在那儿寻思怎么尥蹶子走人,这时一杯颜色很漂亮的酒放在了我的面前。
  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杯子,还有酒。
  一抬头,就看见一个高大英俊的waiter站在我的面前,微微含笑的样子。记得刚才在这块服务的并不是他,难道……我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连忙危襟正坐:“对不起,请问这杯酒是……”
  “给你的。”waiter还是一副笑死人不赔命的样子,声音在嘈杂的环境里奇迹般清晰的传来,“我调的酒,感觉很配你。”
  “可是我没有要酒……”
  他看着我,似乎在掂量自己的话语:“我轻易不调酒,我的酒也不是谁都能轻易喝上,这杯是我请你的,希望你能喜欢。”
  天!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超级无敌杀人无数毁人于无形的暧昧挑逗?!
  我心中一阵翻腾,酒劲儿也醒了,情绪也高了,就他这种级别的英俊小生放影视圈也是璀璨迷人的大明星啊。我连忙品了一口酒——那个……似乎有点中看不中用……不过帅哥配的……我在帅哥深情而专注的注视中又优雅的品了一口。
  虽然我被辣得差点气管灼伤。
  “真是好酒。”我微微摸着酒杯的边缘,目光也迎着他的视线传递了回去。
  一根若有若无的丝线在我们之间维系着,周围的喧闹渐渐都不存在了。
  我感觉有只手在拉我的衣襟。不理他。微笑。微笑。
  那只手开始变本加厉的拉我的衣襟。我一脚踹了回去,上半身完全没动,脸上也依然是微笑。
  旁边传来呻吟。
  他微微一笑,终于开口了:“如果你愿意到我家来,我很荣幸为你调更多的美酒。”
  “好啊,我也很想在欣赏你奇异的技术还有美味的饮品。”我的表情也一点都不输于他。
  他点点头,仿佛从空气中变出一支笔来,温柔的牵过我的手掌,在我掌心写下他的电话号码。
  “call me。”还是一个迷死人不赔命的性感笑容结束了这次艳遇,他离开了,一步三回头的那种。
  我保持微笑,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时候。
  我——靠——这辈子从来不知道艳遇为何物的人居然也有超级大帅哥在我手心写电话号码!且不说他长得有多赏心悦目气质又是多么的性感迷人,只一份伟大的虚荣心就把我彻底俘虏了……一见钟情诶~~~而且头次不是眼神不第的无知小女生~~~
  “我看你还是把电话号码洗了吧。”一个头颅凑过来看我掌心的数字。
  干嘛?看不惯我招人喜欢是吗?无视你的存在!旁边歇着吧!
  “刚才那个不是waiter,是这里的老板之一。”
  那就更好了啊!钻石级的情人啊!
  “可是这里谁都知道他是同性恋啊。”
  ……
  我连忙回头,果然看见他和另一个帅哥打情骂俏着,舌头舔进了对方的耳朵里。
  我~!◎◎#%……※×(()——!!!
  搞了半天还是把我当男生看!难道这辈子只有做男人的潜力吗?!我郁!!!
  闷闷不乐的回到家,一个不明飞行物体朝我飞来。
  我们家的东西基本都有飞行功能,主要因为我家有个会魔法的妈妈。
  “小遥的电话啦!快接!”
  只要不是催命的电话现在都给我靠边站啦!我没好生气的拿起电话:“喂!”
  “不是我惹着你了吧,干嘛一副找人干架的声音?”对方好笑的问。
  “就是不爽啊!”
  “怎么了?”
  “今天去迪厅玩,有个超级大帅哥给我他的电话号码。”
  “哦?”
  “然后我发现他原来是gay。”
  “哈哈哈哈——”对方笑疯了,我似乎能看见他拼命擦眼泪的样子,“千灯你还真是……人间极品啊……为什么我没有这种艳遇呢……”
  “艳你个大头鬼啊……找我什么事?要是打群架我就奉陪到底。”
  他又笑了一阵,终于开始说正事:“对了,明天是我们学校的运动会,你来看我比赛好吗?”
  “干嘛?又拦人?我不去!免得别人以为我跟你搞同性恋!”
  “没有人会那样想啦……以前我上运动会你都在旁边,去年你不在,我感觉好奇怪啊。”
  “去年?”我故意脱长声音说,“去年某人可没想到要我去捧场啊,泡mm正高兴呢,当然想不起身为童养媳的我了……”
  他嘿嘿的笑着,居然没有反驳。
  哼!就这点义气还敢叫我去压场……自找抽型儿。我准备挂电话。
  “千灯去吧。”他的声音不知为何变得十分的虚弱,听得我的心不禁一咯噔,“这次杨羽的男朋友也报了男子一百米。她在终点线那里站着,我怕我会腿软……”
  “你就这点出息?”我讽刺他。
  “是啊。”他苦笑的说,“我就这点出息了……”
  我望望窗外的星光,心里出奇的明白——是我的心下雨了,不是外面。
  “带上你家的阿布。”随后,我给出了最终的条件。   
  华丽的运动会   
  华丽的运动会
  白蛇传
  法海:“年轻人,你的夫人是条白蛇,你被妖精骗了!”
  许仙:“我知道她是蛇啊。但是没有她我会饿死的。”
  法海:“你什么职业?”
  许仙:“印度玩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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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8 14:53 | 显示全部楼层
8、华丽的运动会
  第二天,我果然带着阿布去了。
  不仅带了一条超华丽的德国长毛大狗,还带了三个更为华丽的美女。当我们一行浩浩荡荡开到北中医的时候,别人差点以为我们是动漫社团cosplay来了……
  也对,像这种古董级别的学校,形象能够进入主流社会的都很少,更不用提像我们这种讲究品味的。
  小郁,穿着一身蓝丝绒的短公主裙,白色长筒袜,蓝色短靴。全身都包得严严实实的,连领口都严防死守一般镶嵌了一圈漂亮的荷叶领边。虽然包裹的严实,但她那曼妙的身材在丝绒裙下流泻出上好的曲线,却比紧身衣更为吸引人。再加上她的娃娃脸和甜美表情,仿佛一阵风一样,就把男生们的目光都勾了过去。
  而她的旁边,是号称百变公主的叶飞。长长的卷曲长发披泻下来,无论是盘踞在巴掌大的小脸边的细小卷发,还是后腰上精致的波浪,都有一种不属于真实世界的梦幻感觉。而今天她穿了一身色彩斑斓的柔纱长裙,不用风过也裙裾飞扬,直如花间精灵般的美妙。长长的睫毛配水汪汪的大眼睛,只一份羞涩的表情,已撩动无数少年的心情。
  而紫瑾——今天也很给我面子,天生丽质的她今天也细心打扮了才过来:头发编成一缕缕的小辫子,一部分盘起来,一部分垂落腰迹,精致的亮红色中式小坎儿经雪色毛领烘托后,端丽的面孔犹如芙蓉花朵一般盛开。下身一条长长的低开杈的旗袍裙,配上别致的印花皮鞋,好似壁画里走下来的弹唱女子,温柔婉约来自江南雨乡……
  而我——正所谓红花还需绿叶称,既然三朵红花都艳丽的绽放了,那我一定也要站好“绿叶”这班岗。
  我的样子最是随意,一身中性打扮,卡其布的类军装上衣,配包身直筒同色牛仔裤,脚下登一双厚底皮靴,粗旷而又质感厚厚的那种。腰间一条巨华丽的金属皮带在闪闪发光,佛珠在我右手上沉淀了质感,我哗的一甩头发,整个世界的目光都像是集中过来——
  “汪汪!”阿布配合的叫了两声,长毛的大狗耀武扬威走在队伍的前面。
  “靠……够煞啊……”遥来到我身边,简直不敢认出我来,“我只是叫你来看看运动会,不是让你来走秀……你该不是以为今天是选美比赛吧?”
  “不是来‘扎起’嘛——”我故意说了一句四川话,“我们俩谁跟谁啊,我不帮你扎起,怎么能胜过那个王子的风采。”
  “哈哈!又不是来选宫男……”他好笑的拉拉我的脸,“不过,你今天的造型还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啊,都不敢认了。”
  “马马虎虎吧。”我满不在乎,兼故作洒脱的说道。
  马马虎虎?NO。对于遥的事情,我从来都不会马马虎虎。
  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天生丽质的人实在太少了,所以剩下的人,都只能靠现代的各种手段来弥补。我看似没打扮,其实是不露痕迹反璞归真罢了。眉毛虽然不用修的细细的但杂毛一定要剔除干净,连黑黑的眉毛“桩子”露出来也算失礼;如果不打粉再好的皮肤也会有些不均匀,而打粉太厚又会给人很假的感觉,所以薄薄的一层给人透亮清爽的感觉就好;嘴唇干裂会给形象大打负分,所以虽然不用五颜六色的口红,也要加一点浅粉色的唇蜜来突出它的薄亮和柔软。叶飞在我的左耳朵上细心的贴了一串水钻的耳饰,下面坠一个质地很厚重的海盗船的饰物,我甚至感受到左耳朵比右耳朵重很多……我没有天生丽质,我没有如花容颜,我只有一张还算有个性的脸,我要让它发光发亮。
  相信我,真正的品味,无论是休闲还是华丽,都是精心设计过的。就像三个扣子双开气儿的西服,为什么有的人穿起来像农民企业家,而有的人就像高级白领?为什么有的人穿起来像大堂服务生,而有的人就有皇家贵族的尊荣?正装尚且如此,休闲装要穿出品味就更难了。我这身嘻哈装扮,若没有那些丁零当啷的配饰味道就会少很多,而如果没有与之相配的气质与个性,衣服就失去了生命力,只会像一件偷来的东西,就如同挂在晾衣杆上一般索然无味。
  于是,我们这一群人就如同“异类”一般走入遥的班级领地,一路接受着“臣民”的夹道瞩目,趾高气昂的来到……
  “千灯,是你吗?”迎面走到一个女孩子,没想到假想敌这么轻易就出现了,真是措手不及。
  “杨羽。好久不见。”我露出虚伪的笑容,一边上下打量她的打扮,一边心里就越来越不是味儿:校服上衣,肥大而质差,失败;校服裤子,肥大而质差,失败中的失败;脚下一双休闲鞋到有些意思,不过被过长而卷边的校服裤子一盖,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天啊!这就是我们这批华丽丽的“军团”要作战的对象吗?差NNNN个数量级啊!我浑身充满了挫败感,皱着眉头看她:“你怎么穿得这么难看,跟刚下过田似的?”
  “没办法啊,刚才开幕仪式,要求必须校服着装。不知道高管在上面看着有什么感触,一群农民在插秧。”她笑着说。
  “哈哈哈!”我不禁大笑,忽然又想起“形象”一说,连忙闭嘴,耍帅道:“今天你有什么项目吗?哥哥我帮你‘扎起’。”
  “你娃娃是来帮我扎起的嗦~~”她忽然换了一口流利的四川话,配上精灵般的表情,分外的生动,“怕是为了你哥才来的哟,我朗个会有恁个大的面子哟~~”
  晕了。关公面前耍大刀——我只好讪讪的笑笑。一句话没听懂。
  看出我的尴尬,她连忙换回普通话:“我今天没有项目啦,纯拉拉队队长来着,我嗓门很大哦!一会儿你跟着我喊就好了!”她顽皮的眨眨眼睛。
  很快她就被别人叫去干活了,留下我望着她的背影发呆。没错,这个世界天生丽质的人是少数,而杨羽绝对够不上国色天香。但不知道为什么,穿着难看校服的她同样很精彩的样子,我不知不觉就是喜欢她,假设的敌意莫名其妙又消失了。
  分外痛恨自己的不坚定。
  “刚刚那个人就是遥喜欢的人?”紫瑾悄悄碰碰我的手指。
  我点点头。
  “阳光介质的人。”她这样定性道。
  我又点点头。
  是啊,杨羽就是这样的人,她无杂质的笑容总是很有感染力,能轻易瓦解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就算只做朋友她也是很好的对象,而喜欢她的人,会因此喜欢到骨髓里。
  唉,就凭这一点,我还不如阿布来得有志气——至少刚才杨羽逗它的时候,它适当的表现出自己的尊贵血统毫不理睬,而我,却像贫民一样被胡噜的毛顺顺的,恨不能手拉手把把家常……真是……超失败……
  小郁和叶飞还不太明白我们这几个人的复杂关系,正对着场内场外的人指指点点。
  “哇!这个学校的人还真是老土诶~~枉费我一身精心的打扮。千灯真是太紧张了,我表现个30%就足够震他们的啦!”
  “喂!你看那个不错诶,那边跳远的那个,肯定是个体尖……就是个子矮了一点,不过一身横练的肌肉,啧啧,真是性感啊!”
  “那个黑了点吧,刚才跟千灯说话的那个高个男生倒是不错。刚才他跟我问好的时候我一直故意死盯着他,他还是一副很镇定的样子,嗯,见过世面。”
  “嘻嘻!你干嘛死盯着人家,是不是有意思啊?我看那个人说不定是千灯的人哦,你可别起邪念……”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再说这都什么年代了,只需帅哥对着美女吹口哨,就不能美女盯着看帅哥吗?封建!”
  两个人正贫着,忽一声枪响,男子组第一组已经冲了出去。
  “哇!快买马快买马!我赌2道赢!”“我赌3道!”“加油!加油!加油!冲啊!”
  两个二虎八登的美人毫无形象的在那里大呼小叫着,奇怪而又分外的迷人。现在的女孩子讲究率真,讲究直爽。只要你有自信,有主张,便可青春无敌。
  我跟紫瑾相视一笑,自动退到另一边,扶着栏杆凭望。
  “你的遥果然是比照片上更为俊朗的男孩啊。”紫瑾感叹道。
  “什么叫——我——的——遥——”我差点被一口水呛住,“喂喂喂,我告诉过你,我们只是好朋友啦,真的没什么的。”
  “少装了你,我才不信你对他没感觉呢。”她笑着轻轻推了我一下。
  “他再帅我欣赏了20年也审美疲劳了啊。更何况,我们俩还磕磕碰碰发生过那么多事情……当你对一个人的了解程度可以追溯到还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发现再完美的人也变得十分庸俗不堪……”
  “又是长篇大论,我说不过你。”紫瑾无奈的摇摇头,“我只相信自己的直觉,我觉得你们两个之间,不可能那么简单。”
  “你别相信直觉了,还是让我告诉你事实吧。”我嬉皮笑脸道,“我跟你发生感情的可能性都比跟他大,你信不信。”
  紫瑾撇了我一眼:“这种话你还是对小郁叶飞说吧,保证得到的效果比我这儿好多了。”
  我吐吐舌头:“您还是饶了我吧姑奶奶,那两个恐龙我可惹不起。一个混水里的一个混天上的,海军和空军啊,俺这小陆军怎么可能玩过他们。”
  紫瑾不禁笑弯了腰。正说着,遥从起点处飞一般的冲了出去。
  “史星遥!加油!史星遥!加油!”大家异口同声叫着,包括班上亲爱的同学还有外班的亲爱外援以及我们这些超级外援。小郁和叶飞全场只认识史星遥,叫得分外卖力气。
  就连阿布,都贡献了几声嘹亮的“汪汪”,注脚不可谓不精彩。
  他果然是那个组的第一,毫无争议的。回来的时候他朝我挥挥手,我也对他挥了挥,大声喊道:“加油!你是最棒的!”
  他听见了,冲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叉腰做了一个“一级棒”的动作——指指自己。小郁和叶飞立刻就尖叫起来。
  “这样的男生居然会追不到女生?”紫瑾忽然在我旁边这样说道。表情里全是疑惑。
  “那是因为……”我正犹豫要不要说寒斌的事情,正巧看见寒斌沿着跑道慢慢的走向起跑线,我推了紫瑾一下,示意她看那边。
  她的呼吸停顿了一下。
  寒斌就是那样一个会让人一小会儿忘记呼吸的人——大概阳光有些强烈,寒斌低着头,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他那秀气的眉眼在日光下皱了起来,有些严肃,又有些清冷。不知道为什么,照在别人身上发金色的阳光落在他身上竟是银白的,越发显得他白净而孤独。他就像一个尊贵的王子一样,慢慢的走着,姿势有些奇怪——就好像光着脚在水里趟的感觉一样,他修长的腿一抬一放,每一步都犹如舞蹈般轻盈而柔和。
  “那是……”
  “那是遥的竞争对手,杨羽真正的男朋友。”我看着寒斌清瘦的背影,一字一句说。
  寒斌的出场是男子一百米的另一个高潮。听说寒斌以前是跳栏的,因为今年没有这个项目了才改男子百米。他的动作依然是跨栏的轻盈和节奏,步子的幅度很大。当他的肌肉在蓝白的背心短裤下紧紧绷住的时候,全场的气焰像是被点燃一般喧哗起来。
  “寒斌!加油!寒斌!加油!”
  小郁和叶飞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他的名字,也高兴的跟着喊起来——这么快就叛变了革命,真是没面子。我本来像拉着紫瑾聊两句,以缓和尴尬感,没想到视线的方向里锁住了一个人的身影:杨羽在终点处大喊大叫,张牙舞爪的激动,天~~我快晕倒了~~我的月华王子啊,你的品味还真是……
  而更要命的是,我视线的余光里还挂住了另一个人的身影。我几乎情不自禁的把所有注意力都调向他,看着他,抄着手站在杨羽身后不远的地方,就那样静静的站着。
  阳光洒在他背上,脸上一片模糊。
  过一会儿,遥,杨羽都上来了,甚至寒斌也来了。
  男子组要下午才比决赛。遥和寒斌真正的较量是在下午。
  寒斌没精打采的走在杨羽的旁边,对大家的赞许只是些许点头,伴淡淡的笑容。杨羽在我耳边说他因为考研而身体虚弱,现在正在养精蓄锐呢。
  不知道是不是被寒斌带的,遥也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上来就喝水,一句话不说。
  “刚才的成绩还是你棒,不出意外的话冠军应该是你了。”寒斌一边喝水一边轻轻敲击遥的肩膀。
  什么?这两个人很熟吗?情敌应该很熟吗?(小楼:寒斌曾经是史星遥的直接上级,详见挫作《最佳辨手》)
  遥笑着说:“那可未必,我跑完就觉得脚有点抽筋,说不定下午还跑不了了呢。”
  切~~没骨气的家伙,先做好铺垫是吧,怕腿软怕输给寒斌是吧。老、狐、狸。
  杨羽插话道:“大史,你没事吧,要不要到校医那里看看啊。”
  没事你瞎鼓捣啥?你要安安静静坐着别让遥看见,就世界太平了。
  遥低头笑了,晃动着头说:“没事。我早休息好了,不过还有些刺痛罢了。”
  你!你你你!真是太没志气了!笑得那么温柔又那么腼腆,在我面前的长期存在的恶霸形象都到哪里去了?这还是史星遥吗?我的天~~
  不行。要改变一下。
  “阿布,去!去你小主子那里,把他的短裤给我叼过来!”
  阿布“敖呜”一声就出发了。对面传来一声惨叫。
  “阿布!你疯了吗!别拉我裤……裤……”
  “你这只疯狗!再拉我阉了你!”
  有阿布这么大闹一场,场面立刻就恢复了我满意的场景。虽然遥的脸不太满意。
  “千灯!是不是你搞得鬼!你撺掇阿布来捣乱的是不是?你想让我在同学面前丢脸是不是?”他咬牙切齿的看着我。
  你的脸早就丢到月球表面了——我不示弱的看着他:“谁叫你家阿布听我的不听你的?谁叫你让我来给你捧场的?谁叫你那么恶心害我掉一身鸡皮疙瘩的,谁叫你……等等,阿布呢?”
  “被我炖狗肉汤了!”遥毫不犹豫说道。
  “你牺牲你的短裤引火了?”我假意上下打量他的一身行头,重点在系得紧紧的短裤上。
  “看!看你个头啊!”他啪的在我头顶一个暴栗,“下次再撺掇阿布行为不轨,我就真灭了它再灭你。”
  “这……”我想我不用撺掇了,视线的余光似乎又看见了不愿见的一幕——现在,连我都想宰了这条狗。
  靠!刚才还耀武扬威趾高气昂的像条好狗的形象,对杨羽也算高傲也算有气势也算为主人出了一口恶气。可是现在……
  阿布!你这条见色忘义的狗!哈喇子都流到寒斌的脸上去了!!!   
  寂寞的池塘   
  寂寞的池塘
  仇家的故事
  两家人是世仇,现在,他们的后代长大并相爱了,为了反抗家族的阻力,现在,其中一方喝下了……
  如果她喝的是假死的药可是男的却因此殉情了,这是莎士比亚的爱情悲剧。
  如果她喝了药并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样子,这是哈里?波特的复方制剂。
  如果她喝了药并随之异常美丽,最后两人幸福的结婚了,这是电视上的减肥广告。
  如果她喝了药醒来之后却发现男人跟别人跑了……
  靠!这不是我的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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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8 14:54 | 显示全部楼层
9、寂寞的池塘
  可恨啊可恨,阿布这条没良心的狗,我拒绝让他认祖归宗。
  遥倒是大量,将面包片一点一点的喂它——我看的出来,他有心事。
  我和紫瑾对望了一眼,彼此都不知道这种场合,要如何去安慰他。
  于是,就有了以下一幕的视线交战:
  “紫瑾,还是你去吧,美女的效用是无穷的,你比杨羽好千倍,我从精神上支持你。”
  “自个儿的事情自己解决。”
  “那我带你们来干嘛?花瓶?装饰?摆设?”
  “不是你说‘臭显’来得吗?已经超额完成任务了。”
  “再给你一个任务,组织上对你很信任。”
  “你还是先管好你的狗吧。”
  完败。
  偶的一世英名,都要毁在一条狗上!
  我站起来,拍拍屁股,走到那一只人和一个狗——啊,是一个人和一只狗的身边。
  “遥,下午你一定要好好比赛,从气势上压倒对方。”我给他鼓劲儿。
  他无言的笑笑,没有响应我的话。
  什么时候这个人变这样了?我郁!于是又一次指挥阿布:“阿布,舔你家小主子的脸,他又要睡着了。”
  “你干嘛?!”他拉住正要“暴动”的阿布,回头对我怒目而视,“你就这点本事吧,就会撺掇我家阿布。”
  “谁叫你家阿布比较听我的话?”我得意洋洋的说,“再说,你又有什么本事,还不是一个人在这里独自伤心,人家看到了吗?人家在意吗?笨蛋!典型的庸人自扰型!”
  “你懂个屁。”
  他脸色沉下来,声音也放的低缓:“你根本不知道,这个操场,这个场景,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每一个角落,都有无数的回忆在,你让我……”
  他胡噜着阿布柔软的毛,目光已经飘远了,那曾经被白雪覆盖的跑道,那热火朝天的跳高场地,还有更远处的篮球场……男孩的目光逐渐迷离起来,曾经的点点滴滴,又怎能说忘就忘的?
