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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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杀帖] 长天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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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8 20:1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满天星 于 2014-7-26 14:23 编辑

我在江湖,江湖上没有我的传说。因为天迷会严禁一切小道消息流传。曾经私自传播长天一线消息的邸报记者窑鸨就遭女天迷围攻,永久性毁容。

我一离开江湖,江湖到处流传着我的传说。为追寻长天一线的下落,任何有关我的消息都被重金收购。

一段时间,有人说我放下了色狼的身份,跑到西凉河打鱼去了。于是乎,西凉河成了美女们的消夏圣地,同福客栈的莫小贝也经常穿着花裤衩,跟在嫂子身后留连于各条鱼船之间。

一段时间,又有人说我去了翠微山落了草。于是乎,七侠镇成了盛极一时的交通枢纽,大街上每天如小米一样打扮却满脸菜色的小青年多不胜数,他们逢人便问:长天头领在不在山上,我们也去落草当色狼,泡更多的mm。很多瞎眼的撞到老邢和小六手里,进了监狱,结果他俩领花红发了,却也被累趴了,娄知县部署的剿匪计划无人执行。

再过一段时间有人说我在郭超侠家做厨子以躲避桃花劫,结果花重金去买郭家洗碗工、拣菜工的mm不计其数,这引起了京城吏部纪委的注意,郭超侠因为巨额财产来源不明,被朝廷降级改名成了郭巨侠。

后来,翰林院一个天迷觉得有必要写下大家寻找长天一线的艰辛历程,于是就另一个天迷吕轻侯做帮手,写了一部百万字史书。审稿时,朝廷六部合议:天无二日,国无二君,长天一线毕竟不是****领袖,大家心里可永远追忆他,但为了捍卫吾皇权威,官方史书不能再提长天一线。结果这部书被定名为《武林外传》,只保留了天迷之间发生的故事,朝廷还拨了专款把它刊印。

但天迷们纷纷不满,翰林院天迷一怒之下脱下官袍出家;性子烈的天迷骨干姬无命听到消息后当时就以头抢地,血溅当场;一心想光耀门楣的吕轻侯终生拒绝参加科举,甚至将北大本硕连读的特招通知书撕毁。

滞留在七侠镇的天迷们终于心灰意冷,留在七侠镇落业安家,骨干分子白展堂和李秀连在同福客栈招了工,小钱办起了钱庄,成了当地的龙头企业主,人称“钱掌柜”;莫大开创了衡山派,但不久被被另一群天迷火并,理由是“藐视长天一线的领袖地位,私自塑造自己的领袖形象”。

事过境迁,当年的天迷已经作古,《武林外传》也饱经战火、天灾之祸而大量遗失,若干年后一个网络写手在网络间淘到残本,几经修缮,校订版《武林外传》终于又见江湖。

*********************************************

多银我不认识,算是重新交份试杀吧。欧也,长天一线太敬业了,自我陶醉下,帅,帅!◎

5、武琼瑶

小神仙的徒弟,小画树的姐姐,生平从略。

(语焉不详,长天一线代补)

武琼瑶,本名新青年,性别不详(因为谁也没扒下衣裤检验过他有无中刀,据著名邸报小道消息记者窑鸨透露是可以归到女性一类的)。

两年前,中坛长天一线狼名显赫,泡妞成绩斐然,如狼门者如过江之鲫,门下弟子三千,狼族是当时第一门派,新青年凭借乡党关系顺利取得长天一线信任,加之苦练泡妞秘笈,成为长天一线指定衣钵传人。

孰料人心不足蛇吞象,被权力蒙蔽眼睛的新青年想弑师而代之,召集一票新生代小狼如明蛙、牛耕之流联手一击,发动声势浩大的屠狼心动。

有道是斜不胜正,长天一线如日中天,春秋正旺,轻而易举就将师出无名有违纲常的新青年军团击个落花流水。毕竟新青年得了长天一线几分真传,在溃败之前潜入长天一线密室,盗走江湖绝学《葵花宝典》。

看到此处也许诸位看官不禁会问:既然《葵花宝典》是武林奇技,长天一线怎会容新青年轻易盗走?

殊不知长天一线本就是多情汉子,念及新青年为同乡且天赋过人,不忍加害。弟子门禀报秘笈被盗之时,正逢门户惨遭不幸,长天一线兴意索然,当下吟哦出他最钦佩的毛主席说过地名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话说得了宝典的新青年惶惶乎如丧家之犬,一路逃过黄河,扑腾过长江,在江南一个叫水蛇妖的小镇里隐姓埋名,化作半瓶酸酸乳的妖决心苦修《葵花宝典》。

新青年翻开《葵花宝典》第一页,不由汗如雨下,只见上书八个大字:“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天那!上天何苦如此待我?”新青年本以为练就神功,就可以赶走长天一线,重掌狼族,可宝典却首先放下男儿之身。

经过三天不是不睡的思考,曾练此功的魔教前辈东方不败的天下第一江湖美誉象一片又一片小树叶那样遮盖了小青年的眼睛,蒙蔽了他渴望功成名就的心。痛定思痛,新青年拍碎了茶几:我一定要打败长天一线,决定把自己阉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敢轻毁?”再说新青年是极怕痛的,好几天没敢下手。

无意间新青年听到本镇寡妇巷的有个名唤“小神仙”的奇人,正好可以帮自己。何谓小神仙是奇人?因为他身兼六项技能于一身:阉猪、杀猪、教书、补锅、修鞋、跳大神(南方叫“过阴”,就是鬼俯身。)

在小神仙的帮助下,新青年顺利自宫,在床上躺了三天后,身体稍有恢复的他翻开了宝典第二页,却暴吐了一斗鲜血。原来上面又书了八个大字:“虽然自宫,未必成功。”

又过了三天,刚从晕死中苏醒的新青年带着一丝希望又翻了一页宝典,上面又写了八个大字:“本无此功,何须自宫?”旁边小字注:本功自东方不败殁后不见流传,江湖有好事者落花浅浅为警告后学勿贪求邪技,作此本以谑之。

新青年再吐血一升!(为啥?道理很简单,没喝水,体内没得吐了。)

惶惶乎又过了一月,新青年再次醒来,却见小神仙一脸欣慰:老汉终于把你救活了。

神功未成,却失了男儿身,新青年后悔不迭,挣扎起床,向小神仙作揖叩首:师傅有再生之得,新青年愿投门下,请师傅成全徒儿还原男儿之身。

小神仙连连后退作摇手装:我只是个杀猪的,没这本事。原来有个做火腿肠的金罗大仙是我师傅,他或许可以帮你,但两年前因为火腿肠销路不好,他老人家一急之下驾鹤仙去。

新青年痛哭了三天三夜,哭的肝肠寸断,还是小神仙来劝:既然事已至此,你就接受现实吧。假如不嫌弃,老汉愿意将生平所学倾囊相授,等几年让你师娘王媒婆给你找个眼神不好的男人嫁了算了,看来你注定是女人命。

在小神仙的调教之下,新青年苦学小神仙,因有长天一线所传根基,加上自身很有资质,居然在杀猪一技上悟出武学,成为一代高人,另外综合了其他的小神仙绝技练就灌水神功,在南方成名,与盘踞北方的长天一线并肩齐名。

