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般静默

17猫 · 发表于 2012-3-21 15:50

沉默延续了一整个冬季，漫长得犹如结下寒冰。冻而不化，利刃般可以伤人。所以暗暗下了决心，是应该破土而出，将身躯交给阳光处置。
听掉一整张钢琴曲专辑。
喝完一杯奶咖。
一部部电影名字从指下飞掠而过，欢悦的，痛苦的，恐惧的，悲哀的。
翻阅一篇篇呻吟着的苍白文字。
惟独，没有话要说，一句都没有。

即使露过头，土壤外的空气安宁恬适，语言却仍不回归。要说的话太少，想说的话稀薄，而该说的话，怎会连一个字都没有？
惶惑了吗？
不，并不。
一株植物是不需要言语的。沉默地站在那里，空气，阳光，水分，就够了。而语言又是什么？
是缺失得多？还是拥有得少？

其实就连答案也不需要。植物就是植物，连敷衍的微笑也省略。
天空是蓝的，大海是蓝的。或许，汁液也可以是蓝的？只思考下去罢。询问，确认，撩拨，试探，这些荒废的事情，哪有气力去做，光是生长都不足够用了。
所以总会招来些许微词的。世间深广，怎可只余下植物这般自由的生长，不受负面力量的侵扰？
对，说总会错，更怕一错再错，错上加错，错无可错。语言的力量太可怕，植物柔软又脆弱，怎有力量承受？
不信听听看，有很多语言，说着说着就哭了。

于是一低头，一捧浑黑泥土，竟会扎根得这般深了。露出叶芽，到了夏季，会不会芳香四溢呢？
呵，终归也是自问自答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