  “所以说你笨嘛。你那么优秀的条件喜欢那个人就已经够委屈了,居然还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独自消愁。是我就一边怒骂她不识货!一边把自己的生活建设得更好!你不是不要我吗?我就找个比你更好的……”
  “呵呵。你的这种生活态度还真是积极啊。”他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睛里是赞许的目光。
  “那当然,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上嘴皮碰下嘴皮的事儿,谁不会啊。”
  没想到我下一句是这个,遥差点从看台跌落。“你怎么把我的台词给抢了?千灯,你的幽默感又前进了。”
  不。是你后退了。我心中这么默默的告诉自己。
  “是不是心情愉快了很多啊?那么,下午就好好比赛吧!”我像哥们一样,用力拍打他的肩膀。
  真是没想到,下午居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下午开场的重头戏就是男子百米决赛。为了不在气势上输给杨羽,我带着三大美女——还有一只狗,浩浩荡荡的来到赛场边,打算给遥助威。没想到那只血统非常纯正尊贵的大狗,居然见不得大场面,在枪声一响,诸帅哥朝它迎面扑来的时候,居然兴奋的失去理智,临时阵发“狗癫疯”。我奋力抓住狗链子不让它伤害人,结果,我就闪了腰……
  我的一世英名啊~~再次毁在这条狗上!
  “你没事吧?”遥刚下赛场就直奔我而来,我自然不客气的把全身重量都挂在了他身上。
  “大事没有,小事不少,我看我下半身算是瘫了,你负责养我下半生吧!”
  如此暧昧的动作配如此暧昧的话,立刻周围一片抽气声。
  “我最多帮你把那条狗宰了。”他面不改色答道。
  “小气!其实我吃得比阿布吃得还少,你却总是推卸责任。”
  “拜托,你比阿布可长寿多了,而且还必须穿衣服才能见人……”
  我们就这么互相贫着,互相扶持着走到校医服务台。老师看我疼得挺厉害,建议我去中日医院看看。“能翻墙吗?”我指着操场外的那栋著名大楼问。遥二话不说抓着我就跑。
  “别丢人了。我背你过去好了,反正也很近。”他蛮横无理的决定了一切。
  切~~脸早就丢尽了你现在才发现?更何况,你现在这么亲密的背着我走,知道后面有多少暧昧不清的目光看着我们吗?你知道我心怀多么必死的决心在希望能够在后备贴一个“我是女生”吗?你知道……
  当众人的视线渐渐远去,我的心思,也就完全集中在下面这个人身上。
  明明……很开朗的一个人,为什么好半天没说话了?
  “你累了吗?放我下来好了,我能够自己走的。”我用脚侧踹他。
  “没事。”他的声音闷闷的传来,头伏得低低的。
  他居然说没事?他居然没有说“闭嘴吧”、“你给我乖乖的”或者“笨蛋才话多”之类的。
  他说“没事”,那就一定有事了。
  可是我不敢说话。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气氛很诡异,他的沉默太频繁的出现让我失去了主意,于是我也就只好一点一点,把头顶在他的后脑勺上,用熟悉依赖的感觉去安慰他。
  中日医院真的很近,加上他的高个长腿,没两分钟我们就走到了。
  “能够……先去池塘坐坐吗?”他的声音传过来,似乎有些迟疑。
  “好啊。”我连忙补充道。
  于是我们来到病人休息的花园区,假山绿树,小桥流水,修得还蛮精致的。
  遥细心的把我放在凉亭里面,再次用目光确定我没事,然后他直起身子,转过去,对着池塘,一动不动了。
  他是一个很高的男生,也很爱运动,所以他的背部线条极其完美,给人一种很安全的感觉。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他的背影,胸中涌动的却是一股涩涩的感觉。
  他慢慢走到池塘边,寻找到一些嵌在泥土中的小碎石头,然后一片一片,用它们来打水漂。
  他的技术很好,每个都可以打出三到四个水漂。旁边休闲的病人们忍不住赞许着,友好而慈祥的看着他。而他只是礼貌的笑笑,然后继续将碎石头,一片一片,沉默的让它们在水面跳跃。
  我没有说话。我默默的望着他的背影,竟会有一种忍不住想抱在怀中安慰的悲蹙。
  过了好一会儿。他向我走来。
  “走吗?”
  “好。”
  我站了起来,用正常的步子走了回去,他在我身后停顿了一下,然后大步流星的追上来。
  我们没有去拍片子。
  也没有再回赛场。
  他没有问我为什么忽然不疼了,我也没有问他为什么眼睛红红的。我们就像两根唇齿相依的DNA链一样,永远并行又永不交集,在这个阳光灿烂的午后,缠绕出,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沉默。
  “千灯,实话实说吧——史星遥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不是。”我矢口否认,好不犹豫。
  “还敢说谎……”一个漂亮的钱包飘到我面前,一看真眼熟,“我跟叶飞已经秘密翻过你的书包了,钱包里的照片,是谁的?”
  她们的语气好似发现新大陆一般,充满着兴奋和激动。
  “史星遥啊。”我面不改色的把钱包从我脸上移开——事实上这个场景我从初中就开始不断实践早就见怪不怪了,“我没有骗你们,他不是我男朋友,而是我老公。”
  一阵尖叫此起彼伏,如果能发电全国人民够用半年了。
  “千灯你好坏哦!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瞒了我们这么久!”
  “千灯你真是伤透了我的心,你知道我对你……唉,不过败在帅哥脚下我也算死得其所了……我祝福你们……”
  我的头迅速变成两个大,再四个大,再……“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叫了好不好?我跟他真的没什么的,只是小时候父母给我们定了娃娃亲,所以……”于是我又把默契的互为挡箭牌的理论拿出来论说了一遍,不过,说我是遥的挡箭牌未免气短,因为自从有了我这垫底的少女们似乎都找到了自信,从而对遥围追阻截穷追猛打;而说遥是我的挡箭牌未免屈才,因为我从来没机会展示我的钱包,就算展示了也没有人相信这是真的……
  我是找到水晶鞋之前的灰姑娘,我的王子在马路上飞驰,经过我身边一百遍也不会注意到我的存在。
  “千灯,没关系的。就算他以前没有注意到你,那现在也应该注意到你了!瞧你现在,是一个多么具有王子气质的美丽公主啊……”
  “这好像不是什么赞誉。”我黑着脸说。
  “但那是你的独特气质啊。”小郁缠进我怀里,“千灯,当你第一天出现在这个宿舍里,说‘我是千灯,独一无二的千灯’的时候,我就被你的魅力折服了。没有人能逃出你的陷阱,连史星遥也不例外……”
  是吗?不过,但凡有一个例外,那就是他。
  我和他发生的那些事情,又怎能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你们不会了解的,不会了解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随着岁月,越来越远。
  “除非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一个男人,否则我都不会跟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恋爱!”我如此信誓旦旦的发誓道。
  “什么???那种极品也会是不男不女???千灯你不要把自己当成百分之百的女人再以此为基础衡量男人好不好……”
  “喂……你这话很找扁诶……”
  正瞎闹着,窗外有人叫我。
  “千灯,我听见你们说话的声音知道你们回来了,有空吗?去练习场啊?”砚天在下面仰视我,好似嗷嗷待哺的小鸟。
  看来要装作没看见没听见没知觉已经不可能了,我镇静的答道:“可是我们几个正好约着要出去逛街,真是不巧啊,改天吧。”
  “谁要跟你逛街啊?!你明明闲得要死!”三个人异口同声得把我出卖了。
  靠!先是狗后是女人,我的一世英明已经毁于一旦了!   
  暧昧的距离   
  暧昧的距离
  梁山伯
  有一天,我,深爱着梁山伯的我,决定跟他摊牌。
  “山伯,其实我是女人。我爱你!”我含情脉脉的望着他。
  他惊呆了。继而僵硬。继而慢慢的走了出去。继而……再也没有回来。
  我后来才知道,他彻头彻尾……只喜欢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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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8 14:54 | 显示全部楼层
10、暧昧的距离
  “砚天,要好好听千灯的话哦,不然小心她会跑的哦!”
  “会跑?”
  “没事多了解了解没坏处啦,比如翻翻她的包包什么的,从小事做起从细微做起,才能发现关键的情报……”
  “情报?”
  “速战速决,背水一战。”
  “……”
  我赶快拉着砚天就跑。
  等我们来到练习场,砚天的目光居然变得湿润起来。
  “千灯,这是你第一次这么主动……我还一直以为你不愿意和我有牵连呢……”
  答对了。我心中暗暗告诉自己:要不是那三个八婆呱噪和捣乱,我是不太乐意浪费时间在你身上。
  既来之,则安之。我放下包包,起身去更衣室换衣服。
  出来的时候看见砚天拿着手机在发呆,衣服也根本没有换。我推他一把:“不是你叫我来的吗?这么还在这里发楞?”
  他惊醒一般看着我,表情看上去说不出的怪异,我甚至觉得他眼睛里有种严肃而危险的成分……
  “你怎么了?没事吧?”
  眼看着这个人又要开始思考,并目光灼灼的盯住我不放,我连忙叫停。
  “没事……”他深沉的有看了我一眼,擦着我的身子拿了自己的背包,起身去换衣服了。
  靠!搞得跟世界大战爆发前夕似的,玩深沉个什么劲儿啊!再说了,没事贴那么近干嘛?整个练习场都你的翻筋斗都没问题瞎凑近乎干嘛!
  我忿忿不平的感觉着耳朵红红的尴尬感,一边腹诽蛇男的非安全举止——他走了出来,好像越发的沉默了。
  真是奇怪,同为高大的男生,遥沉默的时候给人一种需要被安慰的沉痛,而他,却让对方感觉到威胁需要被安慰——我就奇怪了,同为大学生,他们两个人的差距咋就会那么大呐?
  正想着,砚天已经站在软垫上对着我挥手了。忽然想起上次练习的最后我答应他下次陪他过过手——oh my god!我该不会是被他灌迷魂汤了吧?
  “刚才你在想什么?表情那么凝重?”
  趁着整理衣服准备开战的时机,我问他。
  “没有。”他回答的异常简短,表情依然凝重。
  “可是总感觉你在愠气似的……”
  “赶快开始吧。”他忽然打断我的话这样说道。
  真的不想说吗?怀着这样的想法我伸出手臂去,忽然身体就失去了重心“啪”的一声摔在地上,而且摔得天南地北都找不着了。
  “再来。”砚天放开压制我胳膊的双手,面无表情的站起来。
  意外。一定是意外。
  我也慢慢的站起来。
  头脑已经变得很清楚了。
  我们以互搏的方式在软垫上胶着着,互有胜负。这种状况让我异常烦躁。我似乎又回到了当年跟遥一块学柔道时的情景——明明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却只能看着他渐行渐远。
  你毕竟不是男生。
  心中一个声音这样说道。
  “砚天,我没想到你进步这么大,很厉害了啊。”我喘着气说。
  他没有说话,低着头用力想掰倒我。
  “喂……不用那么认真啊……”正说着,他口中发出一声低吼,于是我的脊背,又一次天旋地转的跟软垫亲吻了。
  ××的!你就不会怜香惜玉?
  我果真是累了,翻到在地上后就躺着不想动。砚天大概也累了,翻到我后就维持着钳制的状态不想动。我们俩就这么抱成一团胡乱躺在垫子上,各自喘着粗气。
  我脑袋里一片乱麻。虽然知道以砚天的力量和敏锐度迟早有一天会胜过我,可是好强的我还是本能的抵制这一天的到来。“我并不想他变得更加优秀。”我脑海里翻滚着这样的句子,砚天的影像慢慢变成了遥。
  忽然,我感觉一只手在缓缓抚摸我的腰线。
  “你在干嘛?”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这时才发现我们的动作还暧昧的不得了——而且这个动作,似乎已经维持了很久,我的肩膀都被他压的发麻。
  他似乎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呼吸绵长而深远。
  留在腰敏感处的手掌虽然不动了,但也固执着没有离去。
  “你压着我了。”我对他说。
  “你、压、着、我、了。”我再次强调。
  “你压着我了!!!!!!!!!”我大叫起来。
  他似乎被我的激烈反应镇住了,同我面面相觑。我想他的大脑真的秀逗了,洗脑都没价值,于是我奋力想从束缚里挣脱出来——
  靠!男生的力气真大——头次悲哀我为什么不是真正的男生。
  腰线上的手臂紧了一下,很快就放松了。像是刚刚才把灵魂自远方找回,砚天缓缓的支起身子,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他的眉头深锁着,像是很重的心事压在心里。
  总算是离开了。我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如此不干脆而又拖拖拉拉的性格跟我真不是一条战壕里的兄弟。我等他压服的地方全部让开,立刻准备翻身“起床”。
  也许是我过于干脆的动作刺激了什么。
  也许是我心虚躲闪的眼神催发了什么。
  也许是我僵硬刻板的身体挑动了什么。
  也许……
  也许事情该发生的时候,什么理由都不需要——
  他用力的压下来,扣住我的手臂和下巴,嘴唇侵略般的压制着我不可动弹。
  那一刻真犹如天旋地转的打击。连我刚刚被他过肩摔的时候也没有如此眩晕的感觉。我觉得被抓住的手腕在火辣辣的疼痛着,粗糙的指腹在我的下颌摩擦出青紫色的压抑重坠。而他的唇,他的唇有着火焰一般的味道,霸气的占领和侵略着我的口腔,在每一分强迫和纠缠间,固执的留下他的味道……
  我想挣扎,才知道彼此力量的差距有多大;我想大喊,才发现呼吸都被挤压在胸口无法通畅;我的身体在这一刻轻盈渺小如花精,浑身的骨骼都在重压下纷纷发出错裂的声音——
  他终于放开了我,微微支起上身,双手置于我的脸颊处轻轻摩挲。我像沙滩上的死鱼一样只有喘息的劲儿没有抗争。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肩膀如此窄小单薄,竟能够完全嵌入另一人怀中,留下镣铐般的炙热痛感。
  “千灯,千灯……对不起……”声音里充满悔恨的痛感,他在细细吻我的嘴角,“我真的忍不住了……我忍了好久还是忍不住,我是那样的喜欢你啊……”
  “我本来还想用更多的时间来让你适应我。可是我总是抓不住你的心,她们告诉我那个人存在的时候我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我真恨你啊,恨你的无情……我像爱着你一样恨着你啊……那永远如同失去般的强烈痛感与快感……”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在他的身体下沉重的呼吸着。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我不是没想到,也不是没准备,只是我任性的认为自己会控制好一切,事实上我在感情上一直是个失败者——我从未成功的控制过什么,无论对爱我的人,还是我爱的人。
  砚天还算绅士,虽然发生了出乎意料的事情,他并没有进一步再做什么。看着我近似于无知无觉麻木的脸,他轻轻帮我合上眼睛,唇的气息透过指缝吻在我的睫毛上。
  不要在这样看着我了。不要。
  我不要像个罪人一样被你这样冷漠的看着,也不要像个被遗弃的人一样被你这般的怜悯。
  我不会再做什么了,所以,请你在我离开之前,不要睁开眼睛好吗?
  我听从他的话,在他离开之前一直没有睁开眼睛。
  我听见教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空荡荡的练习场里,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沉重呼吸。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叮咚叮咚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的异常空灵。
  “喂?”
  我眼睛望着天花板。天花板又高又阴暗,有蜘蛛网在深处。
  “怎么声音要死不活的?你的腰还疼吗?要不要还是去医院瞧瞧?”
  “瞧?瞧什么?瞧那个微型池塘?还是瞧你扔石子的英姿?”
  “你这个人……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不管你了,再见。”
  “遥。”
  “我在练习场,柔道练习场。你过来好吗?”
  “怎么跑那里去了?”
  “我想跟你干架。你过来。”
  “神经病!我真挂了……”
  “遥……”
  “哪个练习场?”
  我收了电话,感觉到远方的他正在焦急的向着这个方向赶来。有时候我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我们的肋骨有一个地方是维系着的,当某一方被某种事情困扰的时候就会有强烈的思念在另一方产生。我这样想着,身体慢慢蜷成一个团,我团在那里,像子宫中的婴孩一样,无重力的睡在一片宁静的海里。
  遥是体贴的男生,只是有时候死鸭子嘴硬,这一点,我从小就知道。
  所以,当他在我面前出现的时候,我一点都不奇怪。
  奇怪的是他——一个女生居然在一个空无一人的练习场里睡着了还没有被骚扰,看来她真不具备女生的魅力和美丽……
  我一个肘翻把他压在垫子上。
  “废话真多!先打!打过再说!”
  于是,战争爆发了。列强的精锐部队挺进我神秀大地。我不屈不挠的战斗着,企图保卫每一份疆土,只是血与泪的火焰在疆土上飞速蔓延着,很快我以无容身之地,我奋力抵抗着企图挽回最后一丝机会,然而精锐们无情的打压了我的反抗,将最后的软垫,都从我屁股下面无情的夺去了……
  “哎呀!”
  我差一点跌出垫外,来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遥眼明手快救我于水火之中,将我拉回赛场。
  “靠!又输给你了。真是不服气!”我气愤的拉拉身上的衣服。用蔑视表达无聊的自尊。
  他倒是无所谓,笑容里没有嘲讽也没有挑衅:“女生的力量怎么可能胜过男生呢?你不是早就明白这一点决定不练柔道了吗?怎么今天想起来又找我单挑?”
  “不爽啊——”我用力拍打身上的尘土,“反正也要干架,至少找个熟人。”
  “哈哈哈!”他插着腰很没形象的大笑着,“怎么,很怕丢面子吗?那为什么不找你们寝室的那几个女生?我相信绝对一挑三没问题。”
  “那就更不爽了。”我模仿着某人的动作道,“不用我动手,那小妮子一定扑到我怀里娇呼着‘请尽情的蹂躏我吧不要客气’,我会吐出隔夜饭的。”
  “这个世界真是奇怪啊!”他含笑的眼睛看着我,慵懒的表情看上去说不出的迷人,“这个世界的诱惑都被像你这样的中性美人占领了,那我们这些大男人们还有什么希望呢?要知道现如今可是男的多,女的少啊。”
  “切~你刚才还说我缺乏女性的魅力和美丽,连骚扰的人选都欠奉呢。”
  “我是说,你对女性致命诱惑,而对男性缺乏诱惑……”他跑得比兔子还快。
  “你给我回来!否则我抄你十族!”
  就这样,我们打着,闹着,说着,笑着,不知不觉就去饭馆吃了饭,又不知不觉在饭馆里喝了酒,又不知不觉喝醉了,又不知不觉打车回到了他的小屋……等我把醉得只会傻笑的遥放倒在床上的时候,却不得不后知后觉的发愁起来——
  遥的家好偏远哦,一会儿可怎么回家呢……
  “千灯,我冰箱里还有啤酒,咱们继续战斗……”遥傻笑着拉住我不放。
  “一边去!”我一巴掌把他抡了回去,“烦着呢,少惹我!”
  真有够讨厌的,今天不爽的人明明是我,需要喝醉的人也应该是我,为什么吃饭的时候这个人却比我先醉了,而且还以“投资人”和“付款人”的身份,抢夺啤酒……以及醉酒的权利……还美其名曰“酒喝多了伤身子,你是女孩子不宜醉酒,还是我帮你都喝了吧……”你刚才过肩摔的时候怎么没当我是女生,干架的时候你眼睛都不眨一下现在跟我讲绅士风度了?衡量性别的标准你能否先跟我描述一下?
  “千灯……咱们……好久没有一起喝酒了,真开心……”他还在床上傻乐。
  你是挺开心的,把酒都喝了。
  “自从读大学后就不联系了,我有时候想找你也不敢,真的……很想念……”
  这句还算人话。不过一个人把酒都喝了这算哥们义气吗?卑鄙!别想忽悠我!
  “我想念你什么心事都跟我说的日子,那时候你多单纯啊,一切的烦恼都告诉我,让我帮你解忧……”
  解忧?是嘲笑吧大哥!这同样的事情在不同人的脑海里反射出来咋就这么不一样呢?难道说你不仅把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还把自大也建立在我的自卑之上了?
  “当时我当你的泔水桶,心甘情愿接受你的倾诉。可是,等到我有苦水的时候,你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你……
  我默默的看着他。看着他笑着,笑着,忽然露出凄楚的表情来。
  “你知道吗?今天我喝酒喝得真的很开心,因为有你陪着我……前段时间我都是一个人偷偷的喝闷酒,也不敢喝得十分醉,那种清醒着喝醉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千灯……你知道吗……我真的很难受……”
  他忽然呜呜的哭了起来,而醉酒的感觉让泪水更加肆无忌惮。
  他像一个孩子一样低声哭泣着,把憋了好久好久的苦楚,和泪水,都倾泻在了,最信任的人面前。
  肋骨那维系的地方忽然剧烈的疼痛起来,让我以为那里出现了一个洞。我看着遥,用仔仔细细的目光,一直看着他。
  面前的这个男孩子,有着我最羡慕的骄傲和自信。
  我最羡慕的,骄傲,还有自信。
  他是我的理想,我的精装版,我不可能实现的梦,我一生都在追赶的身影。
  而你现在的样子,真让我失望。
  让我很、失、望。
  我感受着信赖,感受着他把泪水擦在我肩头的感觉,感受着他不知所措的惶恐和脆弱,感受着……真的很讨厌你,你不知道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吗?你是“老公”啊,为什么把我扔在清醒的漩涡里,让我替你去感受这份锥心的痛苦?!
  他大概是有些累了,泪水渐渐少了起来。我扶他卧倒在柔软的被窝里,看着泪痕在他脸上逐渐干去。除了这些,我不知道干什么,我只能用我最温柔的目光一直看着他,看着他如同孩子般沉沉睡去,唇角还有一颗小小的泪珠,在夜里柔和了梦境。
  遥,你真傻。你这么痛苦,那个人也不会看到也不会知道。你为什么还要这么痛苦?
  不是你的东西,永远都不会是你的。这个浅显的道理,你为什么就想不通?
  你明明那么聪明,又那么惹人羡慕,为什么会如同我一样,就是想不通呢?
  感觉夜的寂静真的快把我逼疯了,我快速收拾书包,打扫自己出了房间。
  现在真的很晚了,我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大步流星。我感觉肋骨维系的那一点越来越遥远,遥远到,我所不能触摸的天际去了。
  遥……遥……遥……遥……遥……遥……遥……遥……遥……遥……遥……遥……遥……遥……遥……遥……遥……遥……遥……遥……遥……遥……遥……遥……遥……遥……
  当我的脑海里只剩下呼唤这个名字的声音,那在夜中怎么也不能风干的泪水终于模糊了我的眼睛。我是坚强的孩子——我这样告诉自己——然后,就这样,我站在繁星之下,哭得像个孩子。
  
  醒着?梦着?   
  醒着?梦着?
  天鹅湖
  王子听说在深山里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有被魔法变成天鹅的美丽公主,于是他独自去探险……
  “公主呢?”当王子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大家异口同声问。
  王子露出恐惧的表情:“那个地方被污染了,现在只剩下野鸭……我差点回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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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8 14:55 | 显示全部楼层
11、醒着?梦着?