据说,新青年从她师娘王媒婆那又学的三姑六婆神功,易容术天下无双,轻易间变得数种身份,神鬼莫辨,尤喜欢以武琼瑶一身份行走江湖。

饮水不忘挖井人。起源巧合,新青年因小神仙夫妇成就今日地位,所以他不忘师父师娘恩德,每到之处,必为之扬名颂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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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6-8 20:16 | 显示全部楼层
话说吴王和越王的剑士不知何故穿越到了七侠镇,还选择在同福客栈门前的空地上生死比武,从此除了叮叮当当的刀剑撞击声,七侠镇死寂一片,家家门庭紧闭,大家在战战兢兢中挨过了半个月。
“额说这个日子熬到啥时候才是个头嘛?”佟湘玉对着紧闭的大门,一边擦泪,一边小声抱怨,“再这样闹下去,额地生意可是彻底黄汤了……额这是做地啥子孽呀!”
众人沉默,缩在一起张耳听着外面或急或徐、时断时续的刀剑声。
突然,外面一声脆响,像是铁器碎裂的声音,秀才哆哆嗦嗦伸出一根指头:“又死掉一个。”
这样的声音他们这半个月已经听到不下一百次,每一次听到这种声音就感觉对方的剑从自己的心脏穿过,但是谁也不知道还要听几次,据小六打听的情况说双方的剑士有数百人之多。
“出去跟他们拼了,姑奶奶实在忍不住了,排---山---”郭芙蓉杏眼圆睁,牙咬切齿正欲冲出去,却被秀才一把从身后抱住,捂住嘴巴。
“姑奶奶,你已经很有血性了,无须证明,但是你得可怜我们读书人,子曾经曰过,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你要出去,我肯定得陪着,我出去,还不够他们一剑划拉的。为了咱们以后甜蜜幸福的日子,咱还得忍。baby,I love you……”
一听秀才销魂腻歪的英语,郭芙蓉如同中了邪一般酥软倒在秀才怀里,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出去拼命。
秀才的话稳住了小郭,却刺痛了佟掌柜。
“难道额们客栈只有女人嘛?”湘玉看了看老白,老白偏头只当没看见。
湘玉又看了看秀才,秀才立身坐正,捋了一下发带:“I was reading people,读书人,不能动刀动枪。”
湘玉又看了大嘴,大嘴抱着菜刀咧着笑了笑:“掌柜的,我是厨子,抱的是菜刀。我们这些人里面,数老白武功最高,只要他要带头,我放着八十岁老娘不养,也要出去跟她们会会。”大嘴撇了一眼窝囊的展堂,口气强硬得视死如归。
“都瞧清楚了,我练的是葵花点穴手。”老白愤懑地伸出两个指头,“不是葵花点剑,再多的手指头也不够他们用剑削的呀!”
“那我借泰瑞宝给你使使,用完了还我。”大嘴欲递出菜刀,却被老白凶悍的眼神逼回。
“最可怕不是没有武器,而是据我的消息来源,这群剑士里,有两个人剑法超快,叫白公公和阿青,那他娘的快赶上闪电了。我出去还不够别人比武前热身的。”老白埋下头,忽略大家复杂的眼神。
男人们都不肯出头,湘玉双泪齐出,神情凄凉:“额错了,额从一开始就错列……当初额就不该嫁过来,如果不嫁过来额的夫君就不会 死,额的夫君不会死,饿就不会沦落到这个伤心的地方。额们早去了别的地方……”
听着嫂子老调重弹,小贝“切——”的一声继续玩指甲,对于现任男友老白却是无法忍受的紧箍咒。
“校长,放过孩子,开房请找我。”老白终于站起来,决然朝大门走去。
“等等,老白。”湘玉噙着泪花叫住老白。
“咋的了,湘玉,心疼我了?怕我出去送死呀?放心,我可是当今的盗圣……”
“不是,你地台词错了,重新来过。”湘玉笑得风情万种。
“咳 咳 剑士,放过女人,比剑找我。”老白一脸严重,缓慢地迈开沉重的步子,无人来拽他回去。“这群兔崽子,见死不救呀,娘呀,白家要绝后了……”
“咚咚咚”突然,一阵敲门声吓得老白闪电般退回到桌子边,跟湘玉抱在一起。众人毛骨悚然。
“咚咚咚”敲门声又响起,不是大门上的声音,好像传自后堂。
“快开门,是俺,自己人。”老邢气喘吁吁地压低声音,大家才长吁一口。
七侠镇捕头邢育森一脸疲惫从后门钻进来:“赶紧的,掌柜的,给俺倒碗水,大嘴,给我煮碗面,加两份卤。”
“吃吃吃,外面都闹的这个地步了,你现在还有心思吃?小心我用降龙十巴掌拍死你!”大嘴撇了撇嘴。
“放心,不白吃。”老邢诡秘一笑,“这次我带来了重大的好消息,六扇门派人出手管我们七侠镇的事情了,来的人明日便到。”
“哦也,我又可以去西凉河游泳了。”小贝雀跃起来,却被老白一爆栗子拍倒。“死孩子,外面还没没歇停呢,嚷个什么?”
佟掌柜倒上一碗水递给老邢:“老邢,你给额们好好说一下,这顿面免费,外加两个荷包蛋,大嘴,快去生火。”
老邢眉飞色舞:“你们知道这次比剑里的白公公和阿青两人都厉害,但你知道六扇门派的谁来么?”
“我娘?”老白笑了,据他所知,白三娘近些年一直号称六扇门武功第一。
“再猜!”
“别扯犊子了,猜不着!”
“猜着了有奖哦,俺可看好你哦!”
“猜你妹!”看着老邢唧唧歪歪卖关子,小郭火爆脾气又上来了。“排——山——倒——海。”
“息怒,息怒,我说,我说,居然是一个叫肉丝丝的B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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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6-8 20:17 | 显示全部楼层


癸巳年戊午月丁卯日,宜祭祀、结网,余事勿取。
天阴,有绵雨,果然忌出行、掘井、安葬。
一早给杨康和穆念慈上过香,杨过便坐在活死人墓口,望着雾霭中的终南青翠发呆,一个月前被挂坏的渔网依旧没有缝补。
虽然龙氏不再吃寒潭白鱼清除体毒,但捕鱼是一直夫妻俩在练功之余有限的娱乐之一。
小龙女一个人缩在洞内,她懂得杨过的心思,不去打搅,兀自装睡。
这是他们共同的心结。



“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真正的勇士!”
“当你流出血,你我的仇恨从此消失…”
“欢迎你的灵魂居住在我这里”
“我会拿酒及食物供养你”
“我们之间不再有仇恨”
(赛德克·巴莱)



饮不尽的杯中酒,杀不尽的仇人头。
对于寻常仇人,杨过只需一袖一掌便可了解,有一人他偏偏杀不得。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自被他称为“神雕侠”后,杨过不能再为自己出手。
他的恩泽遍及天下,很多人愿意肝脑涂地,但杨过不想这事宣扬出去。




非得报仇么?
是的,一定得报。
不然如一根刺插在心底,永不能拔出。
在每一次风云里看到尹志平时,杨过的心就痛一次。
杀人诛心,不杀则难堵江湖悠悠之口。



你在意她么?
在意!
在意她就忘记她和他的过去。
忘记是最好的宽容。
可惜时间的轮回来的太快。



你真的在意她么?
当然在意!
如果在意她,咱就替她抹去羞辱,让自己的女人明媚地生活在阳光下。
如果我去杀人,说明我在意她被侮辱过。
她会一辈子不快活。



我在意她被侮辱过么?
我不在意,她在我的心里永远是完美的。
那你为什么在意别人在意她被侮辱过。
因为我在意她,容不下她被侮辱。
别人在意她被侮辱也是对她的一种侮辱。



他在意我的过去么?
或许不。
如果他不在意我的过去,那他还在意我么?
或许在意吧。
如果不在意,他在发呆想什么?



他在意我的过去么?
或许在意吧。
如果他在意的过去,那他还在意我?
在意吧。
如果在意,他是否会杀了他?



他在意她的过去吗?
这些年过去了,我一直在提醒吊胆。
我不是怕被杀了,我是怕我死了他还在意她的过去。
如果时光能够轮回道过去。
我宁愿不去纠缠她,让她明媚地生活在阳光下。

十一
时间埋没了不了一件事已经发生,
只是一些人不愿意去记忆它而已。
越是想被忘记的,
记忆却如此清醒。
假装忘记是很痛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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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6-8 20:17 | 显示全部楼层
1

刀。
一把很普通的刀,江湖上人人都见过的单刀。
一把打农具为生的铁匠都能打造的刀。它的价钱不会超过一两银子。
如果你很会做生意,这样的刀一两银子可以买两把,外加两个木质刀鞘。
除了初练刀法的人,很少会有人买这种刀。它的钢质太差,几乎是一张铁片。这样的刀切豆腐还可以,用来杀人似乎是笑话啦。
如果它真的用来杀人了,还劈开了别人的整个脑袋,你还觉得是笑话吗?

