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城

拾柒

2012真正到来的时候，沉默已久的脑核反应堆终于开始一点点以爬行的速度开始运转。想的最多的就是异常简单的四个字——世界末日。
如果说，对世界末日有向往，又并不是对生命无望，仇视着整个世界，那么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一个故事呢？
这样想着，就想起《末日之城》这么个题目。
据说星辰会陪我写？在人类前途未卜的一刻，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题记


“再见，小猫。”

在大部分时间里，我没办法理解桃苏。
即使他像我的每一个客人一样，最后对我产生了深深的迷恋，我却从未觉得他寻常过。他有着一套极其复杂的运行系统，有时候我甚至会想，在我诞生之前，宇宙中也不曾存在过这种类似的生命体。
他特别到令我移不开眼睛。
嗯。
这是在有关于末日之年，空气中充满着浓烈哀伤情绪波里所发生的事件。
如果有神，这种放纵之罪，不知道会不会得到宽恕。

我每天的工作，是陪客人聊天。
业绩好时，一个时段会同时应对三到四个客人。也会有惨淡的时候，比如竞争对手推出了新的心灵镇静系列，又做出惊人的让利，我就会长时间的面对同一个客人，用以保住基础客户群。
我和我的同行们在这个末日时代，无论面对对手怎样的冲击，总是金枪不倒。或许是我们这个组别异常的特殊，我们打向市场的旗号是——“世界末日女朋友”系列。
我的服务工号是NO.17。头像是一只黑猫。

如果深入地去研究为什么人类总会对“明天”抱有希望，大约也可以由此得来“贪婪”的出处。我的绝大部分客人，都会由最初的告解和忏悔转而陈述对未来的幻想，他们最常用的开头都是：“如果再给我X年，我可以……”
到底，他们是可以还是不可以，这答案并不重要。用以应证答案的时间是不存在的——即使没有世界末日它也是不存在的——重要的是他们在末日之前对未来产生了深切急促的奢望。他们又是如此渴望留下些许痕迹——所有的生命都没有了——于是他们选择倾诉。
这种倾诉普遍带有明显的轨迹。从焦虑（心理失重）、自我检讨（从以往的错误挖掘自身对他人的重要性）、短暂地平静（因挖掘出若干重要性而获得满足）、陈述希望（对现在或未来做出一系列超越现有生活的幻想型决定）、狂热地总结。
我的许多客人，走到这里便没有再见过。不知道他们的结局究竟如何。
当然，也有一些特殊的例子，我们专业地称之为“倾诉第二阶段”。
到了第二阶段，共性是第一阶段所做出的结论无法在现实生活中得以实现，更有甚者甚至会被生活推翻所有的结论包括原本对自我的肯定。这时候他们的心理变化是不可预料的，往往遇到这样的客人，我们都会选择用最冷淡的方式脱身——我们并不是“心理医生”——除了有限地满足客户的需求，我们只贩售属于自己的世纪末时间。

因着日日接触这些相同的灵魂，我总感觉生活是一条向前延伸的直线，缺少波动。而如果生活落入固定的程式里，即使有一天突然被切断，也没有什么不舍的地方。所以每每看到屏幕对面的客人谈论着自己对末日的恐惧，我只能感觉到自己越发的安静和冷漠。
关于世界末日的说法，传说是源于中世纪举行某个盛典时一位盲眼巫师的预言。他在盛典那天的清晨，高举着火把将自己点燃，在烈火中对后世做出了种种预测，并以背叛神而自决的名义将自己烧成了灰烬。这件事让当时以宗教为生活主题的民众们产生了巨大的恐慌，有一部分民众甚至对统治阶级产生了怀疑，暴动和镇压在各地迅速的蔓延开来，一时间，尸横遍野。又因季节因素，腐烂的死尸开始成为病源——盲眼巫师当时所预言的疾病肆虐恰好得到应证。后来统治阶级用了十分强硬的手段，将这一事件弱化甚至从史记中抹除，后世也只能在野史中找到一点点零星的记载，所以这大概只是个杜撰。
但这是流行得最为广泛的版本，不少科学家甚至对预言中的事件投了支持票——他们确实都在后来一一被证实。按照事件正常的走向，年末整个世界将陷入一片黑暗，太阳不再升起。人类即将走向毁灭。
我对这种结局抱着无谓的态度。是也好非也好，于我又有什么意义？

说到这里，是该让桃苏登场了。
如前所述，如果我的生活是一条不断延伸的直线，桃苏的出现就如同截点。有时候于若干个客人中想起他，就会琢磨，这样一个人，假如摆在盛世又会是怎样一副光景，成就他的究竟是时代还是他的本身。
这样想着，每每桃苏出现在我对面，我就充满了兴味，这种兴味甚至超出了工作范畴。我热衷于从他身上挖掘到更多新奇的，没有见过的所思所想，每发现一个，都会让我对他再一次充满惊叹。这种惊叹累积下来，让他变成了我这里的常客，只要他在，我往往不会再同时接待其他客人。
然而这必然是非常危险的做法。对客人产生工作之外的依赖，在我们行业算作严重违反职业操守，如被发现，将永远从这份工作除名。





（喵~)

拾柒

1月7日
嗯 睡醒就完成好啦

末世菩提

很有兴趣的等待更新