  第二天是星期一,不过鉴于镜子中那仿佛被恐怖主义袭击过的脸——我还是打算先逃课一天再说。
  于是我坐在自己的小屋里打电脑游戏,打着打着,居然飞进一个电话来——
  “小遥的电话,死丫头,每次电话响都稳如泰山的坐着,让老娘来接……”
  老妈骂骂咧咧的走了,我叹了一口气,拿起手中的飞来物品。
  “怎么今天没上课?我打你手机也关机,还是中午打你们宿舍才知道你没去上课的。”
  “看显示号码你不也在家吗?你又为什么逃课?”
  “……”他一时语塞,过了很久才想起换话题,“对了,我记得昨天晚上我要你住下来,怎么后来自己走了?”
  “喂……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危险的好不好,我怕你‘酒后驾车’还翻脸不认账,那我不是吃亏吃大发了?”
  “怎么会发生那种事情?我化成灰也不会把你当女的……”
  我也不说话,走到厕所里面把马桶水放给他听,然后笑眯眯道:“好听吗?要不要里面洗个澡?我知道你的臭嘴最适合在马桶里洗了。”
  “你……”遥一定想起了先前我把电话掉马桶里的逸事,脸都绿了,“千灯,你够狠,瞧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你给我等着……”
  “放心好了,这次我说什么都不会去你家的,你出打飞的的钱我也不会去!”
  “我去你家!有本事你就不要逃!”
  他在话筒里大声咆哮起来。
  我自然不会逃。所谓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这个道理我很小就明白了——遥收拾我还好说,至少有个全尸,要是遥跑来我不在,我妈收拾我那才叫彻底呢,绝对比哪咤对龙王三太子还狠,剥皮抽筋都不足解她心头之恨啊!
  于是遥光临时我盛情迎接了他,就差盛装了。
  遥似乎忘记了此行的目的以及刚才呼喊过的口号,专心应付我妈的盛情接待。他忘记自然最好,我也乐得装成目盲耳聋。
  “小遥啊,你好久没有来我们家玩了,我还以为你忘记阿姨了呢……呵呵,你们聊,阿姨去朋友家搓麻去,千灯就交给你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什么叫“千灯就交给你了”——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老妈巴不得我跟遥之间发生点什么,最好一会儿就通知她小baby都生下来了最好。什么母亲嘛……我要学圣约翰,鸡叫第三声之前不认母……
  “你妈还惦记着咱们的娃娃亲呢?”遥关上房门,笑着走进来。我看得出,他脸上有几分得意。
  “切!你不也一直惦记着吗?还把我照片放你皮夹里装蒜。”我斜飞了一个白眼,转过去玩我的电脑,“装蒜谁不会啊,我家不比你家差。”
  这句话一语双关,说得遥也不好意思起来。他讪讪的在我身边坐下,对着眼花缭乱的屏幕发呆。
  看他半天没吭声,我回头推了他一把:“怎么?不高兴了?”
  “没,没有。”他矢口否认道,然后就那么直挺挺的倒下去,“只是……忽然有些怀念以前的日子。可惜,失去了,就不再回来了。”
  我没有搭腔。这句话我强迫它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然后继续玩我的游戏。
  “喂,你这床好像一直没有换床垫,中间有些塌了。”
  “床单洗了不就得了,免费床给你休息还挑?”
  “不舒服啊,老往中间滚,我跟你去挑一床新的吧,我出钱。”
  “算聘礼吗?放心好了,老妈一定这么想。”
  “喂……我跟你好好说话,你怎么跟吃了枪药似的,老乱蹦子儿?”
  有吗?我闭上了嘴,我不说话好了。
  遥也没说话,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昨天晚上,我有什么反常举止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迟疑,脸的热量从后面蒸烤我的背。
  “没有啊,傻笑,傻乐,喝醉了整个变一傻子,你还是别喝醉了,小心被人贩子拐卖。”
  “哪有……”他不满的嘟噜着,“我不记得我有一直傻笑……还有……别的事情发生吗……”
  “没有,傻乐完了就呼呼大睡——还说留我下来住呢,你是打算让我睡床底下吗?”
  “这个……”他挠挠头,实在是不记得昨晚有没有独自一人霸占了2米×2米的床(那将是多大的一个“大”字啊!)“你可以把我推醒嘛……我不应该让你那么晚一个人回家的……”
  谢谢你的体贴。只要下次不要把我一个人留下起清醒还要照顾你。
  “你的眼睛怎么了?让我看看。”
  他似乎感觉到我的眼睛肿得厉害,捧过我的脸仔细端详。
  “怎么跟泡过水似的,你家昨天水管裂了?”
  还挺幽默的。
  “被你打的。”我一口咬定罪魁祸首,诬陷也咬定了。
  “你……被打应该是青紫好不好?告诉你我还学医的,别瞧不起人!”他忿忿不平道。
  “我胖!所以紫色透不出来,就是你打的。”
  “……”
  “那我再打一下好了,反正医药费我掏定了。”他摩拳擦掌准备行动。
  “喂喂!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居然打女人!”我大叫。
  “我有把你当过女人吗?”
  ~!◎◎¥……¥%×……(※——(§——§
  结果后来,遥很舒服的在我床上睡着了,而我继续玩游戏机。
  切!还说我床不舒服,那你干嘛睡的那么高兴那么没戒心?我对他做了一个不文明的动作,顺便也腹诽了几句不太文明的话语。
  遥睡着的样子像天使。我自小便知道。
  他,睡着的样子,像天使——
  我,一直,知道。
  我转过头去,又打了一会儿电脑,然后关了游戏,随便开了一个文档。
  我悄悄来到床边,凝望着他的睡颜。
  我有多久没有这么看着他入睡了?两年?一年?好像好久……好久了……
  以前呢?
  遥常常在课堂上睡觉。他坐在最后一排,用课本堆积起来遮住自己的脸,然后就在里面呼呼大睡。那时候我总是提心吊胆的看着他,或者看老师,怕他被老师发现。而往往看着看着,我就会被某些晶莹的东西吸引过去,忘了自己本来在做什么。他的睫毛为什么那么长?他的鼻子为什么那么挺?他的头发为什么显得帅气?如果他醒来看见我看他会有什么反应?脑子里总是这样一些奇怪的胡思乱想,时间,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溜走了。
  真是无聊,浪费时间。我给当时的行为这样的定性。而现在,我也正做着这无聊的事情,目不转睛的,看着熟睡中的遥。
  时间,也这么无声无息的,就溜走了。
  “我睡了多长时间?”
  当遥睁开眼睛的时候,阳光已经变成了纯金色。
  “很长时间,每小时300块钱,熟人半价,你看着给500好了。”
  我面不改色的边玩电脑边算帐。
  “勒索啊你!”他大叫起来,“三星级宾馆也没你这贵啊?更何况你这里的条件连一星都不到……”
  “三星级的话超过3小时就收你全天了,小白。”我给他一个白眼,“我还没收你baby-sister的看护费呢。”
  “baby-sister?”他故意左右看看,然后再望向我,“你该不是说你自己吧?你充其量也不过baby-brother……”
  靠!你就得意吧你!你就得意的把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吧!
  我也不客气了,立刻反驳道:“我是不够资格,不知道你家杨大小姐够不够资格——你梦里面叫得那么欢,要不要我把她找来好好照顾照顾你啊?”
  此言一出,遥的脸跟变红绿灯似的,立刻变得惨绿。他无助而又悲伤的看着我,说:“千灯,别拿杨羽的事情跟我开玩笑。真的,别用这个。”
  “我开不起这玩笑。”
  我转过头去不理他。事实上我忽然变得非常非常……
  “史星遥,我告你一句话——”我冷冷的说着,丝毫不留余地,“有些事情我想你比我经验多,也比我清楚。命里无缘莫强求,你对那么多女生说过类似的话,自个儿可别忘了。”
  身后久久没有声响。他一直没有说话。
  “说真的,我见过杨羽,也挺喜欢那个女孩儿。可是我看不惯你这么要死不活的样子,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能一了百了?你还是男人不是?怎么这种事情到自己这儿就拖拖拉拉不明不白了?你的自信,你的骄傲,都到哪里去了?”
  “你、懂、个、屁!”他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听起来有些气了。
  “是,我是不懂。”我胡乱操作着电脑,把键盘敲的噼啪作响,“你是情圣,我无话可说。可是再喜欢的感情也有过去的一天对不对?是你告诉我的,是你告诉我人生不能一直往回看,而是要往前看。可是你自己呢?你自己却陷入过去的泥潭里不想出来,这怪谁?又怨谁?说白了,你这就是病态心理,其实你还对杨羽存在着幻想,你还在希望她能够回到你身边……”
  说着说着我眼泪就流下来了。这些话藏在我心里,一直藏在我心里,不知道流转了多少遍,流转了多少年。我讲给自己听,我一直讲给自己听,现在又原封不动的讲给他听,我的痛苦是双倍的——我在嘲笑他,同时也嘲笑我自己。
  所以我一直不敢回头,我怕泄漏了心里的慌张。那是我一生,都会永远默守的秘密。
  过了很久,遥疲惫的声音,才幽幽的传来。
  “我承认你说得对,可是,感情的事情,哪里是说放就能放的。你没有经历过,你不会懂啦……”
  我、没、有、经、历、过。我一字一句的重复着,泪水洗刷我苦涩的口腔。我、不、应、该、懂、的……
  “我是不懂。谁叫我笨呢。你是聪明人,那你就赶快想个聪明的办法,赶快忘掉她吧。”
  “唉……谈何容易……”遥拒绝再谈论这个话题,我也真的有些累了,于是我们都刻意的寻找别的话题:“你玩了一下午的游戏,眼睛不累吗?过来咱们说说话吧。”
  “有什么好说的,瞅太近了又把我传染的更加无性别,你毁我毁的还不够?”
  “切~就你一人被我害了,那我身边那么多人怎么没受害啊?还是你染色体没长对,长成XXY了……”
  “去你的!你才XXY呢?要不要我把你小时候蹲着尿尿的糗事公布到学校的食堂门口,我想那一定会引起全校轰动的……”
  “你!你要敢那么做,我就把你误上男厕所的事情公布在你们学校的门口,看谁狠……”
  你看是不是?两个人太熟了就是不好,尤其还记得穿开裆裤那会儿的事情,就非常不好。
  “你贴吧。反正我在我们学校也是受女生欢迎更多,你这一行为只能增加我的个人魅力——谁没有点儿过去啊对不对?再说了,这样的过去多么有趣又多么具有传奇性啊……可比某人穿着小裙子梳小辫的形象,有型多了……”
  “丫头不想活了是不是?”遥看我不注意,也一直没有回头跟他认真贫嘴,于是趁我不注意,双手放在我腰眼上咯吱。我最怕这个了,几乎要跳将起来。遥连忙把我按到在床上,手在腰上哈成一气。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不行了……”我痒的受不了了,挣扎的越发用力,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我家的床垫真的快下岗了,我们俩忽然被床垫折到了地上,扑通的一声,变成我压他,而且,很不凑巧的,我的嘴唇,还碰到了他的嘴唇。
  这个……虽然我很想矢口否认,但看着他瞪的大大的眼睛,我……
  我还是接受这个现实好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连忙爬了起来,坐在那里脸都红了。
  遥一阵窃笑,顺便欣赏我的“红苹果”:“千灯,你还真纯情诶,不过碰了一下就红成这样。该不是……该不是自那次以后再没有接过吻吧?”
  你还说?!我怒视他。
  “真的没跟别人接过吻?”他十分意外的看着我,“千灯啊,你还真是为了我‘守身如玉’啊,我感动死了……”
  你还说?!
  哼!少瞧不起人了,要告诉你我刚刚才被人强吻过吗?强!吻!诶!你被强吻过吗?!
  (小楼:晕,这也要比吗……)
  然而,还没等我开口,他忽然颇诡异的说了一句话,一句很诡异的话。
  “要不要再来一次?正式的?”
  我的眼睛瞪的溜圆!!!   
  冲动的游戏   
  冲动的游戏
  皇帝的新衣
  因为每个人都交口称赞皇帝的新衣——是多么的完美多么的华丽……跟风而起的贵族们立刻寻找到两位裁缝帮他们制作类似的新衣。然后,他们集体去街上游行……
  这就是西方裸体艺术游行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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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8 14:57 | 显示全部楼层
12、冲动的游戏
  “要不要再来一次?”
  遥忽然这样神秘而又认真的问道,惊得我连呼吸都停顿了。而他脸上带着好好玩的表情,饶有兴趣的望着我,就像望着什么好玩的不得了的玩具,眼中露出掌控一切的得意。
  我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不自禁的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他的注意力立刻被那个动作吸引住了,紧紧的盯着它,好像蓄势待发的野兽——他的呼吸同时变得深缓起来,感觉什么事情立刻就要发生……
  我转身立刻就往外爬。
  遥眼明手快抓住我迅速离开的脚踝,说:“怎么,你就这么不乐意?我记得以前你可是很大方的人。”
  “别废话了。亲吻那是男女之间的事情,怎么可以总开玩笑?你当小孩子过家家呢?”
  “可是我们的确自小就认识,而且一直在玩亲亲的游戏啊。”他居然撒起娇来。
  我晕!
  大哥,此一时彼一时啊……以前我人小不懂事会被你欺骗,现在还不懂事那就白痴了,你别没事就挑逗我那不禁折磨的幼小心灵……
  “而且,我明明觉得你很想啊……”遥的手掌温暖而有力,热度不断从那联接的部位心烦意乱的传来。我的心乱极了,也不知他用了什么魔法,居然一点一点,把我拉了回去,让我跨坐在他的膝盖上。
  他望着我,在很近的距离里。把我的脸,捧在他的手心里。
  这么近的距离,想入非非几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被他的目光迷惑住了,居然忘记要逃。我就那么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阳光斜斜的将窗格子印在我们身上,尘土飞舞在若有若无的呼吸之间。
  “忽然,就觉得气氛很好……”
  他这样说着,将唇印在我的唇上。
  那是遥的唇。我所熟悉的,遥的唇——有着温暖的感觉和阳光的味道。从记忆里他的嘴唇就是甜蜜而柔软的,有着君子般的浅尝辄止,还有丈夫般的体贴温柔。我喜欢他的亲吻,喜欢他给我的那种被环绕拥抱,填充完满的感觉,我喜欢他轻啄我的嘴唇,就像面对好味的食物般恋恋不舍。甚至我感受到那轻吻里有着间断而又反复的戏弄和挑逗。我感受着这种试探,终于,内息里的火焰像是从岩石里迸发出来一样,不顾一切的冲动和疯狂起来……
  我想要更多……更多……更多……
  完全不受控制了,我的双手已经抚上他的脊背,衣服下健壮的肌肉隆起性感的形状,在催发我体内爆裂的因子。那一瞬间,我的脊梁完成奇怪的形状,用力板着他的身体压向自己,手指插进他浓密的头发——我想要那种窒息般的亲吻!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就像砚天曾经对我做的——那种窒息般的,强硬、霸道、掠夺般的亲吻!
  感受到我突如其来的邀请,他的身体条件反射般抗拒了起来。而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也许,仅仅是千分之一秒的事情——然后他忽然用力的搂住我的腰肢和肩膀,提起来让我压向他。我的碎发全部落在他脸上,脸也是唇也是全身都是!他用力的吮吸着我的唇,而我用力的压向他的唇,我们就这么激情的拥抱和亲吻着,好似天雷勾动地火!
  天……我快要窒息了……我捧着他的脸,压向他,可是感觉快窒息的人却是我……我想禁锢住他,缠住他永远不让他逃,而他更用力的禁锢住我,巨大的力量像是要把我捏碎……我真的快要窒息了……
  忽然,像是一道闪电击落中间,遥用力的推开我,头猛地摆向一边。他的脸一瞬间由潮红变成煞白,看上去说不出的诡秘——我不知道他为何会有这种表情,也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拒绝——要知道一秒钟以前我们还在不顾一切的亲吻着,世界仿佛只剩下彼此……
  “天……我简直……疯了……”他吐出这样沉重的呼吸,脸上的表情如岩石一样瞬间僵化。
  他一直没有回头看我,也许是因为羞愧而无法面对。他像痛恨着自己一样盯着地上的某一点不放,满脸都是震惊和悔恨。我立刻就明白了他神态转化的原因,忽然推开我的原因——
  就这样,我感觉自己突然坠入冰窖里,浑身变得透凉。
  他根本不想吻我,刚刚的吻只是一时冲动或者情不自禁的结果。又或许,他根本就把我当成别人,他眼中看到的心里想着的愿望里存在的,都是另一个人。而当他发现这不过是自我催眠的骗局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赶快抛弃这个令他厌恶的替代品——
  我强压住心里呕吐的感觉,把腿盘起来,装出满不在乎的声音道:“你怎么了,不过一个玩笑而已,干嘛露出那么僵硬的表情?”
  “是啊,那不过是一个玩笑……”他依然不敢看我的眼睛,拼命躲闪着,“只是稍稍有些失控罢了,请……不要放在心上……”
  “我干嘛要放在心上啊。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啊。”看见遥吃惊的望向我,我的语气更加调侃起来,“刚才的那个动作——”我比划着压在他身上的姿势,“跟我那群美女室友们常常这样玩笑啦!因为每次压过去就会引发大面积的尖叫,蛮好玩的,于是跟你也玩了一把。可是你的反映好平淡哦,不如小郁她们好玩。”
  “你常常这样做?”他的眼睛睁的更大了。我感觉到他隐隐的失望和愤怒。你在失望什么呢?又在愤怒什么呢?我不过再给彼此的台阶啊?
  “是啊,角色扮演游戏。我常常扮演强势的男性角色,对女孩子们施以恐惧的回忆,这种游戏很受欢迎的,女生间常常玩。你居然不知道吗?遥你太落伍了……”我故意哈哈的笑了起来。
  我的解释似乎没有收到相应的效果,他眼中出现了越来越丰富的愤怒表情——从小时候开始就这样,遥越生气的时候就越面无表情。而他现在脸煞白煞白的,感觉像快要爆炸的火山一样愤怒的看着我。终于,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很快的,火山状的愤怒平息了下去,他的脸依然煞白,可是表情却变成冰冷一片。
  “看来我真的小看你了,你的变化,不仅仅是外表。”他冷笑着说。
  他的话让我的心丝丝抽痛起来——遥,不要那么看着我,我比你更痛啊……我从未和女孩子男孩子们有过类似的举止,我对她们抑或是他们也从未有过如你一般的感觉……你为什么总是不知道我心里真正要说的话?你知道吗?你能感受到吗?我是那样的渴望着你,无法控制的,手指深抠着想要留下血肉的痕迹……
  “请——不要再开类似的玩笑了。我不喜欢你们的游戏,请不要把我涵盖在内。”
  他面无表情的这样说着,语气声音都酷到了极点。
  我看着他。
  冰块投下去的时候岩浆都绽裂出来。
  “不会吧遥?我觉得这不过是个joke,干嘛那么认真啊,大家嘻嘻哈哈闹一下有什么关系,何必大惊小怪?再说了,亲吻的事情也是你主动提出来的啊……”
  他的脸一瞬间涨的通红,同时眼睛异常恼怒的盯着我。
  他真的生气了,我知道,可是,我已经管不住自己的那张嘴了。
  “既然男的都可以对女的有要求,为什么反过来就不可以?”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事与愿违的倾向他,手掌撑着下颌,轻轻说着我最讨厌的话,“‘再来一次如何’——相同的要求女生也可以提啊,‘我想要再一次的亲吻,更为火辣的亲吻’……”
  遥忽的一下站起来,一言不发的向门外走去。我听见门恼怒的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于是,世界安静了。
  很好。你如偿所愿的赶走了遥,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我对自己如此说。
  烈焰般的触觉似乎还留在嘴边,而现在已经是冰凉一片了。我似乎还能回味起那紧紧的禁锢,深深的探求,我甚至还记得那一刻——曾经有那么一刻他也是如此的意乱情迷不能自已……然而,梦醒了,他不想承认曾经有过的感觉,我推波助澜。
  遥,也许你永远不会懂得,我对你撒出的谎后面,真正的用意。
  如果注定不能接受真相,那就让我亲手埋葬它好了。
  我、自、己、来、埋、葬。
  我慢慢将身体圈成一个小小的圆,蜷缩到,我麻木的壳里面去了。
  回去吧!这里寂静的空气让我快要窒息——趁着老妈还没有回来,赶快逃离这里。怀着这样的想法,我火速收拾了书包,冲出了家门。
  一路上将自行车骑得飞快,我感受着风驰电掣的感觉,心中的烦躁却没有因此减少丝毫。走马灯一般旋转的大脑让我容不下任何知觉,我完全凭直觉在去学校的道路上飞驰。如果烦恼是可以被风吹散的我希望它们已然被抛弃路边,可是我为什么感觉如此胸闷?又如此的焦躁?就像是一只手紧紧掐住喉咙一样,我难受的无法呼吸。
  似乎右手边那个小花园里有黑影在窜动,我没有注意到,无法发泄的疯狂将轮子快速的蹬向前方。
  “千灯……”
  我“吱呀”一声把车定在那里——似乎有人叫我的名字。
  “千灯!”她大叫起来。这次确认无误,的确在叫我。
  “叶飞?”
  我甩掉车冲进花园的阴影里,正好看见两个不认识的男子,正在纠缠着叶飞。
  “千灯救我!这两个人拉住我,不让我走!”叶飞急得已经快哭了,一向高傲的她还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叶飞,你这是什么话?”其中一个男人肯定不是善主,说话还喷着酒气,“是你自觉自愿跟着我们出来的,现在装什么纯情?老子还没做什么呢!”
  “我没有!你们骗我说有人找我,把我叫到这里,根本就是意图不轨!我从来不跟丑男交道!”
  “你……”那两个男人不怀好意的笑着,抓住叶飞细瘦的手腕拉向对面,“你他妈的随便怎么说吧,我他妈的也就随便怎么做……你不认帐是吧?那我做了什么也不会认帐的……”
  得意的男人正说着无耻的话,同时手底下拉扯的动作也没有停止的意思。但他很快诧异的看到一只火热的手掌按在了他的胳膊上,而且充满了力量感。男人回过头来,眯着眼睛上下打量我。
  他们语气不善起来:“你想干嘛?”
  我平静的看着他们:“这位先生,她说过了。她、不、愿、意。”
  他们沉下脸来,语气越发不善。“你是谁?少管闲事。”
  我的声音异常的稳:“她是我朋友。”
  “操!识相的赶快走!不然连你一块揍!”男人愤怒的咆哮起来。
  我平静的看着他们,波涛在我胸中翻滚。
  “这句话正是我要说的。”
  我提起拳头一拳打了过去。
  我想我当时一定被什么冲晕了头脑,一心一意只想看见暴力出现的场面。那一刻里我不再考虑手重不重,或者到底应不应该出手——我只是单纯的想要挥击拳头与双腿,想要听见拳风下沉闷的声音。当拳头击中肉体那一刻视、听、嗅、感统统爆发时,酥麻的生命力再一次从无知觉的身体里探出头来,颜色充斥并兴奋了我视线里的世界。
  那两个男人吃惊的面孔在我眼前被染上了鲜艳而夸张的颜色,活象毕加索的调色板般色彩斑斓。那两个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面前这么一个瘦弱而单薄的人,有着美少年纤细五官的他居然有那么地道的拳法和矫捷的动作,整个打斗的节奏都被他牢牢的控制着,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自己莫名其妙的落败在他脚下,至始至终也没弄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输。
  “老大,别再打了,我们服了还不行吗?”