2

这把刀不仅劈开了脑袋,而且还不是一般坚硬的脑袋。
谁也不敢说“洛阳王”申善财的脑袋不够坚硬,天下实在想不出还有几个脑袋比他的脑袋还要硬。
申善财是少林寺达摩院铁山大师的首徒,也是少林寺俗家弟子中在铁头功上的造诣最出色的,甚至超过了铁山大师。
少林寺远山大师的龙虎爪号称断金碎玉,因为有远山大师监寺,天下想到少林寺印证武学的高手只能望而却步。被远山大师抓碎肩胛骨的高手不下百人,被他龙虎爪毁掉的神兵利器也不下百件。
这样的龙虎爪连铁山大师都忌惮三分,偏偏在一次寺内弟子武学印证上,申善财就用自己的铁头碰折了远山大师的两根手指,让后者足足养了两个多月。后来,远山大师再也不敢用手去抓别人的脑袋。
有这样坚硬的脑袋,就不难想象申善财如何用铁头碰瘪了“白马金锤”司徒恨的八宝紫金锤,也凭一头之功荡平盘踞洛阳多年、号称白马三千的白马帮。

3

有两种人会怕死:一种年纪大了的人,一种是太有钱的人。
偏偏申善财这两种人全是。
尽管还有一个月零八天才到自己的五十四岁寿辰,身上的肌肉才略显松弛,申善财还是感觉自己明显老了。
就在上个月,申善财给第五个孙子办过满月酒,他最大的孙女已经到了该发蒙读书的年纪。
一个当了爷爷的人的确是老人了,而一个男人对女人渐渐失去兴趣的时候,说明他是真的老了。
两年来,申善财没有再纳过小妾。如何喂饱正值如狼似虎年纪的十九房姨太太们,渐渐成了他的头疼问题。
一群如花似玉的女人渐渐失去男人的关爱,会不会红心出墙?这也是申善财的一块心病。不过,只要他不死,就没几个人敢动他的女人的心思。
自从荡平白马帮后,申善财接管了洛阳城里八成以上的生意。每年,申善财从洛阳城自己的店铺挣来的银子不会低于五十万两白银。
申善财白手起家,一身富贵,换做其他人觉得自己活够本了。当申善财渐渐不对女人有兴趣时,看账簿上银子的数字不断增加成了他的最大爱好。

4

申善财喜欢钱,但他并不是守财奴,他是洛阳城里最大方的人,他知道他赚的银子自己永远花不完。
不论是谁,遇到经济上的困难,只要找到申府,从来没有空手而回的。
申善财却一直教育子孙,花每一个铜板,都该有他的用处。
洛阳城的乞丐每天都可以从申府的产业下领走十个铜钱,申善财得到的好处是他是洛阳城里消息最灵通的人。当然,申善财每年也可以收到丐帮洛阳分舵孝敬的一万两银子,只有在他的庇护下,丐帮在洛阳才能立足。
有了钱的申善财不用再亲自动手保护自己,尽管他的功夫一直没有撂下,甚至比以前还有精进。
他可以请最好的护院,他的护院里不乏海南、崆峒、昆仑、少林等各派好手,这些好手联手足可以抵住薛依人的致命一击。而薛依人不可能对他出手,因为薛依人每年都会收下申善财的五万两银票。
申善财可以盖最坚固的房子,房子里有八十一道机关,每一样设计全是出自朱停之手,这样的房子在洛阳城里申善财有七座,他每天一换,连他的儿子都不知道他晚上会住哪。
他甚至有四个跟他长相一模一样替身,就连自称最了解他的十五姨太也分辨不出来哪个是替身,哪个是真的他。

5

而这样的申善财,偏偏被人发现死在自己防御最严密的密室里,还是死在一把堪比铁片的单刀之下。
密室内没有一处机关被触发,申善财甚至没来得及出手防御。
刀从申善财号称全身最坚固的百会穴直劈而下,直分眉心、鼻中线,刀锋至喉结。申善财的脑袋像一个西瓜被一分为二,鲜血、脑浆、骨髓像西瓜汁溅遍四周,切西瓜的刀尚卡在中间。
而且这柄刀不是一把完整的刀,刀刃只剩半截,恰好卡在申善财脑袋里。
仵作老吴在洛阳府里干了三十多年,见过的死人数以千计,他的眼睛比猎鹰的眼睛还歹毒。据说看到任何一具尸体,他五米外只看一眼,就能说出死因,甚至是内脏损伤。
当看到申善财的脑袋时,他居然拿出了一把尺子,将申善财的两半脑袋量了又量,一边摇头。
“太离奇了,太离奇了。”老吴收起尺子感叹,“申老爷的头颅被均匀一分为二,不差毫厘,像是事先用尺子量过的。”
能劈开申善财的脑袋本来就很神奇,将他的脑袋均匀地一分为二,那就是更神奇了。
薛依人连夜从长安赶来,只说了四个字,结果更加就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劈头,断刀。”
一个高手用内力震断一把刀非难事。但在劈开最坚固的的脑袋同时,还能震断单刀的,放眼武林,却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这难道是神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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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6-8 20:17 | 显示全部楼层
前几日读周维华的《论诗十绝句》,其中有:
自古诗歌贵意新,过时老调有谁听。
效颦千载犹贻笑,切莫人云我亦云。
大概意思无非是说写诗要有新意,切勿人云亦云,做第二个用玫瑰形容女人的人。
像我这样发散型思维的人,很容易把思绪落点放在“效颦”上。
东施无非就是学西施捧了个腹,用得着笑千年难么久吗?东施虽然比西施之美,但谁又能证明她比不上自己家的哪一位嘛。
她只是在不正确的事件选错了比较对象而已。
于是,瞬间想到如何想到一个话题,长相不是太出众的女子如何来体现自己的美。
有人肯定反驳说,女人的美在心灵不再外表。那是绝望之言,多半出自对自己容颜已无信心人之口。
心灵之美没有三五月相处,如何体现?只有外观之美才直观,具备杀伤力。
试问,哪个美女愿意自甘毁容追求心灵之美?外观之美才是女人第一追求的。
窃以为,女人之美真是比较比出来的。
左邻家小女本秀丽可人,令人耳目一新,但一遇绝色佳人,肯定黯然失色。
右舍家肥妞长相平平,本无人问津,但独置旱男群中,也会享受天使般的待遇。
这就是说,女人要懂的把自己放在不同人群中去比较,衬托自己的美。
一二八女子,当跟徐娘及以上老者多处,才能显示自己的美。胜在年轻!
若你执意跟同龄女子比较,除非自己有把握胜出,否则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若跟年纪大的比都没有胜出希望,那就走到男人群中去吧,做他们人群唯一的异性,胜在稀少。
他们会把你呵护得宝贝似得,直接忽略你的青春痘,你的牙齿不够白,腰不够细,声音不够嗲……
据考证,很多已婚妇女都是家教很严的,管的老公差不多不知志玲、柳岩是何许人也,在老公心里,她是唯一可以动情的最美女性。
这个执行难度也是蛮大的,不是每个女人都有这样非凡的掌控力。不妨,还有一招,那就学干露露、翟凌、芙蓉、凤姐之流,胜在另类吧。
本人鄙视干露露卖弄色相搏位出名,但很欣赏这种营销策略。
话说当今美人如云,出名只是少数,干露露和翟凌算不得出类拔萃,但选择很多女人不敢选择的举动,芙蓉和凤姐亦如此,美女都没机会成名,何况她们,但她们选对了奇葩的方向。
女人的美都是需要展现的,如果一个女人的美无人欣赏,那就无异于化着浓妆睡觉,多可惜。
我主张另类比较,不是说要靠卖弄色相等剑走偏锋出名,而是要利用男性的审美疲劳,久看淡妆轻抹,偶尔看一下烈焰红唇还是蛮惊艳的。
合理地利用自己的长处吧,别太做作,女人的美通过比较还是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心悦诚服杀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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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6-8 20:18 | 显示全部楼层
太可怕了,昨晚做了一个好吓人的梦,又那么真实,像我真实经历的一样。

梦的一开端很美好,我在清晨去了一处公园等男友。这个公园也是我跟男友相识的地方。

为了这次约会,我记得把自己打扮很漂亮却不造作,我要让男友相信我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孩,没有唯一,当初他选择是绝对正确的。

梦里没有PM2.5的困扰,即便是环卫工就在身边挥动扫帚,也丝毫没有影响我的心情,似乎我还能听到公园里的小鸟在我歌唱。

这家伙今天又会带什么哄我开心?新年的第一束玫瑰,还是一枚求婚戒指?我记得梦里也是春节,除夕我们通电话时他说今年一定娶我。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一向守时的男友居然还没有出现,我渐渐有点不耐烦了。我一再劝慰自己,今天男友一定堵车了,或者有点急事,说不定已经到公园,到处找我呢。

脑海里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在提醒我:今天会有意外,不然为什么他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最起码该在电话里解释一下。他开始不在乎我,就在新年的第一次约会,他居然敢迟到!