  当我恢复一丝清明的时候,那两个不知廉耻的男人已经躺倒在地上,只有呻吟的份了。我定了定神,直起了身体。
  “第一,不要再找叶飞的麻烦;第二,见了面也要装作不认识。答应了,放你们走。不然,我正好没爽够。”
  “操!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另一个男人不服气的看着我。
  居高临下的,我认真的看着他们:“输给一个女生,不觉的丢脸吗?”我轻轻这样说道。
  “女生?!”
  终于,那两个男人的脸色变成死灰。他们躺倒在地上,完全不想再理睬我,或者是叶飞。
  “走吧。”我如同骑士一样优雅的环住“公主”的腰,把震惊到无法动弹的叶飞拉出那个阴暗的花园。我没有回头看这个奠定我实力的场所,它像落叶一般,轻易被我抛在了身后。
  “千灯,实际情况是这样的……”叶飞急着想要解释什么。
  “嘘——不用再说了——”我按住她柔软的嘴唇,淡淡道,“我只需要知道这一刻你需要我的保护,而我的确做到了,就够了。”
  叶飞久久的看着我,忽然扑到我怀里大哭起来。
  我抚弄着她的长发,久久的矗立。站在灯下如剪影。
  来来往往的人诧异的望着我们,最后,都留下了温柔的眼神。
  我没有理睬。事实上我的所有感官与思绪,都被怀中柔弱的颤抖牵引住了。那一刻我心中充满如花绽放的温柔,像怜悯着自己一样怜悯着她的委屈——
  叶飞,你真的很幸福。
  我的心痛无人能解。
  而这一刻里,你需要的安慰。
  要多少我都给你。   
  刺痛我双眼   
  刺痛我双眼
  七仙女
  听说董勇将和天上的七仙女结婚,大家都跑去看。但是那个七仙女实在是……史前巨兽……
  “我冤啊!”董勇哭着说,“我本来正在男温泉里泡澡,结果一个东西忽然从天上掉了下来,我跑的最慢……衣服就被她给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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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8 14:57 | 显示全部楼层
13、刺痛我双眼
  难得一次的“英雄救美”,我从此又多了一个死心塌地的跟随者——虽然她以前就有心跟着我,不过过去是忠诚,现在算狂热。照叶飞的说法就是她是我的fan,只要我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不过那句话我看是没出现的可能了,在她需要“上刀山,下火海”之前,预料中注定的,我还必须付出很大很大,密切关系着她的代价,不死也要扒层皮,大概是见不到她英勇献身的飒爽英姿了。
  不过这样也好,我又多了一个“一切以我为中心”的朋友。如果这个朋友能平时再安静点,我会更加高兴。
  “千灯,演贞德吧。在我看来只有你演贞德才是最适合的。”
  叶飞又来缠着我不放。
  作为话剧社的顶梁柱我理解她有搜寻好演员的职业习惯,可是看我这副另类的样子哪里有当好演员的基础?别以为自己欣赏别人就都能够欣赏——你如此卖力的把我推倒风头浪尖上,难道是为了看我出丑吗?
  “不演不演。命那么不好。我要么演后宫佳丽三千的帝王,要么演白马西风的女侠,苦命的不要,不美的不要,没人爱的不要,被人爱了也没成的——就更不要了。”
  我如此设下底线,叶飞只好挥泪而去了,顺便怒斥我白长了一张“颠倒众生的脸”。靠!我这也叫颠倒众生?男生们都找面条上吊算了。
  可是没想到,因为此事,一向都对各种事情不闻不问,漠不关心的紫瑾,却对我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你是一个没安全感的小孩。
  她如此评价道。
  我笑了,笑得暧昧,不置可否。
  紫瑾,你知道吗?我不仅没有安全感,而且,已经变本加厉到害怕获取幸福了。
  因为在我的字典里,我、不、配。
  这三个字长期的统治着我,让我自卑的可怕。虽然现在我已经拥有太多令人羡慕的东西,我内心深处却依然是这样灰暗的调色——我平凡,我不美,我不够聪明,性格也很大条。我像是上帝搞错性别放到这个尘世的试验品一样,就算有美丽的水晶鞋,我穿起来也不像公主。
  是的,正如遥妈妈说的那样,我永远不会变成公主,以前不曾,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
  正是被这样的心情驱使着,以至于我看到被我狂揍的那两个男人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补了一拳……
  “哎哟!你怎么见了面就打人啊?我鼻子好像破了……”被打的那一个可怜的叫喊起来,另一个人连忙把他拉到安全距离以外,“这位小姐,你别刚见面就动手,我们来见你,并没有什么恶意的。”
  没有恶意?你们那两张类蛤蟆的脸出现在我面前就已经是充满了恶意。我收住了手,顺便把已经吓坏的跟屁虫叶飞同学藏在了身后。
  正要说话,忽然眼前又多了一人——是陈砚天。
  等等,又不是拍电影需要戏剧性——这也需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我才是主角啊!
  “你们两个人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跑到校园里威胁她?”砚天的脸色我看不见,不过光听声音就够瘆人的。
  “我们哪有威胁她啊,不过是因为发生了某些事情,想要结交她罢了。”
  从这种人口中说出的“结交”充满了反讽般的邪气,于是砚天转向我:“他们把你怎么了?”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杀气腾腾的前奏。
  我老老实实的回答:“我把他们揍了。”
  一瞬间砚天异常吃惊的看着我,脸色非常难看。他问的是“他们怎么我了”,而我的回答是“我怎么他们了”,主语和宾语调个个儿,我立刻由受苦受难的公主荣升为救苦救难的英雄。此刻他心中,一定蛮不是滋味的。
  他几乎用甩的——把头转了回去。“那你们还来这里做什么?!想寻仇吗?!”
  “不是不是!”男人紧张的摇着双手,害怕误会更深,“发生那样的事情后,我们都很想结交千灯,所以过来问问她,能不能做个朋友……如果能作男朋友就更好了……”
  这句话的出场有够劲爆的,连我都听怔了。原来还有挨了打反而喜欢上对方的,这个世界果然什么样的鸟儿都有。但我还来不及整理自己的心情,就不得不顾及自己的人身安全。两张表情十分难看的脸正把视线集中在我身上,仿佛在看一个异世界怪物般默默数落着“不检点”,咬牙切齿怕是立刻就要扑上来把我碎尸万段。拜托!现在是他们要如何如何,又不是我要如何如何,干嘛看我?又不是我发神经,被打了还上赶着倒贴找揍!又不是我有受虐倾向!
  “你们到底想干嘛?别以为我揍你们一顿就要负责你们的下半生。”我羞愤难当,说话也就不客气了。
  “没有没有。”他们连忙矢口否认,“真的是喜欢才来看你的。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帅气的女生,现在看清楚了,更是帅得出奇……”两个人的目光又变得奇奇怪怪起来,我忍不住跑一边吐去了。
  砚天像看一出闹剧一样看着这一幕,一丝残酷的冷笑慢慢溢出他的嘴角。
  “你们两个都真心诚意喜欢千灯?”
  “是啊,真的喜欢她。”
  “可是千灯只有一个人啊,总不能嫁给你们两个吧?”
  “这……”
  “不然你们两个打一架吧,谁打赢了谁就有资格追求千灯……”
  他蛇信子吞吞吐吐,不怀好意的调唆来的这两人打架。
  我一脚把砚天踹到了外太空。
  “你干嘛跟他们说这些!”我把砚天拽到僻静的小树林里,大声倾诉对他的不满。
  “你还好意思跟我说这些!”他也生气了,表情说不出的可怕,“两天不见你你就可以惹出一堆事情来,真不知道你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你知道我在以多么难受的心情度过这几天吗?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的出去沾花惹草?!”
  他的话有点吓到我了——什么叫做我“沾花惹草”?我什么都没有做好不好,更何况这两天我也很不好受,被强吻了又强吻别人了……到底谁点儿背啊?
  “谁沾花惹草了?谁不负责任了?他们欺负叶飞我看不惯拔刀相助一把总没错吧,谁知道遇上神经病了?他们神经病,你也神经病,我为什么要跟一群神经病说话!浪费时间啊!”
  我真的生气了。转身欲走。
  砚天忽然走过来,抓住我的手把我压制在他的身体和树之间:“你知道刚才我在想什么吗……”他用一种低沉而且充满威胁的声音这样说着,“我在想,这两个人火拼起来才好看呢,最好打死一个。然后我再同他们胜利的一方打,然后打死剩下那个。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得到你了……”
  “谁说打赢了就可以得到我,你简直不可理喻……”
  “只要可以得到你,任何方法我都会去试。”
  不愧是蛇男。说着这样恼怒而不负责任的话居然用了阴恻恻的声音,我被震得无法动弹,因而忘记了条件反射给他鼻子别致的一拳。他长久的用危险而又执拗的目光看着我,就这样,又一次的,他轻易吻到了我,在树木宁静的幽暗里。
  “千灯……”唇齿相依间他这样模糊的呢喃着,声音里充满力量的痛苦着。
  不过这一次我不会那么笨了。尽管开端还算顺利,不过我很快就找到了给他一拳的清醒。他捂着肚子弯下腰去,疼的脸色都变了。
  我讨厌擅自主张的男生,我讨厌所有,想操纵我命运的人。你不是我老妈,我不必客气。
  我好心的蹲下去看他的表情,同时声音冷到了骨髓里:“砚天,记住了,下次亲吻之前先问对方愿意不愿意。我讨厌自作主张的男生,尤其,讨厌你这型的。”
  我不再理他,转身准备离开。如果他不是我同学,我早就揍他个颜料铺子了。虽然柔道胜过我,但论到实战,他经验差太多了。
  “千灯!”他在我背后忍住痛说,“我跟他们不一样的,我不是受虐狂。我只是喜欢你,我一直都喜欢你的。”
  “是吗?你喜欢我什么?”怀着某些可笑而且可悲的想法我回过头去看着他,“难道你也是同性恋?”
  “我从没有把你当过男生。”他盯着我,目光照常是灼热而专注的,“我一直觉得你是特别的,个性的,干净的。你像男孩子一样勇敢仗义,又像女孩子一样纤弱羞涩。我喜欢这样的你,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我是应该感谢你的慧眼拾珠呢?还是感谢你的高帽子呢?”我平静的望着他,“我要感谢你给予了一个女生她最喜欢的礼物——虚荣。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我是个男生,从内在到打扮。这辈子我不会喜欢任何人,包括你。不要再喜欢我了,我不值得你付出感情。”
  “你的那个青梅竹马呢?你也不会喜欢他吗?”砚天失控的喊道。
  “是的。我不喜欢他,从小到大,我从未喜欢过他。”
  我用言语和心灵感应两重声音告诉砚天也告诉自己,然后,静静的从他的视线里走了出去。
  太阳碎了的影子,在我身后洒了一地。
  “听说你又跟人打架了?”
  在一个星期之后再次看见遥坐在我的房间里是一件诡异的事情,而且更诡异的是他居然还知道我跟人干架的经历——联想到前几天那三只恐龙联合对我进行洗脑企图挽回砚天的败势……这样看来她们已经放弃砚天了,转而寻求新的目标来攻打我这千年不化的冰堡。不过我还是很佩服遥的勇气,在发生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以后他居然还能坐在我面前一脸企图拯救我的圣者形象,本身就说明他是一个极其自信的人,不管经过多少岁月多少风波,这一分色彩,从未在他脸上褪去。
  “不是跟人打架,而是我把他们揍了。”我纠正他的措辞。
  “真能个儿啊你。”他蔑了我一眼,表情一点都不赞同,“女孩子家家的老是想跟人打架,万一输了怎么办?毁容了怎么办?真不想嫁出去了?”
  “你现在开始把我当女生了?”我自嘲的笑笑,“不是说伤痕是男子的勋章吗?我也想搞两条在身上玩玩。”
  “无聊。”他啪的给我定了性,“别跟外人打了。不是说不爽找熟人的吗?下次找我好了,至少我手底下还知道轻重。”
  我心中一阵温暖,又是一阵冰凉。我知道遥一直是个很体贴的男生,不过他的无情也来自他的体贴——他总是无心的设下甜蜜的陷阱,而后,却不会为其中陷落的生物解开束缚。关于这一点所受到的伤害,我并不比他楼下的驻留部队少。
  “好啊,既然想当沙包我就勉为其难同意好了,毕竟这年头免费的东西不多了。”我总结陈词道。
  “你这张讨厌的嘴啊~~~”他笑得眼睛亮晶晶的,真好看,“不过怎么说呢?很有意思不是吗?幽默感不是每个女孩子都有的,跟你在一起真开心。”
  开心吗?谢谢。我也很开心,不过是比较复杂的开心而已。
  不过,你的开心,依然是最重要的。
  我如此告诉自己。
  “千灯,我渴了,为什么不倒水给我喝?”他像小孩子一样耍赖起来。
  “有脚自己去厨房,有手自己倒水喝。”我不客气的回答道。
  “这是你家诶!”他一脚把我踹去厨房。
  真是倒霉,当了他十八年的女佣居然要继续当,我郁闷的在厨房里劳作着——这次他又带了好些新鲜的柠檬,看上去很诱人的颜色。于是我翻出橱柜里的榨汁机,将鲜柠檬搅出黄色透明的液体,然后用温水稀释它。试了试口感,觉得酸了一些,于是我又放了一些白砂糖。最后再将几片切好的鲜柠檬放在水里……
  等等。他不过是渴了让我给他倒杯水,我为什么会做这些?
  我呆呆的看着柠檬片沉入浅黄色的水里。
  长久以来我都知道遥喜欢喝柠檬汁,而且喜欢喝我做的柠檬汁。我家的榨汁机是他送的,美其名曰为我的生日礼物,事实上不过是为了每次他来我家能够顺利喝上鲜柠檬汁而已。而这似乎已经成为习惯,他每次来都会带几个新鲜的柠檬,而我便会贴心的给他做柠檬汁——这样奇怪的默契,到底是他在宠着我?还是我在宠着他?
  水的热气蒸腾了上来,模糊了我的双眼。
  于是我又静静的呆了一会儿,让自己把情绪藏好。
  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掩饰的。老天爷说,纸包不住火。
  所以,当我重新找到可以面对的力量,端着柠檬汁走回房间的时候,已经过去好长时间了。当我看到遥舒服的歪倒在我的小床上,手中捧着一本封皮非常熟悉的笔记本时——
  我脑子“嗡”的一声。
  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水洒了一地。
  他回过头来看着我,看着如雕塑一样怔在当场的我。
  立刻,他也被吓住了,只能呆呆的看着我。那个不确定是,而且希望不是的复杂表情久久的停留在他脸上,像一道闪电击过,只留下一片空白。
  他手里还拿着我的日记本,那里面,存在着一些本来很私密的东西。
  “啊……我并不是有意要看这个的,只是看见有个漂亮的笔记本放在被褥下面,就好奇的拿出来翻了翻……事实上我还什么都没看到呢……”
  他慌乱的表达着。
  “是吗?”
  最了解日记本里有什么的我自然不会相信他说的话。那不管是扉页或者内容或者边缘空白处不断出现的名字除了深入骨髓的思念我不知道还能代表什么。他只是本能的在撒谎,因为事发突然而不由自主的采取了鸵鸟的姿态。我不怪他,真的,那一刻我真的不怪他。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出奇的平静,最初身体不断陨落的感觉已经消失了,我感觉心脏重新在胸腔里跳动——
  “那请你重新把它放回原有的地方吧。”
  遥立刻把笔记本放回被褥下面,有些心慌意乱的样子。
  那个样子,就好像忙不迭要把烫手的山芋抛出去一样,我默不作声的注视着。
  “那个……杯子碎了,我帮你收拾一下吧。”遥站了起来,准备到厨房里拿扫地的东西,可是我已经蹲下来,把碎了的玻璃片,往托盘里面放。
  “千灯,别用手,很容易受伤的……”
  谢谢他的乌鸦嘴——我很快被一块锋利的碎片划破了手指,血液流出来了,颜色异常鲜艳。我呆呆的看着血流出来,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出错。这个时候,遥立刻把我的手指含在他嘴里,用温暖的舌头舔舐我的伤口。这个动作包含了太多熟悉的感觉和不假思索。我看着他,忽然很想笑。
  “笑什么?我在帮你疗伤啊——”他埋怨的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很快的低下头。我想我脸上傻笑的表情一定吓倒他了,可是我控制不住。
  指端尖锐疼痛的感觉消失了,代替的是轻轻舒痒的麻木。我就像是在渐渐加热水中的青蛙一样,自暴自弃的把自己扔在危险里,浑然不去想这样到底对不对。
  我一直肆无忌惮的看着他。相对应的,是他的慌乱和不安。
  伤口并不大,血很快止住。遥讪讪的站了起来,忽然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千灯,我们还是朋友吗?”他的声音里有一丝恐惧。
  千灯,我们还是朋友吗?
  我冷笑着,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裤缝。
  你不是说,你什么都没有看到吗?
  “是。当然是了。永远都是。” 我如此坚定的答道。
  “那……真是太好了……”
  他仿佛舒了一口气似的身体柔软下来,然后,礼貌的说要离开。
  我送他到了门口。
  很好,让这一天赶快结束吧,我快要撑不下去了……想揍他一顿,或者抱头痛哭的想法同时在脑海里回响,让我的感觉和表情仿佛在地球的南北极,拼命拉扯我的神经。
  在开门那一瞬间他有些犹豫,回头看了看,似乎想说什么。
  他看到的,是走在他身后,神色如常,面带笑容,双手帅气揣在裤兜里的我。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
  “再见。”
  他这样轻轻淡定的说着,脸上是温柔又有些伤感的笑容。
  再见——他仿佛站在聚光灯下,背景模糊,面容清晰异常。
  我模糊有一种感觉——
  我不会再见到他了。
  这一次,他是真的要离开了。   
  我不知道有多爱你   
  我不知道有多爱你
  魔镜
  “镜子镜子,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白雪公主的后妈对着魔镜这样说道。“是白雪公主。”“什么?你前天还说是我来着!”女人愤怒的大喊着。
  “是啊。可是——”镜子里浮起一个惨不忍睹的影子,“昨天白雪公主把我给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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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8 14:57 | 显示全部楼层
14、我不知道有多爱你
  送走遥以后,我独自回了房间。周围静寂的仿佛时间都已停止,我坐在床上,从未有过的孤独和寂寞。
  他走了。
  这一次,大概是真的走了。
  一种,快要变成木乃伊的感觉禁锢住所有的感官,让呼吸为之疼痛。我茫然的把被褥下面的笔记本掏出来,仿佛又看到那个人慌忙把它塞回原地的样子。为什么你要看到,为什么又要让我看到?我不过是想保守一个小小的秘密,难道也不能够?
  我笑了,可是听不见自己的笑声。
  这个秘密蕴藏在我心里好多好多年,我已经忘记,最初它是如何产生的了。
  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和遥就是焦不离孟的好友。遥是童话里的公主殿下,我像喜欢着生命里的另一个我一样喜欢着他,他是我所有的梦,理想,向往,和最爱的人。
  还记得最初的爱是这样产生的。
  暖暖的午后,幼儿园的老师在照顾我们睡午觉。我们是两个最调皮的小孩一直在偷偷的说笑,后来老师终于发现类似于老鼠吃食的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以后,小声而又严厉的跟我们说:如果你们两个中午再打闹和说笑,我就让你们中午再也不许睡午觉了。结果遥居然很兴奋的说了一句好啊,那我可以跟千灯现在就出去玩了。结果,他被老师推到门外去罚站,活动的范围不许超过门的方圆一米。
  遥离开以后我忽然慌张起来,我们两个总是在一起的啊,没有看到他我会变得害怕和不安。于是我发出难听的尖叫告诉老师我要去尿尿——在童年时代,我总是如此让人尴尬。
  就这样,我来到了门外。
  这个时候,小小的遥已经依在门边睡着了。
  讨厌!人家来看你,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睡着了?我有些恼怒的蹲下身子,企图推醒他。而当我真正看清他的睡颜,动作在一瞬间犹豫了。
  睡着的小小星遥像小小天使一样,光滑雪白的皮肤上是一张精致乖巧的脸。他的双腿蜷起并在一起,胖乎乎的小手臂柔软的圈住它们,粉雕玉琢的面孔就这么歪着放在膝盖的制高点上。他像童话故事里的小公主一样晶莹剔透的美丽着,仿佛上帝最好的珍宝。很多年以后我读童话书里描写的拇指姑娘,我想象起了这一幕,小小的遥像睡在花朵里的小小花精,那种一碰就会碎掉的美好让我从内心深处感受到了电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呼吸惊扰了他甜美的梦境,他揉着眼睛醒过来。“千灯,你怎么也出来了?”
  一时间我有点慌乱,可是很快就恢复了镇静。我推了他一下:“就因为你不在啊,我专门跑出来陪你,你怎么睡着了?”
  “呀!真的也——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你不是说自己从来不睡午觉的吗?今天怎么在门口都睡着了?”
  “是啊……我也很奇怪啊……”
  “也许,是因为没有你的缘故吧……”
  遥一脸茫然的样子,看上去好好可爱。我忽然有一种快要哭出来的感觉,我觉得遥是那么的美好,又对我是那么的依赖。我好想要他啊,永远永远,都不要跟遥分离。
  “遥,当我的小小新娘好不好?”(现在还属于我对他进行“洗脑”的时期)
  “可是……爸爸妈妈说我是小新郎官……”
  “都一样啦,嫁给我啦!”
  “爸爸妈妈说,我只能娶,是你嫁……”
  “讨厌啦,你到底愿不愿意一辈子跟我一起嘛?”
  “我们难道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要一辈子啦!”
  “嗯……好吧……”
  我高兴极了,抱过遥来,在他脸上用力的香了一下。
  遥的脸红了,他羞涩的笑着,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专注的眼睛好像宝石。
  “我在这里陪你好了。”
  于是我在旁边帮自己也铺了一个窝。很快就呼呼的进入了梦乡。
  结果,当老师奇怪于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出门来查看的时候,一开门,两个抱抱熊一般的小娃娃呼啦一起倒进来,居然,还睡得香喷喷的。
  遥,你知道吗?
  没有我你会无聊的睡着,而我,是有了你才会安心的睡好。
  我不知道是你更依赖我,还是我更依赖你。
  但是从那一刻开始我喜欢你,我希望一辈子都可以这样喜欢你。
  即使你不喜欢我,我也想将这种心情继续下去,直到生命终结,直到呼吸停止,直到——
  我再也爱不动你的时候。
  自从遥换了一副姿态出现在我面前后,逐渐的,我已习惯成为他的小小跟班,仰视着他,跟随着他,希望自己能够始终如一的,配得上他身边的那个位置。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这是怎样一种心情,只是想单纯的在留在他身边而已,因此,那个时候我还不太自卑。
  但,改变的事实并不以任何人的意志转移。我们一天一天的长大,差别就越来越大。我越模仿他,就越失去自我,渐渐的,我也以为自己不过就是他在人世间的另一个分身而已,而且,注定只能成为他的影子存在。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遥的宠溺,对我而言到底是幸运还是灾难。
  遥的确是照顾我的,不管是生活,还是学习,他都尽到了作为好友的责任和义务。尽管他身边的朋友都是金光闪闪的,而且不约而同的瞧不起我,可是他总是对别人说“千灯是我的好老婆”“千灯是我最珍视的人”这样甜蜜的话。尽管我知道他说这些话时更多的是调侃,但是我还是沉溺于他的温柔中不可自拔。只要他对我有一点点好,比别人都好,我就会永远收拾自己的心情,跟在他后面,不离不弃。
  那个时段有个小小的插曲,就是我闹情绪说要读女校。也许我潜意识里已经明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所以我想要离开他的温柔陷阱独自成长。当然,那一次的叛逆并没有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变化,家长们不约而同的反对我的主张,至于朋友——我似乎只有遥一个。
  “讨厌!为什么要那么慎重其事的在大家都在的时候,说你要读女校的事情?”事后遥这样埋怨我。
  宣布的时机选在过节时我家到他家拜访的日子,也许我觉得这样是最为正式的反叛,当然,遭受的反对也就更集中更猛烈。不到短短一个小时,我就已经放弃了这个被所有人看成荒谬的建议。
  “你就真的那么看不惯我?想要离开吗?”遥还在生气,把我堵在放学后的教室里跟三堂会审一样。
  “不是我想要离开,而是,我觉得我们两个老在一起,真的跟笑话一样,你不觉得吗?”
  “谁也没有那么想啊,是你自己有心结啦!”他皱着眉头的样子好少见,让我忍不住想去抚平那眉间创伤般的忧虑。
  “遥,你不这么想,那是你太善良太没心机了。你的朋友都瞧不起我,而我,也因为你的原因找不到朋友……”
  “什么叫因为我的原因所以找不到朋友?!”他的声音忽然大起来。
  “难道不是吗?”我看着他的眼睛,轻轻道,“别人都以为我是在缠着你,因为钱,或者别的原因,我不想要这种压力。”
  “别人怎么看你为什么要在意?”他不耐烦的打断我,“千灯,我原以为你是不同的。结果,你还是在意别人的想法。”
  因为这样的话语,我闭上了嘴。这是我无法反驳的话。我的确不应该在意的,因为遥就是我的全部。但是该死的,我却偏偏在意。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个让我在意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如果别人再说你缠着我,你就告诉他们是我在缠着你好了。我不想你离开,千灯。”
  这一声一声的“千灯”仿佛敲击在心脏最软弱的地方,让我无从反抗。虽然明明知道就算他解释也没有人会相信是他缠着我而不是我缠着他,但是我被这罂粟一般的温柔迷惑着,已经浑然忘记了自己应该坚持的主张——也许,我闹的这一场,不过就是在确定他对我的情意而已。
  “千灯,别离开我好吗?”当童话里的小小王子用童话里的声音软软哀求我的时候,我也就真的以为自己就是童话里的灰姑娘,点了点头。
开往侏罗纪的浪漫(第二部分)  清凉版浪漫版温暖版清爽版

  从那一天以后,我就知道我再也不可能真正放弃这个王子了。不管别人怎么嘲笑,我心中固守着一片玫瑰园,而这片美丽的花园,只为我的王子开放。
  我的钱包里固守着他明眸皓齿的笑容,我对每一个翻看钱包的人平静的诉说他是我的男朋友。每个人都嘲笑的看着我说你开玩笑吧,于是我接着说对啊我开玩笑的。其实我心里从来没有把这件事情当成玩笑。如果说这句话能够梦想成真我一定天天对着照片说这句咒语,我一直把遥当成自己的男朋友,从来,也没有改变过心意……
  就这样,我们上了同样的高中,又在遥的坚持下,我学习了篮球,网球,柔道,跆拳道……他从未有一天把我当成女孩子一般呵护,他总是说“嗨!千灯,放学后打篮球去吧!”或者“千灯,攻击我,看谁先得分!”我想他不过是需要一个真正的朋友或者对手,而不是一朵娇嫩的玫瑰花。所以,我也就尽量按着他希望的方向把自己培养成一个能够与他势均力敌的朋友或者对手,永远站在他的对面而不是身侧。只是,不管我怎么努力,似乎都不能做到。
  我能够追上男生的水平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遥比大部分男生,要优秀得多。
  “不玩了不玩了,没意思。”他总是这样说着,然后摆摆手就离开了。他无心的把失望留在了表面,留在了我能看见的地方,却不知我汗水后面的失望,是他的几十万次方。
  我追不上他——我总是伤感的这样想着——我追不上他,也许他再也不需要我了。
  这种想法,让我比死还难受。
  而每次当我快要觉得快要不行的时候,他又兴奋的跑回来,给我下一次的希望。
  “嗨!千灯,我发现最近有个运动蛮好玩的,走,咱们一起去报班啊?”
  于是,就这样,反反复复的,在希望与绝望之间,他成为我整个青春生涯里的鲜明记忆,我所有的人生轨迹,都仿佛因为他才打造一般,与他越来越紧密的缠绕在一起。
  直到,那个生命中的重创到来。
  现在,已经不十分记得听到遥的妈妈说那些话,当时真正的想法了。
  一开始似乎是愤怒,因为自己的信任被完全背叛了,而且还是我十分尊敬的人。另外,形同男孩子的性格让我无法接受这种屈辱,所以我的愤怒要比悲伤来得猛烈的多。然而,当我在热气蒸腾模糊双眼的卫生间里剪掉长发时,当我漠然的看着那一缕缕并不漂亮的长发无生命的胡乱躺在地上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内心尖锐的疼痛。那种疼痛像是一开始麻痹了而现在才出来兴风作浪一样,我如同手术醒来的病人无助的痛苦着,满眼都是碎了的悲伤。
  记忆仿佛是回到那个无心的傍晚,遥和我骑车走在喧闹的车水马龙中。
  “长发真的很好看啊。”身边的他忽然发出这样的感慨,我意识到前面有位长发飘飘的女生吸引了他的注意。
  然而在我看来,那又黑又长的头发总是贞子的专利。
  “有什么好看的,墩布转个儿顶脑袋上也是同样的效果。”我不屑的说。
  “你怎么会觉得不好看呢?”他奇怪的看着我,然后仿佛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你根本就不是男生,所以当然有差距了。”
  我在自行车上飞起一脚,他咯咯笑着骑前面去了。
  其实,他不过是找个借口,过去看看那个女生的正面形象。
  “呕……吓死我了……”很快他又回到了我身边,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后面看窈窕淑女,前面看恐龙再世,简直是欺骗我纯真幼小的少男心灵嘛。”
  那天,遥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自己怕是早就忘记了,而我却如同珍宝一样藏在心里,坚持着自己留了长发。虽然遥不认为留长发适合我,可是我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能够成为遥喜欢的那种人。只是,我没想到那一天还没有到来,我就已经,剪掉了这头长发。
  “能让你为了他留长发的那个人,还真是让人嫉妒诶~~”遥的声音从墙壁里幽幽的传来,流水的声音让我身同梦境。
  你真的不知道,让我为之留长发的那个人,就是你吗?
  你残忍的温柔,让我身处于地狱和天堂之间。
  那一刻我这样告诉自己,并决定终身,都这样的告诉自己——
  遥,你永远不会知道我心里真实的想法了。
  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知道了,永远不会。
  钱包里永远留着你的照片,心里永远留着对你的眷恋。
  我不会告诉你,在这一生中,我到底有多爱你。
  当我对外界高调说出“我和史星遥只是朋友”的话语时,事实上我已经放弃再跟自己的真实心意做斗争。我只是把它埋的更深,更深,深到连自己做梦也不会泄漏天机。我会一辈子都默默的爱着那个人,永远不离,不弃。你只要快快乐乐就好,只要享受着我对你的感情和永远不求回报的心情就好,永远,都那么耀眼的,无拘束的,飞翔在我所能看见的天际……
  然而,上帝已经关闭了我的门,也不愿给我开窗,我努力想要在墙壁上打一个孔呼吸,这样,也不能够吗?
  我的眼泪一滴一滴,滴落在笔记本的封面上,很快就汇聚成小小的水洼。
  “遥:
  今天星星好明亮啊,那么多又那么闪亮的坠在夜幕里,真的很美。下次我们一起去看星星好吗?呵呵,一定要被你笑‘好小女生的想法’,仿佛都能看见你鬼笑的脸。那好吧,我就把这个傻傻的愿望留在日记本里好了。
  另,星星让我想起了你的眼睛。晚安。”
  通篇都是这样傻傻的,痴痴的话,每一页纸,都记录着我想说却没有说出去的话,都是想寄却没有寄出去的信。无论你看了多少,看到哪页,都是这些无聊的呢语,而且,通篇都是记录思念的仿佛咒语般的“遥……遥……遥……遥……遥……遥……遥……遥……”
  现如今,一定,连狗都不如了吧。
  我淡定的笑着,想着遥妈妈说的:“你和一条狗处久了,也会有感情的……”
  想起刚才那一刻,遥如同烫手山芋一般把笔记本扔回被褥的情景。
  终于。忍不住。
  我失声痛哭了起来。   
  聚光灯下的舞台   
  聚光灯下的舞台
  莴苣姑娘
  “莴苣,莴苣,把你的头发垂下来。”魔女对着高塔上的莴苣姑娘大声喊道。
  过了半天,塔上依然没有任何东西垂下来。
  莴苣姑娘在塔上喊道:“我换新发型了,头发都剪掉了。”
  魔女生气了:“为什么要剪掉头发?!”
  莴苣姑娘回答道:“你有办法让我不失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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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8 14:58 | 显示全部楼层
15、聚光灯下的舞台
  “原来,你果真是喜欢遥的。”
  紫瑾一边说一边摇头,她对自己的料事如神似乎一点也不高兴,脸上聚集了淡淡的哀愁:“小笨蛋,为什么要否认自己的爱呢?说到底,你还是一个自卑的人。”
  “是啊,我自卑,我异常的自卑。”我依着墙,目光似乎透过墙壁看着遥远的天际,“事实上我是一个十分内向的人,我无法表达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也不知道如何表达。如果我喜欢他,我就会把他一直藏在心里,细细的品味与他的点点滴滴,从来不奢望自己有一天能够真正得到他……”
  “卑微而渺小的愿望。”紫瑾再一次摇头,“千灯,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怀着这种看轻自己的想法,你有什么地方被别人瞧不起?以至于你如此的自卑?”
  “我不美,身材不好,家境一般,性格内向而且男性化,其他方面也差得一塌糊涂……”
  “天啊……你是在说你自己吗……”紫瑾飘到我面前,捧住我的脸,仔细的看着我,“千灯,你在无视自己的魅力吗?你知道这个学校有多少人在为你神魂颠倒,为何你还如此的不自信?”
  我苦笑着说:“都是不明就里的女孩不是吗?她们根本就不明白真相。”
  “也有很多男孩子啊。”紫瑾肯定的说道,“比如砚天,他就是真心喜欢你的,他不只一次向我们求助追求你的方式。被这么多人仰慕着喜欢着,为何你还如此胆小腼腆?”
  是的,我是知道的。有很多人在喜欢我,他们带着一种与众不同的目光在欣赏着与众不同的我。我备受瞩目,我声名在外,但这并不改变我自卑的本质,因为——我爱的人,他不爱我。
  与其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喜欢我,都爱我,我宁愿只要他一个人的爱,与其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幸福都给我,我也只希望他给的幸福。我就是这么一个自私的人——有了他等于拥有了全世界,没有他,世界并不存在。
  “千灯,为自己而活好吗?”紫瑾捧着我的脸,我相信她脸上的泪水是替无泪的我而流,“千灯,我希望你开心是为自己开心,流泪也是为了自己流泪,别人并不能代替你活着,为什么你不爱惜自己?”
  因为我是他抛弃的肋骨,他虽然不要我,但我只能任自己被奴役般寻找我的主人。
  “紫瑾,我真的好喜欢他的,真的好喜欢……”终于点点的泪水变成了涓涓的细流,我哭出了声音。很早很早以前我就是不哭的小孩,我坚强的面容和倔强的性格已经为我自己塑造了太过坚实的城堡。我可以一辈子不哭,但如果有一天我哭了,泪水一定为他而流。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默默的喜欢着他,喜欢到自己都无法正视的地步。我一直告诉自己这只是友情,这只是友情,但是我无法控制自己。我很想把已经偏离轨道的心情拉回原有的方向,可是我越强迫自己,就越发现自己无药可救,我越不让自己想他,就越想他……”
  “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对注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痴迷不悟,我从没有一天心甘情愿被感情俘虏,但就是无法控制。于是我绝望的想,那就这样好了,我爱他一生一世,他陪我一生一世,这样我们也能一辈子不分离。可是当我看见他把我诉说心意的日记本如同烫手山芋扔掉的时候,我真感觉心中死掉一般的难受。为什么我如此的喜欢他,喜欢了好久好久,却换来这样一个结局?”
  “千灯,不哭好吗?千灯不哭……”紫瑾流着泪把我搂在她温暖柔软的怀里,“这个世界上有无数个人在期待你对他们露出微笑啊,为什么你会只为一个人哭泣呢?千灯,忘记他好了,忘记他吧……”
  那天紫瑾念咒似的在我耳边说了好多好多的忘记,而我们两个都知道并不能真正的忘记。我就像濒临死亡的鱼一样让自己对着天空发呆,她看着我,眼中流露出越来越心痛的怜惜。
  “千灯,我发现你最近……”小郁不知什么时候凑到面前,大大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看,“越来越有魅力了,你变得好酷,又好美,眼神冷漠游离,肌肤晶莹剔透,而且最重要的是,你现在完全不理人家了……”
  倒,这也是我的魅力所在?你到太平间里随便巴拉一个人也是我这副模样的。
  “真的是诶。千灯,你最近好像变化蛮多的。”叶飞也神神秘秘的凑了过来,“千灯啊,你快成了女孩子们的终极梦想了,冷漠,清高,不近人世,孤高自傲,有时候我走在你身边,都有一种做梦的感觉,如果你是我男朋友该有多好啊……”
  我知道叶飞最近正在塑造她的男朋友成为她描述的这个形象,难道她也想改造我?
  “如果你男朋友变成这个样子,就没办法听从你的任性了。”我平静的说道,“叶飞,你应该庆幸自己找到一个把你看成公主的人,他对你的好,我无法给你十分之一。”
  “可是,如果换做是你的话,我宁愿是自己去宠着你的任性……”说着说着叶飞的媚眼又开始乱飞,我心中一阵热又一阵凉,立刻就把自己的视线转到了另一个方向。
  “呵呵,千灯,我跟你开玩笑的啦!你当真了?”叶飞忽然扑过来,揉着我的头发乱笑一气,“你害羞的样子真的太可爱了,让我忍不住想要戏弄一下。”
  就知道这翼龙脑子里绝对不装正常的东西。我很不自然的把她的手臂从我的脖子上取下来,低着头道:“我出去走走,你们看电视吧。”
  “我陪你去啊。”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不用了不用了,你们还是好好看电视吧。”我连忙摆手,推开门走了出去。
  可是出去以后又能干什么呢?我茫然的走在校园林间小路上。从校园的这头走到那头满打满算也不过半个小时而已,然后呢?然后再走回来好了……我为什么要出来……已经忘记了……那就这么走着好了……不想去想,不想再想……什么都不要想好了……
  于是我把手揣在裤兜里,漫无目的的走在不知道通往何方的小路上。我发现大多数时候我都在望着天空,当我望着天空的时候并没有想飞或者别的冲动,我只是望着那一成不变的蓝色天空,感觉它在星瀚间寂寞了那么久,而且,还将继续寂寞下去。
  “喂!你看那个人……”
  不远处有人在窃窃私语,声音无意的飘进了耳朵。
  “好帅啊,我们学校这么有这样的人物呢……”
  “他的表情还有眼神……天,他的目光好忧郁啊,醉死人了……”
  “他是谁啊,我们中有人知道吗?”
  “过去打个招呼不就知道了?洋洋,你过去试试,问他的名字还有班级。”
  “不要,你去啦!人家不好意思啦!你去……”
  “你去你去……还是欣欣去吧……咦?他好像发现我们了,脸变得好红……天,他怎么可以如此单纯和羞涩……”
  “我喜欢他白玉的肤色,更喜欢那白玉上染了胭脂一般的羞涩……”
  “去问啦去问啦。都什么时代了还这么扭扭捏捏的?”
  那几个女孩子终于鼓足勇气走到我面前,红着脸对我说:“对不起打扰了,请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好吗?很想跟你交个朋友……”
  我淡淡的看着她们。
  难道这辈子,我注定只是对女生有吸引力吗?
  “我叫千灯。叶千灯。”我这样说道。
  听见我的名字,她们兴奋的唧唧喳喳吵闹起来。这种举止我似乎从未有过——是我异于女生?难道我不算真正的女生?
  “千灯,你喜欢什么运动?你一定很擅长运动吧?”
  “也许吧……”
  女孩子都喜欢运动很好的男生,因为这样的男生会给她们安全感——可是,为什么我没有?为什么我只有与他并驾齐驱的时候才有安全感?
  “打篮球会吗?”
  篮球吗?那是我练的最辛苦的东西,也是他一直都没有放弃的爱好。他总说打篮球时候的我最像男孩子,可是我始终不是男孩子,也从未有一天想成为真正的男孩子。
  “好啊,哪里可以打篮球?”
  我看着她们,淡然的答道。
  几个女孩子连推带攘把我拉到操场上。今天天气很好,阳光也很充足,所以操场上一片热气蒸腾的景象。而不多的几个篮球场早就挤得满满当当,还有若干拿着篮球的男生眼巴巴的望着场地,希望能够得个空插上一脚。
  “姚宋,让个空,千灯要打篮球啦!”几个女孩子中最漂亮的一个把我望场地里一推,颇有点刁蛮公主的意思。
  她的举止让我想起了叶飞。
  如果换做是你,我宁愿是自己去宠着你的任性……我恍惚着想。
  “千灯?”面前的男生皱着眉头看着我,一副深刻怀疑的语气——我细腻莹白的皮肤和纤细修长的腿在他看来没有一点攻击性,“你是谁?以前没有听说过。”
  “别管啦,他要打篮球,让你的一个人下来,我们要看三对三斗牛!”几个女生都在唧唧喳喳吵嚷着。
  是谁说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真理的说。不一会儿,一个瘦弱的男生被宣告遗弃,我被推倒了聚光灯下——不,篮球场中。
  真的要打吗?
  我不十分确定的问自己。
  我学篮球纯粹是为了那个人。
  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是为了自己。
  这样的想法刺激了我,几乎让我当场落下泪来。忽然一个篮球当胸袭来,叫姚宋的男生擦着我的身体走过:“真有本事就拿出来吧,别以为站在这里篮球就会自动往球筐里蹦。”他嚣张的挑衅道。
  是啊。没有什么东西,站着就能得到的。
  我握住篮球,感觉有颗小小的心脏在我手心跳动。
  我弓下身子,像猫一样灵活的穿行。篮球在我手中像有生命一样紧紧的粘住——我喜欢这种感觉——我告诉自己这一点。然后我发现自己站在投篮一个很好的角度里,于是我毫不犹豫的举起双手,凭着那熟悉的感觉还有直觉,高高的将球抛起。
  “得分!”场外的女生尖叫起来。更多的运动的没运动的人,目光朝着这边聚集。
  “靠!”叫姚宋的男生粗鲁的往地上吐了一口痰,站在我面前像头凶狠的豹子。“来啊!进攻啊!”他的声音低沉而且充满威胁。
  这就是男生——我心里这样想着——他们粗鲁、暴力、小气、易怒,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我很快将篮球传给了我的队友,向篮下跑去。姚宋一直跟着我不放,看来要采取盯人战术了。我也不理会他,虚晃了一下身体就来到了右边,接过对手紧紧维护住的硕果,再一个奇特的匪夷所思的转身,我又一次起跳投篮。
  又是一阵欢呼的声音。
  姚宋诧异而又愤怒的看着我。
  “我练过瑜珈。”我将篮球在手指间上滴溜溜的转着,相对于他的火药味,我固守着自己的清高冷漠和风淡云清。
  场外再现陶醉的啧啧声。
  “再来!”姚宋发出比刚才更为恐怖的怒吼,双眼冒着火星站在我面前。
  他为什么要生气?我一边组织着进攻一边模糊的想着,男生为什么都喜欢战斗?他们为什么都喜欢成为强者?胜利和征服的感觉真的那么重要吗?会因此而快乐吗?
  “千灯!加油!千灯!加油!”周围的拉拉队已经发出了单对我的口号。随着那加油声,我又一次把篮球准确的投入篮筐里。
  我抬头看着篮筐——倒不是我的球技真的有多好,而是我的柔道、跆拳道、瑜珈功夫都已经如同血液一样融化在动作里,让我的行为常常出乎意料,所以才容易得分。而正是这份灵活,让赛场上的另一个人愤怒的几乎红了眼睛。“你到底有多少本事!都使出来吧!”他怒吼道。
  是因为我侵犯了他的领地吗?他讨厌我了吗?
  那又怎么样——我这样告诉自己——我并不在乎。
  手中篮球的真实触觉已经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心中越来越燃烧的一团火焰——
  单纯的大脑,只想要取胜的感觉,挥洒的汗水,执着想要得到的心情……
  只为变得更强,只为自己变得更强的心情!
  我想要!我要!
  在一次进攻中,见我没拿球大家注意力不在这边,一个小个子的男生恶意的想要把我撞到。还好我反应快,迅速避开了,尽管这样也踉跄了好几步,坐在了地上。
  场外的人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情,发出一片惊呼声。还没等我有所反应,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冲到我面前,猛地推了一下那个小个子的男生。
  “你干嘛!做这种小动作!”姚宋气愤的大喊道。
  小个子男生脸一下子气得通红。“干什么?!正当防卫!你哪头的!”
  “去你的吧!男子汉输也输得坦坦荡荡!”姚宋大声道。
  坦坦荡荡。
  我望着他的背影——粗鲁的……耿直的……肮脏的……率性的……汗臭的……爽快的……
  “斗牛哪能没有身体接触啊!我无意碰他一下你也要跟我翻脸吗?”
  “千灯是不一样的。”姚宋眼睛直盯盯的瞪着对方,气势上已全然控制,“他是值得尊敬的对手,我们要尊重他的打法。”
  那一刻我忽然心中涌现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多的几乎要溢满胸腔!
  20年来我从来不想成为男生,我不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我从来都不想变得勇敢!豪爽!正直!真诚!一诺千金!拔刀相助!
  姚宋转过身来,伸出手来拉起我。
  “我们再来!”他眼睛里依然是熊熊的火光,我却从火光里看到了深处的尊敬和赞许!