妈妈一直告诉我,如果爱一个人,就别伤害他。

我努力转移注意力,环顾四周,环卫工还在“沙沙”地用扫把扫地,他们不时把拾到的有价值的物品拣出来,拢在花坛的台沿上,其中还有很多大额纸币。

都谁这么粗心大意,居然掉了这么多钱。我发现那堆被环卫工拾到的钱很多面值都是五十、一百的。

他们会怎么处理这些钱?我有些好奇。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制服的中年妇女出现了,好像是管理这些环卫工的头儿,烫着卷发,发梢被染黄。

她拣出大面值的纸币,抽出两张五十的给了一位环卫工,说让他们回头去买点吃的。将剩下的钱全塞入自己的裤子口袋,正要若无其事走开。

“喂,这是别人不小心丢的钱,你们应该还给别人,要么还给警察,这样私分了,算怎么回事?”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在姑娘眼皮底下公然分赃,太不把正义当回事了。

“丫头片子,我们一直都是这么干的,别人没管,要你多管闲事!”那穿制服的中年妇女瞪了我一眼。

“我是记者!”我脱口而出,平常最讨厌狗仔的我居然冒充记者当杀手锏,“今天一定我要对这件事进行报道!”

这下,中年妇女慌了,脸色一下变得苍白。“请放过我,我们下次再不这样了。”大家都清楚,这件事看起来不大,但公务人员将环卫工捡到的人民币纳入自己口袋,一经曝光,她以后就会很麻烦,最起码工作是丢了。

“不行,你带我去见你们领导,我得知道是谁给你们这样的权力?”我不依不饶,脑子里尽量想着一个记者的采访程序。

“那我带你去见我们综治办主任吧。”那女的答应带我去街道办见他们领导,路上给她的领导打了一个电话。而我也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跟她一起走。

我们在街道办的办公室等了一会,女的一直哭着许诺下次不再干了,求我不要采访报道,不然她的饭碗就丢了。

我也有些心软,但是箭在弦上,已经在街道办的办公室,那就只有等他们领导来再说。“不行,这件事一定要进行报道,除非你们有关系把这稿子压下来。”我拒绝了她。其实,我心里在惦记,要是人家领导问我要记者证看怎么办?那我的冒牌记者一定露底了。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头发花白的穿制服男人走进来。

“您好,记者同志!”他伸出手。

出于礼貌,我也伸出手,握住他的手,不想被他一下拽到怀里。只感觉一股电流击中身体,身体突然无法弹动。眼前男人的眼神里透出一股凶狠,我又被电了几下。

“完了,今天我会死在这里。”(待续——)





长天一线[光头强/形唐意宋](共搜集有14帖,此为第7帖)

(作者:;提交人:嫣然一笑;提交时间:2014-2-6 2:49:03)


五月吧242届《2014,继续相伴》春节真身特别场风云第四轮刺贴:律诗贴杀文苏苏 Post By:2014-2-2 21:23:23


我感觉自己的眼神在一点一点地涣散,拿电棍电击我的高大男子的凶狠无情的脸慢慢变的模糊。

“春喜,你在哪里?我还没做你的新娘。”我的心头无限凄凉,脑海里闪现出无数张那个最熟悉的,对我始终挂着微笑的脸。他说过,要陪我一生一世,还说过,如果我感觉这辈子他不够好,可以要求下辈子续约,让他继续补偿我,而现在我却先失约了。

奇怪的是,就在此时,被电僵的身体突然恢复了力量,一点一点的,真的,我确信我可以搬起一张凳子砸向窗户,然后跳出去。

可是我不能,因为我还在那个高大男子的怀里,直觉告诉我,只要我现在企图反抗,一定没有生存的机会。

等待时机吧。脑子里有个声音提醒我,我知道那是直觉。

妈妈说,理性不是女人的专长,直觉才是女人天生的本钱,相信直觉,但别任性。

我放弃了任何可以支配的力量,任由自己身体的全部重量压在那个握我的手,趁机拿电棍电击我的高大男子怀里,尽管除了父母和春喜,我是第一次这样被人抱着,内心感到无比恶心,但我要先活下去,才能寻找逃跑时机。

高大男人将我丢在地面上,从外面喊进来四个年轻人。

“你们先看住她,等我去跟上头打个招呼,再回来把她手脚打折,送截访办。”高大男人的声音平和威严,似乎在吩咐一件寻常事情。

“是。”四个年轻人低头答应,声音里带着惶恐。

在高大男人走了,四个年轻人坐下来。我偷偷的眯开眼睛瞟他们,他们都很紧张。

“听说这是一个记者,要真弄死了,以后查出来,我们都得倒大霉。”一个穿皮夹克的平头跟同伴说。

“是呀,可是我们要不跟着主任一起干,回头死的一定是我们。”另外一个小伙子无奈的回应。

接着另外的两个人也加入了讨论。我感觉了一下,起身操起身边最近的一个凳子,朝窗户玻璃砸过去,再以自己最快速度冲上去,扒窗一纵跟他们拦住我,基本时间相等。而他们是没准备的,一定会被我的举动吓住,反应上会慢一点,那我的成功可能性更大一点。

确定他们没有注意我。我起身操起一个木凳冲向窗户,举起要砸,不行,这个窗户外被焊了铁条。

赶紧找另一个,还是被焊住了。我的心头一震惊恐和绝望,一回头,四个年轻人已经起身望着我。

“放我走!”我冲他们大喊,“弄死记者可是你们这辈子就玩了。”此刻,我相信记者身份是我的保命符,尽管我对这个行业丝毫不熟悉。

四个年轻人面面相觑,既没有冲过来拦住我,也没有闪身让开门。

我得再加点码,突然想起刚才被电击时,我的手机没有被搜走,就在口袋里。我扬起手机晃了晃:“我刚才已经报了110,警察已经知道了,如果你们放了我,我一定作证说你们没有伤害我。”

“好吧,到时你一定要帮我们作证。”一个年轻人终于做了决定。

他推开门:“从这里走,别让我们主任看到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外面是一个空旷的院子。

“翻墙走,别穿过院子。”那个年轻人追出来。我扒住墙沿使劲,用力,再用力,我使劲地蹬腿,总是差一点力气,这时年轻人已经猫下腰,让我踩住他的肩膀。

我终于上了墙,纵身一跃,落地,没事。

“救命哪,救命!”我不顾一切的喊起来。

这时,我被人一脚踢醒了。我一睁眼,春喜正一脸怒气瞪着我:“老婆,你又是蹬脚,又是叫的,还让不让我睡觉了?”

“对不起,老公,我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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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6-8 20:1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满天星 于 2014-6-8 20:22 编辑

过年了,最闹心的就是去亲戚家拜年。
平常爸爸妈妈墨迹也就够烦了,到亲戚家没消停过。大家似乎都闲着没事干,尽把我的婚事挂在嘴边。
明着看是关心,其实就是想看我的热闹。
你怎么还不结婚?都快三十了吧?
我一个人跟谁结婚?没人娶我呀。
我不知道现在小伙子都在想什么?像你这样漂亮,又是大学毕业,现在又是白领,怎么没有愿意娶你的?是你眼光太高了吧?
你看你三姨家的女儿,比你小5岁,学历没你高,长相也不如你好,前年就结了, 现在都抱上孩子。听姑姑的话,找个男的,过的去就嫁了吧,别一个人在外漂着。
知道了,遇到合适的我一定争取把自己嫁出去。
我尽量保持着笑容,听着七大姑八姨的,还有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轮番轰炸,我知道我脸上的笑容很僵硬,因为心里痛的跟刀扎一样。
依照我在单位风风火火的脾气,早扭头回家了。我又不吃你们的饭,你管我什么时候嫁人?
如果我这时候脾气发作,一定让爸妈很难堪。
一直以来,我都是好女儿,除了没有把自己嫁出去。
今天轮到亲戚来我家了,事先我就跟爸妈打了招呼。如果春节里谁在跟我提婚事,我就给谁好脸色看。
妈妈答应帮我拦着亲戚们的嘴巴,但条件是过了初七必须听她的话,跟赵叔叔介绍的一个男孩见个面,听说人家是IT男,学历和长相及收入都不错……
说白了我用一次相亲的代价换的了暂时的安宁。
早上姐姐回来的比较早,听到她们在客厅里喧闹,我赶紧起床,不然小外甥会不讲情面地说我是大懒猫。
果不其然,9岁的外甥就退开房门钻进来,嬉皮笑脸地扑到我的背上:“小姨,小姨,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别闹,等一会儿,小姨还在忙,一会给拿红包。”我坐在梳妆台前正给夹睫毛。
“小姨,你这是化妆吗?”外甥歪着脖子,呵出气弄的脖子痒痒的。
“是呀,小家伙,你都知道化妆了。你看看小姨漂亮不?”我冲着镜子眨巴眨巴眼睛。
“不漂亮!”外甥认真瞅了瞅镜子。
“为什么?你以前不是说小姨是最漂亮的吗?”我一脸愤怒。“你这熊孩子,红包没收了。”
“不是,不是。”外甥一下搂紧我的脖子:“我觉得小姨还是漂亮的,可是小姨还没找到姨夫,妈妈说只有……”
“你妈什么时候说的?”
“刚才就在客厅里,和外婆说的,外婆让妈妈别当你的面说……”
哎,有时耳根子清净了,世界却没有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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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往年惯例,冯德红是该挽着媳妇一起从奇台县城回到农六师奇台中心农场一分队5队的父母家里,一起吃年夜饭、看春晚……对于他俩来说,此生只有三次这样过年。