  我一拳头捶在他胸口。他吃惊的看着我。
  “姚宋是吧?我记住你的名字了。我叫叶千灯,也希望你记住我的名字。”我微笑着,阳光将眼前的头发染成金色。
  “我会的。”他郑重其事的说着,好像在圣坛上发出他嘹亮的誓言。
  “千灯!千灯!千灯!千灯!”场下发出持续性的呼喊声。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置身于聚光灯下。所有闪亮的灯光都对准了我,人们在暗处欢呼着我的名字,等待着我的演出。我练了好久好久的篮球、网球、柔道、跆拳道、瑜珈……一瞬将像融为一体从我的血液中喷薄而出。我从没有一天想过会由此得到什么,而今天,当所有的欢呼声都因我而来,我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好啊!
  成为男生也并没有什么不好啊!!!
  “姚宋,下次还会一起打篮球吗?”我在姚宋身后大喊道。
  “当然。”他回头诧异的看着我,好像我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我可不会放过教训你这个狂妄家伙的机会,你把女孩子的心都抢走了。”他冲我做着鬼脸。
  “那么,下次我希望成为你的队友!”我更加大声的喊着。
  这一次他真的怔住了,然后,仿佛慢镜头般的,我看见一个大大的笑容慢慢浮起在他的脸上。“好啊!下次一起进攻啊!”他大声的回应道。
  所有的聚光灯一瞬间都亮了,耀眼的光线刺眼的打在我身上。我像站在一个漩涡般的美梦中一样站在快乐的顶端——却不是因为我是捡到水晶鞋的辛蒂蕾拉,只因为我是——
  古老战场里回来的浴血斗士!   
  王子or公主?   
  王子or公主?
  彼得?藩
  “演彼得?藩的小演员真是太漂亮了!像个女孩子一样!”
  “可是事实上他是男生啊。”
  “千灯,我觉得他跟你好像哦,你演彼得?藩的戏剧版好了。”
  “可是我是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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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8 14:58 | 显示全部楼层
16、王子or公主?
  那天的斗牛比赛,虽然我很出了一番风头,不过对方也不是吃素的——有姚宋这名大将在,比分咬得很紧。但这无损于我光芒万丈的形象,也无损于我和姚宋之间产生的惺惺相惜之情。太感谢这场完美的“演出”,尤其在我心情十分低落的时候——我第一次由衷的感激那些把我拉来的小女生们,是她们创造了机会,让我HIGH到顶点……
  当然,如果没有后来的那件事情,这一天本应该很完美,很完美的结束的……
  当我们以微弱的优势战胜对手取得胜利后,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中,一帮小女生把我包围了。
  “你其实是女生吧?”几个小女生鬼兮兮的笑着问我。
  “当然。”难得难得,有陌生人一眼就看出我是女生,我感动的都快热泪盈眶了。
  “我们刚才争论了好久。”其他女生唧唧喳喳道,“你动作太帅了,而且宽袍大袖的看不出身段,我们观察了好久也不敢确定呢!”
  倒。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谁说的?我们就一眼看出来她是女生。”前一批说话的人连忙辩解道,“男生哪有那么漂亮的皮肤和干净的笑容啊,明明很妩媚的嘛!”
  “哪里妩媚了?帅气好不好?”其它人反驳道。
  “就是很妩媚啊,眼睛会放电,动作也在放电。”
  “帅的放电吧?你到底会不会看啊!”忽然之间气氛就变了,人群自动分成两派,争得面红耳赤。我的头又开始变成两个大,再变四个大,再变……我刷的一下拉开马甲的拉链:“我是女生啦,要不要摸一摸胸部确认一下?”
  我本以为她们看见事实就会闭嘴,没想到大家居然异口同声道:“好啊!要摸!”
  靠!自己没有吗!
  我落荒而逃。
  麻烦在第二天就来临了。
  本来我一直是个很低调的人,长期以来自卑的心理让我不肯走出班门冲向世界,可是昨天的场合实在太拉风了,一个女生居然在男生们的斗牛比赛中叱咤风云——第二天我班的教室门口呼啦啦聚了一堆人,一不小心以为人贩子都上这儿扎堆来了。
  “千灯,加入校篮球队吧,你个子这么高,技术又这么好,不参加篮球队真是可惜了!”
  “篮球是男生们玩的游戏,又臭又累大腿还容易变粗,不好。千灯,加入舞蹈团啊,你的外型太特别了,动作刚柔并济,一定很适合跳现代舞!”
  “谁也别抢我们柔道社的台柱!!她是我们的!!决不转会!!不许出售!!”
  我呆在位子上做木乃伊状,坚决不理睬任何人的游说。但这样也快顶不住压力了,他们的唾沫星子帮我洗了N次脸!正痛苦中,叶飞关键时刻救人一命——“千灯已经答应进我们话剧团了,谁都别抢了,等着看千灯在聚光灯下的精彩演出吧!”
  叶飞做了一个造型,妖娆动作配清纯表情,顿时拍飞一片呱躁。她施施然挽着我的胳膊出了苦海,我心中那个感动啊~~好叶飞,我以前是误会你了,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不会求你,没想到今天是你替我解围,不枉我为你打架啊~~
  “千灯,我刚才说的话不是开玩笑的,你跟我走就表示要进话剧团,否则你就等着他们把你分尸吧。”叶飞在我耳边充满诱惑而又充满威胁的吹着气。
  我~◎#%#※%()×)+——
  原来是这个目的啊!
  于是被她不由分说拉到话剧团,说是实地考察有个心理准备。今天是彩排时间,叶飞把我往空荡荡的观众席里一摁,恩威并施道:“好千灯,看我们排练好不好?看看我在舞台上够不够漂亮——你可是我唯一信任的观众哦!当然,在我排练的时候你不许离开,要是回头我在台上看不见你的脸,你就等着回头看我发飙吧。”
  靠!我千灯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小女生撒娇,你怎么知道的?
  于是我只好勉为其难的坐在座位上,看着台上的人走马灯式的转换。
  今天排的是灰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华丽的童话故事开始重新在校园抬头,罗蜜欧与朱丽叶,美女与野兽,小美人女、天鹅湖等都纷纷再现,加上很多无厘头的搞笑元素重新编排上演,居然大受欢迎。不知道是不是被《大话西游》影响的,如果真的是——那这个影响也太深远了。
  叶飞当然是灰姑娘——也就是此剧中真正的公主。她转眼就换了一套非常华丽的宫廷装出来,同场的人都忍不住吹起口哨来。
  “叶飞,今天可够煞的!”男生们不约而同赞道,“怎么今天就把演出服穿出来了?不怕造型提前曝光?”
  “你们别管。反正今天我要穿着这个演出,要尽心尽力展示自己的真正实力。”叶飞娇俏的昂起头,一副惟我独尊的样子。像她这种级别的美女本来就有目中无人的权利。她享受着别人的宠爱,而别人也乐意给她殷勤。
  真好。
  我目睹她的娟狂。
  美丽真好。
  彩排开始了,由是我如此冰雪聪明,也看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原来他们已经把这个剧本改的面目全非了——与其叫做灰姑娘的故事,不如叫做灰小伙的故事。叶飞演的是真正的公主,不,也许是女王。而可怜的衣着褴褛的男孩子某天得到了南瓜女巫(为什么是南瓜?)的青睐,换上具有魔法的白色披风,来到皇宫里面,与公主翩翩起舞……
  当我正在考虑这个披风如何代替水晶鞋摆脱冒充者找到真正的灰小伙这个世纪难题时,叶飞不满的在场上叫开了:“怎么回事?你已经踩了我好几脚了,脚都被你踩肿了!”
  刚才还风度翩翩的帅哥脸上立刻被抹了番茄浆,他无比惭愧的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跳舞的水平有限,一定回去努力练习!”
  “要知道,这段舞是全剧的高潮,一定要完美、唯美、华美。你现在这个水平,怎么能让我放心把全剧的重担交给你呢?”叶飞现在是话剧团的团长兼台柱,教训起人来一点不客气。
  “对不起对不起……”年轻的男孩不停道歉。
  忽然,我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大概明白为什么叶飞强迫我坐在这里了——看着她像是要把目光投向观众席,我以最快速度滑下座位,躲在椅背后面。
  “千灯!”整个礼堂里回荡着叶飞气急败坏的声音。
  最后还是没躲过。据称由于我身材过于高大(高大?),那个椅背根本不够我隐形的,于是叶飞亲自下场毫不客气的把我提溜出来,再提溜到了舞台上,跟批斗似的指着我说:“这个人,演辛蒂垭哥如何?”
  辛蒂垭哥是灰小伙的名字,据称是灰姑娘的哥哥。
  话剧团的人都默不作声的看着我,目光异样。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一方面他们惊讶于我的外型如此符合这个角色的要求,而另一方面他们蔑视我的来历不明和叶飞的明显偏颇。这种赤裸裸的带着探究的目光真让人难受,我几乎立刻就要逃下台去。
  “不关我的事啊,我只是来看彩排的,一点要上场的意思都没有!”我摇着头并摇着双手表白态度,如果可以脱袜子的话,我不介意摇晃这五个端点。
  “千灯,把披风换上,我保证你一定很适合。”叶飞的目光热烈而又坚定,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又拿了一件披风在手中。
  “不要啊~~”我拔足欲跑,结果又一次失败。老子今天倒大霉了!居然次次被这小妮子压制!
  她不由分说把披风套在我脖子上,然后粗鲁的帮我整理装束。不知道为何她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然后她退后一步,怔怔的望着我。
  “天——啦——”
  空旷的礼堂里回荡着抽气的声音。
  当那件并不好穿的白色披风终于在我身上整理出形状,几乎所有的人都用惊异的目光看着,同时屏住了呼吸。
  很奇怪吗?我现在很丑吗?正当我诧异于他们的奇怪表现,叶飞忽然拉着我飞一般的跑到后台,强行把我按在镜子前站立。“好好看看自己吧!”她如此大声,而又激动的说着。
  我呆呆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因为刚才的忙乱现在头发都乱乱的搭在前额上,那顶披风裹住我纤细而又高挑的身体,如水泻般倾到地上无一丝折缝,而雪白的立领更衬托着一张素净的脸晶莹剔透般,仿佛自己就在发光!我呆呆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头一次,被自己的美震撼住了。这种无性别的,无欲望的纯粹的美在灯光下默默的散发着光华,让我如同真正的王子,自古老的宫廷中走来……
  旁边的叶飞忽然哭了起来。
  她紧紧的抱着我,眼泪都抹在了我的肩头。
  “为什么你不是男生,为什么你不是我男朋友呢……”
  “我所梦想的王子,就是这个样子,就是这个样子的啊……”
  我无言的任她抱住我哭泣。
  是啊。为什么呢?
  为什么我不是男生呢?
  为何这样的装束能催生惊才绝艳的我,而长发摆裙,却只能催生别人的嘲笑讥讽?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慢慢的,连自己都迷失在这梦幻般的光华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哭过而感觉尴尬,那天晚上回去后,叶飞一直没有跟我说话,直接躺在床上就睡了。小郁和紫瑾都非常奇怪她的沉默,因为在她们看来,叶飞永远是精力最充沛的那一个。
  “发生了什么事情?”小郁悄悄问我。
  这个时候我已经脱下了那件华丽到夸张的戏服,炫目的光环也已经褪去。我摇摇头说:“大概太累了吧,今天排练了好几个小时。”
  “咦?你答应出演圣女贞德了?”
  小郁的眼睛开始发光。
  “没有,是……”我正要说是灰姑娘的无厘头搞笑版,忽然觉得小郁的眼睛真是太亮了一点,于是立刻转换话题道,“是我去看叶飞演出来着,她演女王,戏服可漂亮了。”
  “哇……好想看哦……不过我还是更想看千灯演贞德……”
  小郁无不遗憾的说道。
  虽然知道叶飞不想我现在打扰她,但却无法坐视不理。她排练了好几个小时也没吃什么东西,我不能任由她如此糟蹋身体,于是出去替她买了一份快餐。
  “叶飞,起来吃东西,我给你买了肯德基。”回宿舍的时候小郁和紫瑾都去自习了,叶飞还躺在床上不起来。
  我把东西放在书桌上,拉开她的床帘推她。
  “不要。不饿。别管我。”叶飞连续给我三个“pass”,搞得我好没面子。我拉她的胳膊。“排练那么辛苦怎么能不吃东西呢?你还是女王呢,饿着谁也不能饿着你啊。”
  叶飞不情愿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坐在被窝里就发出一迭任性娇纵的命令。而我就是那可怜的仆人,给她递可乐,递薯条,递番茄浆,递纸巾。
  吃着吃着叶飞又哭了起来,她一边咬着汉堡一边嘤嘤的哭着,不知道是在吃汉堡还是在吃眼泪。我帮她把眼泪擦掉,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吃完汉堡又开始吃薯条,沾着番茄浆吃得满脸一塌糊涂,真不知道原来最讲究仪表的百变公主吃薯条会成这副样子。于是我又用纸巾细心的帮她擦去脸上的污物,还有眼泪。然后她继续抹红,我继续给她擦,我们充满默契的相互较着劲,就像在演一出哑剧。
  她终于吃完了,只剩下一堆纸质的垃圾,我用塑料袋把所有的废弃物装好,然后端着托盘准备离开。
  “千灯。”
  阴影里的她忽然叫了我的名字。
  “嗯?”
  “以后不要对我那么好。”
  “嗯。”
  “也不要对别的女生那么好。”
  “嗯。”
  “我不会再逼你演辛蒂垭哥了,请你不要把我今天哭的事情,告诉别人。”
  她的脸在阴影里,声音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我顿了顿。
  “不会的。”
  我这样答道,端着托盘走出了房间。
  那天以后叶飞又恢复了正常,同宿舍里的每一个人打闹说笑,包括我。我想那天的白马王子终于沉睡在记忆的某个角落了,叶飞希望自己活的自在坦然,而且她真的做到了。事实上我有些嫉妒那天的千灯,那天他神圣的吸引了我,引导我忍不住想去做一个男生,但正如叶飞后来跟我说的:“我宁愿你去演像男孩的贞德,也不愿你演真正的男孩辛蒂垭哥。”我明白她的意思,那本质里最洁净的纯粹,远比所有我的愿望和理想,来得更为重要。
  我是女生。只是,我生来与别人有些不同罢了。
  我这样告诉自己。
  “好想谈恋爱哦。”
  有一天,当我在春日美丽的阳光下这样说道,紫瑾慢慢的转过头来,眼睛里露出诧异而又惊喜的目光。   
  记忆中的吻   
  记忆中的吻
  小红帽
  “哎,奶奶。”小红帽说,“你的耳朵怎么这样大呀?”
  “为了更好地听你说话呀,乖乖。”
  “可是,你的眼睛怎么这样大呀?”小红帽又问。
  “为了更清楚地看你呀,乖乖。”
  “可是,你的手怎么这样大呀?”
  “可以更好地抱着你呀,乖乖。”
  “可是,你的嘴巴怎么大得很吓人呀?”
  “因为我想偷袭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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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8 14:59 | 显示全部楼层
17、记忆中的吻
  自从那一天我萌发出想恋爱的想法后,那三只恐龙忙不迭把一个人推到我面前。
  “就他好了!”她们异口同声道。
  我碎了一地的眼镜。
  靠!你们怎么就看中他了,砚天有哪点好???
  不过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对他不满,而三个人仿佛被洗脑了一样,居然转过头来卖主,轮番对我游说,什么“找一个自己爱的人不如找一个爱自己的人”,“砚天是真心喜欢你的地球人都知道”,“砚天的气质很配你,他是男性的阴柔神秘,你是女性的帅气爽朗”……
  靠靠靠!我仰天长啸。
  找一个自己爱的人不如找一个爱自己的人——全世界的男人都死绝了就他一个人爱我?有没有多几个备选项啊?
  砚天是真心喜欢你的地球人都知道——又不是南极人保暖内衣干嘛地球人都知道啊!
  砚天的气质很配你——我长得很像印度耍蛇的吗?要我来段蛇笛吗?
  我正要毫不留情的拒绝三个室友的好意(歹意?),这时砚天自己发话了。
  “如果你不是认真想恋爱的话就找我好了。因为对别人而言会是伤害,而对我而言,我只会注意到你在身边的幸福。”
  这句话实在是……TMD的煽情!我一不小心就陷落了。
  是啊,我本来就不确定自己的心意,如果伤害到别人多不好。既然砚天已经……
  那就祸害一个就好了……我闭着眼睛缓缓点头……往死里整吧……
  事实上,我们两人的交往,还不知道是谁整谁呢。
  因为过去发生的那些事情,我对蛇男充满着戒心,还没开始交往先约法三章:不经允许不许吻我,不经允许不许碰我,不经允许不许直瞪瞪的看我。对于最后一条砚天的辩护词长达1834行,总的说来就是“长眼睛就是为了看人的,尤其要看自己喜欢的人”。那好吧,我说不过他,那不经允许不许出现在我面前,这总可以了吧?
  砚天对我的三大纪律深恶痛绝,所以每每在“允许”的时刻里用仇视的目光看着我。后来我才知道每当他用这种目光看着我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乱七糟八,有害身心健康的事情。我靠!这个人有迫害妄想症吗?干嘛老想着这些危险可怕的事情?
  不过在交往的一开始,砚天的温柔还是软化了我,让我没有去刨根究底。他只是很热衷的每每想把我往迪厅里带,不过他可怜的失败了N次——虽然那个迪厅里有英俊的老板waiter给我倒酒,可是鉴于他不幸犯了我的大忌颠倒了我的性别……我至死不会再踏上那个是非之地一步!
  然而砚天不明白我拒绝的理由,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魅力不够(他的魅力对我而言本来就不够)。于是他开始寻找我们之间共同的爱好,结果又发现几乎没有相同爱好。“没共同爱好就制造共同爱好,没困难制造困难!”他高喊着口号要向组织靠拢,创造共同进步的新局面。可惜……
  可惜我经历过相同的事情,也知道最后的结局。
  不是我不给他机会,只是,给了机会会更痛苦。
  所以,对于我所擅长的一切,都是他的禁地,严禁踏入。
  “那我要怎么才能得到你的心啊?”他大声的质问我。
  “别勉强,别贪心,有感觉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可是你根本就没给机会让我得到你的心啊。”
  “那你想怎么做?”我反问他。
  “我想直接压倒你,窒息般的拥抱,热烈的亲吻,希望你因为爱我爱的发狂而哭泣,当我离开的时候你会撕心裂肺的痛哭,然后主动要求我把生米煮成熟饭……”他的迫害妄想症开始发作了。我终于忍不住在想象变为事实之前给了他一锭子。
  他老实了两天。
  之后——
  “千灯,咱们去上次那片树林走走好吗?”
  “干嘛?”
  “我在怀念一棵树,很想去看看它。”
  “哪棵树?”
  “就是我把你压在树上亲吻的那棵树……好想再来一次……”
  我不太记得当时做了什么了,总之他又老实了两天。
  之后——
  “千灯,周末,去喝酒啊。”
  “你是不是又在想着把我灌醉后,趁机把生米煮成熟饭?”
  “咦?你怎么知道的?”
  “我靠!你就不觉得怀着这种想法有罪吗?”
  “不觉得啊。婚姻法不是界定大学生可以结婚了吗?”
  ……
  之后——
  “砚天,为什么你的眼角有一块青紫,谁打你了?”
  “啊!没有没有,只是我跟千灯在柔道练习场的时候,她以为我要做什么,然后一个肘击……”
  “天啊!难道千灯有被害妄想症吗?”
  “昨天她说要去买个《侠客寒羽良》中梨香那样的大锤子……”
  “天啊……可怜的砚天,千灯难道不能对你好一点吗?”
  “也许她能对我好一点……如果我不一天倒晚想着压倒她的话……”
  “天……砚天,你说这话是认真的吗?”
  “我从没有过如此认真。”
  ……
  终于有一天,这番对话被我知道了。
  “上帝啊,你脑子里只有这些下流的想法吗?”我忍不住对他大喊。
  “我喜欢你才会有这些想法啊。”他无比坚定道。
  “可是这种想法很不正常啊!我为什么要放一颗定时炸弹在身边啊?”
  “因为我不想虚伪的面对你啊。”
  他认真的看着我,目光一如既往的含着浓浓的异样神色。
  “与其虚伪的面对你,对你体贴对你温柔,我更加想把自己真实的感觉告诉你。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你,所以不想欺骗。”
  “可是这会让我讨厌的,我也许一辈子都不可能真正接受你。”
  “不,只有这样我才有希望得到你的心。”他异常自信的说道,“千灯,你是没安全感的小孩,甚至,你不希望自己有安全的感觉。你希望自己身处危险之中,这让你有存在感。你拥有如此强烈的个性,如果我像别人那样平凡的爱着你,你一定会不屑一顾的把我踹到一边。”
  我不得不承认砚天看的很准——我是没有安全感的小孩,紫瑾也是这么说的。
  “但是,你难道就不能有点纯洁的想法,跟我谈一场伯拉图似的恋爱吗?”我还企图说服他。
  砚天头一次没有立刻接话,也没有用胸有成竹的声音为自己辩护。他只是紧紧的盯着我,目光一点一点,在阳光下碎成一片:“你伯拉图爱着的对象是别人,不是吗?”
  一口呼吸久久的梗在我的喉咙里无法上下。我看着他。
  他比我更了解一个人。我自叹弗如。
  他向我走来,走到很近,很近的地方。
  “你的心已经给了别人了,我还可以得到什么?”
  他轻轻问着,捧起了我的脸。
  那天,我允许他吻了我。
  所谓的不受伤害,是自欺欺人的武器。Love is happy?Or
pain?只是多少的问题罢了。我从砚天的吻里感受到压抑的痛苦,他说过不虚伪的,所以,他说,他似乎是为了感受伴随着痛苦的幸福而生的。
  那……我呢?
  当砚天吻我的时候我很自然就闭上了眼睛。于是,也就很容易的把面前的感觉想象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我魂不守舍的陷落在过去的回忆里无法自拔。紫瑾说过我“你就是有病”,是的,我就是TMD的有病……
  如果有哪个男生认为女生只要一化妆就会变好看,我一定用双眼白鄙视他。
  如果有那个女生说她一开始学化妆就能把自己往好看了打扮,那她一定是自恋狂。
  事实上很多女孩儿漂亮的妆容都是千锤百炼的结果,把自己脸上那一亩三分地耕耘了无数遍才有较好的产出。可惜几乎每个刚开始学化妆的女孩子都不明白这一点,而我错误的将自己的“处女妆”——贡献在了遥的面前。
  “遥,看看我的样子如何?”
  遥把他妈妈的高高高级化妆品几乎都摆在了我面前,然后自己上一边玩游戏去了,听闻我的召唤后他配合的立刻回过头来,然后就是——
  大眼瞪小眼。
  大眼瞪小眼。
  大眼——
  “哇哈哈哈哈哈!!!”遥笑得眼泪乱飞,捶胸顿足难表他心中的激动,“千灯你还真是我的开心果啊,知道我一定会被吓住故意这么化的对不对,真的超棒也!演贞子都不用穿白袍了……”
  “我没有装贞子,我在很认真的化妆。”我答道。
  “别开玩笑了,除了贞子我不会做第二想……等等,你的意思是你在化美人妆?”
  我很肯定的点点头。
  “这个……这么一说倒有点意思……”遥的汗水可谓“大珠小珠落玉盘”,淌得分外有意思。因为类贞子的比喻我已经准备了一个锅盖,“当然,你如果把粉刮点下来效果也许会更好,我觉得你脸上的粉都够我们晚上吃饺子的了……”
  怒!郁!悲!
  我怒气冲冲的跑到卫生间洗净了脸蛋,遥在旁边忍住笑说:“不然我帮你化吧,我时尚杂志看得多,没见过猪跑还能没见过猪肉?交给我好了。”
  好吧,看在他是我狐朋狗友兼死党的份上,这片“田”我交给他了。
  遥还算认真,他一边摸着种种瓶瓶罐罐,一边口里还琢磨着:“老妈说化妆最重要的就是眼睛了。而眼睛最重要的就是睫毛了,我现在给你涂睫毛膏好了。”他让我眼睛向下看,然后把睫毛膏往我上眼睑上涂——请注意我的措辞——真的是上眼睑哦!不是上睫毛!!结果我就感觉那个硬硬的毛刷子在我眼皮上“刷”、“刷”……当他的动作变缓最终停下的时候,我充满企盼的抬起头:“怎么样?好看吗?”
  他呆呆的看着我。
  我看故事里说男生看见美女都是这副没出息的样子,于是我心中颇有点沾沾自喜的意思。那个时候我浑然忘记了自己本来就不是美女,而且再高超的化妆技术也改变不了这个本质——除非全脸整容或者带人皮面具,否则不可能发生质变。
  于是,在我希望的目光里伫立了N久以后,遥最终爆发出比刚才更大、更为持久的笑声。
  “千灯,我介绍你去动物园吧,演熊猫没人怀疑,哈哈哈!绝对不穿帮……”
  他终于笑到我忍无可忍了:“阿布,上,给你家小主子洗个脸,醒醒神!。”
  阿布兴高采烈的冲了上去,一通“狗舔”,遥非常荣幸的做了一次超湿润的面膜。
  “住手你这只笨狗……谁养你的……这么吃里扒外的……”遥在同大狗狗搏斗。
  我幸灾乐祸:“再吃里扒外也是你养的。这叫有其主儿必有其狗,你难辞其咎!”
  “我算是服了这只白眼狗了,居然我养它听你的……”他一巴掌把大狗扇开,忿忿不平道,“改天炖狗肉汤喝!你给我记住!”他冲狗挥舞着拳头。
  阿布很高兴的哇呜的一声,它以为它也有的喝。
  “遥,洗脸洗得我好难受,这堆东西里有卸装液吗?”
  遥的手指在瓶瓶罐罐里“扑腾”了一阵子,抓出一个瓶子仍给我。
  “怎么用?倒在手里?”我做势要“暴殄天物”。
  “天啊!你为什么会是个女人?!”遥作出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然后很粗鲁的又抓过一包化妆棉来,更加粗鲁的在我脸上擦拭着。“你要是哪天死了一定是笨死的,我服了你了!”
  “笨死就笨死吧。”我不以为然道,“我只要别人一眼看出是个女的死了——我就心满意足了。”
  遥又笑得乱没形象起来,他手中的化妆棉狠狠的在我脸上划过,我“哎哟”了一声。
  “毁容啦!”
  “没关系,反正你一直都是一副被毁过容的样子。”
  “我的嘴唇真的好痛!你是不是弄破了?!”
  “哪有……手拿开我看看……”
  “疼……”
  “手拿来啦!”
  遥扳着我的手指迫使我面对着他,脸上确保没有一个障碍物存在。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我的唇上,一直,默默的看了好久。
  一直以来我都知道,如果我脸上还有一个地方能够称之为没有毁过容的话,那就是我的唇。
  我有一双色泽很好,肤质很柔软的唇,无论是看上去,还是碰上去,都有一种水水嫩嫩果冻的感觉,完全不用上妆。遥久久的看着那个部位,表情变得难以琢磨起来。
  “喂,我说你啊,接过吻吗?”遥忽然这样问道。
  “接吻?跟阿布亲过……”我老老实实答道。
  “我说人啦!拜托你有点常识好不好?男生们这么问的时候一定有目的的啦!”
  “什么目的?”
  “就是说我想吻你啊!”
  他忽然就那么直接的说了,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没有。我吓了一跳,记忆里接吻应该是件很神圣的事情,可是——为何他一脸的不耐烦?
  “你为什么要吻我啊?书上说只有相爱的人才可以接吻……”
  “笨蛋!吻技是需要练,这一切准备当然要在前期就做好啊!”
  “那为什么要找我?”
  “因为我们熟啊,而且我吻你不会有面对女生的尴尬。”
  “你……含血喷人……”
  只是,我抗议的词句还没有说完,遥忽然凑过来吻住了那个柔软的部位。当时我们两个人一直在地上打闹,所以他探过身子来的时候双手撑在我的身侧像是要拥抱的样子。而我因为吃惊身子不由自主一躲,也是双手撑在身后的地毯上。说真的我们俩的姿势都够费劲的,不一会儿就吻得浑身颤抖起来……
  却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姿势太累了……
  “你就不能乖乖的坐好让我吻吗?另外,你一定要大大的睁着眼睛吗?”遥十分不耐烦道。
  “拜托你是在做一件很神圣的事情就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吗?”我正在大声抗议,遥忽然改变了姿势——他直起上半身跪在地毯上,然后抓住我迎向他,然后我们就像两棵欣欣向荣的小树苗一样蹿了一节儿,他拦着我的腰,手臂环绕着我,从嘴唇到身体,都紧紧的贴着……
  那是我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吻,虽然到今天我仍然不十分明白他为什么要吻我,但是我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那时他情动了——哪怕只是一时的情动我也开心,他的唇他的温度他的身体,都如此的靠近着我,就连我们的灵魂,都如同圣礼般的跪着,虔诚的,彼此献出最宝贵的东西。
  从此以后,我不能接受任何人的吻。再没有人能够给我那种心悸的感觉。
  如果这辈子我变成男生的话一定是他害的,因为他让我无法爱别人。
  我闭着眼睛,将眼前的砚天想象成遥。这个吻终于不那么难以接受了,我默默的感受着它的温度,感觉自己的灵魂,从没有过的自欺欺人和自干堕落。
  小楼:
  把题外话放在这里真是……公然反抗晋江体贴细心的安排——不过鉴于落到这行字的眼球比较多,我喧宾夺主一下:
  牢骚!牢骚!小楼心情真的沮丧极了……
  同志们虚心求教——这篇文章比之《最佳辩手》如何呢?一个行业人士看了此文,说我的情节比较弱,心理描写太多,是吗?
  虚心求砖,希望能改进我文章的风格,各位读者古道热肠、两面插刀、不吝赐教、有闲的没闲的都帮帮小楼吧!   
  迪厅又奇遇   
  迪厅又奇遇
  白雪公主
  当水晶棺的一角不小心掉到地上,白雪公主的口中忽然咳出一块苹果来。
  “果然是毒苹果!”王子正待飞奔过去,忽然白雪公主浑身颤抖着,又吐出半块饼干,一个鸡蛋,三颗葡萄,一个桃核,一根鸡翅膀,一块面包,两片火腿,三块蘑菇……
  “你……真的是被毒死的吗?”
  “我是跟七个小矮人抢食的时候,噎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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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8 14:59 | 显示全部楼层
18 迪厅又奇遇
  “为什么呢……”
  唇上温暖而热烈的触感消失了,空气潮湿而冷酷的感觉挤了进来。砚天在一个很近却又仿佛疏远的距离外目不转睛的看着我,那个表情像是探究,又像是伤感。
  “为什么当我吻你的时候,你的表情是迷醉和痛苦——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作答,事实上我无法作答。
  “你……是在借我的举止,在思念另一个人吗?”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真的很残忍……”
  砚天忧伤的看了我很久,头一次什么都没说独自离去了。我怔在了原地很久,心中充满了自暴自弃的想法。
  为什么自己会喜欢一个人,为什么无法去喜欢一个人,都是我不能理解的领域。就像遥完全无法回应我的感情一样,我现在也无法回应砚天的感情。或许在他眼里我是骄傲而自私的人,却不知我跟他完全一样,都在追逐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宿命给予他的沉重负担,我的身上,只多不少。
  这样让自己觉得痛苦的想法,更加重了我想要放纵的潜意识。
  “喝酒……到操场上出一身汗……蹦迪……”茫然在校园里瞎窜,各种念头在脑海里应接不暇的出现,让我更加茫然前方的路到底在何方。
  “嘿!千灯,是你吗?”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转过身去,看见姚宋和几个男孩子正围在一起,眼睛都望向我这个方向。
  姚宋是上次打篮球认识的哥们儿。虽然说好再PK的,不过还一直没找到机会。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眼睛一亮:“姚宋,去打篮球吗?”
  “你这么想打吗?”他不大却很黑的黑眼珠饶有兴趣的看着我,“这次不了,晚上我们打算去shalala蹦迪——你去吗?”
  上次那个迪厅?我犹豫了一下。可是太过害怕孤独的感觉让我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我跑向他们,身不由己。
  “呵呵,有了个小帅哥!我们这群人可瞩目了!”他用力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紧紧的抱住。
  等等——虽然他亲密无间的搂肩动作让我很感动,可是——难道他还不知道我是女生吗?
  我千灯在学校里很出名的,打听一下嘛!
  (小楼:人家其实打听了,不过没问性别……主要是没怀疑过……)
  “等等,姚宋。你该不是不知道我是女生吧?”我也懒得拐弯抹角了,开门见山问道。
  “双重否定等于肯定……”喜欢运动的大脑被绕晕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难道你是?”他大吃一惊道。
  唉……真让人伤感的反应……“我是女生啊。”我很认真的回答他,“不过跟你们在一起,你们不用把我当女生,就当哥们好了。”
  “这样当然最好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可能还在震惊中没有恢复。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手臂还在我肩膀上,连忙跟烫伤似的弹开。“啊,对不起,我没注意到!”他憨憨的笑着。
  “那我还可以跟你们去shalala嘛?”我提醒他。
  “当然!”他很快恢复了兴高采烈的表情,得意的在前面走着,“这样更好,我们有个超级无敌美少女,震死他们,咔咔咔咔!”
  TMD!姚宋这性格,我超喜欢!
  于是随众来到了迪厅,还是灯红酒绿的场景,还是纸醉金迷的环境。那几个男生都够能闹的,一到舞厅就怪叫着哗啦啦冲了进去。只有姚宋还算绅士,跟中流砥柱似的站在我身边,照顾我。
  “你也一起来玩吧。”他邀请我。看得出他心里也被音乐挠得直痒痒。
  “不要了。”鉴于上次我居然在此地跳艳舞……唉,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心理阴影……“你也去吧,我在吧台坐会儿。”
  “来都来了,一块玩吧。”他看上去倒真是挺遗憾的样子。
  “去吧,别因为我扫兴。”我推他。
  最后我还是在吧台处落了座,远远的望着在舞池里兴奋着的他们。年轻的男孩子真是太扎眼了,聚在一起像星星一样散发光芒,我默默的看着,欣赏着,羡慕着……
  “嘿……一起去蹦迪啊……”一个打扮的很时髦的青年走过来对我说,还碰了碰我放在吧台上的手指。
  “不了,谢谢。”我立刻收回自己的手。
  “去吧,看你在这边坐半天了,是不是不好意思啊?跟着我好了。”他在我旁边示范了几个“柔媚”的动作。
  我的五脏六腑抽筋般拧成了一团。要跟他对舞估计别人以为我是男方他是女方。“真的不要了,谢谢。”
  他遗憾的走了,背影窈窕而萧条。
  脑子里有了这么奇怪的词语组合,让我忍不住笑出来。刚止住一会儿,两个女孩子过来了。
  “帅哥,跟我们一起进去啊。”
  靠!眼神那么不地道吗?这可不是学校,我没必要给你们面子,我做无视远目状。
  “靠!拽什么拽啊!”女孩子们生着气走了。过一会儿又来一个外国人。
  我本来以为他要说什么,正紧张的满头大汗。没想到他额头上出了更多的汗。过了好半天,也就是我们大眼瞪小眼互看了半天后,他终于什么话都没说摇摇头走了。我模糊听见他跟朋友说:“我不能确定她是男孩还是女孩……”
  天下最郁闷的事莫过于此!!!
  我正在那里郁闷,忽然一杯酒递到我面前。
  “我并没有叫酒啊……”一抬头,却看见上次的那个帅哥店主正微微笑看着我,原来是他。
  “这杯还是我请你的,你好久没来了。”他笑得从容不迫。
  说真的,他的笑给我很大压力。
  “我是不敢来。”我鼓足勇气对他说道。
  “为什么?”他单眉一挑,显得分外性感。我怀疑这个动作他对着镜子至少操练过上百次,迷得我死去活来。
  “因为……恩……因为……”刚刚要说明的理由立刻说不出来了,我结巴了好久才鼓足勇气大声道,“因为我怕自己给不了酒钱。”
  “你真幽默。”他呵呵的笑了,“说好是我请的。千金无价的东西,你打算怎么付钱?”他的话语若有若无的挑逗着。
  帅哥哥啊……这就是我害怕的理由啊,哪天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管我算总帐,偶当女佣也赔不起啊……
  “放轻松一点吧。这是个寻欢作乐的地方。”他随意的说着,然后又笑了,“还挺纯的,瞧你一头的汗。”
  我跟你一样,有看的着摸不着的苦恼啊。
  看我真的很拘束的样子,他干脆也坐下来陪我聊天。“其实你今天很受关注啊。刚刚我就注意到你,很多顾客也在注意你。”
  “哪有啊……”
  “刚才那几个搭讪的人我都看到了。呵呵,看来你也算男女通吃……连pitter都走过来一次……”
  我不知道他说的pitter是那个外国佬还是时髦淑男,于是连忙道:“我跟他们没关系的,事实上什么也没说。”
  “我知道啊,所以觉得很有意思。”他体贴的笑着,“你感觉不像这个地方应该出现的人,整个人的气质干净极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感觉他吸了一口气,大概被自己的表达镇住了,所以忍不住停顿一下。同时他眯起了眼睛,身体向后靠去,一副——审视的样子。
  “干嘛那么说我,好像我少不更事似的。”我急着打破尴尬笑道。
  “是真的很干净啦,让人羡慕的干净。”他的声音幽幽的,我听不清楚,于是大声喊道,“你说什么?”
  他笑了笑,端起了酒杯:“没有啦,我只是说,你是少见的客人,跟那边那个人一样,都是这里很少见的客人。”
  我寻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见了一张异常熟悉的脸。而这张脸也正看着我们这个方面,幽暗中看不清楚表情。
  忽然,我的心就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我从来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看见遥。
  而且,是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的第一次相遇。
  遥似乎也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周围有好些吵闹的男男女女。他们一群人一同坐在几个舒服的大沙发垫子上,因为座位有限,大家都挤作一团。而只有遥独自占领了一个单人沙发坐着,感觉,他是那个世界的帝王。
  而这个帝王,似乎完全没有融入周围朋友的喧闹中,只是一直盯着前方,面无表情。
  而我,正好就不幸落在他前方的视野里。
  我回过头来,重新看着自己的酒杯。
  事实上这样的突然已经够冲击了,更何况我还在持久的打击中没有恢复。当我再次抬起头来露出微笑的时候,天知道我的笑容有多难看多勉强。
  “怎么了?你们认识吗?”对面的男人晃动着酒杯,用手指指他。
  “算认识吧……”我勉强答道。
  “不过去打个招呼吗?”他又抬起了半边眉毛,我感觉他一定察觉到了什么,故意的。
  “不了。”我重新端起面前的酒掩饰表情,而事实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掩饰了。
  再见到他,这样的嘈杂对我而言如同坟地般的静默,灯红酒绿掩不住心底的苍白灰暗,那些聚光灯下的日子仿佛天边的云烟说不出的遥远。没看到他的日子里我幻想着将来会活得很好,见了以后才知道——幻想就是幻想,我无法忘却他,根本就无法忘却他。
  此刻,一切鲜明的感官触觉都灰暗的隐去了,只有一种心情突兀的压上来,压上来……我还是好喜欢他,喜欢到胸廓的某个地方一直在抽痛……
  “他……似乎刚才一直在看着你。”对面的男人大概猜到了什么,在我耳边说道,“他也是一进来我就注意到了。本来也有说有笑的,可是自从你和你的朋友进来以后他就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一直一个人坐在那里闷声不响。我想,他一定很介意你被别人搭讪吧。”
  怎么会?我对对面男人的异想天开感到好笑。
  “真的不过去吗?”他又挑了挑眉毛,忽然笑着说,“那我还真松了一口气呢,我真怕自己喜欢的宝贝,被人捷足先登了。”
  他依然若有若无的说着这样的话,空气里似乎有暗香浮动。
  如果是刚才,也许我会再次被迷惑,从而晕头转向找不着北,可现在——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他。
  “叫我ray好了,你呢?上次就很想问你,这次不能再让你跑掉了。”他暧昧的笑着。
  “叫我light好了。”说完这句话后我停顿了一下,然后,“我是女生哦,虽然不太像吧。”
  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松,心情也异常平静,完全没有刚才的羞涩尴尬。我像给自己判刑一样把自己送上一个未知的审判台——我想我不需要假象的虚荣,因为,这份温情已经不能给我安慰了。
  “真的?”他果然有些吃惊,一向踌躇满志的脸第一次有了一些慌乱。但是他很快恢复了镇静——比我所认识的所有人,都快。
  “真遗憾不是吗?”他又恢复了那副优雅的样子,“我原以为我们之间能有一些故事的。”
  他的表情果然有些遗憾。我笑了。
  我的人生,已经充满了故事,大概,容不下你这个了。
  “谢谢你请我的酒,我付你酒钱。”我乖乖的开始掏钱包。
  “别开玩笑了。”他失笑道,同时修长的手指按在我的手,和钱包上,“我今后还会请你酒的,light,我们是朋友不是吗?至少是朋友吧?”他直盯着我的眼睛,希望得到肯定答案。
  这一刻里,我心中涌动着不同寻常的感动。
  你是我的朋友,你是我最与众不同的朋友。
  “呵呵,早知道你是女生,我就不请你烈酒了,我调鸡尾酒也是一绝哦!”他挤挤眼睛,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来。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让你误会的。”
  “很美丽的错误。不过很有意思。”他断言道,然后笑着说,“不过有一点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从刚才起,就一脸沮丧的样子?”
  “因为,我虽然是女生,却没有男生这么认为。”我笑着,脸上的笑容异常苍白。
  “我好像做了一件特别冒犯的事情,真让人觉得遗憾。”看着我的脸忽然变得通红进而连声道歉,他忍不住笑了。然后,他叹了一口气,手指轻轻敲击在吧台上。
  “如果女孩子都是你这个样子,我会考虑去过正常人的生活。”
  他忽然很认真的这样说道。
  我有些伤感的笑了。
  这是我所听过的最温柔的安慰,发生在,我最失落的时候。
  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太过失落,以至于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从来不诉说心事的我,忽然就把心里深藏的秘密告诉了面前这个刚刚交换绰号的人。告诉他我的苦闷,我的伤痛,以及我的眷恋,都是因为那个角落里坐着的那个人而起。在他的视线里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要他存在,就仿佛不存在灵魂了一般失去了自我。
  “可是他对我呢?则完全谈不上感情。他从来没有把我当女生看过,也从来没有想过我喜欢的人真的是他。”我苦笑着,感觉心情正在爆炸般的视觉冲击中坠入幽静的谷底沉寂,“在他眼里,我从来都不是什么,那些痴心的想法在他的骄傲面前都显得卑微和渺小。就好像旁人眼中的那样,我跟他在一起就像鲜花插在牛粪上,他从未想过,我一直在想的那些交集。”
  是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然是鲜花,我依然是牛粪。就算我变得再出众再不同,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团比较出众的牛粪而已。
  “原来是这样的故事,难怪我刚才就觉得不对劲。”他皱皱眉头,忽然就把身体贴得特别近。“可是,让人伤脑筋的事,为什么我觉得那朵鲜花,似乎很在乎你这团牛粪的样子。”
  “怎么可能?”我有点介意彼此的距离,有意拉开了一些,却没想到ray不依不饶的又附了过来。
  他在我耳边说道:“你说……我们这么亲密的一直说话,他会有什么反应呢?”
  他暧昧的吹着气。
  事实上,已经不用花时间猜想了。
  遥朝我走了过来,一副跟谁有仇的样子。
  谢谢大家上一章对小楼同志的热切关注和帮助,鞠躬!希望以后继续提出您珍贵的意见,抛出您无比珍贵的砖块!
  ^0^   
  永远不说离开   
  永远不说离开
  拇指姑娘
  拇指姑娘和她的花精王子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公主,可是当小公主长大以后,她坚决要跟正常的人类结婚。
  “为什么要这样倔强呢?花精才适合你啊。”拇指姑娘——不,拇指皇后哭着说。
  “就是这种思想才害我也这么点个儿的。根据基因遗传学理论,我必须找个身高2米的,才能弥补后代与正常人类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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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8 15:00 | 显示全部楼层
19 永远不说离开
  看着遥这么一步一步走过来,我有一种咽喉被掐住的感觉。很想呼吸,可是无法呼吸。很想不在乎,可惜不能真的不在乎。于是我失去了一切主张,只能呆呆的看着他,看着他再一次走进我宿命的围城里。
  “你怎么在这里?”他的酒味嚣张到这么远我都能闻到,自然说话的语气也好不到哪儿去。
  “跟朋友来玩啊。那些是你朋友吧?”我指指刚才他离开的那个地方。
  “你别管我。”他有些粗暴的打断我说话,“一个女生这么晚了还在这种地方不觉得危险吗?你没有常识啊?”
  他好像真的生气了,可是,他的生气有理由吗?
  我还是指着刚才的方向:“可是,跟你一起来的,也有女生啊。”
  “她们!她们有同伴好不好!你呢?!”他的声音越发大了。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是时候的插了进来:“事实上这位小姐一直在跟我聊天,我会确保她的安全的。”
  “确保?”他冷笑着斜睨ray,“我看你就不怎么地道,要不是一直赖在千灯旁边,我也不会走过来管你们!”
  “遥!”我发出很大的声音企图制止遥的冲动,“他是个很好的人,而且是我的朋友。”
  “朋友……朋友会这么跟你说话吗?”
  他也发出很大的声音反驳我,同时用更大的行动震动了我。在我完全不及反应的瞬间,他忽然拉我过去,捧住我的脸像是要亲下来——然后在我耳边说道,“这样的动作,朋友之间就可以吗?”