  1月22日14时许,冯德红才一个人提着大小包和父母团聚,临出门时他又望了一眼挂在客厅里和妻子的结婚照,照片上他笑容满面揽着妻子的腰,妻子靠在他的怀里。单看相片,谁也无法猜出新娘其实因小儿麻痹症有肢体残疾,两人幸福的表情印证了一句诗:只羡鸳鸯不羡仙。”

  从冯德红的家到父母的家路程约十五公里,平时5元钱的车费就可以让司机直接送到家门口,因为除夕,城里回乡下团聚的人特别多,司机要多收冯德红5元钱才愿意多绕一里半路。

  虽然离父母家不远,但冯德红平时不愿意回去,除了周末要给女儿送一些吃的。“我守在房子里,每天看着涛涛的照片,感觉她的存在,想她的一些事情,这才像自己的家。”

  和车上其他人欢快谈笑相比,冯德红有些落寞,虽然有些熟悉的人也在车上,但他不愿意太多交谈,一声不吭地盯着回家路上洁白的雪,临到村口时给父亲打了个电话:“带好东西,我们一起上坟。”

  冯德红家的坟地在5队村外一公里远的荒野上,白雪覆盖了大地,每踩一脚都发出咯吱”的声响,远处隆起的坟茔显示着他们的所在,像是在呼唤亲人来团圆。

  冯德红双膝跪在妻子坟前的雪地里,从塑料袋里拿出法式小面包和纸钱:“涛涛,我回来看你了,带来你最爱吃的面包。”

  他撕开面包的外层塑料纸,将面包揉成细屑撒在坟头。“家里都好着呢,孩子好着,两边的父母都好着,我也好着。”他一边汇报着平安,鼻子里开始抽噎起来,声音很小,他不想被不远处正在祭祀祖坟的父亲听见,“我不想让自己的情绪感染父亲。”

  按照奇台农村的习俗,家中有新丧,坟上不放鞭炮。烧完纸钱,冯德红看了看正在等待的父亲,对妻子的坟说:“涛涛,我走了,孩子还在家等我呢。”

  一声叹息后,冯德红转身离去,在他结婚的四年里,他第一次以这种安静但伤感的方式完成了与妻子的春节团圆。


  要这个孩子我不后悔,撞了南墙也不后悔。

  妻子去世的这半年来,冯德红来坟上近十次。“每次来都心痛得难受,所以尽量控制着。”这个经常骂自己“自私”的男人说,“如果可以再选择一次,我宁愿不要孩子,也要把妻子留下来。”

  去年4月24日上午10时,在生完孩子6个月零3天后,张英涛因病离去,让丈夫失去了一切赎罪的机会。妻子走的那一天是星期天,他原本已经联系好医院,周一就送妻子去做手术,但妻子心率失常提前发作了。

  张英涛临走之前清醒的时候告诉母亲:“我不后悔,撞了南墙也不后悔。”她还叮嘱丈夫,趁孩子还小,“赶紧再找一个。”在亲人们看来,她的遗嘱是对结婚三年半来一次彻底总结,也是对丈夫的评价和爱。

  当妻子走后,冯德红也给了妻子一个评价:“我再也找不到像她那样完美的女人。”尽管三年前,还有人说,冯德红跟妻子结婚是“对不起社会主义”,因为1975年出生的妻子比丈夫年长三岁,还拖着一条肌肉萎缩的腿,每次夫妻俩一起出行时,妻子一高一低地走着,总会让丈夫招来异样的目光。

  “比起心理残疾的人,身体残疾的人其实不算什么,何况涛涛的心灵比一般人还要健康。”2007年12月,从上一次失恋阴影中恢复过来的奇台县一中语文教师用坚定的语气敲开了一位同校女教师的心灵,让她终于从自卑封闭中走出来有勇气面对爱情。

  这份爱情让女孩欣喜,她在笔记本上保留了当时男教师一切求爱的短信和自己的回复,还用自己的文字表达出对爱情的渴望。“我渴望一份真挚而浪漫的爱情,夫妻相随,双宿双飞,红袖添香……想一想,三十年被压抑的生命是如此枯萎,是爱的泉水浇灌了她,她才能蓬勃。”

  冯德红说,他开始时也不太习惯搀着走路一高一低的女友在外面抛头露面,但女友的好让他消除了心理上的障碍。“她比我早上班5年,工作上给我很多帮助,跟她在一起,让我特别幸福。”这个憨厚的男人用简单的语言不断形容女友的好。

  “她待我像弟弟,总是在包容我。”冯德红记得,当他坦然告诉女友,他已经完全能接受她的肢体残疾,张英涛默默地流泪,像个幸福至极的小女人。

  恋爱仅两个月,他们就在男方父亲的安排下决定结婚。这段婚姻男方的同事和亲友并不看好,因为张英涛之前做过心脏二尖瓣手术,一直身体瘦弱。

  但婚礼还是得到了祝福,冯德红的大学同学连夜从全疆各地赶来,见证他们专业那一届最后一位大龄男青年告别单身的典礼。参加婚礼的同学们都记得,2008年1月27日,平时腼腆的冯德红在醉酒后毫无顾忌地在同学面前亲吻新娘。

  一个悲剧也进入倒计时。


  她就是想拿自己的生命给我们家留个后。

  “我们是先结婚后恋爱的。”冯德红喜欢这样形容自己仅有的三年半婚姻。

  张英涛的学生王东说老师的爱情是令人羡慕的,有点像《山楂树之恋》里的镜头。“每天上学放学,他俩都是骑着自行车回家,张老师偎依在老公的背上,看上去就幸福。”

  冯德红记得,结婚时他带妻子去乌鲁木齐买了三千多元的衣服和鞋子,但妻子一直舍不得穿,去世后都一直放在柜子里。除了节约外,冯德红记得夫妻间也有闹脾气的时候,但妻子能容忍自己,“每次闹点矛盾,她总是让我闹完情绪,再哭着等我安慰她。”

  幸福持续了一年多,流言渐渐侵袭。2009年年底,已经34岁的张英涛还没有为冯家生个小孩成了最大的诟病,甚至有亲戚都在嘀咕:“张英涛就是个骗子,她生不了小孩。”

  “她身体不好,再说工作都忙。”冯德红虽然知道妻子做过心脏二尖瓣手术,但不知道那是由风湿性心脏病引起的,他一直用妻子身体不太好的理由搪塞着亲戚,甚至想过跟媳妇领养个孩子。

  2010年1月底,张英涛的孕检试纸呈现阳性。“我怀孕了,有小孩了。”冯德红记得妻子高兴得像个孩子,但他们俩都不知道患有风湿性心脏病的女人是不能生孩子的。

  到6个月孕检时,冯德红挨了医生一顿骂:“你不知道,你老婆这样的病不能生孩子吗?怀孩子就是给她判死刑!”医生的话如冷水浇在了冯德红要成为父亲的喜悦上。

  “涛涛,我们不要孩子了,有你就足够了。”冯德红想说服妻子,但被固执地拒绝了。“结婚前就打听了,我可以要孩子,所以才敢建这个家。这次听我的,医生说的不一定对。”

  妻子的坚持,让心中充满恐惧的丈夫一次次让步。妻子除了怀孕后期因胎儿压迫坐骨神经引起胯骨疼痛,一切都很正常,这让他放松了警惕。

  2010年10月27日,临产的日子到了,当地的医院不敢接收这位患有风湿性心脏病的产妇。妻子转到乌鲁木齐时,车刚到吉木萨尔,孩子出生了,母亲却因为生产导致的心率异常和肺部感染继续被送往乌鲁木齐抢救。

  “你老婆有风湿性心脏病,你咋还敢让她生孩子?”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人民医院的大夫责问冯德红。而冯德红的唯一解释是,老婆从来没告诉自己这个危险。听了这个解释,医生不再指责他。

  “连医生都知道,她就是想拿自己的生命给我们家留个后。”自此,冯德红一直自责,“我是牲口,假如足够爱她,就该知道她为什么做心脏二尖瓣手术,但是我从来没深想过。”