  他温热的气息就这么喷在我脸上,带着酒气。我有一种全身发麻的感觉,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应该挣扎。
  然后一回头就看见ray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注视着我们,发现我埋怨的目光后,他居然好心情的向我行了一个注目礼。
  “light,我看你朋友有点醉了,我免费提供你一个VIP室,你带他休息一下吧。”ray好心道。
  “我没醉!也不需要你好心!”遥依然对ray充满了敌意。“少爷我自己付钱,不要你装好人。”
  他嚣张的把钱包拍在吧台上。
  我忍无可忍,一拳把遥打晕了。
  “VIP室在哪里?”我背着遥问。
  “很有意思的组合。”当ray打开一间弥漫着暧昧香味的房间时,还在调侃我,“英雄救美,结果美人把英雄一拳打晕了,自救。”
  是够无厘头的,如果拍成周星驰的电影一定够看。
  “ray你少说一点话就真的帅到天下无双了。”我没好生气的想让他离开。
  他喉咙里发出荷荷的低沉笑声。“还需要什么服务按墙上的‘服务’键,我将亲自为您效劳。”
  “免费的。”我抓紧时间为荷包里的最后一颗银子争取所属权。
  “哈哈!那当然。”他眨眨眼睛,神秘的说道,“否则的话,这个VIP室的包金就够你一晚上的出场费了。”
  “我又不是演员要什么出场费?”我颇不耐烦的将门在ray那啼笑皆非的脸前方关掉。然后赶快回来看遥的情况。
  看来我手太重了,他依然昏迷不醒。
  第一苏醒方案:“遥……遥……”我摇晃他。
  没反应。
  第二苏醒方案:我老大一个耳刮子扇了过去。
  没醒。
  第三苏醒方案:提着脚使劲抖搂——我的力气还真是大啊。
  照旧。
  第四苏醒方案:在背上跳街舞。
  Oh my god!他该不是死了吧。
  我连忙俯下身子查看呼吸、心跳和脉搏。以我有限的医学知识来看他应该是没有死,连酒精中毒都不沾边。
  “靠!两年大学就学成猪的睡眠方式了,你宿舍是猪圈啊!”我一边骂他一边帮他翻了一个个儿,让他能够仰面躺着气道畅通。真够郁闷的,看他睡觉还不如他教训我呢,至少两个大脑都有事干。现在倒好,我一个人的大脑充分清醒着,运转的那叫一个光速,而这个,却是完全死机状态。
  为什么刚才他要如此生气呢?他是在关心我吗?还是,只是因为喝醉了故意来找茬呢?
  第一个答案让我幸福,而第二个……
  “如果,现在喝醉倒下的是我,你也会如此的照顾我吗?”
  遥,如果你知道我爱你有多深的话,会不会给我一个机会呢?给我一个永远可以默默爱着你的机会?不需要
“鲜花插在牛粪上”,我只要做一个癞蛤蟆就好。尽管永远得不到,但只要能够看见你在我的视野里飞,飞再高,再高,我都能够看见,这样就好了。
  可以吗?遥?
  可以吗?遥?
  可以吗……
  那一刻。
  我心中充满了柔软而悲伤的想法。
  尽管知道十分的不应该。
  但我还是那么做了。
  也许这一辈子我都是后悔的。
  但只有那一刻我不后悔。
  我俯下身去。
  吻住了他柔软的唇。
  我不知道这滑稽的一幕是如何开始的,又是如何结束的,等我再次有清醒感觉的时候,遥已经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他看着我。
  然后,爆炸的感觉是缓慢的,我像看着电视里可笑的慢镜头一样,全身的血液都缓慢的——
  “轰”。
  “你都做了什么?”
  遥惊讶的看着我:“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又在这里?”
  还好。尚存的一丝意志告诉我——还好他的第一个问题不是“你对我霸王硬上弓了吗?”
  似乎意识到刚刚有个吻结束,他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你刚刚是不是吻我了?在我完全不知晓的情况下。”
  模糊中我似乎点了一下头:“还是你睡着的时候比较乖,吻起来触感很温柔。”
  遥的表情似乎快吐血:“这个不是重点!你是女生诶,这种事情是男人干的啦!”
  这似乎也不是重点。不过我们两个人都已经晕的差不多了,于是我答道:“可是你又不会偷吻我。”
  这一句话似乎惊醒了他糊涂大脑里的某道警铃,他忽然换过一张严肃的脸面对我:“是的。千灯,我不会偷吻你的。事实上,我们将来不要再进行吻的游戏了。”
  “可是,是你说的,如果没有想吻的对象,就要找熟人的。”
  “千灯。”他眼睛望着旁边,“可惜我们太熟了。”
  可惜我们太熟了。
  我在傻笑。缓慢的意识无法让我做出适当的表情——为什么要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来自取其辱呢?早就知道他不喜欢我啊,我还在坚持什么呢?
  尽管这样我依然被深深的伤害了。这种伤心的感觉让我忍不住生出残忍的报复的心态。于是我看着他,故意用一种满不在乎的语气道:“你以为我很喜欢偷吻你啊。刚刚你趁睡着了饥不择食知不知道,一边叫喊着‘杨羽’一边胡乱抓周围的人,还好是我!不然生米都够煮熟饭了!”
  提到杨羽,遥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目光隐约愤怒。
  是因为我提到你喜欢的人所以愤怒对吗?这算什么?她的名字是禁忌吗?感觉自己被激怒了,我立刻又说了好些伤人的话。至于说了什么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只知道最后我用一种残忍到几乎决裂的语气说道:“遥,奉劝你一句,下次借酒浇愁的时候把个甘心奉献的mm解决你的相思病,别到我面前撒野,别求我看你这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我大踏步的向门口走去,这时,一个酒杯先我一步摔在门上,碎在了地上。
  “你干嘛提她!你干嘛转移话题!现在是我在跟你说话,跟她,跟所有人都没有一点关系!”
  “为什么你要让彼此之间的感情变质?你知道我要找到一个信任的,可以依赖的人有多不容易吗?你为什么要破坏这一切?!”
  遥的酒劲显然还没有醒,现在浑身散发出一股狂劲儿,说话做事完全不受控制。
  “真TMD的感动……你以为我需要你的信任吗?”我冷笑着,用力吼了回去,“你永远都只为自己着想,从来没考虑过别人的感受。我需要你的信任吗?你的信任给我带来困扰你知不知道!”
  “你以为你带给我的困扰就少吗?”遥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咬牙切齿一副要扑过来的样子,“千灯,别以为在我们相处的日子里都是你在受委屈受折磨处于下层,事实上你给我带来的困扰一点都不少!你从小就不把自己当女生看,可是你就是啊。在这个世界上女生的力气天生就应该比男生小,运动天生就应该比男生差。可是你呢?你比许多男孩子都要强!一同报的训练班,每次最后都是你大放异彩!没错,就像你每次说的那样,你什么都不如我,可是你有没有意识到这中间并没有可比性啊,你是女生中的翘楚,实力接近男生,而我只是男生中的中上……这样的耻辱还有你不断追赶的压力迫使我不得不放弃那门爱好重新学别的。你总是说你自卑,总是说你不如我,你知不知道其实我心中更加自卑?我真的很讨厌你!我讨厌你一边自卑一边站在顶峰的样子你知不知道?!”
  遥就这么大声喊着自己的心声,而这些心声恰恰又是我最没有想到的——我吃惊的看着他,被事实的真相震动的全身无法动弹。
  难道——我对彼此人生版本的理解一直是错误的?我以为我该自卑,而事实上是他在自卑?而我以为我十分依赖他,而事实上是他依赖我?
  这个时候遥似乎要走过来抓住我,可是昏沉的步子让他无法平稳的站立——我连忙跑过去扶住他,他立刻就抓住了我的手。
  “别离开我好吗?千灯。别离开我。”他低着头,忽然这样说着,我从来没见过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你说过你讨厌我的。”我轻轻回答道。
  “是啊,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每次一说离开,我就心痛的想不顾一切追过去……我讨厌你……更讨厌不能释怀的自己……”他反复嘟噜着这几句话,又沉沉的醉了。
  一股强烈的情感瞬间就席卷了我的意识,我紧紧的抓住他,仿佛,一辈子也不会放开。
  这就是我要的东西吗?
  为何得到的感觉是如此伤感?
  当遥再次在我手中沉沉的睡去,我注视着他的脸,一直到天明。
  而他也一直握住我的手,就像握着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珍宝。
  遥,你打算用这种方式,将我一辈子桎梏在你的身边吗?
  望着沉沉睡去的遥。
  我悲伤的流下了眼泪。   
  突如其来的爱情   
  突如其来的爱情
  金苹果
  艾莉丝女神用金苹果对三个女神说:我会把金苹果给你们其中最美丽的女神。问题是:谁有资格得到这个金苹果呢?
  从旁边路过的我忽然举起手来。
  “我能选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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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8 15:00 | 显示全部楼层
20 突如其来的爱情
  那天遥醒来之后,非常吃惊我一直在旁边的事实,至于他还一直紧握住我的手,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早。”他像两个人早上刚刚相遇一般跟我打着招呼,然后不知所措的没了下文。
  我想。他大概也不记得昨天晚上说过的那些话了吧。
  没关系。
  有一个人记得就好了。
  于是我编了一个“英雄救美”的故事来圆场。遥看起来不太相信,尤其不太相信自己居然是那个“美人”——他跟我争论了一番后只好默默接受这个故事,因为在他脑海里实在没有别的故事存在了。
  于是我按了“服务”键叫服务员来收拾屋子,没想到真是ray进来了。
  看着我的熊猫眼和整齐的衣服,他微微眯着眼睛。
  “我来结帐好了。”遥抢着付钱。
  “这位小姐已经付过了。”ray优雅的答道。
  于是遥的脸红了,他感觉自己沦为“美人”的脚步似乎跨越太大了一点。
  看着发窘的遥我觉得很好笑,这是今天早上起来唯一让我开心的事情——于是我站起来,对着ray点点头,感谢他的帮助。
  “也许,你需要更强势一点。”当我们快要离开的时候,ray忽然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也许吧。
  望着遥疾步离开的背影,我默默的告诉自己。
  不过这样就够了。
  很快,我就无暇顾及和遥之间的分分合合了,一个最新的消息迫使我请假迅速来到了医院——老妈她急诊入院了。
  “妈,你感觉怎样?”我风风火火的冲进房间,书包都来不及放就扑到了床前。
  虽然平时在家没少跟这个女人斗嘴吵架,可是她毕竟是最疼我的人。
  “很疼啊……”一向很精神的女人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说话,让我一阵心酸。
  “很疼吗?我去找医生来。”眼看着眼泪就要流在人前了,我立刻这样说道。
  “不要,千灯留在这里陪妈妈就好了。你陪着我我就不疼了。”妈妈拉着我的手不放。
  我又是一阵心酸,虽然不相信拉着我的手真的能减缓疼痛,但还是没有附逆她的要求。于是我抬起头,在墙壁上寻找呼叫的按钮。
  还真让我找到了。我按了呼叫。
  “你们这些做子女的,怎么连父母常年的顽疾都不知道?”当医生为母亲检查完,我询问他生病住院的原因时,那个小年轻很不客气的跟我说,“她肠梗阻已经好多年了,这次要不是送得及时,差点就肠穿孔了。”
  我吃惊的看着那个住院医,感慨于他的说话直接。不知者无罪。他是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老妈她是三天大呼痛两天小呼痛每次都喊着自己快死了千灯你赶快跟遥结婚吧妈妈要亲眼看见你披上嫁衣……这种玩笑偶尔开开也就够了,可是常常发生就完全成了一个“狼来了”的版本了……
  如果,如果没有每次呼痛后的那些必然产物,我会关心她的疾病的。
  “对不起,我们以后会注意的。”对于医生的权威我不敢当面驳斥,于是点头哈腰送神出门。
  “叶太太,我看你家小孩对你很孝顺嘛,医生说得也太狠了。”旁边的老太太替我说了句公道话。
  好奶奶,改天给你端茶递水。
  “什么孝顺啊,最不关心我了——每次我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妈妈却用另一种口气答道。
  我背后一阵寒毛倒立。
  “别对子女要求太多。”老奶奶叹了一口气道,“像我儿子,每天工作那么忙,还要过来照顾我,连我自己都心疼他。所以啊,他只要抽空来看看就好了。”
  “奶奶,您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叫我就好了,我帮您!”我连忙转头巴结她。
  “小嘴真甜。”老奶奶笑眯眯的看着我,对我妈妈说,“叶太太,您就知足吧,女儿那么俊,又那么会说话会照顾人,您呐~~享福着呢!”
  天啦!她居然一眼就看出我的真实性别!(太感动了太感动了呜呜呜!)我发誓要在母亲住院期间如同对待自己的母亲一样好好的对待她!
  老奶奶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叶太太,我家儿子明天晚上会来看我,您和您闺女也见见。那孩子,唉,一心扑在工作上,都三十了还没谈过恋爱,我那个急啊~~您和您闺女要是瞧着合适不如就定了吧……我这做婆婆的什么都不挑,可好相处了……”
  我身体僵直,满脸黑线,额顶汗珠,口角抽筋。
  靠!我就那么像嫁不出去的?我就那么像结婚狂?居然连“婆婆”都自称我~!◎#¥#%¥……天!我能不能收回刚才发的那个誓啊!
  “婆婆,请问您到底生的什么病啊?住了多久的医院了?”我小心翼翼问道。
  “唉,我的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住院的主要目的,还是看哪个病友家的闺女好,赶快介绍我儿子认识……”
  果然不出所料,我转头直盯盯的看着羞愧难当的老妈——跟您一个德行!
  不过,我实在没想到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情。
  当ray穿着一身白领的衣服,带着斯文的金边眼镜,捧着一大束花走进病房时,我在老妈床边笑得直打跌。
  不用说,这就是老奶奶那“三十岁了”,“工作繁忙”,“还没谈过恋爱”的可怜儿子……而且在夜店里时尚而又优雅,一身贵族气质的ray居然打扮成普通上班族……我那个乐哦~~缺氧~~差点就休克了~~
  “咦?千灯认识佑霂吗?”老奶奶疑惑的问道。
  幼木??他哪点“幼木”了?他不把人家吃干抹尽就是人家的幸福了,我的天啊,怎么那么好笑~~从名字到外型再到场景都好好好好笑~~
  ray——也就是佑霂很快就弄明白我为什么笑得如此张狂了,那张成熟而充满魅力的脸头次窘得跟蒸锅里的螃蟹一样。“你跟我出来!”他拉着我就离开了病房。
  一路被他拽到天台上,我还在乐,嘴角跟裂了缝的口袋没法合不上。
  “拜托,在我老妈面前你还是稍微给我点面子好不好?我还想做孝子,你可不能什么都口无遮拦抖搂出来。”ray苦恼的说着。
  “你这身衣服真是太搞了,我想不笑都不行啊……你到底怎么跟你老妈解释你的工作性质的?高级公关?哈哈哈!”
  “拜托,那个迪厅有我的股份是没错,但我也有正经职业的好不好?我是一个大公司的业务主管呢。”然后他说出了一个名头大得吓死人的大公司。
  “天啊!像你这样的黄金王老五——不,钻石王老五居然不喜欢女生,暴殄天物啊!”
  我替天下女性的损失悲叹。
  “就是因为这样,借口才很难找啊。”ray脸上出现烦躁而又可怜的表情,“所以我只好推脱工作很忙,没时间谈朋友。可是这两年我妈越来越歇斯底里了,我也快顶不住压力了……”然后,他忽然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看得我背后寒毛一片耸立。
  “不管你现在想什么,免谈!”
  “千灯,冒充我女朋友啊。”
  “免谈!”
  “假结婚也行!我会给你很多很多钱的。”
  “免谈!”
  “就算帮朋友忙啦。”
  “一切都免谈啦!这个光荣、艰巨而又伟大的任务,还是交给那些利欲熏心的人吧!”
  自从有了ray出现,老妈住院的日子也不那么难熬了。每次看见ray装乖儿子在他母亲床前装孝子,还要灰溜溜的被他老妈训“没魅力没能力找不到女朋友”,我就会憋得跟喝了二斤白酒似的满脸通红。居然他还有心情回头调侃我“千灯,你的脸为什么那么红?要不要我叫护士帮你量量体温?”我……
  “护士小姐!这边这位帅哥好像发烧了!”他果真大喊起来。
  我怒!披着羊皮的狼!
  “是哪位帅哥发烧了啊?”
  这时,一个有些轻佻的声音响了起来,没由来背对着门的我身子一阵战栗。
  “哟!这不是史家妹子吗?”老妈在旁边发出颤抖而又兴奋的声音。
  “叶家姐姐……”一个甜腻的声音带着香风卷了过来,“千灯背对着门坐我还真以为是哪家小帅哥坐这儿呢,都快认不出来了……”
  “天啊,你们来看我我真的太高兴了……千灯,怎么这么没礼貌,还不赶快回头跟阿姨还有小遥打招呼?”
  站立的时候我仿佛听见全身的骨骼锈住了一般在吱嘎吱嘎的响,然后我回头,对着面前无比熟悉的两个人,用细微颤抖的声音说道:“阿姨好。史星遥,你好。”
  于是,剧本翻到了下一页。刚刚还是ray的主场,现在变成了“史家妹妹”的。那个年过不惑却依然风韵犹存的女人在居高临下的表演着嘘寒问暖,上演亲人久别相逢的戏码。如果我以前看见这一幕,一定也感动的陪一把心酸的眼泪,而现在,我只是看着,不会再相信这其中有任何真情实感。
  遥站在对面,也是一副漠不关己的样子,两个小孩漠视的表情,和两个母亲激动的表情,真是鲜明的对比啊。
  这个时候,隔壁床的老奶奶忽然发出一声很不协调的叹息。
  “哟,好像吵到别的病友了。”老妈虽然说着对不起,但脸上的春光是掩都掩不住。她转头对老奶奶得意的说,“我家千灯并不是嫁不出去哦,那边那个就是她的未婚夫啦,我家闺女早定亲了……”
  “妈!”我脸红了。连忙制止她再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遥看了我一眼,目光有点奇怪。
  虽然及时制止,但我能看出遥母亲的笑脸已经有些发青了。
  没想到隔壁床的老奶奶还来添乱:“我家佑霂也是好孩子啊,岁数虽然相差大点,但是懂得疼老婆,而且他有很好的经济基础哦……”
  “奶奶!”我头上青筋乱蹦,这都乱得什么跟什么啊!
  旁边一道凌厉的目光射了过来,我顾不上理会了。
  “不行啦!千灯跟星遥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感情早深厚的别人想插足也插不上。而且我们这两个做家长的也都是举双手支持哦!”
  “妈!”我转战另一块场地。
  “可是我怎么也不觉得那边那个男孩子喜欢千灯,还是我儿子跟您女儿比较配啦!”
  “奶奶!”我再次转战。
  “您要这么说我可不乐意听哦,我和史家妹子都盼着他们早点结婚呢!”
  “妈!”彻底混乱了……
  “我没有盼着。”
  一个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很难相信这跟刚才那个甜腻的声音——会来自同一个主人。
  一时间病房里安静极了,老奶奶还有他的儿子ray饶有兴趣的看着这边,遥依然面无表情,而我,则是说不出的羞愧难当。
  “你……你说什……什么……”
  头一次,口吃伶俐的老妈居然结巴起来,她很艰难的转过头,看着旁边满脸冰霜的史家妹子。
  “我是说,我从没盼过他们两个人结婚。”
  仿佛宣告似的,那个优雅的女人忽然露出了自己冷漠的真正面目。
  “可是……可是他们不是定过娃娃亲吗……而且你也很喜欢千灯……”
  “那个娃娃亲,根本就是一个玩笑,您怎么还当真呢?”
  她低下头来,怜悯的看着面前因打击而惊惶失措的女人。
  “阿姨,我请您不要说了好吗……”
  预感到她将说出更加冷酷的话,我颤着声音乞求她。
  “你还要让你的母亲继续那个美梦吗?”美丽的女人无比讽刺的看着我,“千灯,我并不认为你妈妈比你的神经纤细,你都挺过来了,她也行的。”
  “史家妹子……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老妈第一次露出不属于自己的表情,她梦呓般可怜的看着对方,眼中充满了不确定的恐惧。
  “阿姨,您别再说了。妈妈跟我不一样,我从来都没有奢望过什么,可是妈妈她从来没有怀疑过……”
  房间里两个男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脸上发烧一般,可还是不得不说下去:“所以请您不要再说了,细节我会跟妈妈解释的,她在生病,请不要刺激她……”
  “你会把事实都告诉她吗?”她脸上露出轻蔑的表情,低头看着面前可怜的女人,“叶家姐姐,我倒认为有些事情早说不如晚说好。瞒了您这么多年我也觉得很愧疚很难受很过意不去,可是千灯怎么会配得上我家阿遥呢?小时候她就不漂亮,现在更是打扮得毫无大家风范跟个小子一样。我同意定娃娃亲,不过想在阿遥身边安一个我放心的挡箭牌罢了。她能防止阿遥不被其他女生骚扰,不被别的男生带坏,不被坏小孩嫉妒,不因为优秀而被同学排斥……这就是千灯所有的作用啊……您以为,她在我心目中,会比一个忠诚的仆人……更为重要吗……”
  这些话已经听过一遍了,所以并没有太多的震撼。但我说不出话来,我无法发出声音阻止这恶毒的声音说出恶毒的句子。我就像等着上帝的审判一样看着自己还有老妈受辱——是的,做为市井小市民,我们张狂了太久太久了,所有的光环和荣誉该收走了,剩下的,就是无穷无尽的悔恨和失落。
  “不,不是这样的……”听见对方结束的字句,老妈如梦方醒般接道,“千灯不是你家的佣人,也不是那样微不足道的存在。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孩子,她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存在!”
  吃惊于一直诋毁自己女儿的母亲说出这样的话语,美丽的女人脸上闪过一丝惊异,但很快她又找到了嘲笑的方式:“很好啊,那就让她回到你怀里当心肝宝贝吧,我看,她也就只能找到这样一个怀抱来哭泣委屈了吧……”
  旁边的ray不知为何忽然站了起来。正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高大男士身上的时候,忽然一股大力把我拽向了另外一边。
  当我还来不及惊讶遥无表情的脸如此贴近,他已经紧紧抓住我的双肩,充满了掠夺性的吻住了我的唇。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极了。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包括我自己。
  遥长长的睫毛刷过我的面颊,留下酥痒的感觉。而口腔里酥麻的感觉更鲜明十倍……我试图挣扎了一下,可是他紧紧的抓住我,不让我有一丝犹疑。
  房间里忽然发出一声恐怖的叫声。
  遥放开我,但依然紧紧抓住我的一只手,对着自己歇斯底里的母亲说:“我要娶千灯。”
  “不可以!”那个女人几乎疯了一般的大喊道。
  “我要娶千灯。”
  遥平静的这样说着,手指一直紧紧的攥住我的手指。
  仿佛当年我被欺负时说“跟我去学柔道吧”——遥的声音里有一种平静和坚定。而我,也仿佛回到了当时,遥紧紧抓住我的手像是永远都不会放开的时候,心中所有的委屈都消烟消云散了。
  我倚靠着他,从没有过的放松和感动。   
  醒时一场空   
  醒时一场空
  西游记
  “《西游记》其实是个悲剧故事?”
  “???”
  “你看孙悟空多惨啊,他曾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下岗工人,而猪八戒是婚姻职介所的失意人,沙僧总是任劳任怨的当民工,唐僧是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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