  对于冯德红而言,妻子没有去世,只是离家外出,而这样的外出没有归期,也没有团圆之日。

  在乌鲁木齐住院八天后,张英涛的病情好转,在医生的中药调理下,心率变得正常咳嗽的症状消失。

  “当时我不敢往坏处想,以为她不咳嗽了就会好起来。”妻子入院时带了3万元,但几天治疗已经所剩无几,家里还欠着房贷,冯德红和岳父一商量,决定给妻子办理出院。“涛涛对我的建议很顺从,说她也想看看女儿。”

  冯德红记得,出院到家的那天,妻子起初不敢见女儿,说害怕自己吓到孩子,直到他一次次鼓励,她才哆嗦着用手抚摸着女儿的脸而无力亲手抱一下。

  在此后的日子里,女儿的出生给了张英涛生活的动力,她的身体慢慢在恢复,曾经一度能下床为继续上班养家的冯德红做饭,有精力时她会为女儿唱一些儿歌,2011年春节张英涛还陪着丈夫一起回到乡下,跟父母团圆。而对于张英涛来说,任何一次感冒和过度劳累都会让她回到死亡线上。

  2011年4月的一个周末,冯德红和妻子一起回乡下看望孩子。“她当时还说孩子一天都没吃过妈妈的奶。”

  回来后,张英涛就病倒了,“每次跟丈夫对话都像在安排后事。”冯德红决定要把妻子挽救过来,但在联系入院的前一天,妻子终于停止了跟命运的抗争,他们的婚姻也划上了一个句号。女儿6个月大,还不会喊母亲。

  1月23日,正月初一下午,冯德红回到县城自己的房子,这时他又想起妻子,妻子喜欢要他陪着一起看电视,喜欢吃他炒的土豆丝,喜欢两个人一起玩挖金矿的电脑游戏,还把最难的关卡记录下来,教他下次怎么过关。


  对于冯德红而言,妻子没有去世,只是离家外出,而这样的外出没有归期,也没有团圆之日。而在他的记忆里,他和妻子最长久的分离只有一天半,因为他回家帮父母收割麦子那次,妻子给他写了一封信:“在你不在的日子里,我很想你,白天形单影只,晚上孤枕难眠,想念你的拥抱……”

  冯德红说,妻子离世后,浪漫转变为现实,生活也变得有意节约。“我不知道妻子的病会不会遗传给孩子,但我现在就得为孩子准备钱,这样才对得起涛涛的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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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吵架了,早上起床在给自己冲茶的时候,还是会给他冲一杯和我的不一样的蜂蜜柚子茶。
装在保温杯,怕他看不见,放在鞋柜上,怕他忘记拿,还是发一条短信提醒了。
然后发现,生活已经变得平淡,平淡的不能再平淡。也让你必须你面对现实,这就是生活。
下班,回家,开电脑,是他的生活。下班,回家,做饭,是我的生活。至于洗碗,谁看不下去了谁洗吧。
这和你当初想的婚姻生活是一样的吗?显然不是的。
我们在家里,有时候能一起玩,但是玩着玩着总有一个人要生气。或者觉得不尊重对方,或者觉得嫌弃对方,或者就是觉得,没意思。
是的,游戏男的妻子们,都有一个情敌。那个情敌无处不在。
就像那位贵妃跟我说的:做点家务都要以玩多少天游戏来交换。这就是男人!
男人们,你们在结婚前,真的想好了自己要承担的那一份责任吗?
这份责任,是什么?
身边有这样的丈夫,主内主外。
工作的同时,回家包揽所有家务,甚至会在家潜心研究各种高端大气几近失传的美食秘籍,做出来后给妻子呈上,看着妻子吃下,露出笑脸,他们的世界就晴天了。
我可不喜欢这样的男人。我只是希望,男人承担起自己在婚姻中的那份责任。这份责任不是在家给妻子做奴才,当然,也不是让妻子给你做保姆。
我希望我们是平等的。不管在做什么的时候。
经济平等,我们各自挣着各自的钱。在谁有困难的时候,另一个人能很默契地支援点儿,就可以了。
地位平等,既然都在挣着各自的钱,那么,在家中的地位是不是应该平等呢?在做家务的时候,能搭把手,一起完成某项任务,多好。
对待双方家人的态度平等,既然结了婚,那么双方都是你的家人了。凭什么对某一方好一点对某一方差一点呢?
我觉得,男人会更辛苦一些。因为你肩上的担子更重,所以更需要妻子去理解。可是,前提是你把这担子扛起来了。
当然,有的男人除外。因为有的男人确确实实把担子丢给妻子了,让妻子去挣钱,自己在家做小男人。这样胆小的男人,不说也罢。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觉得,每家的经书都能堆满一个书柜了。念通了一本,必然还有另一本等着你。
这就是家吧。
不当家的时候,永远不会知道。突然觉得,我妈好辛苦,因为当了这么多年的家。
我妈是个女强人,比我强很多很多。我得好好学习学习。
当然,家里的温暖也是处处存在的。比如他会很开心地给你买一盒蓝精灵饼干,我看到饼干拿回家就会觉得很开心。因为好喜欢蓝精灵的。
可是,他全部吃掉了。还好,还有两盒。
家,真的不是讲理的地方。别试图去讲理,两总有一个人会蛮不讲理到极致。总有一个人得让着点。
你,愿意做让着点的那个人,还是被让着点的那个人。不管你愿意做哪个,起码得有做的起的资格。那就是爱。
阳光灿烂,吃干锅去!周末就想吃的,可是被各种原因破坏掉了!
趁着阳光能抚摸到你的脸庞,享受生活吧。
即使有那么一些人会来捣乱。但是,总有地方能让你忘记那些所有的烦人和烦事。
那里就是家吧。但是,攘外必先安内。
卢梭说,家庭生活的乐趣是抵抗坏风气的毒害的最好良剂。现在社会风气如此不好,要是家庭生活再没有乐趣,必然会被腐蚀掉了。
所以,先安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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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6-8 20:19 | 显示全部楼层
“回来啦?”听到我开门的声音,老公立即从厨房钻出来,在围裙上蹭干手,迎到门口接过我手中的菜,顺便亲了一下。
“怎么了?谁惹我的宝贝生气了?”他把我拥在怀里,面颊贴着我的额头。这是我喜欢他安慰的方式,很简单但很温暖。
“没有。”我轻轻推开他,吁了一口气。
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尖,脸上依旧挂着笑意:“我的小笨蛋,你生气了就挂在脸上,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再说你刚才关门时‘砰’的一声,我还以为有匪徒冲我们家扔炸弹呢,吓我一跳。”
“对不起,我的傻子,我吓着你了。”我踮起脚捧着他的脸,他的脸在我的手心里蹭了蹭,我们很难因为彼此生气。


老公牵着我的手到厨房,一边收拾菜,一边陪我聊天:“宝贝,把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就不生气了。”
“是宋大娘呗。”我嘟着嘴,知道自己这样表情有点撒娇,不向疼爱自己的老公撒娇向谁撒呢?
“她一向很八婆,就喜欢瞎操心别人家的事,别管她了。”老公调皮地朝我眨眨眼睛,做了一个鬼脸。
“或许她是对的,我可能这次同情心泛滥了,刚才买菜回来给了一个年轻人二十块钱,被她看见了,她硬说我被骗了。”我知道这件事是因为自己多事引起的,既然老公不介意我说,我就把刚才的一切都告诉他,虽然他一直顺着我,但必须他肯定是我们家最有主意的人。其实,我们家也就两个人,我跟他。


中午下班回来,我跟老公约好,他先在家煮饭,我去附近的超市买菜。
提着菜回来的路上,经过一处拐角,遇见一个楼上的邻居宋大娘正在穿着自行车赛车服的人在说话。那人坐在地上,旁边放着一辆山地自行车和一件背包,身前摆了一张纸,大意说,他骑自行车从外地旅游到我们这儿,经济遇到困难,希望好心人能赞助他一些饭钱和今后几天的费用。
宋大娘跟那人说的不开心,临走时狠狠瞪了他一眼:“一看你就是骗子,我是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那人也不辩驳,扭头看了一会远方,然后低下头,只看得见一顶头盔立在各种中间。我猜他很伤心。
遇到别人难处时,能伸手帮一把就帮下。我想起老公经常跟我讲的,恰好口袋里还剩下刚才买菜找的二十元零钱,这是老公平常一天的香烟钱。本来已经走出了二三十米,我还是说服自己再折回去。
我用手指戳了戳那人的肩膀:“给你,去吃点东西。”我递过钱,赶紧走开,不留给自己想趁机搭讪的话柄,他似乎在我身后说了“谢谢”。
一抬头,走在前头的宋大娘仍在原地等我,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好像在捉奸一样:“你不知道他是骗子呀,换个花样出来骗我们的同情心,就你傻不啦叽地把钱往水里扔。”
“我自己的钱想给谁就给谁,人家不是遇到困难了吗?帮一下,咋了嘛?”我白了一眼她,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侮辱。
“那我也困难,还是邻居呢,你咋不拿钱帮帮我……”
我懒得理她就回家了,真不想跟这种人吵架。



“老公,我是不是真的上当了?”老公一直默默在听,不发表意见,让我有点不自信了。
老公笑了:“那你帮别人想到回报没?”
“没有。”
“既然这样,你就当帮了需要帮的人呗。如果你还不舒坦,就当我今天多抽了一盒烟。”
“讨厌,你敢多抽一根,晚上就别想上床。”我被他逗乐了。既然老公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让我心里舒服多了。
下午上班的路上,我在家附近的公交站等车,一辆自行车从我面前驶过,车上穿着赛车服的人回头朝我挥动头盔,就是中午我给钱的那个年轻人。
“姐,我走了,谢谢你!”他扭头笑的很阳光。
我也挥手告别:“一路保重!”此时,我的心结才真正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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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6-8 20:2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满天星 于 2014-6-8 20:21 编辑

天刚蒙蒙亮,秦云浩扛着祖传的鸟铳,开着四轮拖拉机“嗵嗵嗵”出了门。
封妙嫦知道,他这一走,很难再回来。但是封子超没发话,连个咳嗽都没有,小封就不敢阻拦,她啥事都听他爹的,当初嫁给秦云浩虽然自己也欢喜,但还是得老封拍了板才成。
封子超是站在窗帘后看着小秦走的,按平时习惯,他早就站在院子的老枣树下打太极,因为会打太极,老封成了村里唯一文武双全的人,也是村里唯一敢自称文化人的,还是村里小学的唯一教师。村里的学龄儿童到三四岁的壮劳力,凡是会数数写字的,都是老封的学生,老师说自己是文化人,大家都不好当面反对,背地里谁知道老封连个童生的功名都没有。老封虽然不是童生,一套祖传的太极拳弥补了名望上的不足,比起邻村有童生功名的教书先生,他起码会武术,能否伤人另当别论,起码镇住了想到他家打小封主意的那些后生。
老封知道小秦要走,这一早他就没出房门练太极拳。在一身蛮力气的小秦面前,老封的太极拳从来构不成威胁,既然构不成威胁,老封又要避免碰面的尴尬,自然免不了要说些劝留的话,老封又怕小秦听了劝,留下来不肯走。
“没有小秦我们饿不死,有小秦了,我们三个都得饿死。”老封是这么跟女儿说的,小秦这次出走势在必行。
老封之所以要赶小秦走,并不是不喜欢小秦,也不是因为他的太极拳对小秦没有威胁,当初把小封许给小秦时,老封就觉得小秦比村里其他后生强——那些后生怕他的太极拳,都去娶了别人家的姑娘,在老封眼里,除了小封,别人的姑娘就不叫女人。结果,比小封小几岁的姑娘都抱孩子了,小封还待字闺中。唯独小秦不怕老封,虽然小秦也不是文化人,但有一身蛮气力,还有一支从皇帝火枪营流传出来的鸟铳。
小秦原来不是本地人,在武当山雷震子家的农场里做劳力,原本是庄稼的好把式,但老雷嫌他吃的太多,一个人的饭量能抵好几个长工,当然,小秦下地干活也能抵几个长工,只要他愿意干。吃的多老雷本来觉得不是问题,其他长工不干了。长工们觉得小秦抵不了他们,因为小秦会打鸟铳,经常不下地,跑到山上打兔子改善长工们的伙食。伙食是改善了,但地里的活撂给了其他长工,长工们开始吃兔子肉感觉小秦做了好事,时间长了嫌只吃兔子有些腻,要求小秦打点别的,小秦只会打兔子,每次出去还是提着兔子回来。武当山的兔子一窝接一窝的下,好像专门留给小秦打,小秦又改不了喜欢打鸟铳的毛病。老雷觉得吃兔子是件挺好的事情,可以省下菜地种更多庄稼,长工们却七嘴八舌的闹。老雷一合计,小秦只有一个,干不完地里的活,还得靠长工们干,于是让小秦走人,多招几个没吃过兔子肉的长工。
本来小秦是打算留在武当山继续打兔子的,武当山附近的人开始还买他的兔子,后来大家都吃腻了,不再买他的兔子。小秦只好扛着鸟铳换地方,找愿意吃兔子的地方,一迷茫就进了老封的村子。
老封家是村头第一户,小秦借口水喝就直接上了门。看到小秦肩上的鸟铳,老封以为来了个土匪,一声都没敢声张,好吃好喝灌够,小秦觉得老封很有意思,恶作剧跟着上来,当天晚上,自然就睡到小封的房里。
自从在小封房里睡了一晚,小秦觉得跟小封一起比打兔子有意思。第二天一早,他拿出在老雷家干长工攒下的钱,跪下向老封提亲,要做上门女婿,老封才知道小秦不是土匪,但总感觉那杆鸟铳乌黑黑的枪口随时都可能指向他,何况小封被小秦睡了,外面声张不得,只好捡了个上门女婿。
老雷赶走了小秦,老封捡了个大便宜。后来老封觉得小秦真不错,首先弥补了自己教书匠体力上的不足,自从小秦扛着鸟铳上了门,让老封从此封家的田地总算有人打理了。以前老封是从来不进自家地的,因为他是文化人,下地干活就跟其他没文化人没区别。
小秦把老封的地接管了,加上村里人给老封每年的那点薪水,日子不算富裕,但不用看脸色再去吃六合信用社发的救济款了。
六合信用社是史白都开的,史白都有个妹妹叫史红英,后来做了金逐流的媳妇。那时,史红英还没嫁人,很有经商的本领,攒了钱给史白都开了信用社,结果史白都也跟着发了财。
老史发财了又想做官,花钱打点宫里的总管萨福鼎。老萨说,现在买官比较难,基层都实现了民选,你干脆救济下你们村那些吃不起饭的穷人吧,他们有饭吃了,你就可以有选票了。
老史前几年还广发钱财,还是连村长都没混上,老萨的话又不敢不听,只好在救济款上做点文章,说白了救济款发的越来越少。
老封原来就属于吃不起饭的,他是教书先生,书教的没有邻村的童生好,村里人还是愿意给他学费。但是,村里的人很多都吃不起饭,学费就一直欠着,欠了多少后来连老封也忘了。老封一家也吃不起饭,小封她娘说她出去找点事做,好给家里省口粮食,一去就十几年没再回来,有人说她在外省给人当小妾。
老封也去领过老史的救济款,开始老史还给老封的比一般人多。老史没选上村长的那年,听说老封跟现任村长老陈是拜把子兄弟,选票又给了老陈,之后老史在面上给老封发救济款,数目上比一般人还给的少。再少爷是钱,不给老封一个子尔也拿不到,吃别人的嘴软,拿别人的手短,救济款少的可怜,老封还得过日子。
如此说来,小秦的到来算是彻底改善了老封家的生活,更难得的是,从此老封家的餐桌上突然可以见到肉了。小秦依旧喜欢打鸟铳,枪法越来越好,每天都能提几只兔子回来,小封和老封就敞开吃肉。他们比武当山的长工们厚道,觉得有兔子肉真不赖,小秦打起兔子更起劲。因为有肉吃,一直干瘪的小封渐渐丰腴水灵起来,很多村里有钱人家的后生后悔当年自己走了眼:早知道小封能长成这样,当年就是挨老封几捶也乐意。
后生们还是不敢上老封家看小封,以前有老封每天在院子里练太极拳,现在还有小秦成天背着一根烧火棍一样的鸟铳,朝天发一铳,响声能把墙坯子震下几块来。
小秦会鸟铳打兔子给老封一家带来了幸福,终于也给自己带来了祸事。

(二)
  小秦觉得做了封家的上门女婿很自由,把地里的活忙完,老封就不管他打鸟铳。小秦的枪法越练越厉害了,不到两年,村东的兔子被他全打完了,统统下了老封和小封的肚子。
  村里人不乐意了,村里人不乐意不是因为只有封家天天有肉吃,而是小秦打鸟铳的声音特别大,村里的房子全被震成了危房。
  受害最重的其实还是老封家,村东首户,好在被老封和小封吃过的兔子太多,剩下的兔子骨堆积如山,老封拿来堵被鸟铳震落的墙坯,渐渐老封家的土坯房被改造成兔骨房。
  兔子房又环保又新颖,一度成为十里八村的旅游景点,直到后来大家看腻了。兔子房有一点不好,老有野狗上门光顾,前天补好的墙洞,晚上就被野狗掏了,第二天老封又得新洞老洞一起补。
  隔三差五,就在老封一边拿兔骨堵被小秦鸟铳真坏的墙洞和被野狗新掏的墙洞时,村长老陈就到封家来串门,锅里炖着兔子肉正飘香。
  村民们没有兔子骨头补房,也没有兔子肉吃,自然要闹到村长那里。
  村长老陈年轻时还不叫老陈,叫陈天宇,算是官二代,在西藏和青海蹉跎了几年青春,后面呆腻了,拐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女佣跑了。
  这个大户人家还不是一般的大户人家,是尼珀尔王室后裔,陈天宇拐跑的是个大活人,这种情况不管搁当时还是现在,都算是国际纠纷。老家陈天宇是回不去了,只好带着媳妇,跑到私塾同学封子超的村里,化名小陈才安下身,年头一长,就成了老陈。
  在老陈从小陈向老陈过渡时,官二代的血统和出门在外的见识在闲谈时体现出无比的优越性,甚至盖过了“文化人”封子超。小陈他媳妇、原来的大户人家女佣幽萍当了一只银脚环,请乡长和镇长吃喝了一顿,又送了几把尼泊尔藏香,加上小陈能言善道,直接绕开选举,当上了村长,从此成了半个吃皇粮的人。
  这份皇粮虽然没有乡长和镇长的多,在村里,小陈一家还是为数不多想喝就能喝上白米稀饭的。
  村民发现,小陈除了吃皇粮和耍耍嘴皮子上功夫,没别的本事,只是不贪。好在村里也没啥东西让小陈贪的,加上幽萍看的紧,小陈顺利熬成了老陈,继续当村长。村民也懒得换他,即使老史花钱想捐个村长,村民嘴上说好,但是习惯了老陈的无为而治。
  老封以前也没觉得老陈当了村长对自己家有啥帮助,自从小秦的鸟铳不停震坏村里的房子,老陈这私塾同学和拜把子的关系完全体现出来。
  每次老陈带着一肚子民怨来到老封家,老封就停下补墙洞的活,直接邀老陈上坑,两个人心造不宣,喝酒吃肉。
  “你说,小封他娘知道咱们现在天天有兔子肉吃,当初还跑不?”酒至半酣,老封总要用油腻的手抹泪,长吁短叹一番。
  “指定没想着这一天儿,不然得悔死!”老陈这时也停下手,慢条斯理地将自己啃过的兔子骨头在桌子摆图案。他的京腔京韵依然跟刚来村里那会一样,只是除了这嘴京腔,其他的跟其他村民们没什么两样。
  老封又说:“这些年可是苦了小封这丫头了,跟着我没少受罪,幸亏遇到了小秦。”
  老陈又应承着:“可不是嘛,别看小秦憨,里里外外都是把好手……”
  老封打断老陈:“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喝完了,把兔子包点回去给咱兄弟媳妇尝尝鲜。”
  老陈和老封喝酒的时候,小秦继续放他的鸟铳,继续打他的兔子,继续震坏村子里的房子,开始还震的老陈和老封心惊肉跳,后来喝高兴了,老陈还帮忙数小秦放了几铳。
  “一铳一个兔子。”老封向老陈伸出指头,笑眯眯地夸自己家的女婿。
  一顿酒下来,老陈带来的民怨一个字没出口,就被酒肉混杂给化解了。然后抱着两只小封做的腌兔子踉踉跄跄回家了。
  老陈管不了事,村里人就跑到老封家门口骂。小秦在家时,谁也不敢骂,大家专门趁小秦不在家时骂。
  老封假装听不见,小封是老好姑娘,没有老封发话,从来不多嘴多舌,所以小秦一直没听到过村民骂自己。
  小封老实,也不傻,私下琢磨,这样骂下去迟早不是办法。还好,兔子皮在院子里堆集成山,小封没事就拿兔子皮封制皮草,村里挨家挨户送,不到一年,全村男女老少,人人一身兔子皮衣。
  刚开始大家觉得不错,小秦震坏了他们的墙,小封又送了他们一身兔子皮做的衣,不用再花钱去扯布料,也不用找裁缝缝制。大家穿着兔子皮做的衣服补墙时,心里平衡了,觉得小秦的过跟小封的功可以相抵,就不再去骂。
  时间长了,新的矛盾又出来了。当大家还没穿兔子衣前,野狗只扒老封家的墙,有了全村的兔子衣,野狗不再去老封家,除了自家主人,村子里其他人全被当了兔子了。
  人家在前面走着,野狗后面跟着,只要机会合适,便扑上来撕咬。运气好的,只是露下臀肉,春光外泄,这以寡妇董十二娘和叶家的媳妇秀凤等妇女为代表,运气不好的,除了兔子皮衣被撕坏,身上的肉也被野狗扯去一块,不光血肉模糊,还火辣辣的痛,这以上官泰和钱大等光棍为代表。
  这兔子皮本来就薄,被野狗撕扯一下就露出肉了,时间久了,村里人依旧穿着兔子皮衣,一手拿着木棍防野狗,一手捂着上次被野狗撕开的皮料,以免屁股露出来。
  大家觉得很不方便,矛头又指向老封一家,认为这是老封的主意。理由是,大家成了野狗的撕咬对象,老封家的兔骨墙就不被野狗掏了。
  因为小秦有鸟铳,大家不敢明着闹。有民怨的村民捂着被咬伤的屁股,在村医家唐加源家一边抹清凉膏,一边商量对付老封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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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6-8 20:22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是我从父亲那里听来的一个故事。
高屯和东辛庄之间就隔着国道307,父亲从小学就和小唐是一个班的同学。
小唐的爷爷是我们这里非常出名的六合拳拳师,身材高大,年轻时给维持会会长做过护院教头,曾经风光一时,人称“唐九爷”,“文革”里被人打断了背脊骨,长年瘫在床上。
有了这种家庭成分,小唐的日子很不好过,长年长年累月脸上一副饥色,身材矮小,瘦的跟小鸡一样,却被老师安排在最后一排,跟“右派”子女的父亲坐在一起。两个人都是“黑五类”子女,谁也不嫌弃谁,父亲是小唐唯一的朋友,两个人经常逃学,一起走到市里吃一顿烩菜再回来。
那时普遍穷,很多人家孩子多,挣得工分又少,吃饱都成问题,吃烩菜只是在梦里想,吃顿炖白菜炖粉条也只是在过年时。
每次都是小唐出钱,父亲跟着吃,他们从来不去饭店的餐厅,都是让经理在后堂支一个桌子,摆上大盆烩菜和一大堆馍。父亲问小唐的钱从哪里来的,小唐不肯说,只是一个劲的往嘴里塞腌熟肉或馍,然后旋着碗吸棒子糊糊啅的咂咂响。
那时候,人穷饭量大,父亲能吃七个白面馍,小唐能吃双份,直到肚皮隆起像怀孕的大肚女人才收嘴,然后从容去付账。小唐从来不付现金,都是贴着墙角从裆里掏出黄灿灿的金镯子或袁大头,经理也不嫌弃,收到急忙藏进口袋,挥手让小唐走人。
父亲开始不起疑,想着唐九爷家底丰厚,家里被抄了无数道,居然还能藏下宝贝供小唐花。小唐是家里的老二,上头有个姐姐,下头还有三个妹妹,是同辈中唯一的男丁,父亲也觉得这些钱留给小唐花是应该的。小唐对父亲的唯一要求是,不准被吃烩菜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渐渐,去运河区的大饭店吃的次数多了,父亲就觉得不正常,按照推算,唐九爷的家底不可能那么丰厚,也经不起小唐这样糟践。小唐不许父亲将吃剩的东西带走,哪怕是半个馍。
父亲开始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害怕,有时晚上做噩梦,梦到他们正在吃烩菜时,公安闯进来,把小唐的背脊骨也打断了,梦里小唐哭着滚着喊,父亲的心里像刀剜一样疼。
后来,小唐再喊父亲去市里,父亲不敢再去。小唐说,是朋友就该有福同享,父亲说的,是朋友就该知无不言,他问小唐哪些金银财宝到底是怎么来的。
“反正不是偷来的。”小唐急了,觉得父亲冤枉了他,眼里喊着泪水一个人走了。
一连好几天,父亲都没见小唐来上学,就当他觉得要失去一个朋友和好吃的烩菜时,一天早上,更加消瘦的小唐神神忽忽的出现在父亲面前。
“救我!我好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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